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吃了個午飯,心情都大不相同。一下午過去了,我都忘了顧子墨說過他要來找我的事。但下午剛放學,顧子墨卻準時的出現在我的課室門口。剛叫了他一聲顧子墨,他笑了笑就一把把我拉出了校園。
我們走到一個衚衕那,我問道:“我們去哪啊?”
他笑了笑,愛憐的揉了揉我的頭髮,說:“去了就知道了。”這動作與尹文哲的動作如出一轍,這兩人。倒是有點像。
我哦了一聲,覺得他真是個難以預測的人。
出了那條衚衕,轉角進了條更狹小的衚衕,雖然頭頂陽光四射,但衚衕裡基本沒啥人影,死氣沉沉,讓我感到毛骨悚然。我還在沉思這些,便聽到前方傳來腳步聲。
那羣人有三個人,面目猙獰,絕不會是什麼好人;顧子墨也感到情況不妙,伸出右手握緊了我的左手,看了看我,示意叫我別擔心。
我看了看我們握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看他的左手,早已握緊了拳頭,似乎隨時進入戰鬥狀態。我又看了看他,我一臉疑惑的問:“你不會要帶我去一個上演英雄救美的好戲的地方吧?”
顧子墨瞪了我一眼,犀利的眼神讓我感到有種殺氣。他又握緊了我的手,咳了一聲,神情凝重的說:“你快跑,這裡我來應付。”
我心裡一驚,慘了,這不是演戲,玩真的了。一般電視劇演到這,女主角肯定死活不肯走,然後說:“我們生不能一起生,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可我這次是豁出去了,撒腿就跑。我不是膽小鬼,我是想跑出去給顧子墨搬救兵,我纔不會像電視劇的女主角那樣蠢到家。
剛跑到轉角處,又遇到兩個同樣面目猙獰的人,心裡想着完了,在這死衚衕破衚衕我是跑不出去了。我馬上舉起手,苦笑着說:“我自己走,我自己走。”我很快就在他們面前束手就擒,乖乖的走回顧子墨那邊。
等我走到那,我看到顧子墨跟那幾個人撕打着。他學過跆拳道,但跟那幾個人打,臉上還是受了點輕傷,看來對方是摸清顧子墨的實力,特意派出高手。在他們的拳打腳踢中,我恍惚的看到一個人向顧子墨臉上揮了一拳,頃刻中,顧子墨的臉上散開片片血漬。我一心急,就喊了句:“顧子墨。”
誰知這一喊,讓他分了神。他一看我,注意力全集中到我身上,被人刺了一刀。那一刀,就刺在他的腹部。緊接着,他雪白的襯衫被一片血紅覆蓋。他後面的人也趁機抓住了他。這真是現實中的寡不敵衆。
顧子墨還在掙扎着,傷口還在流血,似乎很痛苦。他說:“你們放了她,你們要錢我給你們。”
那個帶頭的說:“放了她?老子要把她拐回去當壓寨夫人。至於你,綁了再說。”
我在心裡咒罵着他們,呸,就你還想讓我當壓寨夫人,但對於此類歹徒,不能激怒他們,要智取。這是我從電視上看的。
我連忙笑着說:“老兄啊,俗話說盜亦有道,你們幹這一行的,也該有點道理吧。那有道理就該。”
“我呸,老子要有道理還用幹這行嗎?廢話少說,帶走。”我話還沒說完,被他無情的打斷。
我憤憤不平的喊着:“喂,你知不知道打斷別人講話是很不禮貌的啊。”話剛說完,嘴巴被人貼上了膠帶。
一旁的顧子墨苦不堪言,也早已被人貼上膠帶,神情痛苦的掙扎着。隨後,我們二人的手被綁了起來,塞進了一輛麪包車。車輛走走停停,又經過些崎嶇的路,才最終停了下來。
下車的時候,我拼命的環視四周的環境:看到周圍都是些雜草,景色並不是那麼的怡然自得,這裡簡直就是滿目蕭條。周圍的一棵禿樹像極了哨兵,一動不動。眼前唯一的一棟房子,在我看來破爛不堪,搖搖欲墜。天上一隻烏鴉劃過,翅膀掠過餘暉的一抹色彩,壓抑的叫聲,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真懷疑這房子是不是專爲綁架而建的。
