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菜都是我最討厭的,難道齊國皇帝想要強人所難?”容天音沒有動筷,淡淡地道。
諸葛猶手一擺,旁邊的宮女立即收回了動作,觀察起容天音來,一連幾次皇上對這個壽王妃的特別,伺候在諸葛猶身邊的人都明顯看出來了,諸葛猶對容天音的特殊。
見他不鬧了,容天音這才緩了臉色,然後像個沒事人一樣喜茲茲地給秦執挾這個菜,挾那個菜的,催促着秦執吃多點逆。
幾乎天天吐血的人,就該多吃點茶。
看着恩恩愛愛的這對夫妻,諸葛猶牙都酸壞了,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因爲他們是夫妻,而他諸葛猶和容天音卻什麼也不是。
原本的不好心情,在容天音這舉止後,秦執這心總算是安了。
看容天音對諸葛猶的態度,必然也是不會再多想了,如此對容天音也並不公平。
有很多事,想要問出口,卻緊緊的閉緊了嘴巴,因爲每個人都該有自己一點秘密。
詭異的用完這頓晚飯後,他們就告辭回帳了。
兩人攜手走着,天空的雪花一片片的飄着,一會稀鬆,一會密集。
容天音難得的沉默着,諸葛猶的事,容天音並不打算向任何人透露。
如果諸葛猶夠聰明的話,他應該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明天還要趕路呢,早點休息吧!”容天音將秦執送到帳邊,悶悶地道。
秦執卻回頭看她,“小音與爲夫分榻而眠,就不怕引人懷疑?”
那個人,自然是諸葛猶。
容天音鬱悶地摸摸鼻子,“不許動手動腳!”
秦執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自然!”
容天音嗖地一下竄進了帳內,嘴裡一邊叨嘮着:“快睡,快睡,冷死了!”
帳內要伺候的人被秦執手一擺都屏退出去了,容天音環了眼帳子,再看了看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的秦執,蔫了吧嘰地從榻邊爬回來,來到秦執的面前替他褪衣,添炭火等等。
秦執本意是想要替容天音解衣的,容天音根本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早就入帳時就匆匆將自己身上的外衣給剝乾淨了,只剩下一身的中衣。
“快睡吧,別磨蹭了!”
容天音有點受不了秦執站在後面一雙眼在她身上掃上掃下的,趕緊拉着人倒榻就睡。
秦執看着卷着被子的人,想着她也是累了,果然不鬧她,兩個人安安靜靜的躺着睡着了。
翌日,天剛矇矇亮容天音就醒過來了,在路上,她根本就不敢熟睡,因爲她還沒有搞清楚諸葛猶真正的目的之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秦執到是與平常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他對容天音一些小動作越來越多了。
比如,坐在馬車內時不時將她帶到身邊,在她的臉上摸兩把,時不時將脣湊過來親兩下額頭,這些小動作都可以容忍,可他越來越得寸進尺,親着親着就湊到她的脣巴來。
和他也不是沒有接過吻,也許是因爲對秦執越來越瞭解的原因,容天音竟然覺得彆扭了。
若說這路上缺乏點什麼,那就是有一個諸葛猶橫在他們之間,不單是容天音覺得鬱悶,就是秦執也開始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礙眼了。
每次停下來用食,休息,諸葛猶總是有理由將容天音叫過去。
容天音不想在路途和他打起來,只好一忍再忍,幸而諸葛猶知道分寸,知道在褚國的地盤裡不能對容天音太過分了,否則以容天音的性子,肯定是要翻臉的。
容天音覺得諸葛猶就是一個瘋子,標準的瘋子。
明知她可以毒死他,卻在吃她的藥後還能做出欲要惹毛她的行徑,不是瘋子是什麼?
進到出了褚國的國境,進入齊國的地盤後,諸葛猶越發的沒有顧忌了。
進了齊國的國境後,天氣也沒有那麼寒冷了,天空不再飄着雪,卻下起了雨來,是以,他們不得不在邊關的驛站停留一兩天再出發。
因爲是他們齊國的地方,打點起來自然是方便得緊。
安排容天音他們住的地方也有別有深意的安排在旁邊了,容天音對此並沒有反對的意見,秦執好脾氣的接受了,從頭到尾,秦執的好脾氣完全讓齊國人認爲這個病弱的壽王一點王爺的氣勢都沒有,柔柔軟軟的,任人把捏。
完全忽視齊國人對他的鄙夷,秦執依舊讓自己過得舒舒服服的。
不像是出門送親的,反倒是像出來遊玩的遊客。
容天音見秦執不去計較,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也懶得去管諸葛猶一些有意無意的安排。
“秦執,該喝藥了!”
