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欲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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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外的官道邊有個很簡易的茶寮,用油布圍着搭了個棚子,棚子後頭建了個茅草房,外頭壘着竈臺,但凡要從崇文門進城的人都會從這裡路過,或歇腳,或等人。

裡頭生意不錯,四張桌子,坐着十幾個人,桌子上擺着粗碗和店家自己做的燒餅饅頭。

路大勇和江泰將馬拴在屋後,進茶寮尋了個位子坐下來,老闆上了茶,路大勇又要了六個饅頭,兩個人就着茶每人吃了兩個饅頭又塞了一個在荷包,丟了錢擡腳就走。

江泰低聲道:“城外都找過了,若是人在城外,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哪裡?”路大勇腳步一頓看着江泰,江泰就低聲道,“西山大營。”

路大勇心頭一頓,江泰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西山大營尋常的人進不去,但是鄭轅和大皇子就可以啊,他想了想猶豫的道:“可是這樣,會不會……”他覺得若戴望舒真的是大皇子的人帶走的,完全沒有必要藏在軍營中,那裡人多嘴雜,反而不安全。

“若不在大營,就只可能人還在城中。”江泰沉着臉將馬從馬棚裡牽出來,如果還找不到,那就真的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路大勇緊緊蹙着眉頭,摸了摸懷裡戴望舒用的鞭子,他搖搖頭很肯定的道:“戴望舒一定不會死的!”

江泰拍拍路大勇的肩膀,指了指法華寺那邊:“要不然我們再去法華寺看看?”說着一頓又道,“還有前頭的攏梅庵,也再去看看。”

“好!”路大勇翻身上馬,心裡想着戴望舒,心裡揪着難受,戴望舒還那麼年輕,未來有許多的美好的日子還等着她,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那樣美好年輕的生命,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若是可以,他寧願代替戴望舒去死。

他早就活夠了,在媳婦和孩子死去的時候,他就是該死的人,他也早該去地下找他們,一家好團聚。

路大勇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和江泰一路快馬直奔法華寺,兩人又在後山找了一通,自然是一無所獲,兩人出來又馬不停蹄的去了攏梅庵,在攏梅庵的後院看到了新建的房子,裡面還是沒有人!

這樣一來,京城十里之內他們都差不多翻了個底朝天了。

若是再找,就只有再進城去找,或者,往大興或者懷柔去……

“那麼短的時間,他們應該不會將人帶去懷柔。”江泰站在山頭往下看,低聲道,“太太說過,如果沒殺戴望舒,就一定不會將她藏在很遠的地方!”人沒有殺了滅口,就代表戴望舒一定還有用,有用的人自然是要放在手邊才安全。

路大勇覺得有道理,點頭道:“那我們就在進城找。”

江泰頷首,兩個人下了山,騎馬回了京城,此刻已近正午,兩人在河邊通惠河邊和漁民要了涼茶,將懷裡的冷饅頭吃了,回了京城,先回去將馬放好,繼而在府門口分開,路大勇道:“我往南面走,你往北面走。”這兩邊百姓居多,人多也多雜,好藏人。

江泰應是,大步而去。

路大勇也快步走着,將懷裡的鞭子拿出來,學着戴望舒那樣纏在手上,腦海裡不禁浮現起戴望舒連走前怒氣衝衝的樣子,他直到此刻都沒有明白她爲什麼生氣,早知道,當時應該多耐心的問一句纔好!

路大勇非常後悔,若是找到了戴望舒,她還好好的,他一定鄭重和她道歉。

十王府中,周芳垂首和採芩立在幼清的身後,神色有些難安。

可大皇子妃遲遲未來,單夫人見已過了辰時,眉頭便略皺了起來,她朝對面看了一眼,就見幼清正悠閒的喝着茶,她心頭也慢慢沉了下來,拿了方纔沒吃完的半塊點心,慢慢吃着。

正廳裡靜悄悄的,只有外頭丫頭婆子走動的聲音傳來,細細碎碎的,卻聽的很真切。

“我去趟淨房。”幼清站了起來,和方氏道,“姑母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方氏點點頭,幼清就帶着周芳和採芩出門,十王府的女官自動走過來,行禮道:“奴婢引您去淨房!”幼清頷首,跟在女官身後而去。

