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她身上的毒。”
有人着了道,連那樣的武功高手都逃不掉,可見那毒的厲害。
對毒,他們產生了懼感,容天音趁着這個縫隙鑽進去,他們的攻擊就變得零散,束手束腳,她完全可以展開逼近的擊敗。
“哧!”
就在容天音以爲自己可以隨心奔着池水去之際,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一掌將她散發出去的毒香擊潰得一點也不剩礬。
沒有了身上散發出去的毒藥,容天音仍舊可以利用第二種方式。
她的身體本就是比毒藥還要毒的移動毒源,就怕他們不接觸自己,容天音對老者的動作並沒有半點的忌憚。對方的武功是高,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高射。
但她毫無畏懼的衝上來,柳芙像是被什麼擊中,僵硬的身體一動,擋在了容天音的前面。
容天音不知道柳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肯定的是,這名老者纔是她真正的原主人。
說白了,她不過就是這個老者放在神策身邊的一枚棋子,只是老者也沒想到,他放的這枚棋對神策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感。
像神策這樣的男人,很難有女人可以把控得自己真實的情感。
就是柳芙也不例外。
“柳芙,你若愛他,就替我救他上來。”
容天音化開柳芙攻擊的動作,匆匆說了句,又被旁邊的人隔開。
被逼得朝身後大退,容天音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那邊的水池。
她知道那池子的水有多麼的寒冷,神策那具半死不活的身體浸泡下去,根本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柳芙似乎沒有看到容天音眼中的焦急與害怕,仍舊面色淡然地立在老者的身邊,視線僵硬的移開一個方向。
“壽王妃想好了,可以喊停。”
柳芙聲音如她的人一樣,清清冷冷的。
容天音咬牙,算她看錯人了。
柳芙她根本就對神策無情無義,棋子就是棋子,擁有足夠的狠心。
“噗!”
一個不小心,前後兩人夾擊,兩掌前後擊來,容天音躍起的動作一個踉蹌,重重的從平臺的位置朝下跌落下去,發出砰然的聲響。
“公子!”
“王妃!”
數道不同的焦急聲傳來。
容天音身形剛動,數柄寒劍已經抵在她的脖子間,威脅之意甚濃。
忍住身體裡翻涌的疼痛,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用舌尖的疼痛來激發眼前的清明。
不能倒,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去。
說到底,還是因爲自己的身體不佳,無法發揮更鼎盛的實力。
望着那方根本就瞧不清楚情況的池子,容天音有些絕望地閉了閉眼,已經這麼久了,活人都被凍成冰人了,更何況是他那具半死不活的身體。
容天音迎着上邊的老者,看着他慢慢起身朝自己走下來,而她身邊的人因爲她受制,一時間也停止了搏鬥,同時也受制於他們。
她這方的戰鬥力全部失去,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條路。
“現在你可以交出來了,那東西放在外人的手裡,可發揮不出任何的作用,你若不交出來也是塊廢物。”老者壓低了聲,眼目沉沉地盯視着容天音淡淡的表情。
面對這樣強大的人物,就算是重傷受制於人,她仍舊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如果是一個害怕得救饒的人,老者還能從她的身上拿到更多的好處。
可容天音不是別人,面對他仍然的鎮定自若,叫人難以猜測其心中所想。
容天音對毒的專研,老者是清楚的。
他內力是深厚,武功也並不差,可以一次兩次的揮發她撒過來的劇毒,但第三次,第四次呢?或者更多次數的毒害,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每一次都能躲得過。
容天音微仰着視線,慢慢地拭去嘴角邊的黑血。
這時老者才注意到她血的顏色,瞳孔一縮,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一個人的血已經毒到了這種程度,而這個人還能好好的活着,表面與常人無異,實在是怪異。
“就算是廢物,我現在想要交出來,也沒有辦法。那東西確實不在我的身上,我一直知道神隱家族的人在找它,我一直不肯現身,你們一定已經懷疑過了,那東西被我藏到了別處,直到你用柳芙來試探我才確定那東西就在我的身上。”
說到這裡,容天音突然輕輕一笑,“那麼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防着柳芙?”
