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驚馬事件,玉凌堂對秦玥已經產生了厭惡感,對李覓兒更加的愛護。
在玉凌堂看來,秦玥就是個不知分寸的頑劣。
前面玉凌堂受到的教育都是書中文識,對武力還有刁蠻之人相當的不喜,就算是從武了,他也不屑那些有辱斯文的粗舉。
容天音對女兒甚是無奈,明明想和對方玩耍卻愛惹人生氣,現在好人,人家不理她跑到自己面前撒潑。
“孃親,凌堂哥哥生我的氣了。佐”
容天音拉住她的小手,回身和秦執對視了眼,跟着下了馬車。
中途停下來緩緩,彼時風寒更重,迎面寒風吹拂,容天音忍不住輕輕顫了顫渤。
儘管已經穿了很厚了,禦寒程度已經足夠了。
也許是因爲身體的原因,容天音竟是一時無法忍受這樣的寒冷冬季。
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覺得冷,身後跟着出來的秦執發現了容天音那點動作,眉梢略微上挑。
一股溫暖包裹而來,容天音被身後的人緊緊的抱住,傳遞着溫暖。
秦玥自知打擾了爹爹和孃親相處,被秦執瞅着不敢回頭。
“天氣寒冷,還是進去吧。”
馬車之內有暖爐降溫,比外邊站着舒服多了。
容天音往他身邊靠了靠,手下還牽着秦玥,“不用,總躲在馬車裡也有些悶。”
“爹爹。”
秦執伸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裡邊,暖暖的,秦玥小眉眼彎彎,很是滿足。
容天音道:“你陪孩子去走走,也差不多啓程了。”
停歇有好一會了。
秦執伸手撫了撫她的秀髮,眼中全是溺寵,“好,你好好呆在馬車裡,外邊冷。”
說罷,從旁邊人拿過他的裘衣給她披上,容天音只覺得肩上又是一重,不禁失笑道:“你是想要壓死我嗎?”
秦執伸手撫上她冰涼的臉蛋,眼中盡是柔情似水:“莫冷着了!”
容天音頷首,撐着他披上來的大裘衣。
秦執牽着秦玥躍上馬匹,重新啓程。
容天音一個人躺在馬車裡,車內確實是比外邊暖和多了。
一路平平安安的抵達孤雁山南部位置,這個方位一直是皇家圈養地,一般皇有狩獵者都喜歡來此,只是現在真正皇子正統的也沒有一個,所以,這個地方已經長久沒有開設了。
容天音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忙碌的人影。
想起當初在孤雁山行爲,不禁朝着孤雁山後腹看去。
容天音明白秦執爲什麼要選擇這裡,孤雁城中有他自己人。
正是想到這層,只聽那邊突然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很厚重,聲音不少,顯然來的人也是不少。
容天音微微挑眉,秦執又想幹什麼?
五年變化了很多,就是秦執身邊的人,容天音也極少認識的。
以前沒有跟過秦執去邊境,他手底下的人,就算是五年前也未曾見過。
是以,待看到一羣鐵蹄踏入草坪地時,容天音略微挑起了眉梢,心中猜測着。
秦執這番做法分明是要做給秦謹那邊的人看的,隊伍中跟着一起來的,還有水丞相那邊的人。
爲了以防萬一,秦執自然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賭不起。
就算水丞相不出手,身後一定還會有別的人窺視着這裡。
“公子,那些人不是簡單的侍衛,看那裝束只怕是從那邊過來的人,”高螓站在容天音的身邊,眼神望向一個方向。
容天音明白他指的是何處。
“查看過周圍了嗎?”容天音從那大羣人身上收回視線,回頭問他。
“已經查看過了,並沒有異常。”
容天音點點頭,沿着一道小河走去,高螓緊緊跟在身後。
瞧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從鼻子裡發出輕輕一道嘆息聲,攏着衣慢步沿着直走。
“他有沒有再找過我,”容天音停步,對着空氣問了句。
“神隱者如今神龍見首不見尾,別人想見他有些困難,公子可是有什麼話要帶給神隱者嗎?”
