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那個女人出來,容天音極快的隱藏自己的身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躲過了那名女子眼神的輕掃。
黑衣女子進出都極是謹慎,容天音越看這女人的背影越覺得熟悉。
左右想了想,還是沒能想起是誰來逆。
和諸葛猶扯上關係的人,定然是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茶。
容天音一路緊緊跟着在身後,那人顯然也發現身後有人跟蹤出來,極力的想要甩掉容天音。
越是想甩掉,越是讓容天音覺得有問題。
在這種節骨眼和諸葛猶取上聯繫的人,若說沒有問題那纔是怪事。
“嗖!”
容天音從身上取出一柄匕首,朝着那人的身後一擲。
對方似乎很小心,連本家功夫都沒有露一點,知道身後有人跟着後就將自己面容遮得嚴嚴實實的。
雖然對方沒有露臉,但單是容天音那點記憶力也足以取用。
在追逐的路上,容天音投以各種的“暗器”,將身邊能投擲出去的東西都投了出去。
黑衣女子在雨下幾次被滑倒出去,卻幾次險險的避開了。
容天音知道她快支持不住了,勾了勾脣,地一個滑衝出去,“想跑!”
手一伸,已經抓住肩膀上了,可是下一秒,容天音就被旁邊突然衝出來的黑影狠打在手臂上,手上的動作一偏。
容天音急急收回動作,朝後一退。
也就是這一退差點沒讓她從滑溜的地板上摔了出去,擡眼間就見一男一女的身影奔了出去。
容天音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快步的追了出去,翻過了兩條巷道,就已經衝到了人羣之中。
雨下稀稀拉拉的人撐着過街,顯得行色匆匆。
容天音看着空蕩蕩的前方,挑了挑眉,還是讓他們給跑了。
“小音?”
正是容天音憤憤甩掉臉上的水珠時,只聽身側有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
容天音趁着雨幕轉過來臉來,看到正撐着傘的秦執像個仙人似的站在那裡,雨越下越大,起了濛濛煙霧,將他整個人襯得更加飄渺如仙人下凡塵。
那瞬間,容天音覺得自己被迷了眼,眼前的人突然看不清楚,心裡一急,容天音的步伐急急奔上去,秦執見此就是一愣。
容天音像只落湯雞似的站在秦執的身前,使勁的眨了眨眼,睫上的雨水立即就進了眼睛。
秦執愣過後便滿是無奈地從身上拿出帕子替她仔細擦拭了溼透的臉,“怎麼出來也不知打個傘?將自己淋得受寒讓爲夫心疼嗎?”
容天音突然反手抓住了秦執的手,兩人同時一愣。
容天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莫名奇妙的做這樣的動作,秦執卻因她的動作愣住了,下意識的想要問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容天音自己也愣住了,也只輕輕一嘆息,反手覆上了她的手。
發現她的手冰冰冷冷的,沒有溫度。
秦執皺了皺眉:“怎麼如此不愛惜自己?”
“還說我,你自己也不是一樣?”回過神來的容天音忍不住嘀咕了句。
秦執無奈地搖了搖頭,覺得容天音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爲夫是來探探自己的病情……”
“你又怎麼了?”容天音沒等他說完,整張臉一皺,面露急色。
“壽王妃是不相信在下的醫術嗎?”一道略沉的聲音從秦執的身後傳來,然後就見闕越的人出現在容天音的眼前。
容天音一愣,“你?”
“自然是看着這個人了,以防等他出了事壽王妃找闕某算賬。”闕越手撐着竹傘,揶揄着道。
容天音向秦執投來疑惑的眼神,像是在問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
秦執嘆道:“闕越是齊國人。”
“他是齊國人?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這就奇了怪了。
“那是個意外!”闕越搶先一步回答。
秦執也就不再說了。
容天音狐疑地瞅了他們一眼,也沒多問。
闕越竟然是齊國人,還真是沒想到啊。
不過,既然闕越在這裡,那麼就說明秦執病情也不需要她太過擔心了。
起碼有一個闕越在這裡,她放心了很多。
她只會毒,有些東西並不全面。
“沒想到竟然是齊國人,”容天音左右看了眼闕越,覺得這人是齊國人有些神奇。
他這麼多年都一直跑在褚國內?
像是知道容天音心裡的疑惑,秦執再道:“小音難道不曾聽說齊國神醫世家的闕氏嗎?”