容天音端着藥進門,見他定定的躺着闔眼,愣了愣,放下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秦執睜開眼,搖頭笑道:“不是要喂爲夫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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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個喝!你又不是斷手斷腳的,”容天音不由氣結。
這人真是抓到一點便宜就想佔,當真不像她以前所認識的秦執了。
秦執道:“如若爲夫當真斷手斷腳,小音可還願意伺候爲夫?”
“你要真斷了,我就跟你離婚,然後另嫁。”容天音沒好氣地道。
“爲夫當真如此不受待見?”
容天音有些哭笑不得,“行了,我餵你總行吧!真是小屁孩兒。”後一句小聲嘀咕着。
秦執卻聽清了,嘴角微微上翹,微張着脣,等容天音來喂。
其實,秦執有時候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等藥喂完了,容天音粗魯地將一塊乾淨的帕子丟到秦執的身上,惡聲惡氣道:“自己擦。”
秦執正想拿起,眼眸卻瞥見窗邊的一抹身影,笑着不動手,“爲夫沒氣力了,小音來!”
“你!”容天音氣得重重將碗放下,沒好氣地拿起帕子使勁的朝着他的嘴上擦去。
秦執微微眯着笑眼,突然朝容天音發難,一把將她朝他懷裡一扯,容天音一個不察就被他突然一個利落朝下一翻身,然後她就被穩穩的壓在身下了。
矮榻承受着兩個人的重量時發出嘎吱的一聲,容天音臉孔一熱。
“喂,你……”
秦執兩手撐在她的身體兩邊,覆下脣,奪走她的聲音。
吻來得突然,又很快退開,像是知道她的底線在什麼地方似的,秦執很知道分寸。
容天音瞪着眼,氣惱道:“秦執,你……你怎麼了?”
在容天音惱怒的瞪視下,秦執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將容天音的惱怒轉爲焦急。
秦執身體突然整個壓了下來,低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來,“抱抱爲夫就沒事了。”
容天音擠了擠眉,猶豫了下伸出手來環住秦執的腰,忍受着他的重量,等了許久才忍不住問道:“好了沒有?”
“再一會就好。”
等了一會兒,身上的人還是沒有動作的跡象,容天音有點急道:“秦執?”
“嗯。”
“夠了吧,你趕緊從我身上起來,重死了。”容天音推了推,身上的人紋絲不動。
容天音覺得秦執有無賴的本質,總給她來這招。
聽到她說重,秦執終於是有了反應,慢慢地從她的身上撐起身體。
身上的重量離開,容天音呼吸馬上就順暢了起來。
看着容天音漲紅着臉喘息,秦執低着眸光,發出輕輕的笑聲。
容天音頓時惱羞成怒,一把將還撐在自己身上的秦執推開,“再有第二次,毒死你。”
見她衝自己發狠的樣子,秦執嘴角的笑意更爲加深了些。
當你喜歡一個人時,這個人的所有缺點都變成了憂點,現在的秦執看到發怒,發狠的容天音,越發覺得容天音的可愛!
待容天音收拾屋裡的藥渣,秦執走到門邊時,一眼就看到了對面門的那道身影。
那人似有所感,朝後一轉身看過來,只是一眼就離開。
容天音回來時看到秦執盯着一個地方看,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一排房子。
而那位就住在他們的對面,單看外表來說,諸葛猶對這兩位送親的禇國王爺,王妃十分周道體貼,可是有些知情人卻知道有些事情卻不是那樣子的。
容天音癟癟嘴,“你跑出來幹什麼?雖然這裡不下雪改成下雨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站在一邊的方拓趕緊應是。
容天音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由秦執伸手拉她回屋去了。
兩人前腳剛跨進層,後腳戴弦就進來了,沉着臉說:“王爺,曜麗公主染了風寒,如今高燒不退,情況不太妙。”
兩人一聽先是一愣。
“風寒?怎麼來得如此突然?”怎麼昨天沒有見有人彙報?
