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悄悄地走出了門。戴着耳機,獨自走在路上。我最喜歡朝陽透過樹葉散在地上碎碎斑駁的樣子,看着很溫馨。
我不斷地走着,步伐輕輕,彷彿世界只有我自己。走到轉角處,看到一隻流浪的小貓。又想起高一那年爸媽出車禍離我而去。想到這,鼻子一酸。拿出包裡的火腿準備餵給小貓吃,它卻跳走了,遠離我的視線。我心裡有點顫抖,大概是被傷害過都會多的小心翼翼的吧。貓也是這樣。我也是。但我還是把火腿腸剝開,放在路邊,這樣小貓回來也能吃掉。我隨即又踏上了上學之路。
學校有種溫暖的感覺,經過學校的草原,卻看到尹文哲背對程筱瑩站着。我很奇怪程筱瑩也到了哈弗大學上學?以尹文哲的實力能在此處見到他我不會質疑,可程筱瑩竟然也在哈弗大學上學?以她的智商能出現在這,真讓人匪夷所思。畢竟俗話有說:女人的外貌往往跟她的智商是不成正比的。
我從他們身邊經過,旁若無人似的。經過他們一兩步的時候的,突然尹文哲很大聲的喊了聲:“我們分手!”
我的腳步停了一下,心抖了一下。我認識尹文哲三年多了,他一向沉重,從沒聽過他那麼大聲的講話,而且語氣中略帶生氣的味道。程筱瑩早已在一旁泣不成聲。但我只停留了一秒,便轉身走掉。因爲我告訴自己,他們的事與我無關。
回到課室,聽着滿臉皺紋的教授講課,心裡實在沒有一絲想聽課的意頭。雖然教授講的話一句句在耳邊縈繞,我卻一句也聽不懂。大概傳說中的神遊就是如此。我在紙上胡亂的塗鴉,想起韓異說的“我們分手”,他跟周儀的感情怎麼也三年了,怎麼說變就變。我哀嘆道,愛情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像極了浮雲。熬了一節課,終於下課了,感覺心靈和身體在此刻得到解脫。一下課,林夢夕又奔到我座位來了。
雖然她只有一張嘴一條舌,可她還是七嘴八舌的說道:“小依依,你知道嗎?尹文哲跟程筱瑩說分手耶。”
我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經心的答道:“哦,是吧,不過你八卦消息挺靈的。”我真懷疑林夢夕是不是學校娛樂報的主編,要不怎麼每次有什麼八卦消息準是她先知道,而且準確無誤。
“哈哈,那當然。喂,小依依,你要我幫你搶回你的尹文哲嗎?”林夢夕手舞足蹈的說着。
我又想起高一那事,實在害怕哪個女的又找上門來算賬,定一定神,說:“算了吧,我怕我又多一道傷痕。”
林夢夕的視線落在我的右手上,又滿臉憂鬱的看我說:“哎,好吧,都是我不好。不過,我希望你幸福。”
我心裡盪漾着絲絲歡喜,
望着她,甜甜的說:“我也希望你會幸福。”
“嗯,我們一定會幸福,你也要幸福哦。”
“嗯。”
“那我們拉鉤。”
我心一沉,顯然被林夢夕這一舉動雷到。我鄙視的看着她:“你都多大了,還玩這個。”
林夢夕卻伸出手,又把我的手指跟她的手指勾在一起。陽光透過我們的手指,彷彿這個約定成了璀璨的星星。林夢夕像小孩似的,滿臉天真:“哈哈,就是這樣了。”
我覺得她真應該改名叫天真,林天真。最好也把姓氏改了,叫曾天真,我覺得此名更符合她此刻的舉動。
我連忙把手抽回:“我上課很累了,我要睡覺了。”
林夢夕便又屁顛屁顛的跑了。
下午,夕陽終於西下,學校終於放學。我回到家,跟林夢夕美滋滋的吃了白梓辰做的飯,之後一起讚歎道:白梓辰一定會成爲廚藝精湛的大師!
站在陽臺,吹着些許涼風,腦子裡又想起尹文哲說的分手,說的真實而深沉。這樣真實而深沉的話容易叫人傷心,也容易叫人感動。但他跟程筱瑩的感情那麼久,怎麼說碎就碎呢?愛情是難以捉摸的。
城市上空的燈火漸次綻放然後混在一起,竟成爲一種有些血腥的顏色。我又拼命地提醒自己:他們的事與我無關,從來都是!我只要好好的過如今的生活就可以了。之後我又不情願的去做作業。哎,寫着寫着真是覺得煩。便打開門,走出書房,隨即聽到三聲關門聲。一看,白梓辰、林夢夕也正好關了門走出來。每個人臉上都有種難以名狀的憂鬱。
我們三個把自己扔在沙發裡,彷彿整個人都要陷進去。
林夢夕率先開口了:“你們怎麼也出來了?”