容天音心說,她又不是這個朝代的人,當然不會清楚那麼多了。而且,她在褚國有這麼多麻煩事纏身,哪裡還有時間去了解齊國這麼偏遠的一個闕氏啊。
不過,秦執剛剛說闕氏神醫世家。
“既然是闕神醫的故鄉,若是想讓闕神醫帶玩幾天應該沒問題吧?”容天音對着他眨巴着眼睛。
闕越臉上表情閃過一絲古怪,然後看向秦執。
“小音,這次闕越回來,因爲有些原因,所以他不能露面……”
“他現在可不就是露面了嗎?要是怕人看見,繼續躲着好了,幹嘛還在站在這裡?”所以,他這是懵她呢。
闕越:“……”
秦執:“……“
“小音,闕越回來是解決一些個人恩怨的,只怕有些事情上會有些困難。”
“意思是說,若是讓別人發現他和我們一起,會連累我們?”容天音理解總是這麼神奇。
闕越黑臉,“壽王妃,在下保證不會有那樣的事發生。”
“等我們安全返回褚國後我纔會信,現在只是空口白話,既然是回來解決麻煩的,那就麻煩你離我們遠一點,秦執,我們回去吧,和沾了麻煩的人在一塊,總會倒黴的,相信我。”
看着容天音急急拉過秦執的動作,闕越哭笑不得。
最後闕越真的與他們分開了,正如他所說的,和他們走在一塊,只會連累他們。
看來闕越前幾年是出走躲麻煩去了,容天音覺得還是靠自己比較靠譜一些。
“闕越到底惹了什麼麻煩?別人知道他與你交好嗎?他的麻煩要是太大的話會不會連累我們?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大了,再惹點齊國的麻煩在身上,很不划算。”所以,接下來,他們儘量能撇清的就該撇清,不該沾的事儘量遠離。
進了屋的秦執將衣物交到容天音的手中,站在那裡低嘆一聲:“將衣裳換了,免得受寒。”
容天音這才發現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門是緊閉着的。
擡了擡手裡的衣服,擡擡下頷。
意思明顯,讓他離開。
秦執則是笑道:“小音是爲夫的妻,有什麼可避的?難道小音是……”
“隨你,”容天音走到屏風後,還一邊解衣服一邊走。
秦執愣愣地看着她的動作,在溼透的大外裘脫下時,秦執還是慢慢地轉開了身。
容天音在屏風後一件件的脫了拋出來,兜衣直接砸到了秦執的腦袋上,一股女子的體香沖鼻而來,紅色的肚兜異顯得香豔。
秦執表情有點扭動地拿下頭上的兜衣,修竹般的手緊緊捏了下,然後深吸了口氣,轉身彎腰將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的拾起。
容天音站在屏風前,看着秦執那賢良的動作,不由笑彎了眉眼。
“怎麼,你要替我洗衣做飯嗎?”
“若有那麼一日,爲夫確實是願意給小音洗衣做飯的!”秦執手裡拿着她亂七八糟的衣物,眼神深深地看着容天音,像是在說,等哪天天下安定,他做完自己的事,定會與她攜手歸於山林之中,做一對平常的夫妻。
只是這樣的平凡的願望,只怕很難實現。
兩人都明白,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容天音有點鬱悶地摸了摸鼻,“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避世那是別人纔有的權力,我知道你沒有,我也沒有。”
“小音?”
“好啦,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看你至於把問題弄得這麼嚴肅嗎?”
“小音明白就好,如若爲夫能像神隱者這般灑然,小音你……”
“如果你是巫婆,我就不是現在的容天音了。”容天音無語之極。
秦執愣了下,溫和笑道:“是爲夫多想了。”
“其實做神也沒有什麼好的,你看看巫婆,整個木頭塊,沒情,沒義的……”
秦執看着容天音數落神策的種種不好,可是,她卻忘了,神策對她所有的好,都極是隱晦的。如若無情無義,又怎可能會爲她出面兩次,又怎麼會允許她打擾這麼久,又何故送銀錢給她?一切的種種都說明了一點,神隱者也並非是神,就算他們表面再裝得如何無情無義,世上總是有那麼一個人令他們動心的。
而這點,秦執永遠不可能和她說。
容天音數落了這麼多,回頭見秦執正緊緊的盯着自己,聲音漸消,“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說罷拿手在臉上摸了摸,什麼也沒有。
秦執伸手撫上她冰涼的臉頰,一手攏着她的衣物,聲音像是春風般拂過:“那我呢?”