幼清進了房裡,採芩在外頭等和引路來的女官說着話,周芳則隨着幼清進去,幼清洗着手,水聲潺潺的響着,她低聲問周芳:“那個小丫頭確定是杜鵑?她爲什麼在十王府可問了。”周芳方纔就是跟着杜鵑去的。

“奴婢在後院抓到她的,她嚇了一跳見到奴婢也很驚訝,後來奴婢追問,她才說她當時從皇宮逃出來找人,就不想再回去,可是當時京城太亂,她實在無處可去,就在京城流浪了好幾日,直到二皇子回京後,她想了想便狠心將自己身上唯一的一根金簪當了混進了十王府,找到了二皇子,留在了二皇子身邊伺候,她還在自己臉上點了顆痣,這裡沒有人認識她!”

若非幼清看着背影眼熟,周芳見到杜鵑的人也想不會想起來,畢竟是個不起眼的小丫鬟。

竟然是這樣,她還以爲杜鵑和大皇子妃有什麼關係,幼清沒有說話。

周芳低聲道:“夫人,您讓奴婢去一趟,不會被人發現的。”杜鵑見到她後,就順勢求她幫忙找個御醫來,說二皇子病情很重,還說若是她願意幫這個忙,她還能告訴他們戴望舒在哪裡。

杜鵑一直待在十王府,她是怎麼知道戴望舒的事情,如果她知道,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戴望舒根本就藏在十王府裡了,若不然杜鵑怎麼會這麼自信的說這些話。

所以,她想趁着機會,在十王府好好找一找。

路大勇和江泰在京城內外找了那麼多天都沒有一點線索,如果戴望舒還活着,說不定真的被關在這裡也未可知。

不管怎麼說,總要試一試。

“這是十王府,不是別處。”幼清搖頭,面露擔憂,“不可以冒險。”幼清雖然也有此懷疑,但是杜鵑是跟着周文茵出來的,她的人品幼清不相信!

若是她使詐當如何,要是周芳出了事,她連救她的辦法都沒有。

周芳不死心,朝外頭看了一眼,正要說話,幼清卻接着又道:“你不能查十王府,但是可以救二皇子,他生病了找個御醫來應該不成問題,一會兒你就去和趕車的婆子說一聲,讓她回去跑一趟,把這事兒告訴老爺。”二皇子死不死她不關心,但是這個事兒她願意做。 wWW⊙ttκan⊙¢ Ο

“奴婢知道了。”周芳點點頭,又朝外頭看了看,道,“大皇子妃今天這樣,分明就是故意試探你們的,真是做的太明顯了。”

幼清擦了手,無所謂的道:“恐怕她要做的還不止這些呢,單試探又如何夠!”

“夫人,您的意思是……”周芳臉色一變,幼清笑道,“她試探我們是不是真的決裂了,總歸只是在表面而已,她又沒有讀心術,如何能確定?!”

周芳驟然冷了下來,道:“那您現在就走吧,留在這裡任由她戲耍不成。”

“她今日不成,還有明日,總歸要把這件事辦妥了,她心裡放心了才成。”幼清笑着道,“不了她的心思,這事兒恐怕還真就沒完沒了了。”

周芳扶着幼清往外走,邊走邊道:“那她會怎麼做?”

“若是我料的沒錯的話,一會兒大皇子就要回來了吧。”她冷冷的笑了笑,周芳緊張的拉着幼清,“那……那怎麼辦!”

幼清拍了拍她的手,道:“就算他們拿了證據出來,不還要先將我送去衙門嗎,大皇子再有能耐,難不成還能在十王府定我的罪不成。”話落,她出了淨房,“你去找趕車的婆子。”

周芳嗯了一聲,幼清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請錢公公出面一趟,二皇子畢竟是皇子,這般生死的大事,可不能馬虎了。”

引路來的女官朝幼清看了一眼,笑着引着她們回去,等回到正殿大皇子妃已經回來了,正和單夫人說着話,見着幼清回來,她笑着道:“就等宋太太了,午膳已經好了,我們先去用膳吧。”

“來了給您添麻煩。”幼清笑着道,“小郡王還好吧?”

大皇子妃笑着道:“小孩子家的鬧騰鬧騰就過去了,我讓奶孃帶他在院子裡散步去了,有的玩他也就沒事了。”

幼清應是,就跟着大皇子妃移步到花廳裡去用膳,菜膳很豐盛,幼清簡單的吃了幾口便放了筷子,郭夫人和單夫人也是如此,等撤了席面便上了茶,大皇子妃微笑道:“如今園子裡花都凋謝了,風景不如春日的時候,上午幾位夫人看着覺得可好,後院還有個湖,要不要去走走看看?”