老者的臉色微微一變。
直覺上感覺自己被容天音給耍了。
容天音輕輕地伸手抵住其中一人的劍尖,然後慢慢移開,艱難地起身。
吞下涌到喉嚨的那口腥熱,冷靜的視線定在老者的臉上。
“你一下未信任她。”
聽他一副不可能的話語,容天音輕聲
tang一笑,像是在諷刺老者的天真。
“在這個世上,我只信自己。”容天音笑眼裡全是嘲弄,“東西想拿,沒有那麼容易。”
冰冷而絕望的視線放在池子的方向,聲音嘶啞,“你們害死了他,該付的代價總是要付的。”
言罷,容天音突然朝着老者的方向撞了上去。
老者也沒有想到容天音會選擇這樣同歸於盡的方向,看那黑血滴在舊地毯上發滋滋的聲響就知道她本身就是一具移動的毒源。
而且還是劇毒!
任憑老者武功再高,這麼近距離的衝撞也不可能一下子躲開。
容天音就算是碰上了他一丁點,都有可能給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身後的劍在容天音動作的一刻也跟着揮起,只是他們的動作早就在容天音的算計之內,一個飛快的矮身,掠過老者的身邊,玉手一翻已經覆上了老者的肩頭。
在這個過程中,她又險險的避開了老者那渾厚的內力震盪。
“砰砰!”
容天音身邊被他深厚的內力一震,朝着身橫移出去。
一個單位膝跪下,擡手拭着嘴角邊的黑血,再看看老者那急促的呼吸,輕輕地笑了起來。
“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天下無敵了。”
老者打坐逼毒,用內力牽扯着毒性的漫延。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在他的肩頭位置有一道刀片細小的劃痕,毒液正浸着那道口子染進去,在他黑色的衣物表面,有一層容天音手掌抹過的血跡。
剛剛容天音抹嘴角的血時,沾在了手掌上,至於這刀片子,就藏在她的牙縫裡。
做爲一個職業的殺手,容天音可沒少利用一些外來物助自己一臂之力。
特別是這種時期,她就更不能放鬆警惕。
衆人立即圍上了老者,對容天音也同時起了更濃厚的警惕心。
好瘋狂的女人,冒着被傷害的條件去傷害別人,那分明就是同歸於盡的做法。
容天音咬住牙,阻止涌出喉嚨的腥味。
“公子……”
“別碰我。”
容天音低喝,要圍上來的人立即住了步,靠近容天音卻不敢觸碰。
容天音紅着眼眶盯着水池的方向,“把人撈出來,快。”
紹延等人一咬牙,紛紛朝着水池的方向奔去。
老者身邊的人也不是素的,有幾人的武功根本就在紹延他們之上,一方牽制阻止下爲,紹延他們還沒有靠近水池就已經被他們重傷了。
容天音爬起了身,又跌了回去。
身體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老者的內力果然傷人於無形,全身每一寸都處於碾壓的疼,寒冷的氣流不斷涌進身體。
手腳逐漸的發僵,容天音拿跌落在身邊的一把匕首,取出就想要扎進了小腿,卻又生生住了手。
她這麼一紮進去,不會有什麼效果。
反而會讓她流血過多受到影響,在這樣的封閉的大殿裡,容天音根本就找不到什麼可以藉助的東西。
身上只有一條蜈蚣,出門時太過匆忙。
“看來你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一道突兀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容天音斜目看過來,對上慕容勁似笑非笑的目光,容天音這纔想起這裡還有一個外人在。
他明明可以幫忙將神策救上來,可他卻一直站在旁邊看戲。
直到她倒下,神策有可能已經失去呼吸了。
容天音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嘴角溢出慘然的笑意,“你最後不要靠近我,否則你會成爲下一具屍體。”
慕容勁並沒有真敢靠近容天音,他是樑國的皇室子弟,自然清楚無解藥的毒對一個人的致命。
他自認沒有老者那等厲害的武功,所以不敢輕易去嘗試。
剛剛容天音所有的舉動他都看在眼裡,這個女人,即使是躺在地上動不了了,仍舊有絕對致命的攻擊性。
“與瑞王做個交易,如何。”
眼看着她的人被節節逼退,神策的情況她現在根本就無力察看。
只要她一動,還沒有走到池子,他們已經先一步奪走她的性命。更可況現在她渾身僵硬,漸漸失去行動的能力,只要他們想,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哦?”