“高螓,你親自跑一趟,把這東西交給他身邊的女人。”
容天音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放到他的手上,暖暖的,像是一塊剛出爐的碳火。
高螓接過玉佩就是一愣,“公子,這是……”
“她會明白意思的,去吧。”
“是,”高螓不多問,容天音的眼神明顯不太一樣,直覺上告訴他,這塊東西很重要。
容天音交出去的這個東西是真品,交給柳芙是相信她。
前面她受到攝魂**的影響,把自己的記憶搞混了纔會對神策做出那樣殘忍的事。
現在她清醒了,容天音覺得可以再給她一個重新來過的
tang機會。
那個人是誰,容天音不想追究,如果有一天碰上,或者他主動找上門來,容天音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希望那個時候,自己還能活着。
呆河邊許久,直到身體已經冷透了,她才慢慢從河邊走回。
營帳一個挨着一個,容天音回到帳裡時,秦執顯然還沒有回來過,連秦玥也一直拉着紹延等人去騎射了。
走過幾個帳篷,遠遠的看到秦執立在人羣之中似在交侍些什麼,她又慢慢退了出去。
“覓兒,不要靠近他。”
玉凌堂擋住了李覓兒跑過去的衝勢,涼涼地盯着秦玥。
一羣孩子正湊到了一塊,唯獨秦玥被人孤立了,秦玥覺得自己很可憐。
因爲玉凌堂對她的防備,秦玥覺得前面是不是玩得過激了。
李覓兒眨着黑溜溜的眼珠,對臉色不佳的玉凌堂道:“凌堂哥哥,玥兒他不是故意的。”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要靠近他,越是讓他得意。”
瞅着玉凌堂一副明顯防備的樣子,秦玥哼哼扭開頭去,“不一起玩就不一起玩。”
李覓兒急了,“玥兒,凌堂哥哥只是生氣了,等他不生氣了,我,我再找你玩!”
“玉凌堂纔不會讓你和我玩呢,”秦玥擡起可憐兮兮的小臉,一雙吸人的黑眸悠悠地轉動着。
其實大家並不是想要排斥秦玥,是她長得太漂亮,地位又高,家裡大人都對他們說過了,不要得罪秦玥,否則就是掉腦袋的事。
秦玥哪裡知道他們是受到家裡大人影響的原因,不敢和秦玥親近。
玉凌堂到是對秦玥不抱那種特別的對待,對她的所做所爲很惱。
“凌堂哥哥……”
李覓兒伸手扯了扯玉凌堂的衣袖,一邊看秦玥一邊看玉凌堂。
“好了,下不爲例!”
秦玥嘴角咧開一個好看的笑容,“覓兒,我們一起過去騎馬吧!爹爹剛剛給我找了匹小馬過來,我們可以一起騎!”