“什麼?”
“我在小音的心裡,是否佔有一點點的位置?”
容天音想搖頭,見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卻怎麼也搖不了頭。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心很迷茫,不知道該留在什麼地方。
自問,她心裡有秦執的位置嗎?他們之間就是一對彼此做戲的假夫妻,除了這點,他們之間還有什麼?
“秦執,我……”
“如果不能確定,不要急着回答。”
見她要開口,秦執急急伸出手指來抵在她的脣上。
容天音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更爲迷惑了。
看進秦執深黑不見底的眼,容天音在沒有被吸去靈魂前扭開了身子,順便將他手裡的衣服給奪了過去。
盯着急急轉開身的容天音,秦執有點後悔剛剛沒有掀開屏風。
要是容天音知道秦執的想法,定然氣得將手裡的衣服砸回來不可。
容天音將手裡的溼衣物放到了籃子,然後有專門的女工拿去清洗。
站在雨幕後,容天音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她怎麼越來越喜歡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要怪就怪秦執的眼神和聲音太有蠱惑性質了,只要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閃了神,鬼迷了心竅。
*
秦玉的蠱毒纔是他們現在最棘手的事,無論如何也要確保秦玉這次相安無事才行。
如若真讓康定王的奸計得逞了,那玩完的會是他們。
秦執也知道秦玉的病不能再拖,之前誰也沒有發現什麼地方不對勁,事情發生太過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到不是不可以救,只是施救的法子很是特殊。
容天音不知道這些古人到底怎麼了,怎麼總是喜歡在她的面前玩這些特殊的玩意。
如果不是她身上齊全的備用,又沒有毒人的體質,根本就不必使用那些特殊的解法。
於是,容天音暗暗決定,等這次之後,她絕不能再讓自己閒下來了。
這就是她前面不努力的結果,讓別人控制在手不能反抗。
這感覺,糟糕透了。
秦執就坐在屋子裡看他的兵書,對那邊的事半點也不關心了。
這讓來回跑動的容天音很是納悶的同時也在懷疑,直到秦玉已經發作第四天後,她再也忍不住了,“秦執,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秦執擡頭看了看窗外的天,“闕氏有些分歧,在皇宮裡也有些走動的人脈。”
說到這裡,容天音就懂了。
原來這幾天諸葛猶忙着就是爲了這事,“難道他是想從闕氏裡帶個人過來?這個人不會是闕越吧?”
有這麼巧?
秦執無奈道:“闕越一直在逃避一件事,又怎會是他。”
是了,闕越一直在外邊混,怎麼可能混到皇宮裡去,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次來的人來頭不小,特別是在闕氏裡不能小看了。
既然秦玉的蠱被壓制着了,起碼沒讓她嚥下最後一口氣,那就說明諸葛猶是有辦法的。
想想,諸葛猶也不可能讓秦玉有事的,畢竟他剛剛平了齊國不久,正需要盟友的時候,這個時候將人弄死,對他半點好處也沒有。
於是,夫妻二人很沒良心的窩在屋裡了,一個悠閒地看着兵書,賞着雨;一個忙碌着搗騰,轉得急。
一靜一動的明顯反比,擔容天音忙得快樂,秦執也閒得愉悅。
因爲他可以從這個角度看到她製毒的過程,在來的路上,他們沒少打包一些毒草藥過來。
沒想到就這麼快派上用場了。
容天音受了刺激這才急急忙忙的搗騰着,秦執心知她的想法,並沒有阻止她,只是讓人守着門外,而他則是稱病在身,沒有再出門。
秦執這樣的體質,說出這樣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懷疑。
他們在這裡停了第六天後,驛站的大門終於傳來了動靜,容天音才從自己的研究裡鑽出來,然後與臉色蒼白的秦執過去了。
由諸葛猶身邊的人將一名渾身雨氣的高大男子領進門,身後是拿藥箱子的護衛。
看那人一身玄色錦衣,看着身形高大又儒雅的,可等到容天音看到這個人的面目時愣了下,那是一張絕對和他身形成對比的臉,帶着邪性,卻渾身散着一股沉穩。
眉目淺淡,薄脣,五官是邪性的立體。
第一眼,無論是誰都覺得這樣的人是極度難應付的,但是對女人,絕對是吸引的,但好僅阻一些女人,不包括容天音。
從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容天音就覺得這個人極度的難以應付。
有點像諸葛猶這類不擇手段的人一樣,什麼叫做物以類聚,這就是!