慕容勁似乎很感興趣地蹲了下來,盯着容天音發白的嘴脣,和蒼白無色的臉。
明明已經一副快要撐不下去的樣子,卻還死命的咬牙撐着,爲了神策她連命都不要了。
那個人看着分明就是死人一個,人是吊着一口氣一直未死罷了。
進池子這麼久了,想來已經沒命了。
她這麼爲了一具屍體不斷的傷害自己,又有什麼意思?
發現自己在容天音這一點上來回,慕容勁不由自嘲一笑,這樣的一個女人
確實是很吸引男人,只是,有毒的玫瑰,只敢遠觀不敢採摘,更何況這一朵還是吸香一口就致命的毒玫瑰。
“說說看,你要和我交換什麼?看看我能不能衡量一下重量。”
慕容勁的態度並沒有讓容天音改變想法的意思,蒼白的嘴角彎得柔和了些,平靜地道:“我已經這個樣子了,瑞王還害怕什麼?”
慕容勁搖搖頭,笑道:“方纔壽王妃可不就是受制於那人之下,可還不是一樣傷了他?”
老者的功力有多麼的深厚,從旁觀來看已經足夠清楚了。
像容天音這樣子的攻擊,卻是出其不意。
如果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被容天音攻擊,未必能躲得過去。
那一劃,或不會只是傷了肩那麼簡單。
想着容天音的狠辣,慕容勁不由對容天音的忌憚濃了幾分,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她的狠辣,如今親眼看見她的作法,才明白別人對她心生懼意的原因。
一個不怕死的人和一個怕死的人站在一起,結果會傾倒向那個不怕死的。
“看來瑞王對我的忌憚也並沒有比別人少呢,”容天音無力地衝他一笑,縱然她一身的狼狽,蒼白無力的笑容更奪人眼球,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這樣的笑容,都會忍不住想要擁抱她,安慰她,幫助她,無條件的……
慕容勁手伸到了一半立即清醒,結果他還是着了一招美人計!
容天音並沒有做什麼,只是令他失神了片刻,在他一個閃神的片刻,一隻黑色的蜈蚣已經咬住了他的腳位置。
慕容勁渾身一僵,只要他動一下,那隻已經慢慢變黑的鞋子就會變成他的腳。
“你……”
“只要你再動一下,它就會毫不猶豫的咬斷你的腳,現在只是你的鞋子沾了它的毒液……”
容天音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旁邊打鬥聲不斷的傳來,到了後面是幾乎聽不到她的聲音。
慕容勁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叫你得意!