一聽是小馬兒,李覓兒兩眼也是一亮。
玉凌堂想要阻止,已經慢了一步,只好跟着跑上去。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跟着小跑過去了。
大家都想看看那個小馬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對秦玥嫉妒又是羨慕的。
容天音遠遠的看到一羣孩子跑遠了,不由搖了搖頭。
正安排好一切的玉大人回頭見站在不遠處的容天音,想了想,還是上前來。
“王妃。”
“辛苦玉大人了。”
玉大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他家小子對小王爺有很多的不敬。
容天音笑了笑,視線跟着孩子的方向過去。
“凌堂他……”
“那是孩子們的事,玉大人不必如此小心,玥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容天音對秦玥還是挺放心的,她不像別的孩子那樣不分是非,也不會被輕易的刺激到。
玉大人仍舊沒法放開,特別是面對容天音時,總覺得比面對秦執時更有壓力。
秦執面上會對你溫柔相笑,可容天音不會。
容天音知道玉大人在擔心什麼,“玉大人將玉凌堂教得挺好。”
玉大人更加的不自在了,他家那個臭小子的脾氣他還不瞭解嗎?真是白讓他讀了那麼多書卷。
“凌堂這孩子不知分寸,是小王爺量大才原諒了他的胡鬧。”
容天音搖了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孩子們的安危緊要,玉大人要好生查看周圍地形纔是,一定要避免事故發生。這次他們出來,也有我一部分的責任在。”
玉大人連忙應是。
容天音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找了個地方走去。
玉大人跟着上去,等着她其他的吩咐。
容天音左右環視,似真的在觀察着他們工作的質量。
玉大人提着一顆心緊跟着,生怕容天音有什麼地方不滿意。
“王妃,外邊風寒,王爺交待過我等一定不能讓王妃操勞,”玉大人是想要勸容天音回去。
聽了他的話,容天音只是點點頭,仍舊繞着邊緣一起走。
出來,她就是在冒險。
她有必要好好檢查一番,回頭見玉大人緊張的跟着,擺手道:“玉大人不必陪着了。”
玉大人躊躇了兩下,“王妃若是有什麼事……”
“只是走一圈,你下去吧,”容天音說完,人已經沿着圍攔一直走。
容天音停停走走,時而又蹲下身粘起一點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走到不遠的玉大人回頭就看到容天音認真的樣子,心中有些納悶。
他們來時已經讓人巡視了兩遍,根本就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顯然容天音並信不過別人。
到不是
容天音信不過別人,而是有些地方可不是那麼輕易發現的。
“噠噠”聲從前面傳來,容天音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到一個攔截口,那個方向突然跑來幾個人,凝目望去,只見爲首的不是別人,正是水晟邢。
這人一直跟在身後一起過來的?容天音到是有點意外,她以爲他會趁着這樣的好機會去救他那個親妹妹纔是。
水晟邢從那邊過來,容天音沿着攔杆一直往前走,轉出帳篷堆的位置就是一片空曠。
容天音一襲白裘衣很是明顯,束着墨發的絲帶隨風飛舞,打扮簡單卻身着華貴。
素色卻極珍貴的料子,加之她那一身氣質,一個照面就讓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形成一個大的三角形,容天音迎着寒風一個人站在遠遠的方向,遠到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容天音左手斜方向是秦執,右斜方是水晟邢。
容天音只是擡頭看了眼,就將視線投向秦執的這個方向。
遠遠的看着他被衆將士簇擁着,顯眼的高大身形讓容天音一眼就定了位。
“王爺。”
站在秦執身邊的是夜離,方拓幾大護衛,還有駐紮軍隊於孤雁城的將領,李奎,劉守任等人。
水晟邢朝容天音的方向看了眼,最後打馬走向了秦執。
下馬,行禮,“王爺。”
“水大人,本王似乎沒有接到任何有關於你等隨行的消息。”
水晟邢睜着說瞎話,“皇上不放心壽王妃,特派卑職前來保護。”
秦執眉梢一寒,眼神不再是溫和,“本王可真的謝謝皇上對音兒的愛護了。”
“這是卑職該做的,”水晟邢連眼都沒眨一下,“皇上對壽王妃的關心不比王爺少。”
秦執對他這點小小挑釁還沒有放在眼裡,他真正在意的還是外邊那些人。
如果他們趁着這個機會進來偷襲,那絕對會是大規模的迫壓。
容天音從那個方向走過來,聽到了最後挑畔的一句話。
感覺身後有人靠近,水晟邢突然回頭,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容天音已經先抽出了他們馬鞍的玄鐵劍。
“錚!”
衆人大驚。
站在秦執身邊的李奎等人下意識的擋住了秦執,對容天音,他們是陌生的。
剛剛遠遠的就看到這個漂亮男子站在那邊,不識她的人一定不會往王妃的身份上想。
再者,她一過來二話不說就拔朝廷大臣的劍,他們不是普通人,反應也會有些過激。
“哧!”