“屬下也是無意間聽到,如若再不退燒,只怕……”
身爲送嫁的兩個人,是要負一定責的。
秦玉的身體雖然不算好,但也不可能差到這種程度,在褚國那樣惡劣的環境下都能跑能跳的,怎麼反到到了這裡突染重病?
容天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諸葛猶,難道他讓人在秦玉的身上動了手腳?
如若秦玉在和親的路上死掉了,秦執確實是要負很大的責任,該死的諸葛猶。
最後,兩人還是打聽了秦玉現在安排住的地方,然後匆匆過去了,進屋時,就看到站在裡邊的諸葛猶,他的眉是輕蹙着的,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爲他在爲秦玉的病憂心呢。
因爲秦玉的病症突然,只怕不能輕易動身了。
容天音在他的身上掃了眼,最後落在正替秦玉把脈的太醫身上,“秦玉的病症如何?”
太醫沒有回她,卻是看向諸葛猶。
容天音正要挑眉,就聽太醫說:“壽王妃放心,曜麗公主只是染了風寒……”
“風寒?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容天音沒等他說完,便冷笑一聲。
太醫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容天音的話。
“不必擔心,秦玉的病情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最好是沒有,”容天音瞥向諸葛猶,其實諸葛猶覺得自己挺冤的,這事真不是他所爲。
“這裡有太醫照料,你不必太費心。秦玉是未來的國母,我不會讓她有事,輕與重,我分得清楚。所以,不要再用那種目光看我。”
“你若分得輕與重,我容天音就不會在這裡了。”容天音陰着臉色反駁一句,齊國人的臉色都變了,皇上一忍再忍她的脾氣,可他們不能忍。
言罷,容天音坐到了牀邊,見秦玉夢中不安穩,伸手摸了她的脈,挑了挑眉。
“皇上,這……”太醫見容天音動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諸葛猶搖了搖頭,一屋子的人都不說話了。
容天音把了半天后才鬆開秦玉的手,然後道:“我要看看他開的藥方。”
齊國衆人齊露怒容,她這是在懷疑他們。
諸葛猶冷然一擺手,“給她。”
容天音拿過藥單一看,然後將抓藥材的活兒交給了伺候秦玉的夏紫。
看着容天音一系列的動作,齊國人已經有種想要抽劍殺人的衝動了。
若不是礙於皇上對她的縱容,他們早就出手了。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諸葛猶斜過目光。
“我要的是她能平安順利成爲你的皇后,”容天音迎視着,一句一頓道。
諸葛猶臉刷地一沉,目光冷冽地盯着她,“不要試圖觸怒我的底線,你承受不起,還是說,你這是在吃醋?”
“呵,”容天音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冷笑。
“小音與曜麗的感情向來不錯,銳帝當着本王的面說這些話,是否欠缺考慮?”旁邊的秦執突然出聲。
室內一靜。
秦執前一句的解釋是容天音因爲着急秦玉纔會做出衝動事,後面一句則是在警告銳帝。
“秦玉是我的妹妹,自然由我護着,還請齊國皇帝能夠善待秦玉。”容天音順着臺階說。
諸葛猶鋒利的視線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一眼,冷淡道:“曜麗公主是朕迎娶的人,自然不會讓她有半點差池,難道壽王妃還信不過齊國?”
容天音聳肩,“並不是信不過,只是想要齊國皇帝更重視一下秦玉罷了,方纔得罪之處,還請齊國皇帝不要介懷纔是!”她的態度突轉,讓人有些莫名奇妙,女人果然善變!
諸葛猶瞳仁一縮,“送壽王,壽王妃回屋休息。”
身後馬上有人將他們請出了屋子。
容天音看了眼秦玉,與秦執一同出門了,諸葛猶都那樣說了,那麼秦玉若是有什麼意外,問題就出在他諸葛猶身上了。
“剛剛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容天音見秦執不說話,趕緊打破尷尬的氣氛。
“對他不需要客氣。”
“啊?”容天音愣了愣,“秦執,你這話……”
“做自己就好,不需要改變什麼,”秦執溫和的話傳來。
容天音抿着脣點點頭,“以後我會注意的,其實,我就是害怕。”
“害怕?”