得意什麼,漂亮的女人都是有劇毒的,特別是眼下的這位。
遺憾的是,他還是受了她的那一剎那的蠱惑。
絕對不是因爲她的美貌,其中還有點什麼。
慕容勁絕對是不會接受自己被眼前美貌所惑的事實,覺得容天音給他下毒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這東西一看就不太安全,還是先讓它撤開……”慕容勁不得不低頭。
他可以用自己的藥來緩過表面的毒液,可久了,等毒液沾入五臟六腑,可就不妙了。
容天音輕擊了一下地面,發狠的蜈蚣像只聽話的寵物,吱吱地爬回了容天音的手中。
親身接觸一些毒物的人也不是沒有見過,可是像容天音這樣子的美人,養這麼一隻恐怖的毒“寵物”,又在那隻白嫩嫩的玉手上爬行,畫面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詭異。
詭異到令見過不少世面的慕容勁也不由得頭皮發麻,不敢再想像容天音身邊圍繞更加恐怖的毒物。
好在,容天音並沒有打算弄死他的意思,那東西的毒液也並沒有那麼的強性,他的解藥還是可以抵抗的。
如若咬上一口,那就不好說了。
蜈蚣所吃的毒性東西都是主人給的,解藥之類的東西也只有餵養它的人才會有。
“錚!”
只是容天音還沒有說出她的要求,這邊的柳芙已經無聲無息的靠近上來,用冰冷的劍銳抵住她的人。
順着寒劍往上看,容天音對上柳芙淡漠的眼。
“你要連我一起殺了嗎?”
劍抵前一分,鋒利的劍芒一側,在容天音纖細白皙的脖子上劃開一道清淺的痕跡。
容天音無力失笑,眼前一片模糊。
還差一點……
“慕容勁,還不快去救他……咳咳……”
話還未完,容天音就已經急劇的咳了起來。
柳芙眉梢一挑,劍正要揮出去阻擋慕容勁的動作,哪知,下一刻,劍被死死的拽住。
回頭斜目一看,只見容天音不顧傷了自己,用那兩隻手緊緊握住鋒利的劍。
“你在幹什麼。”
柳芙平靜的聲音有了些焦急。
“柳姑娘不是想要我死嗎?”
柳芙頭一震,甩了甩腦袋,“我沒……不,我就是要你死。”
“他有可能已經死了,你再也見不到他了,柳姑娘,你若還愛他,就替我把他救下來……我知道,你是受人所制……一個人的感情怎麼可能會變得這麼快,柳姑娘對神策的情,我一直看在眼裡,不會錯的……咳咳……”
容天音急喘着,張了張嘴,不能再說話,黑色的血從她的嘴角不斷的涌了出來。
柳芙愣愣地看着無法說話的容天音,卻倔強的不肯讓自己昏迷過去。
她到底在堅持什麼?
一滴
淚液從柳芙眼角邊滑落,彷彿有什麼陌生的東西填補着她的東西,等那些東西拼湊在一起,才發現那些是她遺失最美好的東西,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溫熱。
眼前景物越來越清晰,視線慢慢放在緊握住她利劍不鬆的血手上,柳芙身形一晃,手一抖,劍柄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手。
容天音鬆開了手,不斷的捂住自己的心臟口,急喘地呼息着。
想要做些什麼,根本就沒有氣力去做,連開口的機會都失去了。
“容,容天音……”
柳芙聲音抖得厲害。
“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我只是……”
容天音搖頭,用迫切的眼神望向水池的方向。
柳芙身體抖得更厲害,纖細的身形一轉,人已經飛躍飄向水池的方向。
只是等她靠近水池,人還沒有跳進去,剛剛沾到水,一隻無形的手擋開她,在她腹部位置一腳踢飛出去許遠,橫砸了下來。
容天音艱難回頭去看已經重新站起來的老者,眼中充得血紅。
老者飄落在柳芙的面前,用最冷酷的聲音道:“知道背叛者的後果嗎?”
柳芙被砸得暈呼呼的,身體每根骨頭都在疼,眼神卻未曾離開過老者,“師傅……神策他不能死,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他,是您逼迫了我……”
“咔嚓!”