血光飛濺,馬兒嘶鳴砰然倒地,大灘的血水淌出。
水晟邢被容天音這突然的舉動驢了一跳,本以爲容天音會直接一劍劈向他身上,劍芒一偏,卻是他的坐騎。
水晟邢的坐騎雖然不是什麼好馬,可好歹他是馬的主人,容天音說殺就殺,簡直就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不,容天音根本就沒有必要將誰放在眼裡。
容天音淡淡地掃了眼臉色難看的水晟邢,然後又是一個擡劍,將同行的馬匹全都給殺了。
一共五匹好馬,就這麼被容天音一下子斬殺乾淨了。
濃烈的血腥味傳來,空氣裡安靜得連針掉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血劍一丟,波瀾不興的視線落在水晟邢的身上,“水大人似乎還沒長記性。”
水晟邢臉色越發的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的,張了張脣,無法表達此刻的壞心情。
李奎和劉守任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疑惑,此男子是何人?如此的囂張!
“你……”
“水大人,上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今天你將這等污穢之物帶進來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
容天音藏在狐裘的袖子一拂,一陣清香傳出,遇風吹散在死馬身上。
“嗞嗞!”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下,只見那堆死馬身上蠕動着噁心的蟲子,然後又快速的鑽進土裡不見。
水晟邢頭皮一麻,眯着眼似乎是不敢置信。
馬匹裡邊怎麼會有這等噁心的東西,容天音見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精彩,冷冷道:“這是蠱蟲。”
“什麼……”
衆人發出驚呼聲,蠱對他們來說是陌生又熟悉的劇毒產物,就像是一種不祥的黑暗東西。
瞧衆人臉色鉅變的樣子,容天音蹲下來,玉指正要粘上一些馬血,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容天音愣了愣,擡頭對上秦執烏沉沉的黑眸,“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不需要擔心。”
“我沒擔心這個,這樣的東西還是少碰爲妙,”秦執一邊說一邊將她拉到一邊,擰眉看躺地的馬屍。
容天音只好收了動作,往旁邊一站,轉目對方拓道:“讓人過來清理掉。”
方
拓點頭,轉身就走。
李奎和劉守任等人一愣,看向容天音的眼神彼是古怪。
不小心又瞥見他們的王爺寬厚的手掌扶着對方的細腰,眼中的神色更是詭異。
“水大人實在太不小心了,本王到要問問,水大人在來之前是否接觸過別的人?”秦執貼着容天音涼涼的身體,將體溫分她一些,眼眸一眯,冷冷釘在水晟邢身上。
水晟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着過來的人都是他的親信,而且馬匹根本就不可能被人接觸,所以當秦執質問時,水晟邢只能一臉的難看,答不上話。
“水大人還是仔細想想,有人想要害你,”容天音環視一週,涼涼地道。
水晟邢臉一陣青一陣白,很是精彩。
“卑職不知。”
“水大人自然是不知,”秦執眼神冷了一寸,“如果能讓水大人發現,也不必招惹進來了。”
水晟邢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如果不是容天音斬殺,只怕這幾匹馬都會化爲某種可怕的東西。
容天音道:“因爲水小姐的事,水大人對我充滿了仇怨,但你不想聽聽你的好妹妹對我做了什麼嗎?沒將她當場殺了,已經是對得起你們水家了。現在內憂外患,水大人是想要整個褚國都淪陷嗎?”
水晟邢突然死死地盯住了容天音,眼中閃爍着狠戾。
“你懂什麼。”
“我確實是不懂,到底是仇怨重要,還是國家重要,你自己好好想想。”
容天音說完,就沒再開口。
秦執起的殺心,在容天音這話出來後慢慢收起,如果不是容天音有意要收服他們水家的意思,秦執絕對不會讓水晟邢活着走出孤雁山。
回頭給容天音豎起了衣領,拿手撫着她不正常暈紅的臉,“冷不冷?”
