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烈風(中)

:趕在一點前。終於修改好了。四個小時,五千五百字。真是夠累的。

洪武元年十一月初五。丁卯。【西元1126年11月21日】

古北口關城,闊不及百步,長也僅有裡許,本是燕山羣峰中一段略微寬闊的谷地。在南北谷口,皆有關牆夾持,城內道路兩側,屋舍、營地和倉庫皆有高牆相圍。東西兩側山巒高企,順着山勢,城牆逶迤、敵樓林立,一座座、一重重,互相聯繫,相互支援。而盤踞在關城東南部大石嶺上的炮壘要塞,更是讓關城的守衛力量更上了一個臺階。

如此險關,當然可讓敵軍望關興嘆,但城防設施衆多,也使得關城內的轉圜餘地也大爲縮小。完顏蒲家奴的兩萬騎兵聲勢浩大,自不可能全軍駐守關城。最早駐紮在城中只有四千多人,當蒲家奴領軍來援,撤下傷兵,補充了生力軍後。關城內的守軍也不過六千人上下。

而當五天前的深夜,林慮派出麾下精銳趁夜來攻。女真人全沒想到敵人會有這般瘋狂,關牆上的防線瞬間被突破,數百名敵軍轉眼衝入城中,並搶佔了幾處預定的火炮死角,好整以暇的坐下來防守。

雖然一開始被這次突擊所打懵,但很快要塞上的火炮就開始瘋狂的發射,將關牆一線封鎖,以防援軍上來。而關內的守軍則舉兵反擊,可上千人擁擠在並不寬闊的道路上,卻成了火槍的餌食。幾座小小的院落,卻成了難以逾越的關隘。用着手上的槍彈,虎翼軍的士兵們給女真人好好的上了一課,什麼才叫防守。

在大宋修造的關城中,無論大道支巷,道路一般都是曲折多變,少有聯通,如太原城,多是丁字路,如壺關關城,彷彿九宮陣,這是爲了在敵軍攻入城中時,展開巷戰所準備。

而古北口關城,始建於北齊,在隋唐時也多有修建。至安史之亂後,河北藩鎮割據,古北口成了盧龍節度使司防禦。關寨林立,寨防完備,關城內的道路也是彎彎曲曲。不過等到後晉兒皇帝石敬瑭割讓燕雲十六州,古北口落入遼國手中之後,城中的佈置便發生了改變。

契丹人雖然重視此關,但關城內的建築格局卻不合慣於輕騎機動的契丹騎兵的習慣,故而兩百年來多次改建。外部,由單純防禦北方之敵的防線,改成南北雙關的格局,並偏重於南方。在內部,則將關城中的道路房屋推直拉平,一條大道貫通南北,騎兵來回衝刺,全無半點阻隔。

可這樣的便利,對於攻入城中的一方也是一樣。一旦攻方在關牆之內劃出了一塊屬於自己的陣地,守軍就無法藉助地利加以迂迴反擊,只能正面硬拼上去。五天來,虎翼一軍每每趁着要塞中火炮的間隙,派遣援軍衝入城中。在關城中央的大道上,衝入城中的虎翼軍將士已築起一座座街壘,與道旁的屋舍廢墟互相掩護。逐步推進,一寸寸的蠶食前去,將女真人的陣地不斷的壓縮。

可要塞中的火炮,在這五天中也變得越發的瘋狂。當初的死角,在守軍移動了火炮的炮位後已不復存在。而虎翼軍們殺進城中之後,刻意與女真人保持犬牙交錯的戰線,卻因不分敵我的開炮射擊,而變得毫無意義。

由數十丈高差落下的炮彈,一擊便能摧毀一根一人粗的房樑,一炮便能轟塌青磚壘起的山牆。炮彈濺落如雨,關城內本就不多的院落中,已經看不到一間完好無損的屋舍。

淒厲的尖嘯從頭頂傳來,又是一炮落下。沉重的鐵球划着弧線砸到已是遍地瓦礫的廢墟上,碎石飛濺,衝擊波橫掃而出,滾滾的煙塵衝上了半空。

一個士兵從碎石木樑搭起的街壘中擡起頭來,滿身都是塵土,頭盔上也落滿了煙塵。只有一對如鷹隼般的雙眼依然銳利,對着前方來回掃視。並不出他所料,趁着這波炮擊,敵軍果然衝了上來。