纔看了一會,旁邊的人說:“看什麼看啊
,走快點。”
我跟顧子墨被推進了那所空房子,他們撕開了黏在嘴上的膠帶。我心裡沒底,不知道他們想幹嘛。
顧子墨在那喊着:“你們不要碰她。你們要多少錢我給多少。”
誰知那個帶頭的扇了顧子墨一巴掌,滿臉柔情,柔情的讓我噁心。帶頭的說:“錢不是萬能的,比如這個。”
說着他便向我走來,我拼命的向後退,卻怎麼退都是在原地,因爲有人抓住了我;我看着那帶頭的一步步走來,我說:“大哥,做事別那麼衝動,別衝動。”
誰知那男的一把捏着我的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被顧子墨搶先了:“你再敢動她,我殺了你。”那男的,鬆開了手,轉過頭去:“我他媽的就動她。”說着又轉頭對着我,色迷迷的說:“小妞,讓哥哥我親一口。”
與此同時,又響起了顧子墨歇斯底里的叫喊,抓他的人又把他嘴巴給封了;我在那做着無用的掙扎,正當他的臉快要碰到我的臉的時候,口袋的電話響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想着怎麼不早點用手機報警呢?真是機到用時方恨少。那帶頭的放開了我,罵了一句,搜出了我身上的手機。我聽到電話裡傳來了林夢夕的聲音:“小依依,你怎麼還不回來吃飯啊?”
唉,我也想回去吃飯啊,可別人在吃我豆腐啊;那帶頭的衝電話吼道:“吃飯?我打算把她先奸後殺。”
林夢夕聽了以後,在電話那頭大叫:“什麼?你是誰啊?小依依在哪啊?”怎麼會有綁匪綁了人以後又告訴別人人質在哪呢?更何況是在沒交贖金的情況下。
嘀的一聲,電話被那帶頭的掛斷了;我膽戰心驚的看着這鬼地方,難道我就要命喪於此?那豈不是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不知怎的,那帶頭的叫他手下去房外守着,他自己也出去了。然後聽到門鎖被鎖上的聲音。
我很驚訝的看着他們的這些舉動,實在想不通他們想幹嘛,是想劫財,還是想劫色,最糟糕的是兩者一起劫,那我就虧大了。可也沒有強盜像他們那樣半途而廢。不過,這種半途而廢的精神可嘉,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這羣強盜,不用金子他們就自覺回頭了,這種勇氣更是可嘉。
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便蹭到顧子墨那邊去了;一看到他的臉,心中就泛起了點點憐惜。他的臉色微微發青,嘴脣蒼白。額頭滲出些許細密的汗珠,更重要的是他的傷口還在流血,讓我心痛不已。
我連忙跟他說:“顧子墨,你沒事吧?”
他的嘴被膠帶封了,不能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跟他講道:“這樣,你蹲着,我幫你撕開膠帶。”
我們的手都被反綁在後面,只能讓他蹲着,幫他撕開那該死的膠帶。折騰了好一會,我才摸到他的臉,撕開了他的膠帶。
顧子墨站起來,有氣無力的問道我:“依瑤,你沒事吧?”
我連忙說道:“我沒事,只是你傷口”我低頭看了看他血流不止的傷口。鮮血把他的襯衫染得越來越紅,一紅一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也低頭看了看傷口,很快又緩緩擡頭,微微笑說:“我沒事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辦呢?”是啊,萬一他死了,我怎麼辦?
