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張開手的那一瞬間,南顧是瞬間將修長的五指穿過她的指間握住了她的手,指尖輕抵着她的骨節,掌心相互熨貼着,五指緊扣。
這種莫名的契合感讓宮凝歡有那麼一瞬的心惶,更加蹙緊了眉,正要開口讓他放手的時候,南顧低聲說:“帶你去個地方。”
“夕歌現在情況不穩定……”她知道南顧要真強迫帶她去哪裡她眼下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卻還是忍不住抗拒地開了口。
但南顧這下卻直接把她給抱了起來,宮凝歡微微閉着眼睛,能感覺到雲空凌冽的風拂過臉頰,下一刻,似乎有冰涼光滑的衣袂貼着臉頰,是南顧的衣衫替她擋住了風。
南顧這時候才輕聲道,“墨痕守着呢,不會有事的……”南顧一邊說着,一邊低頭輕輕蹭了一下她隨風飛舞的柔軟頭髮,聲音淡淡地,也有幾分低啞,卻隱約透着幾分埋怨的語氣,“再說,愛妃快忽視我一天了……”
宮凝歡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南顧,說生氣倒也不至於,只是她對這樣的南顧有些沒法子……
畢竟此番若不是南顧,她也不可能這樣順利找到夕歌,也不可能這樣順利地把莫道世尊請上門……
可是,宮凝歡忽然皺起眉轉念一想,若不是南顧,她又豈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宮凝歡心裡一時有些亂。
心裡頭彷彿有兩個小人兒在打着架,一個比較雀雀躍試的試圖把心門打開一些,一個卻沉默不言的把自己的心門緊緊關上了,這樣拉拉扯扯着,最終還是沉默的小人兒贏了,她也終於恢復了一如往常的平靜。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南顧帶她來的會是城外竹林深處的石頭洞。
也是那個被曾經的南顧稱之爲他們的家的院落。
一路嗅着青竹淡淡清冽的氣息,微涼的風兒徐徐的拂過臉頰,落地時,簌簌的落葉聲在身後飄了一地。
宮凝歡被南顧放了下來,緊跟着,她聽到了石門開啓的聲音。
宮凝歡輕輕皺着眉按住他的手,“你哪來的鑰匙?”
“忘了?愛妃之前給我的。”南顧回答得語氣平平的,一點破綻都沒有。
宮凝歡無跡可尋,也始終想不起她何時給過南顧鑰匙這回事。
但重新回到院子裡頭,宮凝歡竟然嗅見了淡淡的花香,很是清爽好聞的香氣你,宮凝歡想到了什麼,心中咯噔了一下,“是你那時候種的花嗎?”
南顧輕輕地“嗯”了一聲。
宮凝歡雙眸微微一滯。
她始終記得,那時候南顧在這裡等着她回來太無聊了,就不知去了哪裡叼來了好些花草,埋頭在空落落的院子裡頭吭吭哧哧地種花,她那時心裡還想着,這些花草活不了多久的。
然後她此時嗅着的花香,她彷彿能夠想象得到滿園是鮮豔的花簇樹木。
南顧忽然拉着她的手走到樹藤底下,揮袖一變,樹藤自動蔓延編織出一圈鞦韆,南顧輕輕按着她坐下去,動作輕緩地晃了晃,“好玩嗎?”
宮凝歡沒感覺到好玩,只是抓緊了藤條,蹙着眉道:“你帶我回來幹嗎?”
南顧對於宮凝歡口中的“回來”二字倍感滿意,也揮袖變出了一圈鞦韆在她身旁坐下來,打開了一盒核桃酥,拿出來一塊喂到她嘴邊,宮凝歡皺了皺鼻子,“南顧?”
“不叫南顧,叫核桃酥。”南顧莞爾。
宮凝歡窘迫地瞪了瞪眼,但還是微微張口咬了一口,很香很脆。
南顧就着她吃過的地方也咬了一口,仗着她看不見,繼續遞到她嘴邊喂她吃,然後慢慢地說:“就只是想和愛妃單獨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