哈尼族是中國少數民族中很古老的一個民族。有着悠久的歷史,獨特的民族文化和古老的生活習俗。
哈尼族人大部分居住在雲南的元江附近,從古至今繁衍生息,生活勞作都在那一片美的像畫一樣的地方。
我根本難以想像會在這種不見天日,距離雲南千里的地方看見有關於哈尼族的任何東西。我反覆觀察再三確認,證實這確實是哈尼族的傳統服飾沒錯。
馬思哲對這一發現也很難以置信。‘這墓地到底埋着什麼東西,怎麼跟哈尼族又扯上關係了?’
雲南,又是雲南。我們之前洞裡見過的的祭祀儀式,和現在這具哈尼族女屍一樣,都和雲南地區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哈尼族人一般居住在雲南地區,何必大老遠跑來東北給自己設墓地呢?’馬思哲很不解,的確,這從常理上很難說得通。
‘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南方,尤其是雲南地區,土壤都是酸性土壤,這種土對生物的分解很快,屍體在地下很難保存。有人爲了追求屍體千年不腐,來東北給自己選個寶地當作死後歸宿,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這種事情雖然不多,但是也的確存在過。我聽所裡前輩說過,東北早年出土過一座戰國墓,珍貴的是保存完好沒有發現被盜的跡象。考古隊匆匆的將墓室清理後,開關的一顆所有人都驚呆了,棺內躺着一具英俊的男性屍體,面目表情很平靜,像睡着了一樣,所有人都驚訝於屍體的保存狀況。
驚訝過後,大家才發現這人的穿着打扮與中原人差別很大,後來參考墓內碑文才得知,這是南方地區一位諸候之子的墓穴。
所以,很久以前的南方地區就流傳過‘北方遠葬,故人未亡’的傳說,意思是將去世的故人葬到遙遠的北方,屍體就得以保存千年不腐。
如果換到如今用科學一點的眼光看就是東北的土壤不像南方的酸性土壤,才能讓屍體保存相對較長的時間。但並不能讓人真正的千年不腐,之前發現的不腐男屍,只不過是下葬的時候保存得當,而且墓址選的恰好而已。
‘那這麼說,這帽兒山就是南方的某個貴族在東北選的一塊墓地?’蔣六聽了半天,不解的問
‘誰家貴族的墓裡會有那麼邪門的祭祀遺址,這墓一定沒那麼簡單’馬思哲環視了一週,看了看佛臺周圍的擺設,語氣嚴肅的說
我又想起了姥爺之前的筆記,筆記上說過,帽兒山下的墓之所以帶煞是因爲墓中贔屓擺放的位置不對,導致陰陽失調。水庫的修成是最後的導火索,刺激了贔屓的煞氣才把村子裡的一個一個的捲入了另一個世界。
我本以爲,我要做的就是將贔屓放回它應該在的位置,就算完成任務。現在看來沒那麼簡單。不知爲何,姥爺的筆記中並沒有太多關於墓中的記載,我想借鑑一下姥爺的經歷都無從下手。
關於後面,姥爺是如何完成那些步驟,如何將困住的村民救出來,筆記中隻字未提。只寫了一些下墓之前和離開之後的事。這讓我對墓中的情況一頭霧水,連自己要做什麼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馬思哲順着乾屍的腳一路摸了上去,我摁住了他的手‘就算乾巴成這樣了,人家也是個女的,你這麼沒禮貌好嗎’
馬思哲甩開我的手‘我真懶得鄙視你,沒聽說過機關這玩意嗎,我不檢查檢查,萬一等一下真冒冒失失的碰到點什麼怎麼辦’
馬思哲檢查了一圈,確定了女屍身上沒有機關,用手撐着佛臺,輕輕的一躍跳到了地上。落地的時候沒發出一點聲音,像個職業的小偷。
我暗自思量這貨這幾年漲了不少旁門左道的知識。
因爲佛臺不低,我們和蔣六想做到儘量不發出聲音只能互幫互助,蔣六先伸下去一隻腳,回頭扶着我,然後兩個人慢慢的移動。
馬思哲回頭看了一眼,很無語的嘆了口氣‘我怎麼感覺自己像在逛敬老院一樣’
‘一般我們去敬老院都不用逛這個字’
馬思哲沒聽見我的反脣相譏,拿着手電在屋內小心的查看。
一樓的空間很大,佛臺在正對門口的地方,乾屍的腳下有一鼎香爐。香爐的構造很特別,做工也很精細。爐身是青銅打造,可能因爲年代久遠,周身已經泛起了綠色。香爐的四個角雕着四個造型各異的小鬼。
古時候經常有將小鬼作爲裝飾的物品,所以這並不稀奇。只是一般帶有小鬼圖案的器皿都有一些特殊的用途。如果不是祭祀用,就是盛放特殊液體。
我看了看香爐內盛放的東西,是香灰沒錯。這最起碼說明盛放的物品並沒什麼特殊。
香爐四角無蓋,爐身刻着花紋。花紋沒什麼特殊,是青銅器上比較常見的連雲紋。只是這四隻造型各異的小鬼讓人很費神。
再朝上看,乾屍的左右各有一條帷幔,落滿了灰塵,吊着不少蜘蛛網。
整個一樓足有幾百平米,卻空空如也,除了正對着門口的佛臺,就只在靠着牆的地方擺放着四大金剛。奇怪的是,就這在寺廟中最應該出現的擺設讓我覺得最不舒服。
試想一下,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失重的空間裡,可能一段時間之後你就會適應。可就在你適應了之後,突然看見一輛車穩穩地停在地上,那麼最讓你覺得不舒服的一定是這臺本應該是正常的車。這應該叫做相對異常論,當你處於一個完全不正常空間的時候,最異常的就是正常的東西。
而現在對於我來說,這四大金剛的存在就是那臺車。
馬思哲也發現了我的困惑,拿着手電向牆邊走。我拿着槍躡手躡腳的跟在馬思哲後面。一邊摸索一邊瞄着樓上,生怕驚動樓上的人。