“哎。”我和白梓辰異口同聲的重重嘆了一口氣。
“我說你們不愧是親生姐弟,嘆氣都要異口同聲。”林夢夕拖着臉,望着我們無奈的說道。
我有氣無力的嘟着嘴:“那當然了。林夢夕你又幹嘛那麼憂鬱啊?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林夢夕也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奈道:“我想娘子軍啊。那你又在憂鬱什麼?”
我也嘆了一口氣:“我憂鬱,是不需要理由的。”隨即我又問白梓辰:“你憂鬱什麼啊?”
白梓辰嘆了一口氣,說:“我的英語考砸了。我大考小考考了那麼多次依舊是第二名,哎。”
我立馬轉頭看着他,說:“考第二還不好啊。你姐我沒拿全班倒數第二就已經很開心了。”話說我英語一直倒數第三,對白梓辰唯一的嘆息是:都是同一父母生的,怎麼就同人不同命?差距太大了。
林夢夕過來插上一句:“小依依,你放心,你永遠不會是倒數第二,因爲我就是倒黴的倒數第二。有我墊底,包你放心!”
之後,我們三都託着臉,異口同聲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聽到外面風起葉落的聲音。我按了電視,說:“我們看電視排解一下憂鬱吧。”
“好吧。”
可是電視機只有一個,遙控器也只有
一個。但一家卻有三虎,我看電視機和遙控器都很爲難。
林夢夕立馬搶過遙控器,精神百倍的說:“我要看《聊齋》。”
我跟白梓辰鄙視的盯了她一眼。我喃喃道:“《聊齋》有什麼好看的。”
“就是。”白梓辰接到。
“哼,你們欺負我,我偏要看。”
結果她把電視機的臺調了又調,剛好調到《聊齋》,人家都在放片尾曲了。
白梓辰一把奪過遙控器:“哈,夢夕姐,天都不讓你看了。”
林夢夕於是一直咒罵着電視臺,巴不得自己跑去電視臺當導演。但她還是化悲憤爲力量,哼了兩聲,抱着枕頭在一旁吃零食了。
白梓辰調好了臺,伸了伸懶腰:“哈哈,姐,你看,《哆啦a夢》剛好開始播了。”我拍着手說好,哈哈,真好!
林夢夕鄙夷的盯着電視機:“這有什麼好看的,你們姐弟兩真幼稚。”我跟白梓辰沒有一個人理她,繼續看電視。她又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堆廢話騷擾我們看電視。在那句廢話中我聽到林夢夕說:“哈哈,你們看,哆啦a夢笑起來是鬥雞眼。”
我跟白梓辰一聽,也立馬哈哈大笑。但白梓辰馬上鎮定自如的跟我講:“姐,我們要不要把夢夕姐送去精神病院?”林夢夕立馬扔下零食,湊過來一本正經的問:“爲什麼?”
白梓辰也一本正經的解釋:“姐,你有沒發現,我們看《哆啦a夢》時,哆啦a夢都沒笑,他在睡覺耶,夢夕姐還說他笑起來是鬥雞眼,你覺得有問題不?”
我笑了兩下:“有問題。不過不用帶她去精神病院,因爲我早發現問題,早帶她去了,她是今晚沒吃藥而以。”
林夢夕氣得在屋裡大叫,鄰居聽到以爲鬼鬧屋,拿了個照妖鏡過來,被我婉言拒絕了。其後,林夢夕戴着貞子般的假髮,披上雪白的窗簾布,屁顛屁顛的到那鄰居家門口大叫,那家人被嚇得三天不敢出門。
直到他們親戚去求了平安符給他們,纔敢小心翼翼的出門。但那家人只要一回到家就要燒香拜佛,搞到我經過他家門口,煙霧繚繞,差點沒被薰死。而且晚上睡覺還能聽到他們一家人齊聲誦經的聲音,讓我不得安寧。他們還真把誦經當成閤家歡的娛樂。
但第二天,情況更嚴重了。整棟樓都在燒香拜佛,晚上在誦經,而且每戶人門口都掛着照妖鏡。賣照妖鏡的真是發了,早知如此,還不如我去賣。但我實在無法忍受天天煙霧繚繞的生活,趕忙拉起林夢夕讓她去解決問題。
次日晚上,林夢夕再次佯裝成長髮女鬼,在那鄰居家門口,像機器人一樣,毫無節奏的說,我上輩子是個餓死鬼,這幾天尋至你們家,你們只要明晚備好上等的零食放在你家門口,我取之便走。否則,讓你們一生不得安寧。那鄰居是怕了她說的最後一句,連忙去商場買了一堆零食。
林夢夕穿着鬼裝取了回來,話說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零食。那家人肯定是心裡有鬼,要不怎麼會那麼怕被鬼纏上。林夢夕真是害人不淺,不過,幸好還得了一堆零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