那人進門看了眼,然後看着諸葛猶說:“皇上,臣在解毒時,並不希望有一些不相干的人在場。”
容天音眉一挑,一進門就給個下馬威,果然是諸葛猶的人啊。
“本王便先退下了,還希望銳帝能夠儘量讓這位神醫先生治癒舍妹!”秦執沒給容天音開口的機會,沒脾氣地說完這話就帶她出去了。
若不是爲了大局着想,容天音真想給那人一點下馬威瞧瞧。
出了門,容天音就衝秦執道:“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什麼人不該惹什麼人該討好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執失笑,“並非讓小音去討好誰。”
“只是打個比方,不是總是較真。”
“好,以後小音的話,就較不得真!”一抹寵溺的笑劃過他的臉。
容天音瞪了眼過來,他分明是在取笑她說的話都是假的。
裡邊的人解了兩個時辰左右後,終於開門出來了。
以諸葛猶當出,然後就是那位神醫先生了。
容天音和秦執一直坐在廊邊的亭子裡,吃着點心,聊着天!看上去一派悠閒。
諸葛猶和闕修看到了,不由一愣。
然後兩人竟然走過廊子,進了亭子。
“好了?”容天音擡頭看正瞅着自己的諸葛猶。
諸葛猶淡淡地點頭,目光仍舊落在容天音的小臉上。
旁邊的闕修這時也不由將目光望向了這邊,發現容天音和秦執都是難得少見的美,一個是男兒那種的美,另一個是奪魄的美。
一時也有些愣了。
剛剛沒注意到的東西,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了,闕修知道是因爲某個消息讓他心神不寧的原因。
“二位便是褚國的壽王與壽王妃吧。”
“正是,請問你是?”容天音笑眯眯地站起來,衝闕修抱拳。
闕修看着容天音豪爽的動作,一時間有些愣,但他是見多世面的人,很快就將自己那點異舉給掩飾得很好,嘴角揚起一抹邪性的笑,“闕修。”
“哦?你叫闕修啊。”
容天音又是一句莫名奇妙的冒出來。
闕修這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了,暗暗看了諸葛猶,發現皇帝看容天音的眼神有些不對,闕修馬上知道一些容天音可以放肆的原因了。
在他看來,能夠在諸葛猶面前如此說話的,還真的只有容天音一人。
“諸葛猶,你的眼光一如即往的很好嘛!”說完這話,容天音發出一聲冷笑,然後語氣突地一轉,“既然秦玉已經救治過來了,那麼我們也該啓程了吧。”
諸葛猶挑了挑眉,並沒有反對。
容天音背過身,對諸葛猶官方地道了告退後,秦執也在後一道離開。
看着同進出的夫妻二人,諸葛猶負着手站在亭內,慢慢地眯起了黑瞳。
闕修見他的表情,趕緊退開一步。
見識過諸葛猶稱帝始沒的人,無不懼他的。
但是——
“這個壽王到是沉得住氣,天下人都知道褚國壽王根本就活不過幾年,到了現在,這個人卻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皇上若是需要,微臣可以去探探他的底。”
直覺上告訴他,這個看似沒脾氣的壽王,實則纔是最難應付的角色,表面上對誰都是笑眯眯的,誰知道他在笑着笑着時會不會直接給你捅一刀子?
諸葛猶沉了沉臉,擺手道:“不需要,這個人的底,只怕是誰也摸不着的。”
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浪費那種時間。
闕修卻是皺起了眉,連諸葛猶都這麼說了,那麼這個人當真是不簡單的。
“這個女人,朕會不擇手段奪回來,到了都城後,有些事情需要闕愛卿的幫忙。”
闕修徒然一驚,“皇上的意思是?”
