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一聲不作地盯着她的臉看,但眼神頗有幾分審視。
這樣不動聲色的神色倒是出乎了宮止月的意料,她以爲宮凝歡至少是詫異錯愕的,但她此刻這樣平靜的打量,給宮止月一種把自己赤`裸裸看透了的錯覺,因而打亂了宮止月的節奏,她下意識地擡手掩面,忽而想起自己此時頂着的是宮凝歡的臉,便又淡淡地擡起那雙冰冷攝人的冷眸,看着宮凝歡輕笑道:“很奇怪你的眼睛和容貌爲什麼在我身上,很奇怪我爲什麼冒充了你對吧?”
宮凝歡眨了下眼眸,低頭不緊不慢地撣去身上的雪花,一邊靜靜地開口道:“或者你猜一下,南顧爲什麼要召我回宮?”
宮止月冷哼道:“你爲了救他連眼睛和容貌都不要了,他找你回去,自然是要報恩。”
“但他並不知道。”宮凝歡看着自己那張臉微微地笑。
宮止月面色一緊。
“並且,他以爲是我害死他的。”宮凝歡說這話時,語氣溫溫涼涼的,令人聽不出一點好與壞的情緒。
而宮止月聽到這話卻是臉色一白,偏偏她頂着宮凝歡這張臉,哪怕緊張起來也是清冷勾人的,宮止月咬了咬脣瓣,瞪着宮凝歡道:“我會告訴他真相!宮凝歡……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揹負着什麼,但是我……我不一樣,我不要做那見不得人的產物,我要成爲你,這樣我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聽到這番話,宮凝歡看着她,眼裡是清清晰晰的嘲諷半涌着。但她並沒有像往常一般打擊宮止月,而是側目平平淡淡地望出了車簾外。
雪還在簌簌地飄落下來,整個視線都被一片白茫茫填滿。
她看了好一會,目光還落在外頭,話卻是對着宮止月說的,“誰給你的?”
宮止月猶豫了一會,眼神開始躲閃不安起來,似乎連她自己也拿不定能不能說。
宮凝歡轉頭回來看了她一眼,嘴角輕輕一勾,“看樣子是南爵。”
除了南爵,她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能這麼大費周折的來玩弄她。
而她很清楚,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場虧本買賣。
她爲了救南顧尚且付出了三樣東西,南爵這個瘋子大概會更加不擇手段,他能從寂無歸手裡重奪她的容貌和眼睛,犧牲的東西也不會比她少。
但她不明白,若她是爲了南顧才犧牲了三樣東西,那麼南爵呢?
難不成他真的變態到只要能折磨到她只要能讓她痛苦便真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或者說,她從頭至尾便沒看透過這個人。
宮止月見宮凝歡一眼便看穿了她,別開頭抿了抿脣,沉默着想了好一會又實在忍不住轉頭回去道:“只要我成爲了你,我就不用到處躲避追殺了。”
宮凝歡冷冰冰地笑了,“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倒是願意相信一個兩次將你置之死地的人。”
宮止月聞言一怔,還想要再說什麼,但卻見宮凝歡閉上了雙眼,沒再搭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