聲音輕柔,都要酥進骨頭裡去了。
容天音搖了搖頭,身體已經麻木了,根本就感覺不到冷還是暖。
突然有一種很詳的預感,她的感官在一點點的失去感覺。
身子突然一抖,秦執眼眸略微眯起,然後緊緊抱緊了她,“臉色這麼難看,就不該讓你這麼任性胡來。”
他後悔讓容天音來冬獵了,身體本來就沒有好,這樣再折騰,好身體都被折騰壞了。
容天音笑了笑,伸出戴了手套的雙手,棒住了他的臉,摸了摸。
身後鼻觀鼻,眼觀眼的李奎等人此時正瞪着眼,總覺得那漂亮的男子在調戲他們王爺?
容天音確實是在調戲他,伸手扯了扯他臉上的肉,低嘆一聲,“發愁的樣子不像你。”
秦執將她摁進懷裡,啞聲道:“你別再想玩什麼花樣。”
“冷,”容天音悶悶地發出聲。
秦執鬆開了她,改牽着她的手朝營帳去。
丟下目瞪口呆的李奎等人,還有臉色黑沉的水晟邢。
“這是……”李奎僵硬地指了指容天音和秦執離開的方向,用眼神詢問旁邊的夜離。
夜離冷然地回道:“不必如此大驚小怪,那是王妃。”
“王妃!”衆人發出壓抑的驚呼。
容天音這個人並不陌生,但真正見過的卻也沒有太多。
夜離見他們吃驚的表情,想起當時他和黃冥被劫走時的情形,比他們現在的樣子糟糕多了。
容天音坐進暖帳裡,看着進出添大火爐的人,揉了揉了額頭。
“那東西還是你親自處理一下,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容天音將一瓶藥放到他的手上,如是說道。
秦執接過藥沒有多看一眼,覆手牽住她坐到了大火爐邊。
“我會處理好。”
“周圍已經檢查過了,可我擔心外圍有人靠近,派人出去查看一二,否則我沒法放心。”
“那到底是什麼蠱蟲?”見容天音如此小心翼翼的,秦執忍不住蹙眉。
容天音閉眼搖了搖頭,嘆息道:“那東西鑽進土裡了,我也不知道。”
“連你也不知道?”如果連她也不知道,事情確實是有些棘手了。
“所以,我才讓你帶人去查看一番,或許,他們已經開始出手了,我不放心。”
容天音很是自責地瞅着秦執,她有些悔了。
不該秦玥跟着一起來,但放着她在皇城那裡,她也不放心。
撫平容天音糾結的秀眉,輕聲說:“音兒,不要覺得不安。”
“讓他們好好看着玥兒,我怕他們會再次利用玥兒來威脅你,”容天音盯着秦執,兩手與他的交握。
秦執點頭,讓她安心躺在矮榻上,直到她的緩和了下來,秦執才沉着臉離開。
容天音是特意主動出擊,他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就算這時候容天音不說,他也會那樣做。
容天音看着秦執消失在帳前的身影,眉輕輕一蹙。
>
……
玉大人帶着孩子在平地上騎射,容天音就站在風中靜靜看着。
秦執走後,水晟邢似乎也跟着離開了,似乎對那幾匹馬的意外耿耿於懷。
“孃親,玥兒已經學會用箭了!你快看看!”
“好,”順着視線過去,那邊的秦玥正得意地揚着手裡的弓箭。
秦玥也不過五歲,能有這樣的力量也在玉大人意外之外。
對比玉凌堂的也相差不遠,對秦玥,大家都開始刮目相看了。
“紹叔叔,玥兒射中紅耙了!”