女真人也許並不知道什麼叫炮步協同,但用箭雨壓制敵軍,然後趁機衝殺的戰術,他們已經用了幾百年。如今將箭矢換成炮彈,也沒有多少區別。不過,就是火炮的準頭太過不遂人意,讓這種壓制完全起不到作用。

一羣女真戰士舉刀從己方的陣地衝殺上來,衝鋒時,卻不忘藉助路邊的各種障礙物來掩護自己。飛來的槍彈擊中了幾人。近距離的鉛彈威力大得超乎想象,打中頭顱,頭盔和頭蓋骨一起被擊飛。打中四肢,手腳便從創口處斷裂。而被擊中軀幹的士兵,卻彷彿被攻城槌猛力撞中,五臟六腑的碎片都從口鼻處噴了出來。不過,沒有被射中的女真戰士,卻各自精神一震,不給火槍再次上膛的機會,吶喊着用更快的速度猛衝過來。

而街壘之後的虎翼軍士兵,在一輪射擊過後,並不再上子彈,而是各自挺槍上前。女真人學會閃避槍彈,但面對面的刺刀,卻是他們閃避不了。對於白刃戰,屬於野戰軍系統的士兵們有着更多的自信。

不論完顏蒲家奴的女真騎兵,還是趙武的虎翼一軍,對於巷戰的經驗都幾乎爲零。女真人沒有經過幾次,攻下城池後,城中抵抗不絕的情況。而屬於野戰軍系統的虎翼軍,連守城的次數都沒有幾次,更不用說巷戰了。但相對而言,虎翼軍這邊多少還有點理論基礎。

“殺!”

火槍兵三人一組。刺刀接連刺出,在狹窄的道路上互相支援,而自持勇力的女真士兵,卻沒注意配合,只知道揮刀。當兩支皆以勇力聞名的隊伍正面撞擊在一起,實力上的差距轉瞬便以鮮血和生命表現出來。

不過幾次呼吸之後,虎翼軍士兵們已經站在敵軍的屍體之上。將自家的傷員起起,給苟延殘喘的敵人一個痛快。再向前突進十幾步,各自尋找隱蔽處躲藏下來。

而下一刻,空中再次響起呼嘯聲。

……

夜已深沉。

張希均悄無聲息的走在黑黢黢的山林之中,身上披掛的衣物和斗篷都是純黑。在無星無月的夜中,就算近在咫尺,也難以發覺他的蹤跡。而在他身邊,幾名同袍也同樣靜悄悄的俯身走着,與他並肩而行。

一行人雙腳輕提輕放,踏足在厚重的落葉層中,暗夜之中,卻只能聽見刻意壓低的呼吸聲,和一點點細微的枝杈碎裂的聲響。

燕山山巒跌宕起伏,草木森森。暗夜中的森林,一株株樹木枝椏橫生,彷彿怪物張牙舒爪,如有鬼影憧憧。

他們是直屬於野戰營營部的遊騎兵,與遼人和金人遠探攔子馬相當。皆是一等一的精銳。論軍銜都是一色的士官,在士官學校經歷了三年嚴苛的訓練。都是隻帶着鹽和火石,就能在野外遊蕩半月依然活蹦亂跳的精兵。

今夜,軍團長林慮將他手下幾十名最爲精銳的遊騎兵都派遣出來。若是在平日,他絕不會一股腦將這些精銳都投入到同一樁危險任務上,但現在此舉,卻是無可奈何。大石嶺上的要塞火炮,居高臨下,雖然只有十門,但給虎翼一軍打擊,卻比原本安放在關牆上的那十幾門重炮大得多。

在今日午時之後,軍團長林慮集中精銳組織了一場猛烈的突擊,關城已經盡數落入虎翼軍手中,完顏蒲家奴的本部已被逼退到思鄉嶺下,要塞中的守敵退路完全斷絕。但也不知完顏蒲家奴用的什麼手段,退回大石嶺上要塞中的兩千女真兵,個個是不要命的敢死隊。面對子彈和刺刀,卻無半絲退卻。

不過,這也多是東海軍歷年來的戰後掃蕩的功勞。這些年來,也只有最早的長生島一役,將俘獲的幾千女真兵當作了奴工使用。在這之後,東海軍對上女真兵來,始終都是斬盡殺絕。駐紮在北方的將領,無論陳伍還是郭立。都是喜好將人頭堆成京觀的主。如今領軍攻來的趙武,又是兇名在外,據說手上有幾百萬條人命。