但不等我說出任何一句回答,他就倒下去了。“轟隆”的一聲。接下來,無論我怎麼喊他,他都依然昏睡着。我真想幫他止血,可我什麼也幹不了。我看着這陰森的房子,身體有種寒意。透過那小窗戶,有微弱的光芒射進來。我看到太陽早已下山,夜幕早已降臨,外面一定是一片漆黑。
我又想起了他問我的怎麼辦,不禁有一股悲愴涌上心頭。萬一他死了,先不說國家虧了個人才,就是仰慕他的那些人,也會覺得虧了個男友。是啊,他那麼優秀,怎麼能死呢?還要因我而死,要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我覺得我的眼皮越來越重,靠在顧子
墨的身上不知不覺的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陣聲音吵醒,那是多麼具有希望的聲音,警車的鳴笛聲。我聽到警方又在喊着電視劇上演了無數次的臺詞:“你們快點投降,這裡已經被我們包圍。”
我看的電視劇一般演到這,歹徒都是誓死不從,非要警方答應寫什麼條件,然後歹徒要挾逃跑,跑了一段距離再放人質。誰知這羣歹徒真的是與衆不同啊,不過歹徒本來就是與衆不同的。
過沒多久,聽到有人喊:“別、別、別別開槍,雖然我會小李飛刀,但我。我投降,我投降。”
然後我想着:警方肯定是叫他們放下兇器,抓住他們,扣上手銬。想了一會,門被打開了,我看到英明神勇、玉樹臨風、瀟灑無比的警察叔叔進來了,警察叔叔的辦事效率真是快啊,他們簡直就是我和顧子墨生命中末日的太陽啊。
一見了警方,我便喊了句:“太陽叔叔,太感謝你們了。”結果,警察叔叔們一臉驚愕的看着我。說:“聽過別人叫警察叔叔的,還沒聽過別人叫太陽叔叔的。”
我這才意識到說錯話的後果,在一旁傻愣着。幸好又一個太陽出來打圓場了,林夢夕在一邊附和道:“警察叔叔,不用理她,估計她是被嚇傻了。”
站在一旁的尹文哲,滿臉擔憂的走過來,“沒事吧?有沒受傷?”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此時,一旁的顧子墨,已經被醫生擡上了車,我們幾個人便跟着上車了。在車上,林夢夕好幾次都想講話,但我怕吵到顧子墨,便示意她閉嘴。
直到顧子墨進了手術室,林夢夕才激動的抱着我說:“白依瑤,你嚇死我了!”她抱的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估計是尹文哲看到此番情景,便一把把她拉開,瞪着眼說:“你還想讓她死一回啊。”此刻,我出來圓場了:“對了,你們怎麼找到我跟顧子墨的。”
“你忘啦,你手機有GPS定位系統的啊。當時尹文哲正好也在找你,我就叫上他來了。”
我哦了一聲,覺得這GPS總算派上了用場。又看看了手術室,一臉惆悵,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知什麼滋味。
我在那坐了好久,又站了好久,手術室依然沒什麼動靜。於是便在那走廊邊走邊嘆氣。林夢夕看了,覺得這是行爲藝術的另類體現,也學着我邊走邊嘆氣。
估計是尹文哲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擋在我面前,不讓我走了。我很無奈的看着他,他起初是瞪了我一眼,片刻後又一把摟住我,說:“沒事的,顧子墨他會沒事的。你放心。”
我覺得此事終於有了個能讓我宣泄情緒的人,便也抱着他。心底裡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帶着哭腔說:“要是他是死了怎麼辦?怎麼辦?”
尹文哲把我頭按在他的胸膛那,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他怎麼會死呢?”這句話從他嘴裡說的好像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說着,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我連忙鬆開尹文哲,衝過去問:“醫生,他怎麼了?”
醫生笑着說:“沒事了,幸虧送的及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我聽他這麼說,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顧子墨被推入病房後,估計是麻醉藥的效果好,他昏昏沉沉的睡了四五個小時。凌晨兩三點鐘,顧子墨的母親趕過來了。
他母親絕對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由裡到外散發着貴婦氣質,只是臉上沒有一絲從容,眼睛裡也是望不盡的憂愁,估計是爲他兒子擔心。
顧子墨母親起初以爲是我救了顧子墨,對我千恩萬謝,就差沒叩頭示謝了。後來一聽我解釋,她臉色大變,把我趕出顧子墨的病房。我看了眼躺在牀上的顧子墨,他還沒醒,像個熟睡的嬰兒。
我跟林夢夕、尹文哲最終還是離開了顧子墨的病房,她還說:“我兒子有什麼事,我找你算賬。”
這話像我心上的刺,把我扎得很痛;如果他有事,我自己也不會放過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