紹延頷首,嘴角溢出笑來。
“爹爹呢?”秦玥朝身後一掃,沒有看到秦執不由一陣的失望。
容天音道:“你爹爹有事出去了趟。”
秦玥收起笑容,認真的重新射擊。
“公子,玥兒已經很好了,”紹延說道。
“但她還要更進步才行,”容天音眯了眯眼。
“玥兒還是個孩子,”紹延提醒。
“皇家場地終歸是不能對她操之過急的,以後就要辛苦你一些了,”容天音並不對皇宮那個地方寄以厚望。
特別是求生的東西,她覺得還是要自己人來教纔是最佳的。
紹延點點頭,視線跟着容天音的方向看向孤雁城。
秦執他們出去也有一個多時辰了。
“那位水大人已經有黎叔他們盯着了,不會出事,只是壽王那邊可就不好說了。”
“怎麼?”
容天音挑了挑眉,看着紹延。
紹延沉着臉道:“我自作主張讓人跟着出去走一趟,發現孤雁城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容天音更加皺眉,“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公子回褚國後,這裡就一直不太對勁,”紹延說到這,停了停,“公子的名聲現在不太好,他們都以爲只要公子消失了,所有的戰爭就會結束……”
“可笑,”容天音冷然一笑,不用他說明,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黎叔覺得公子不該從皇城跑出來,像公子這樣扎眼的目標,此舉實在不明智。”
容天音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勸自己儘快停止這場沒有意義的狩獵。
但她不會逃避,如果她真的退了,就是在給別人一個信息,她容天音怕了他們。
“公子,這不單是黎叔的意思,是我們所有人的意思。”
在來之前,他們沒有想過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等他們稍微去打探孤雁城的狀況後,才知道事情已經惡化了。
想要停止,只有讓容天音別再現身。
“你知道我不可能做縮頭烏龜,”容天音握了握手,眼神堅定。
“正因爲了解公子,所以高螓纔會阻止我們的勸阻,”直到現在,紹延再聽到外邊的情況後,就忍不住多一句嘴。
“他沒和我說事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容天音咬了咬牙。
“是壽王讓我們閉嚴了嘴巴,壽王會替公子解決,但現在,只怕壽王也自顧不暇了。”
容天音突然邁步離開。
“公子?”紹延一愣。
容天音深深一呼吸,“是我害了他,這個傻瓜。”
“壽王那邊……”
“這和你沒關係,你是我的人,就該告訴我這些,而不是替他這個傻瓜隱瞞。”
說罷,容天音已經跨上馬背,打馬疾奔出去。
“公子……”紹延看着奔遠的馬,瞪了瞪眼。
紹延必須留下來照顧秦玥,秦執幾乎是啓動了所有的勢力在孤雁山周邊。
可就算是他權勢再濤天,人力再強悍,面對暴動的衆民。
做爲褚國的王爺,秦執根本就不可能動得了手。
是的,就在容天音進孤雁山時,孤雁城暴動了。
這些早就在秦執的安排下壓住了消息,容天音這纔沒有得到一丁半點的消息。
就是她身邊的人,也被秦執下令封口。
“紹叔叔,孃親她要去哪裡?”秦玥丟下手裡的弓箭,跑過來問。
紹延收起情緒,道:“公子會很快回來的。”
“哦。”
秦玥黑亮的眼睛一暗,小孩子是敏感的,馬上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紹延也知道秦玥沒有那麼好騙,卻沒有說實話的打算。
民暴!
容天音沒想到事情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民衆直接和官府對着幹,挑起了大暴動。
口號自然是喊着滅妖女還平世了,容天音就是他們口中的妖女。
孤雁城的民衆似乎早就知道容天音在孤雁山的皇家獵場,容天音從獵場出來,就已經感覺到孤雁城周邊暴動的分子。
策着馬從邊緣潛入了孤雁城,現
在城門已經關閉,可是城中卻聚集了上成號人喊着殺妖女的口號,遠遠的就聽到了。
容天音秀眉緊蹙着,這麼大的事,秦執竟然還敢瞞着她。
孤雁城已經亂了,現在連皇城都一團亂。
容天音知道自己現在一旦出現了,那些暴民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來殺她。
她完全可以一粒藥毒死數萬人,可是毒了這數萬人還會有數萬人涌上來,難道讓她將整個褚國的百姓都殺精光了?