古北口關中守軍被逼到絕路,死守在大石嶺上要塞。心底都只有拼死一戰的念頭,降也好,不降也好,都只是一死。即是如此,不如拼死一戰,撈一個夠本。

從下仰攻要塞,能走的道路只有三人並行的寬度。一道石階盤曲向上數百步,半日下來,虎翼一軍的將士們所流下的鮮血幾乎將石階染紅。二十天來,虎翼一軍的戰損讓趙武都看着心驚,更別說林慮這個軍團長,現在面對地勢更加優越的大石嶺要塞,也不敢再驅使將士無畏衝殺上去。

大石嶺要塞高出關口數十丈,內外皆有重關。正面攻打不易。但其東面半里處,還有一個高地,與其幾乎等高,上面只有一座望樓,不過卻被關城中的城防所掩護,虎翼一軍在攻下關城前,對其只能望洋興嘆。但如今關城一落,沒有了外圍防護,一衆參謀們都將眼睛盯了上去。

沿着山勢向上攀登,不時的俯身按着地面借力,十幾名遊騎兵的身形,輕巧得像一隻只狸貓。很快,一行人互相提醒着停了下來,守着這座山頭的崗哨就在百十步外。舉着小巧的望遠鏡,透過重重的樹木,一點火光搖搖晃晃。圍着火堆,五六名女真士兵或坐或臥,只有一人站着,視線卻都望着另一側山下的戰火。

張希均和同伴咬着耳朵,將任務一一分派。從腰後拔出一尺半的尖刀,黝黑無光,俯下身子,靜靜的摸了過去。山下的火炮,一聲接一聲的不停響着,隆隆的炮火是對他們最好的掩護。

一步接着一步,接着樹木的掩護,十幾名遊騎兵如同撒開的大網向這個崗哨罩過去。火堆邊的哨兵,都是神色困頓,近二十天來的戰事,他們的精力都損耗殆盡。而不斷響起炮聲,也讓他們注意不到漸漸接近的死神腳步。

張希均已經俯身在樹後,火光隔着樹叢就眼前閃爍,而女真哨兵們仍懵然不覺。低下頭深呼吸一口,張希均一個箭步從樹林中衝出,對上分派給自己目標,左手捂嘴,右手持刀捅了了進去。與他同時,幾名遊騎兵同時衝出。幾個哨兵根本來不及沒有什麼反應,一聲報警都沒有發出,便紛紛斃命。

感覺着手中的身子已經不再顫動,張希均輕輕的將他放倒下來。身子一陣發虛,短促的突擊僅僅眨眨眼的功夫,卻讓他耗費了大量的體力。

擡頭上望,高聳的望樓火光依舊,平平穩穩不見動靜。張希均和同伴將屍體擺成原樣,又沒入了山林之中。

片刻之後,隨着最後的幾聲慘叫,遊騎兵們站在瞭望樓之上。

“可以讓下面將飛火雷送上來了。”火光中,遊騎兵小隊的隊正這樣說着。

飛火雷數量有限。早在十多天前,攻打關牆時,虎翼一軍的存貨便已用盡。不過大將軍趙武前來,將庫存的一批飛火雷也盡數調撥個虎翼一軍。三十枚的份量,足以將大石嶺要塞夷爲平地。

半個時辰後,張希均扶着望樓上的雉堞,眺望着半里外的要塞。身後的炮兵們正忙着將飛火雷的炮架搭起,而他卻在無聲無息的笑着,

‘這一戰,終於有了個了局。’

……

思鄉嶺。

從古北口北上,一出北關關牆,便是一座險峰拔地而起。越過此嶺,便再也望不見身後的故土。南人自此北行,都免不了登上思鄉嶺,向南方一望故土。離家萬里、鄉關不見,這在交通不便的時代,往往便是永訣。

宋時宰相王珪,北使契丹時曾在此留下詩句:‘曉人燕山雪滿旌,歸心常與雁南征。如何萬里沙塵外,更在思鄉嶺上行。’

同一個夜晚,正當張希均一行在大石嶺要塞東面的山頭上艱難攀登的時候。一道十數里長的火龍正將峰谷間的山道標示出來,完顏蒲家奴率着他麾下僅存的一萬六千多騎,繞過思鄉嶺,卻緩緩向北行去。