老者腳下毫不留情地踏在了柳芙那隻放在地面的手,看似不大的勁力,實則那一踏就已經讓柳芙骨頭有斷裂的痕跡。
柳芙連哼都沒哼一聲,好似那隻手不是自己似的。
“師傅……求您,放過他吧……”
“放過他?當初那個人這麼對你師傅的時候,又有誰替你師傅求情?”腳下輕輕一碾,柳芙隨着這一碾,疼得額汗涔涔的冒出,臉色都發白了。
“師傅……他,他是無辜的。”
“無辜,你師傅何償又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老者的聲音嘶啞難聽,像是壓抑着極大的痛楚,許久得不到發泄,也不容易得到了一個發泄口,那種瘋狂的恨意全部傾注在這隻腳上。
容天音爬着靠坐在石柱邊,看着老者殘忍對待柳芙的情形,不由苦笑出聲。
她不能就這麼死了,秦執……還有秦執……就算要死,她也要爬出去再見他一面。
神策那裡,她已經絕望了。
現在能支撐她的,也只有秦執了。
容天音盤坐,蜈蚣在她的身邊不斷的繞着爬行,等了許久,暗藏在地下的毒物一隻跟着一隻爬了出來。
抱着試試的心態,沒想到這小峰山之下還有這等毒蟲子。
樑國之地,果然處處令人意外。
兩手攤下,傷口朝上,不斷的有毒蟲子鑽來,在大蜈蚣的指揮下,不斷的靠近,咬住了容天音兩手的傷口,吞吐毒液。
就像是一種修復功能,一點點的將她的傷補回來。
“砰!”
正是容天音等着毒液修復自己傷口之際,慕容勁被整個砸了過來,生生將她身邊的蟲子砸沒了,還讓她被砸得腳下一麻一疼。
慕容勁也不是那麼的靠譜,幫不上,還反到破壞。
容天音眼下好不容易精神了些,他又來這麼一出,實在令人怒得髮指。
“哇!”
慕容勁被強悍的內力震傷,在容天音還沒有來得及去責怪他,就吐了一大口血。
看他傷勢不輕,容天音順着池子的方向看去,她的人已經漸漸失去抵擋的力量。
每一個人都帶上了傷,容天音一腳踹開了慕容勁,強撐着剛剛恢復一些的身體上去。
容天音一出現,老者也鬆開了柳芙,轉身過去束縛容天音的行動。
該死的老傢伙。
就算她是打不死的小強,在他的手下,遲早會被弄得半死不死。
容天音所有的舉動,確實是出乎人意料,剛剛明明已經一副要死的樣子,不過是短短時間就恢復了過來,這恢復力實在驚人!
“老頭,你我如此相爭,便宜的只會是別人。”
容天音自然不會是老者的對手,別人一隻手者可以將她擊得節節退敗。
如若是全盛時期,她還可以拼上一拼。
現在,完全沒有可能的事。
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敗在他之下了。
“只要你交出那東西。”
“聽不懂人話嗎?東西根本就不在我這裡。”
容天音咬牙擠出一句話,一個稍微的不留情,人就被拍打出去,砸在石柱上,極是痛。
……
秦執一路甩開了身後追擊,回到了他們所住的宅子。
可得知的消息卻是容天音已經追着神策去了,眼下只留下一些人保護秦玥。
“王爺,綠鈴隨您一起去助公子一臂之力。”
“將玥兒帶走,別留在這裡,”秦執並沒有答應,而是吩咐綠鈴將秦玥帶得遠遠的。
綠鈴咬了咬牙,衝着秦執再次衝入雨幕的身影點點頭。
秦玥揉着眼睛走出來,“綠鈴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孃親和爹爹呢?”
綠鈴回頭一笑,拉上秦玥的手道:“玥兒的爹爹和孃親辦正事去了,今晚就先辛苦一下玥兒,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好不好!”
秦玥想了想點頭,表情沉重地道:“爹爹和孃親又碰上壞人了嗎?”
綠鈴仍舊點頭,“是啊,爲了玥兒的安全,我們先離開這裡,好嗎?”
“那,爹爹和孃親有沒有危險?壞人會不會很厲害?”