‘那槍是我買的,又不是偷來的,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走’馬思哲對我偷偷摸摸的樣子嗤之以鼻。
‘買的也不合法’
‘那你別用了,你給我拿來’說着就要從我手裡往下搶。看來‘非法’這倆字是馬思哲禁區,絕對不能提。
我當然不能給他,就身子一歪,向馬思哲的反方向用力。這一用力不要緊,槍頭狠狠的撞到了佛像的腳,發出撞擊金屬的聲音。嗡的一下,回聲持續了好久。
馬思哲趕緊抽出手去扶住佛像,我這才注意到,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四大金剛。
四大金剛是民間叫法,本名叫四大天王。分別爲西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光目天王和北方多聞天王。其中有的持刀,有的持劍,有的託寶塔,莊嚴肅穆,不怒自威。
而眼前的這四座跟四大金剛的形象相去甚遠。四個雕像都是以動物爲原型的,離我們最近的是蛇首人身,面目猙獰,吐着長長地信子,身材魁梧,手裡拿着一銅球。身上穿着厚厚的鎧甲。這鎧甲的模樣也和我平時接觸過的不一樣,上下相連,絲毫看不到連接出在哪。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馬上在包內翻找了起來。果然,姥爺在鐵皮盒子裡給我留下的銅球,跟這蛇首人身的雕像手裡拿的一樣,連花紋和刻痕都一模一樣。
我有點激動,第一次有了參與到這個故事中的實感。最起碼能說明我沒有走錯路,我之前遭受的驚嚇和追趕都不是無用功,我真正的離故事又進了一步。
只是我還沒有想通,這個銅球到底有什麼用。姥爺爲何讓我務必帶上它,可能繼續走下去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把銅器球好好的收回了包裡,拿出相機拍了幾張雕像的圖片。
馬思哲看到相機很是訝異‘你當你是旅遊嗎,還帶着相機’其實之前在白骨溶洞我就把相機拿出來過,可能馬思哲沒看見。
這可能是因爲我的職業養成的習慣,比較習慣記錄,留着日後研究時有個參照。
後面的幾座就沒有第一座蛇首人身這麼好辨認。
第二座有着很大很大的眼睛,眼神空洞詭異,看的人心裡發毛。
第三座身上佈滿了鱗片,第四座的手是兩個類似夾子一樣的東西。
‘這都是什麼設計理念,簡直沒頭沒腦’蔣六說。
‘看似難以理解,其實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原型都可以在水下生活’馬思哲接過我的話,和我對視了一眼。
的確,雖然看表面這幾個雕像毫無聯繫。但是從他們不難看出原型,分別是蛇,蟾蜍,魚和螃蟹,這些東西都可以在水下生活。
難道這個通天殿是爲了保佑當地不犯水災,爲了祈福才修成的?
馬思哲否定了我的想法‘你的方向不對,祈福爲什麼不光明正大的在地上修寺廟,而跑到這麼隱秘的洞裡,況且,誰祈福會在佛臺上擺一具這麼詭異的乾屍’
說着馬思哲把手電筒朝那具乾屍指去,佛臺上哪還有乾屍的蹤影!只剩下落滿灰塵的帷幔在那裡飄來飄去。
‘詐,詐,詐屍了’蔣六嚇的語無倫次,哆哆嗦嗦的往後退。馬思哲罵了一句沒用,有小心翼翼的向佛臺走了回去。
原來乾屍並沒有不見,只不過倒下了。在遠處自然看不清。
這乾屍的頸後有一根紅色的線,原來就靠着這根線,她才能站住。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紅線斷掉了,這才倒了下來。我們長舒一口氣,準備上樓上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樓梯纔在上面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我甚至懷疑它承受不住我們三個的重量。只好儘量輕手輕腳。
剛剛在外面,看見燈影的高度大概就是二樓,所以我們走的格外小心。如果樓上真的有人,那麼早就應該發現我們三個了。剛剛在樓下弄出那麼大聲音,聽不見才叫奇怪。
我們現在要比的就是警惕性和動作的快慢。在樓梯的拐角準備了半天,馬思哲站出去把槍一下子舉起,對準面前。動作像極了港劇裡的警察,下一句臺詞就應該是‘投降吧,你們讓你已經被包圍了’,等等等等
蔣六用手電晃了晃,前面一個人都沒有。即使這樣我們也不得不多加小心,生怕一會從哪裡冒出個人。
每個人都神經緊張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有人從樓上下來的聲音,噠,噠,噠。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就在馬思哲把剛剛松下的槍再次舉起的一瞬間,像被人打開了電燈開關,屋子裡竟然亮了。
我們三個把背靠在一起,警惕的看着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到光源。
找了一圈以後我才發現,屋子裡連一根蠟燭都沒有,這就更奇怪了,光是從哪裡來的?
也許是太久沒見到亮光,一直都靠手電來照亮,像這種通亮的感覺還真是久違了。一時間眼睛還有點不適應,刺激的直想流淚。
就在我眼眶溼潤的時候,模糊中我看見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