不同於來時的氣勢洶洶,向北方退去的隊伍,明顯失去了滿身的銳氣,不僅騎手們個個垂頭喪氣,連胯下的戰馬也向下耷拉着腦袋。他們曾經縱橫天下十數載,接連攻下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兩個帝國的都城,聲威波及萬里,金白色的戰旗一旦出現在戰場,便能讓敵人肝膽俱寒。

可是他們如今卻丟下了榮譽,拋光了自信,甚至將兩千多同族的兄弟留在了身後爆炸聲尤不絕於耳的古北口關城內,自己卻連夜倉皇而逃。二十天的關城搏殺,女真戰士的勇氣從未缺少,士氣並無低落,但面對少數敵軍的衝鋒,他們卻是節節敗退,將重關險隘一寸寸的讓了出去。

女真自起兵而來,戰無不勝,唯獨面對當年的東海軍、如今的大宋軍,卻是敗績連連。攻城不克,野戰盡墨,如今連如此險要的關隘都不能守住。南朝大軍來勢浩蕩,氣勢凌人,女真鐵騎雖強,卻毫無抗手,天地雖大,還有大金存身之地嗎?

領軍的將帥中,也有許多人的心情難以平復,萬戶完顏阿魯補就走在蒲家奴的身邊:“其實還可以再守上幾日的……”

“不能再守了。拼人命,我們女真是拼不過南朝的。”蒲家奴頭腦很清醒,心中並無任何失意,“燕山府就已經損失了兩萬,而如今單一個古北口就又是五千人,完顏部的子弟兵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再來幾次同樣的大戰,我們大金國就只能讓孤兒寡母上陣殺敵了。”

入夜後的燕山寒風冰冷刺骨,阿魯補擡頭看着渾不見星光的天空,一場風雪眼見着又要到來,“現在已是十一月,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再守幾日,暴雪封山,趙武那廝如何還能再攻。南人畏寒,遠不如我們女真漢子在白山黑水打熬出來的筋骨,冬天的幾個月內,他們也別想再來打古北口的。”

蒲家奴輕輕提着馬繮,“陳伍領軍在遼南駐紮了這麼些年,也不見他怕冷畏寒過,倒是常見南蠻子的騎兵隊往遼東殺過去。南朝軍中多有契丹和渤海人,不要指望天氣能幫我們多少忙。”

“可是……”阿魯補還是難以釋懷,舊年的春風得意,如今的一敗再敗,讓他怎麼也放不下來。

“不要在可是了!”蒲家奴聲音猛然提高,“趙武不依天時,趕在十月出兵。是想打我們個措手不及,攻下中京路,將大金東西隔斷。如果不是在古北口事先準備下火炮,又將大軍移鎮北安州。燕山落入南朝手,他的計劃說不定已經成功了。

如今我們在古北口堅守了二十天,已經打破了他的計劃。若是趙武還是執意北上,到了大定府,我們必定會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天下聞名的雄關要地,只堅守了二十天就告陷落,在任何時候,都算不上件可以見人的戰果。不過在完顏蒲家奴看來,這並不算失敗。至少他只用了區區五千人的損失,就從南朝最精銳的野戰兵團的手中,爲中京路,爲大金國,爭取到了二十天的時間。

這二十天中,會寧、大同、遼陽,肯定都已經收到了他發出的求援軍報。吳乞買、宗翰、宗望,他們也必定會做出相應的反應。

“有這二十天,粘罕和斡離不的援軍應該已經發出來了。也許不會來中京道,但只要他們在他們的防線上給予南蠻子一定的牽制,趙武顧忌之下,也只有暫且收兵一途。”

“我們在這裡拼死拼活,粘罕、斡離不他們卻只需稍加牽制……”阿魯補沒有說下去,但對這種不公平的情況心中不忿,卻是表露得十分清楚。

蒲家奴搖頭道:“南朝有句話說得很好。‘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有了大金國,下面的這數萬部衆如何能保得住?……不要再多想了!如今天下大局雖是南朝佔優,但我們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自古以來,南朝北伐,無不損兵折將,所謂的勝利,不過是敵手自降而已。就算南朝兵力強盛,也殺不到草原和遼北。自始至終,我們都是處在不敗之地。就算敗到底,也不過回鴨子河邊釣魚罷了,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完顏蒲家奴自幼跨馬提刀,張弓逐敵。數十載,大小千百戰,他勝不驕、敗不餒,心志如同河水中被經年沖刷的礁石,外表圓滑,但內裡卻是堅硬如鐵,不可動搖。

“堅持下去,勝利永遠都屬於更有耐力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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