容天音就算有這樣的能耐也不可能會那樣做,而現在,她也沒有那個能耐去殺死全天下的人。
聽着一聲聲殺妖女平亂的口號,容天音皺眉不再前去。
現在只怕秦執已經被困在城中不能出了,如果他當着衆民的面殺人,他的名聲和地位會一落千丈。
她來孤雁山的行程並不明顯,到底是誰將消息透露出去?
容天音絕對不會懷疑外面的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水姓的那一家子。
下的一步好棋,將秦執困在城內,又將她隔絕在外面,她到要看看他們打算要做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容天音從城外又轉了回去。
不知道是誰,聚集在城外的暴民突然指着她這個方向大喊了一句:“妖女在那裡!”
“殺了妖女……”
“誅妖女,還太平!”
“殺妖女……”
“殺……”
聲聲震盪衝來,容天音還未來得及離開,聚集在城外數萬人已經衝了過來。
容天音擡手,又落了回去。
大家都在看着,如果她下手,一定會連累秦執,而且她妖女的名聲會加一個毒女。
“該死,”看着不要命似的衝過來的民衆,容天音擰緊了眉,不得不打馬快步離開。
城上。
秦執確實是被困在城內了,本是想無聲無息的制止這場暴動,沒想要會有人看到容天音。
“王爺,確實是王妃沒錯,暴民已經控制不住了,被關在城內的暴民已經在抗議,只怕長此下去,會很不妙。”
秦執當然知道會很不妙,但現在他更擔心容天音。
如果容天音不還手,只坐吃虧。
若是還手了,甚至是殺人了,那會給她造成怎樣的後果他不知道,但一定不會有好結果。
秦執高大的身形一轉,下城。
“王爺您要去哪?”
容天音在城外,他要做的就是要去將她保護起來,這件事他本是想要秘密處理掉,沒想到容天音會突然出現。
容天音的出現更是引起了民暴的高漲,他們已經堅信,只要滅了妖女,天下就不會再有戰爭這種東西。
“王爺,您現在根本就出不了城。”
不顧身後的人叫喊,秦執已經長腿一跨,人已經上馬飛疾出去。
容天音策馬出了城,現在她是不能回皇家獵場了,暴民早就知道她是從那個地方出來,若是再往裡那走,只會給獵場造成困擾。 Www ▪ттκan ▪C ○
秦執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容天音是直奔着城外去的,中途若是遇上什麼危險,她的身體根本就吃不消。
從城內衝出來時,秦執已經滿身的狼狽,不能對暴民動手,維持他壽王的地位,就必需忍。
挨那點痛打,對秦執來說並沒有什麼。
如果可以,他到是想要剷除了這羣暴民,但他不能。
……
某個秘密小屋被打開,光亮將裡邊的擺設和人照得一亮。
坐在桌邊的年輕男子擡頭看進來的勁裝男子,嘴角一勾,“成功了。”
“是,壽王已經奮不顧身的從城內出來了,壽王妃朝城外離開。”
“由此看來,這種法子到是比任何一把利劍要有用多了,好好盯着,別讓他們跑太遠了。他們跑出孤雁城,還有一整個天下,這一次看他們如何逃。”
“丞相大人已經準備好了,皇城中沒有了壽王,救小姐輕而易舉。”
“嗯,”年輕男子點點頭,然後蹙眉道:“查到那幾匹馬的來源了嗎?”
“屬下無能,一無所獲。”
“繼續查,一定要查出來,”年輕男子咬牙,吐出的字眼都帶着寒意。
“是。”
勁裝男子退出去,室內一片安靜,隨後傳出年輕男子清冷的輕笑聲。
這一次,看你們往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