“害怕你被他設圈套。”
秦執從脣裡發出輕輕的低嘆,然後回身將她抱入懷。
容天音有些愣愣的,方拓等人皆停住,轉身。
“小音,不要將爲夫看得如此輕。”
容天音臉微微一紅,她就是覺得秦執這樣就該受到保護。
顯然,容天音對秦執的能力一點也不瞭解。
“可是——”
“相信爲夫就如此令小音如此爲難?”
“這不是爲難的問題,是……”
秦執輕笑着接過她的話,“是小音關心爲夫,心疼爲夫,是不是!”
“臉皮還真厚。”容天音嘀咕一句。
秦執捧住她的腦袋,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相信我!”
容天音微低着頭,再點點頭。
*
秦玉的病情惡化了。
諸葛猶找到容天音時,秦玉已經氣息浮弱了,有種無法挽救回來的錯覺。
秦執身爲秦玉的哥哥,自然必須是要到場的。
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秦玉的病情就已經惡化到無法控制了。
“太醫怎麼說?”容天音看向同樣沉着臉的諸葛猶。
“情況不樂觀,”諸葛猶道:“如果是在那個地方,或許還能及時醫救。”
“你的意思說,她沒得救了?”容天音聲音提了提,眉頭緊蹙。
諸葛猶不再答話,到是秦執溫聲道:“小音莫急,事情總該有轉機的。”
容天音看着秦執半晌,見他神色安定,心莫名的也跟着平靜了起來。
其實她並不是擔心秦玉死不死這個問題,而是擔心這背後有什麼陰謀等着他們。
容天音更擔心諸葛猶用秦玉這個做文章,公主和親的路上死在了齊國,只怕會引發兩國的矛盾,而做爲送親的壽王自然會被夾死在中間,不前不後的。
明白容天音是因爲擔心自己才露出如此不耐的情緒,秦執心裡卻是高興的。
她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秦玉病得莫名奇妙不說,病情還惡化了。
“儘量用藥將她的氣息穩住。”
諸葛猶沒看她,而是吩咐了太醫。
秦執和容天音守在屋裡,秦玉的情況太嚴重了,臉上無一絲血色,像個死人一樣。
夏紫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諸葛猶見煩了將人拖了出去。
諸葛猶到是沒有在屋裡守着,離開後就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秦執,你回屋去休息吧,秦玉這裡有我,”容天音生怕秦執熬出個好歹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秦執卻搖了搖頭,望着門外,似乎是在等着什麼。
容天音突然道:“不如,用我的法子……”
“不必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冒險,小音。”秦執溫和卻冰冷的聲音響起。
容天音愣愣地看着秦執,突然覺得眼前人有一瞬間的陌生。
秦玉是他的妹妹,卻被說成不相干的人,本來像容天音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可是她喜歡有溫度的秦執,就算秦玉她不是相干的人。
彷彿是看穿了容天音的想法般,秦執回頭來,輕輕地笑道:“我秦執一生只會爲你傾盡所有。”
容天音身子狠狠地一震。
他的溫柔只爲她,在外人面前,他是另一個秦執。他可以爲了她可以傾盡一切,也可以爲她做一個徹底的壞人。
容天音突然覺得秦執有點可怕。
不是那種懼怕的可怕,而是那種來自陌生的可怕。
“秦執……”
“不要害怕,就算是所有人都傷害你,爲夫也不會傷害小音的!”秦執伸手撫上她精緻的面龐。
“我不是怕,我是……”
“你是擔心爲夫終有一日撒手人間,再無人寵着你了,是嗎?”秦執微笑着道。
容天音鬧了一個小臉紅,“誰讓你寵着了,我自己寵着自己不行嗎?”
“自己寵自己,太孤獨了……”
容天音渾身一震。
等了許久,容天音才緩緩道:“秦執,你是不是有心事?或者你有什麼事瞞着我?”
秦執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溫柔的眼裡閃過一抹沉靜,“倘若爲夫做了對不起小音的事,小音是否會厭惡爲夫?”
“你真有事瞞着我?”容天音瞪眼。
見容天音如此反應,秦執愣了下,笑着搖了搖頭,“倘若呢?”