“家裡還有事,實在是脫不開身。今兒在這裡盤旋了半天,也給您添了這麼多麻煩,我們哪好意思再讓您拖步陪我們去散心。”單夫人笑着看了郭夫人一眼,“我和郭夫人這就告辭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您。”

“家裡都有事。”大皇子妃笑着道,“那成,我就不留你們了,改日再請幾位夫人過來坐。”

衆人應是,幼清和方氏也隨着起身,大皇子妃親自送大家出了花廳,她笑着道:“我吩咐了滑竿,馬上就來。”

大家就站在花廳前頭說着話。

忽然,遠遠的看見個穿絳紅色錦袍,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步走了過來,幼清看着那道人影,眼底便劃過冷笑。

周芳看着一怔,緊緊的攥了拳頭,真的被夫人料到了,大皇子果然回來了。

方氏牽了幼清的手將她擋了一半,就聽到大皇子妃笑着道:“是殿下回來了,我還以爲他中午要歇在軍營呢。”說着,和幾個人笑笑迎了過去。

“殿下回來了。”大皇子妃笑着道,“妾身請了幾位夫人來做客,沒想到您中午回來。”

趙承煜將大皇子妃扶起來,視線在郭夫人等幾個人身上一轉,單夫人就帶頭俯身行禮:“妾身參見殿下。”

“都勉禮。”趙承煜擺手,視線落在郭夫人身上,道,“郭夫人也在,我正打算去衙門找郭大人,你在也一樣,這事兒我就和你說了。”

郭夫人微微一愣,和單夫人對視一眼,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花廳說。”趙承煜揹着手,帶頭進了花廳,郭夫人和單夫人只好隨着進去,方氏朝幼清看去,有些猶豫,畢竟大皇子是有話和郭夫人說,她們留不留根本無所謂,她正要說話,大皇子妃就笑着道,“那二位夫人就再坐會兒,等郭夫人和單夫人一起走吧。”

方氏要告辭的話只好吞了下去,和幼清兩人重新進了殿內,趙承煜夫妻在主位落座。

趙承煜端了茶喝了一口氣,視線在四個人面上一轉,一下就看到了幼清,方纔進門時幼清低着頭又被方氏擋了半個身子,他沒有注意,如今幼清坐進來,又離的這麼近,他頭一回看的這麼清楚。

這就是宋九歌的太太,鄭孜勤一直掛念的女子?

趙承煜心頭一震,眼底忍不住流露出驚豔之色來,果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難怪這些人一個個牽腸掛肚的惦記着,甚至徐朝陽還爲了她奮不顧身不惜以死相救,如今看來倒是他滯後了,直到今天才知道京城還藏着位這樣絕色女子。

趙承煜的視線在幼清的臉上一轉,又端起了剛剛纔放下來的茶盅,心不在焉的喝了幾口,大皇子妃笑盈盈的看着趙承煜,咳嗽了一聲,趙承煜才放了茶盅看向郭夫人,道:“是有件事要和你說。攏梅庵前兩日收留了個女子,正巧我的常隨今兒早上路過,就聽到那女子說是郭府小姐的貼身丫鬟,求他將她帶回京城來,我的常隨就順手將人帶回來了。我也不知道郭府有幾位小姐,所以就打算讓郭大人派個婆子來認認,若是郭府的人就讓你們領回去,若不是就將人丟出去。”

郭夫人神色一怔,下意識的就朝幼清這邊飛快的看了眼,凝眉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們府裡只有一位小姐!”

“哦?”趙承煜高高挑起了眉頭,道,“這麼說,這個丫鬟就是郭小姐身邊尋不着的那兩個丫鬟的其中之一?”

郭夫人神色不明的看着趙承煜。

“這麼巧。”大皇子妃接了話,“殿下,那丫鬟人如今還在什麼地方,到底是不是帶過來讓郭夫人看一眼就知道了。”

趙承煜點點頭,大手一擺對外頭道:“去,把人帶上來。”門外有人應了一聲。

郭夫人手腳冰冷,端着滾燙的茶盅捂在手裡,單夫人眉頭也幾不可聞的蹙了起來……幼清垂着眉頭靜靜坐着,過了一會兒就看到裘嬤嬤引着兩個侍衛拉着個女子進來。

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那個女子身上。

幼清就看到她頭髮蓬亂,衣裳很髒,但臉和手卻洗的乾乾淨淨的,正因爲如此,她一進門郭夫人就騰的一下站起來,脫口道:“添香!”