“這次引她來,就是爲了後面的實施計劃。”
“可是她身邊有個壽王,恐怕不太好應對。”
“如若好應對,朕也不會索要了。”挑戰越大的東西,越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
或許,這就是男人的另一種本性。
失去的總是最好的,同樣,別人的也是最好的。
闕修半晌沉聲應下,他心裡邊也瞭解諸葛猶的感受,想當初,他可不就是那樣嗎?等他發現將人搶過來後,卻索然無味時才明白,其實那並非叫***,而是一種叫做征服的***。
翌日。
秦玉就精精神神的坐進了花轎,看着恢復過來的秦玉,根本就無法想像得到那個躺在榻上一副要死不活的人是她。
因爲天空還在飄着雨,颳着冷風,他們不得不全坐在馬車內。
是以,一路上只看得見馬車緩緩前行,還有一匹匹的馬兒被一些侍衛拴着走。
當然,能夠享受這樣待遇的只是一些主子。
“這個闕修和闕越相比,如何?”
分着藥瓶的容天音突然擡頭問安靜坐着的秦執。
秦執視線未曾從她的身上移開過,聞言,輕聲道:“不知。”
“你不是闕越的好朋友?怎麼會不知道?”
“小音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闕修不是好人。”所以她要知己知彼,才能夠在最危急關頭裡機智取勝!
“哦?難道爲夫看起來像好人?”秦執笑道。
容天音愣愣地看着揶揄自己的秦執,從鼻孔裡哼了個聲,然後埋頭繼續分她的瓶子,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秦執!”
“嗯。”
“淋雨的那天,其實是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從諸葛猶的地方進出了。”容天音想像着那人的身影,猜測着道:“我總覺得那個身影像極了誰。”
突然聽她提這個,秦執收起了笑,問道:“小音可看清楚了?”
“我還和她交過手,後來有個人出手阻止了,不然就給我捉個現成的了。”雖然沒有真正的看到,可是她卻在心裡搜了一遍,發現只有一人最可疑,但是這個可疑人物她不知道秦執會不會信。
畢竟,那個女人和她一樣也把自己藏得好好的。
“小音可是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很篤定地道。
容天音瞅了他半天,最後還是試探着道:“如果我說那個人的身影像極了蘭蔻佟,秦執,你會信嗎?”
秦執笑着摸了摸她的頭,溫言道:“不要胡思亂想。”
看不出秦執這是信了還是沒信,容天音悶悶地拍開他的手,轉身繼續弄她的瓶子,只是這次心不在蔫的將幾個瓶子的藥給弄混了。
這一路上,諸葛猶到是沒有再對容天音投以過分的目光,到是那位姓闕的急着找機會接近他們,這點就有點可疑了。
行了數十天的路,他們終於熬過了漫長的路途,抵達了齊國的皇城。
這天,天空放晴,太陽跑了出來,天氣也漸有回暖的趨勢。
齊國上下皆在皇城門前迎接着他們的皇帝和新皇后,一路望去,喜慶連連!連小孩子的臉上都是美好的笑容。
容天音掀着簾子看着齊國的風情,感覺到另一個國度的不同文化,想着,這個齊國很快就被會被那個人現代化的改造,那個時候,只怕是天下民不聊生吧。
諸葛猶的野心,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做滿足。
做了一國之主,就想着做天下的霸主!
想到諸葛猶將會利用現代的知識去改造一個厲害的帝國,想到將來受人所制,容天音突然覺得被壓抑得喘不過氣。
“小音?”
“啊?”容天音被人狠扯了一下,整個朝後一跌,撞進了秦執的懷裡。
“你在發什麼呆?”秦執略帶責備的聲音傳來,容天音愣了愣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剛剛是半蹲着在馬車簾子前,馬車一顛,差點將她顛了出去。
容天音靠在他的懷裡,“幸好有你拉着我。”
“你在走什麼神?”秦執略一擰眉。
“不會有下次了,”容天音靠着他的胸膛,咧着白牙保證!
秦執深黑的瞳孔一縮,順着她咧開的白牙啃了下去。
“唔?”容天音瞪大了眼。
在容天音張牙咬回去時,秦執卻退開了。
容天音氣得臉孔通紅,卻不能在這個時候掀簾跳下去,外面歡呼的聲音震得着耳,她可不想做一隻出頭鳥。
秦執壓住她要掙脫的動作,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追問着:“你在想什麼?”