“有玥兒的爹爹在,沒有什麼不可能解決的,現在我們只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等着玥兒的爹爹來接我們!”
秦玥用力想了想,勉強道:“那好吧,綠鈴姐姐等一等,玥兒回屋去收拾東西。”
綠鈴點點頭,正要跟着一起進屋,被秦玥給拒絕了,說這是孃親留給她的秘密武器,不能隨便給人看。
綠鈴着急之餘又覺得好笑,只好站在門口讓她快些。
左右等了好兩三刻鐘,綠鈴突然鐵青了臉色,飛快的跑進屋內,哪裡還有秦玥的身影,只有一扇被風吹得搖晃的窗戶。
綠鈴哭笑不得,心中焦急萬分的轉身進了雨夜,吩咐了一聲外邊的人。
衆人紛紛躍進黑暗去尋找調皮的秦玥。
秦玥披着小小的蓑衣,帶着一身的瓶瓶罐罐走在大雨裡,黑夜裡,只有她小小的身影在移動。
靜寂的雨夜下,突然響起了纏鬥聲,一路尾隨過來。
小玥兒將小小的身子藏了起來。
尾隨着那些人身後,秦玥小小的身子飛快地跑動起來。
雖然落差了好大一截,秦玥還是誤打誤撞的遠遠跟在他們的身後。
孃親以前被人欺負的時候總是一個人抗着,爹爹沒有在身邊,孃親可吃虧了。現在爹爹在身邊了,小玥兒還是放心不下,心裡邊也害怕會失去自己的一雙父母。
以前隔壁家的孩子就是因爲父親上了戰場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後來那家孩子的母親也隨着去世了,只留下孩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她纔不要一個人呢,爹爹和孃親總是喜歡把她丟開。
大人的想法讓小玥兒十分的不滿,所以這次,她纔不要聽他們的。
她這一下子的不滿,可把綠鈴急得夠嗆的。
上次已經被耍了一次,這一次還來。
這小祖宗再這麼玩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她給急死不可。
秦執進了小峰山,尾隨之後的是神隱家族追擊過來的人,還有他幾個纏住神隱家族人的屬下。
秦執一人在前面到是走得飛快,一下子進了小峰山。
小峰山的地勢太廣,很難找到正確的位置。
秦執縱然有一身絕卓的武藝也沒法一下子找到正確的位置,只能在小峰山四下徘徊不前。
……
眼前發黑,呼吸困難。
老者似乎找到了容天音的弱點,只用內力將她震傷,完全不給容天音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他這是着了一道,第二次就不會那麼容易讓自己上當了。
容天音只覺得一股無力充刺着周身,不想動,連眼皮都漸漸變得沉重了起來。
身邊,再無打鬥的聲音,有的只是安靜。
容天音咳出一口黑血,看着高高站在那裡的老者,呵呵地笑了出來。
老者見她還有氣力笑,瞳仁一縮。
“你當真不肯交出來。”
“就算你將我殺了,我也是一樣的說法。”容天音想起自己換走秦執身上的玉飾,嘴角不由輕輕翹起。
“壽王和你的女兒,我也可能隨時替你帶到眼下,你不在乎神策的命,那麼他們的命你總該是在乎的。”
在任何威脅無用之下,老者直接搬出了秦執和她的女兒。
這下,容天音胸口的起浮更甚,那笑聲讓人有一種覺得她是在嘲笑老者智商的錯覺。
老者擰緊了眉頭,不知道這話有何好笑的。
容天音總是反常的出牌,讓見過諸多事面的老者都疑惑了。
“只怕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壽王雖然是褚國的攝政王,手握重兵,但僅憑着這些,可不能保全他的性命。”
“既然是這樣,你又何須廢話,不如直接將他們帶到我的面前,讓我瞧瞧你們的能耐,”容天音說着又是一聲嘲弄的哼笑。
即使是狼狽不甚,那份從容仍舊不輸於人。
現在就算是老者將容天音殺死,也不可能得到那東西的下落。
神隱家族的人都想得到那塊東西,可偏偏持有者卻不知它的作用,更不知道
如何使用。然而,他們神隱家族無一人拿得到。
她容天音也不是有什麼三頭六臂,但這五年來,他們出動再多的人力物力,也沒有辦法找到容天音半點的行蹤。
容天音隱身的技術極強,連他們這樣的一個家族都無法找出她。
看似平平凡凡的一個女子,其實力一直讓神隱家族忌憚。
現在更是證明了她對他們神隱家族的威脅,玉佩就在她的手裡,老者就算有心去折磨她,也不敢輕易的靠近她。
容天音現在身上每一個地方都能殺死人,試問這樣的人,有誰敢靠近?