“夫人。”女子一見到郭夫人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道,“夫人,奴婢終於見到您了!”

郭夫人臉色煞白,走了幾步站在添香面前,問道:“你……你……怎麼就你一人,添玉呢!”

“添玉她……她死了。”添香哭着跪在郭夫人面前,哭的撕心裂肺的,“她跳河裡肯定是凶多吉少!”

郭夫人站着,幼清能看到她垂在身側的手幾不可聞的顫抖着。

“這麼說,這丫鬟真的是郭小姐身邊的丫鬟了?”趙承煜望着郭夫人,郭夫人艱難的轉頭過來,看着趙承煜點點頭,道,“她確實是小女身邊的丫鬟,名叫添香,與她一起失蹤的另外一個丫鬟叫添玉!”

“原來如此。”趙承煜點點頭,道,“既然找到人了,那郭夫人就仔細問問她,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麼事,郭小姐又如何出的事,查個水落石出,郭小姐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

郭夫人俯首應是,轉身過來望着跪在地上的添香,問道:“你仔細說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秀兒她爲什麼會……”郭夫人實在說不下去,強壓了許久纔沒讓自己落下淚來。

“夫人!”添香有些惶恐,回憶似的道,“那天奴婢陪着小姐偷偷從府裡出來,小姐就徑直去了宋府,在宋府裡和宋太太拌了幾句嘴……”她發現幼清坐在這裡,便朝她看那了一眼,道,“後來小姐就怒氣衝衝的出來了,上了我們租賃的馬車,原是要回府的,後來小姐說要出城走走,便讓車伕趕車出了崇文門,一直到通惠河邊上才停下來,車伕將車停在岸邊候着,奴婢和添玉就陪着小姐在河岸走着,後來……後來……”她說不下去,好像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掩面哭了起來。

郭夫人皺眉,沉聲道:“後來怎麼樣。”

“後來就有個女子過來了,她使的一手好鞭子,站在河灘上冷笑着看着我們三個人……她說我們小姐對她們夫人不敬,讓我們小姐回去道歉,我們小姐不同意,兩個人就爭執了起來,那個女子就用鞭子要抽我們小姐,推搡中她將小姐推下了河,添玉和奴婢見小姐掉到河裡,就也跟着跳了下去,誰知道河水那麼深,我們又不會梟水。後來奴婢被嗆了水暈了過去,醒來後在對面的河灘上,奴婢不敢回城就偷偷躲在了攏梅庵的後院中,要不是今日看到有幾位衙役打扮的人,奴婢依舊不敢回來。”添香說着,緊張的朝幼清看了眼,又瑟縮了回去。

郭夫人心頭沉了沉,並沒有追問添香可認識那個女子,反倒是大皇子妃道,“你可認識那個女子?”

“奴婢認識。”添香說着,忽然擡手就指着幼清,道,“那個女子曾跟着宋太太去過我們府裡,奴婢記得清清楚楚,她是宋太太身邊的丫鬟。”

衆人的視線,就唰的一下落在了幼清身上,大皇子妃道:“胡說,宋太太怎麼會派身邊的丫鬟去殺郭小姐,你若在殿下面前胡言亂語,斷不會輕饒你。”

“奴婢沒有半句假話。”添香伏地哭着道,“奴婢對天發誓,如果有半句假話,就天打五雷轟,死後不得超生。”又道,“還請殿下和娘娘給我們小姐做主,主持公道,將兇手繩之於法。”

“若真是兇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大皇子妃就朝幼清看去,問道:“宋太太身邊可是有這樣一位婢女?”

“是!”幼清朝添香看了一眼,道,“此女名叫戴望舒,是我府裡的丫頭,雖沒有武功但鞭子使的很好,添香描述的樣子倒是分毫不差!”

大皇子妃見幼清一點不慌的樣子,心頭一愣,隨即面上臉色大變的,難以接受的樣子:“這麼說,郭小姐的死果真是宋太太指使的。”就這麼認定了。

不等幼清說話,郭夫人忽然轉身過來,狠狠的盯着幼清,一字一句質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派人去殺我的秀兒!”