“沒有倘若。”容天音覺得秦執一旦做了,那定然是很傷人的事。
“那便沒有了那個倘若,”秦執結束了這個話題,對容戟那件事,秦執選擇了遺忘。
“秦玉是被下了蠱,爲什麼不讓我試試?”容天音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秦執卻沒有回答,因爲他不想再看到她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救別人,特別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對秦執來說,秦玉就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不值得容天音冒險。
似乎是猜到了秦執的想法,容天音回頭望了眼內室一下,“我出去瞧瞧。”
言罷,容天音就出門拐彎走了。
容天音一走,秦執便眯了眯眼,淡淡道:“將夏紫帶過來。”
說完這話,秦執也站了起來向外走。
方拓拐着另一條路離開。
秦玉的事情,確實是透着一股蹊蹺,若是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定不會心安。
夏紫很快被方拓提到了秦執的面前,屋裡屋外都有秦執的人守着,夏紫有些戰戰兢兢地伏地跪着,“壽王殿下!”
“秦玉在出嫁前,最後一次見了誰?”屬於秦執的溫和聲音傳出。
夏紫愣了愣。
“這與你家公主的病情有關,若想不起來……”
“康定王殿下,是康定王!”夏紫急急道。
“哦?”秦執慢慢地拉長了聲音,配上他溫潤的聲線,卻讓夏紫覺得這聲音來自地獄般。
“難得五皇兄如此不捨得你家公主,實在令本王料想不到,想來,你家公主與五皇兄是常往來的。”
如若不是真的好兄妹,又怎會在出嫁前特意去看人?
夏紫突然臉色一白,死死地瞪着秦執,“壽王殿下的意思是……”
“本王什麼也沒說,下去吧。”秦執淡淡擺手。
夏紫渾渾噩噩地跑了出去。
容天音找到了煎藥的地方,從宮女的手中拿到了藥單看了一遍,果然是針對壓制蠱毒的藥方,趁着宮女沒有看見之際,容天音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枚丹藥放入了藥罐內。
容天音轉身出了廚房的方位,一個轉彎間就看到那條修長的身影側對着她,容天音挑了挑眉,知道他是特意在這裡等着她的。
“褚國自己內部的關係沒有搞好,這些你自己清楚吧。”
“你什麼意思?”容天音挑眉。
“在秦玉離開褚國前,最後一個接觸的人是康定王,你以爲呢?”諸葛猶看着容天音。
“我以爲你會和康定王聯手整了太子一出,”容天音直言不諱地道。
諸葛猶無奈地一笑,“原來如此。”
容天音蹙緊了眉,因爲她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康定王對秦執出手了,神不知鬼不覺的。
做爲這次送嫁隊伍,若是秦玉出了事,問題的追究必然是從秦執的身上找的。
康定王一出馬,到是一點也不含糊啊。
“不管你將秦執弄到齊國來想幹什麼,要是讓我查出你有對他不利的行爲,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麼。”
放下話,容天音轉身大步離開。
諸葛猶對着容天音的背影冷冷地一勾脣,“爲了得到你,我可以不擇手段。”
這一世,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唯一感興趣的也就是容天音這個人了,他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而想要得到容天音,阻礙的人,正是秦執。
做爲容天音丈夫生存的秦執,他怎麼允許。
一道黑影從旁側閃了出來,對諸葛猶道:“皇上,她來了。”
“很好,安排下去。”
“是!”黑影沒入死角。
容天音奔回那個屋子,秦執已經不在了,容天音又在後院找了一遍,地面溼噠噠的,天空陰沉沉的,雨細細小小的飄着,很難受。
人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等容天音知道秦執竟然出驛站時愣了下,這種難受的天氣他竟然跑出去了?容天音想起秦執那奇怪的表情,眉頭都擠到了一塊去了。
容天音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喜歡擰眉了,這可不是好事。
“你家王爺出門多久了?”容天音問留下來的戴弦。
“已經有半刻鐘了,”戴弦道。
“走吧。”容天音在角落邊翻找出一柄傘,大步走出去。
戴弦一愣,“王妃,您這是?”