就算有,下一刻也會被她無聲無息的解決掉。
柔弱卻充滿了危險。
似乎看穿了老者的心思,容天音對他更是置之不理。
不管他說出什麼威脅的話,還是對她進行攻擊,她堅決不開那個口。
“我一直以爲你是個聰明的人。”
容天音笑道:“很顯然,我不是。”
“你要如何才肯交出來。”
老者對那塊玉佩的必得之心越來越重了,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老者已經漸漸失去了耐心。
想要從容天音拿到東西,似乎比登天還要難。
老者見撬不開容天音的嘴,手一翻,一股強勁的內力將下面的容天音吸了起來,凌空的慢慢抵着柱子移上去。
有什麼東西緊緊扼住了喉嚨,無法呼吸。
容天音被整個吊在半空之中,一雙眼因爲無法呼吸正漸漸充血。
“公子……”
他們撿起地上的劍,還沒有一絲的動作就被身邊的人狠狠的踹開。
如此周而復始。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容天音一點點的受到折磨,他們卻無能爲力。
容天音身體漸漸僵下來,喉嚨的血水翻涌不止。
“砰!”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相撞的聲音,生生擊打在老者的力量上。
“轟!”
老者身後的水池同一時間轟然炸開三丈高的水花,冰冷的水花散出來,落在人體上,極是冰寒。
“王爺!”
意識模糊間,容天音聽到了一道驚喜的叫喚。
眼前的畫面同時也映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炸開的水池內如仙鶴展翅飛躍,緩緩落在老者的身後。
白髮飛舞,衣帶飄飄,神俊的五官,淡然的神情,一如她第一次與他相見的情形重疊上……
容天音嘴角含上一抹鬆懈的微笑,彷彿這一刻,所有壓在肩頭上的重擔如數落下了,她,可以安心了!
身體輕飄飄的朝下摔落,一隻臂彎緊緊將她落下了的身體攬住,耳邊傳來模糊又熟悉的叫喚聲,近乎嘶裂的傳入沉沉的夢裡。
“對不起……”
夢裡,她衝那道漸漸遠去的聲音道。
……
很累,一個人躺在冰冷的黑暗裡,整個人完全不能動,這具身體被人給控制,連睜開眼皮的動作都沒有辦法做到。
好累……
就這麼沉沉睡去,也好,也好……
音兒,醒過來,音兒。
是誰?是誰在叫她?
漸漸流逝的意識被一道道悠遠的叫喚聲叫了回來,可是憑她如何努力也無法挑開沉重的眼皮。
你若去,我也不會留下來,聽見了嗎?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活着,睜開眼睛看我……
溫柔細膩的聲音輕輕抵耳,那樣的舒服,熟悉。
音兒,你當真如此絕情?把我一個人丟下。
音兒,他醒了,他很好,可是你……卻爲了他付出這樣的代價。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不是我,你也不會躺這麼久,不是我,你也許會好好的……
不,不是你的錯。
她想叫喊,想擁抱那個夢中溫柔的人,可她無法做到。
音兒……
聲音遠去,她的耳邊漸漸失去吵鬧,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
她這是,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