“郭夫人。”方氏將幼清護在身後,“這件事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幼清不會這麼做的。更何況,戴望舒也下落不明,我們不能聽一個小丫鬟的一面之詞,您說是不是!”又道,“這件事已經交給順天府衙去查了,不如將添香交給衙門去審問好了,到底內情如何,一審一查不就知道了。”

“還審問什麼。”郭夫人暴怒,眼睛通紅,“添香是秀兒的丫鬟,自小在府里長大,她說的話如何不能信。”又指着幼清,“你還我秀兒,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方氏滿臉的焦急,回頭去看幼清,幼清的目光在趙承煜和大皇子妃臉上一轉,前者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後者滿目悲憫面露憤怒,好像在替郭夫人傷心,又爲郭秀不值一般。

果然是她們是殺的郭秀啊!

這幾日路大勇和江泰將所有的地方都找了,怎麼他們沒有發現添香,反而正巧被大皇子的人碰到呢……

可真是急着驗證。

他們這個時候把添香放出來,是爲了讓他們和郭府翻臉翻的更徹底吧!也對,就如她方纔所言,大皇子妃看她和郭夫人的關係大不如從前,可畢竟只是看表面,她要想確認,最好的辦法就是親手製造矛盾,親眼看到她們決裂。

可真是處心積慮,幼清心頭冷笑。

“姑母!”幼清站了起來,扶着方氏坐下,又笑看着郭夫人,“我姑母說的對,單憑一個小丫鬟的一面之詞,夫人在這裡說我殺了郭小姐,未免太武斷了。不如將她送衙門去,請陳大人詳細的查……至於內情到底如何,總有真相大白的時候。”

郭夫人氣的指着幼清,手臂直抖!

“郭夫人。”單夫人過去扶着郭夫人,“你千萬別激動,坐下來慢慢說。”

郭夫人拉着單夫人的手,哽咽着道:“我的秀兒……秀兒……”便靠在了單夫人的肩頭上,搖搖欲墜,單夫人勸着郭夫人,大皇子妃就看向趙承煜,“殿下,這事要如何辦?”

“事情既然明瞭,那就只能請宋太太去衙門了,殺人償命律法無情,便是我也沒有辦法。”趙承煜話落,朝幼清看去,就見她站在那裡不慌不亂的,他心頭不由疑惑。

大皇子妃眼底就露出滿意之色來,今兒郭夫人和方幼清的反應她當然看在眼裡,花房裡的事她也很清楚,但這些都是她看到的,說不定兩個人正做戲給她呢,如今放了個丫鬟出來指證,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方幼清就是百口莫辯,就必須要去衙門。

找不到證人,無法自辯清白,宋太太就得坐實這個罪名!

郭府的人不可能無視這份刺骨的痛,再和宋家來往。

宋弈夫妻這般忘恩負義,蛇蠍心腸,一旦傳揚出去,到時候誰還敢和他們來往。

宋弈就會孤立無援。

只要再動手除了錢寧和宋弈暗中的勢力陝西元氏,到時候宋弈就是那案板上的肉,毫無反抗能力……沒了宋弈,誰還會繼續支持趙承修,沒有人支持的趙承修便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天下,註定是趙承煜的。

大皇子妃心頭冷笑,鄭家的人太古板保守了,什麼事都要求一個穩妥,如今趙承修都出頭了,南直隸的人那麼明顯,還要怎麼穩妥,難道要等他們勢大後再去肅清,到時候就不是打他們,而是被打了。

這種事就要越快越好,讓他們毫無招架之力,等趙承煜去三邊事情辦妥,便就是宋弈的死期!

大皇子妃端了茶,眼中流露出看戲的樣子來,她倒是很好奇,像幼清這樣的美人,成了階下囚受人唾棄是個什麼樣子,宋九歌一副運籌帷幄自信的人,又要如何去救自己的女人?!

只會焦頭爛額,任人拿捏,被動挨打。

幼清沒有答趙承煜的話,她朝方氏點點頭,走過去站在添香面前冷目看着她,問道:“你親眼看到是戴望舒將你們小姐推河的?”

“是!”添香憤恨的看着幼清,幼清點點頭,又道,“那戴望舒可使了鞭子?”

添香很肯定的點頭,道:“用了,鞭子很長,舞的殺氣騰騰!”