“諸葛猶。”容天音脫口而出。
秦執黑瞳緊縮,手勁加重。
容天音急道:“你聽我說完,發什麼脾氣。”
秦執果然深深地看着她,手勁卻是沒有鬆開的痕跡。
容天音實在無語,卻不含糊地解釋地道:“我覺得我後悔了,就該在褚國的時候殺了諸葛猶,那麼就不會再有以後的威脅了。”
聞言,秦執身上那突如其來的黑氣才漸漸消退,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
容天音微仰着頭,嘀咕了句,“真像翻書的女人。”
秦執自然是聽到了,並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溫聲着道:“他不會是我們的威脅,相信我。”
“你總是讓我相信你。”
“這次不會食言了。”
“……”這麼說來,他前面說的話全是屁話了?
“是爲夫的娘子實在太能幹了,爲夫想要出手的機會也就沒有了,做丈夫的,自然是讓着娘子了!”
容天音:“……”
她能幹是她的錯嗎?是他太弱雞了好不好?
“小音若是累了,就躺在爲夫懷裡,那些煩心的事就交給爲夫便好。”只要她不出手,有些事情他完全可以控制,被自己的妻子置疑了,他這個“弱”男人怎麼也得給點反應。
“要躺也躺牀,誰躺你的懷?放手,讓我起來。”
秦執將她緊緊圈住,曖昧不清地抵脣在她的耳邊道:“爲夫的牀榻可不就是小音的牀榻!”
容天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秦執這是在暗示着什麼嗎?
“王爺,王妃,驛宮已到!”
外面等了又等的人,終於是忍不住了,清咳一聲打斷裡邊的曖昧距離。
容天音的屁股像是被塊鐵給燒着了似的,倏地跳了起來,嗖地一聲竄了出去。
正等在外面的人突見一道影子從裡邊竄出來,嚇了一跳。
緊接着,裡邊響起某人愉悅的低沉笑聲。
方拓和戴弦對視一眼,王爺又捉弄王妃了?
等所有人都朝驛宮去後,秦執並沒有看落在身後的方拓,卻是直接吩咐道:“查一查蘭蔻佟的行蹤,他們派入齊國境內的殺手,一個不留。”
方拓彎身退了出去,並沒有再跟着進驛宮。
齊國安排的驛宮是極奢華的,給他們住最好的地方。
容天音打量着驛宮的擺設,覺得諸葛猶還算上道,並沒有給她擺什麼譜。
*
秦玉雖貴爲新皇后,但終歸還不是真正的皇后,自然是不能直接住進皇后的正殿,被安排到了別的宮殿居住,等完成封后儀式後才正式入往皇后正宮。
這些都是齊國的規矩,自然是沒有什麼突兀的。
站在諸葛猶身邊的闕修向前走了一步,對着驛宮的方向緩緩地開口:“皇上此時行動會不會太過操之過急了?”
“在封后大典之前必須將她變成朕的人。”
否則,這個人一走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再來,若是等到封后大典過後,只怕她也會有所察覺。
那個時候,同樣也是行不通的。
他了解容天音,所以,這件事必須在措手不及之時進行。
看到帝王眼底那片暗沉,闕修微驚了下,“微臣立即去安排。”
“齊國皇上想要得到她,小女子亦可配合!”一道清脆的女聲趁着夜風而來。
闕修回頭,諸葛猶卻仍舊一手負後,對着驛宮的方向。
女子帶着一身寒風而來,夜下,她露出了自己的面貌。
看到這女子,闕修眯了眯眼,視線不由定在她發冷的嘴角上。
“有了小女子的幫助,只會事半功倍!齊國皇上覺得呢?”女子緩步來到諸葛猶的身邊,勾着脣,藏着幾分媚惑的眼眉輕輕上揚着,甚是迷人!
“哦?”諸葛猶淡淡地吐出一個字,許久才緩慢開口:“蘭小姐如何助朕?”
“小女子與壽王從小青梅竹馬,單是這一點,也足以讓此事成功了一半,不是嗎?”蘭蔻佟如月般笑臉微微仰起,眯着目光看聽了此話仍舊無動於衷的諸葛猶。
那一瞬,闕修覺得這個女子是何等的特別,明明看着清麗無雙,耍起陰狠來進的樣子很是特別!就像是一個清純女子突然變得十分淫浪的反差一樣的特別。
特別到可以將他的目光完全吸引過去!
對於一些人來說,蘭蔻佟這樣的女子極是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