“當然是去追人了!”容天音氣哼哼地道,敢趁着她離開時跑出門,太奇怪了。
褚國和齊國不同,容天音可不放心秦執一個人在外面亂跑,萬一那邊的人派殺手潛進來,可就不得了了。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性,容天音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噠噠的濺起了水漬,打在裙襬上。
戴弦覺得容天音的神經太過敏了,王爺不過是出去一趟而已,再說,王爺的身邊有這麼多高手保護着,難有什麼事。
“王妃可知道王爺去了何處?”戴弦不由揚聲問。
容天音步伐一滯,“那你說他去哪了?”
“屬下不知。”
“你到是挺誠實,”容天音譏笑一聲。
戴弦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巷道里,陰溼又暗沉的,走在這裡邊很不舒服。
容天音突然停住腳步。
戴弦差點撞了上去,剎住,急問:“怎麼了?”
“沒什麼,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很快就會回來。”
沒等戴弦明白容天音想要幹什麼時,原地上哪裡還有容天音的身影?
“王妃!”
原來容天音一個躍起,就順着牆頭翻身過去了。
戴弦翻牆追過去時,哪裡還有容天音的身影,只見前方一片空地,還有彎彎曲曲的暗巷。
戴弦一咬牙,朝前追了出去。
這裡不是褚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如何向王爺交待?戴弦看着空蕩蕩的柳巷子,不由頭都大了,王妃還真是會給人出難題啊,剛到齊國不久就要鬧出事來了。
他可沒有忘記容天音那愛惹事的性子!
容天音追着一道黑影而去的,走如此隱蔽的地方,方向又是驛站,沒有點貓膩,誰信?
她向來就是個敏感的人,發現點什麼地方不同尋常,自然是要追究個徹底,特別是在這樣的敏感時期。
康定王在秦玉的身上裝了一個定時炸彈,容天音懷疑康定王在背後是不是還派了殺手直接在這裡了結了秦玉這條小命。
人還沒進皇宮,有些人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
容天音冷然一哼,又翻身潛回了驛站。
從暗門的位置,容天音看到了一條纖影由傘而入後門,從一條小道穿過廊門,再從小月門行入一處封閉式的小院,雨水淅瀝地拍打在傘上,發出輕輕聲響。
容天音站在死角邊,看着那道背對着她的纖影走入一道木門,然後掩住所有的秘密。
左右相顧了眼把守在外面的高手,容天音挑了挑眉,那女人的背影看着熟悉。
她只在褚國停留過,絕非是齊國人。
容天音黑眸一眯,果然有貓膩。
秦玉身上被種的蠱毒並非一般的蠱,都是走偏門的東西,解除自然也需要有一些奇特的手法,正如秦執所說,救秦玉必須冒險。
秦玉的事,容天音直覺上覺得和剛剛進去的女人有關,不能靠近的容天音只好貼着死角等着對方出來。
然而,密封式的院內其中一間屋子裡。
諸葛猶一身凌然地坐着,對面黑衣帽女子伸出纖纖玉手,將一隻白玉葫蘆瓶放在他的桌邊,淡聲說道:“這東西極難尋找,毒辣之處就算是百毒不侵的軀體也會受之所控,但記住,這東西要用在兩人身上可生效,若只是一人,只怕容易被反控回來。特別是像壽王妃這樣特殊的人,她意志不弱,銳帝可得小心了。”
諸葛猶拿起白玉葫蘆瓶,勾脣一笑,“你是說,其中一味藥只要種到了朕的身上,就可以引導她?只要我體內的東西不除,她的絕對不可能清除,可是這樣?”
“確實如此,但是,還請銳帝在使用時,儘量不要讓他人在場。否則就破壞了其中的藥引,您知道,有些東西很邪性,知道自己選擇主人或者蝕食者。”女子頓了頓,又道:“而這東西恰恰就是附帶了極端的邪性,還請銳帝謹記。”
諸葛猶聞言,不由輕笑:“有趣!”
“東西確實是有趣,但在下已經安着銳帝的吩咐去做了,銳帝可不要食言於我。”
“自然不會食言!只要朕得到了該得的東西,你的東西自然會回到你的手中,”諸葛猶握了握手裡的小瓶子,眼中閃過極深的算計!
眼前彷彿已經可以看到那種美好的畫面在上演,而其中,他就是主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