“這樣啊。”幼清若有所思,沉默了一刻,忽然話鋒一轉就問道,“那你說說看,那天戴望舒穿的什麼顏色的衣裳?用的鞭子有多長,鞭子上是不是墜了個鈴鐺?”

添香一愣,回憶了一刻,就道:“戴望舒穿的是件墨黑色的勁裝,男不男女不女的。”又道,“鞭子上有鈴鐺,還有哨子!”她的話還沒說完,站在門外的周芳就大步跨了進來,道,“胡說,戴望舒的鞭子是臨時添的,上頭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添香一愣,“我那麼慌張,根本沒有看清楚。”

幼清朝周芳擺了擺手,幼清就又問道:“你說郭小姐被推到河裡去了,那爲何添玉不見了,郭小姐的屍體在河邊打撈上來,而你卻到了河對岸?”又道,“你是什麼時辰醒來的?爲何我們在兩岸找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呢!”

“我……我哪知道什麼時辰醒的,反正當時天已經黑了。”添香又道,“至於我們小姐爲什麼在河岸邊,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幼清冷笑了一聲,道:“你根本就會梟水對不對?”

“不……不我不會,你胡說。”添香搖着頭。

幼清也不再看她,轉頭過來看着趙承煜,目色不明:“殿下,妾身才疏學淺不大明白,在河岸這邊落水如何就到了正對面……殿下可見過這樣的事?”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趙承煜淡淡的道,“事情未親眼所見,不敢斷論。”

幼清頷首,負手道:“也就說是這件事是個迷,不能肯定也無法否定。”她又道,“我不過問了幾句話而已,她所回答的話就有這麼多不確定,此番情況之下,讓人如何相信。”

郭夫人沒有說話,大皇子妃就厭惡的道:“宋太太問了一圈就是爲了這句話?你所問的不但添香不能確定,便是換做被人恐怕也無法回答。如此,你問了豈不是強詞奪理,強辯之詞。”

“娘娘誤會了。”幼清搖搖頭,回道,“妾身不是辯,妾身只是想告訴各位,她的話疑點太多,妾身現在懷疑,根本就是她殺了郭小姐和添玉,而來嫁禍給戴望舒和妾身。”她說着一頓,聲音忽然擡高,指着添香和周芳道,“周芳,將此女綁起來送衙門嚴審!”

周芳大步上來,立刻就要去抓添香。

添香推着周芳喊着道:“不是,奴婢沒有殺小姐!”

“你沒有殺也有嫌疑。”幼清喝道,“爲何郭小姐和添玉都死了,獨獨你活着!如今你竟然還來誣陷我,你可以知道朝廷命婦該當何罪!此事斷不容忍。”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幼清只要不對趙承煜夫妻不敬不在她們面前失禮,那麼不管她怎麼樣他們都不能立刻把她治罪,就算他是皇子!

他們今天的目的就是放個丫鬟出來坐實她的罪名將她送衙門去,她要真跟着去了,纔是真的傻!

幼清從容的看着大皇子妃,分毫不讓。

------題外話------

今天在電腦前坐了十二個小時,累死我了!

094 意外248 執意241 仗勢040 疑惑100 勸說134 心虛105 出氣151 黑手039 曾經190 鬧騰112 定親042 僅此025 斥責130 矛盾038 示態183 癲狂191 送迎184 行船015 名聲043 難惹239 新帝157 窮寇139 暗涌224 心思008 日子010 心態030 態度112 定親128 結舌042 僅此056 分家011 二嬸131 吵架096 成全084 借刀081 試探119 尷尬019 宋錦繡番外之一061 惡果055 結果244 欣喜184 行船080 相遇112 定親253 面容152 請辭223 籌謀120 認親047 翻臉042 僅此018 宋策番外167 憤恨190 鬧騰103 改變243 有孕103 改變168 早產200 夜宴136 驚愕059 推斷045 出事076 出嫁136 驚愕250 相悖066 表妹094 意外245 婚後159 喬遷018 搜查058 相問046 澆油123 時機213 爭鋒203 驚愕020 走動003 姑母082 考慮038 示態206 試探090 反應022 進府134 心虛012 猶豫188 家人073 鴛鴦084 借刀044 對立204 亂象019 宋錦繡番外之一132 找回252 打算225 政策009 抓週012 立場121 仗勢214 心寒052 一計240 私奔034 求證018 宋策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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