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並不能準確的去形容那一種感覺。
好像一顆心被硬生生地揉捏着,一陣緊一陣的鈍痛襲來,讓她壓抑得快要喘不上氣來。
這種感覺比她看到南顧從她眼前擦肩而過的時候更要窒息。
她只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接着仰起頭把一整杯冷水都灌進喉嚨,彷彿是一通冷冰冰的水無情地澆灌在心頭上,試圖壓制住那種無處發泄的疼痛。
也不知坐了多久,宮凝歡忽然按耐不住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把窗門推開了,從殿裡頭望出去,只看到月光細碎地灑落在一片樹影底下,夜裡的風冷冷咧咧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淒涼瀰漫在周身瀰漫開來……
她盯着那夜空中的明月,心裡好像在想什麼,但又什麼也沒想,那種壓抑和鬱躁來得太過莫名,她甚至不清楚這些情緒源自什麼,只能故作沉淡地看着那一輪明月漸漸西沉。
宮凝歡並沒有想到,她這一站,會一直站到了天明時分。
她並不知自己發呆了多久,只是等到回神過來時,才意識過來外面的天已經矇矇亮了。
宮凝歡低頭閉了閉有些發澀的眼睛,闔上窗,折身回去披上披風。
她一開始本就只是來看看南顧是否真的安好,如今南顧變了,不再是從前的模樣,但他再也不需要誰的保護了吧,也再也不用害怕誰能欺負得了他……
並且,原本她是挺擔心南顧的態度,會不會對假冒她的宮止月不利,但南顧在昨夜召了宮止月侍寢……
其實這也沒什麼,南顧長大成人了,又身爲龍族,自然是要與人雙修讓內力進而得以倍增,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了。
但是,也因此,她便沒有再留在王宮的必要了。
儘管她並無法說明白這一整夜內心的痛苦掙扎是爲了什麼,但她並不需要明白,她只要遠離,重新過她自己的生活便好。
然而,當宮凝歡正要打開門出去之際,她忽然動作一頓,嗅到了身後有熟悉的氣息突然靠近,宮凝歡轉頭過去,看到了南爵站在前不久他站的窗前,不過卻是微微閉着目,嘴脣輕抿,像是在感受着什麼。
宮凝歡擡眸看了看他,忽然靠在門邊,雙眼平平淡淡地看向南爵那邊,看他想做什麼。
過了好一會,南爵把眼睛睜開了,擡起了一雙深邃好看的桃花眸,卻輕聲嘆息,“我還以爲你膽子多大呢,想了一夜,也沒敢挪出去半步啊。”
南爵說着,忽然轉頭過去,靜靜地看着宮凝歡好一會,眼波勾人,像是在打量什麼,但沒半晌又在坐榻靠了下來,微微閉眼想了想,懶懶地接着道:“我這次來,什麼也不想做了。”
宮凝歡:“……”
南爵又側頭半睜開眼眸,眼底盛着淺淡的笑再次看向了宮凝歡,“你方纔站在窗邊發呆的表情真的很精彩。”
宮凝歡走到他面前,垂眸盯着他,不緊不慢地語調,“還有更精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