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考慮

082 考慮

方氏迎在垂花門,一見到幼清她頓時鬆了口氣,攜了幼清的手道:“都快十天了吧,我真是擔心你出什麼事。”

“我沒事。”幼清挽着方氏,“您挺好的吧?家裡一切都好?”

姑侄兩人並肩往裡頭走,方氏笑着道:“都好的很。”又低聲道,“既然回來了先去給老太太請個安吧。”

“那您先陪我一起去房裡換件衣服好不好。”幼清巴着方氏不鬆手,方氏寵溺的笑着,“出去幾天,回來就粘着我,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話一說完她就想到了幼清的親事。

“在外頭我什麼都不想,就想着您。”幼清和方氏說着,又回頭和陸媽媽還有周長貴家的道,“兩位媽媽也一路勞頓了,趕緊回去歇歇梳洗一番,這些天辛苦你們了。”

陸媽媽笑盈盈的,周長貴家的道:“方表小姐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說完朝方氏行了禮,就轉道回了外院。

幼清帶着丫頭和方式一起去了青嵐苑。

幼清換了衣裳又重新梳頭,方氏坐在一邊望着她,鏡子裡小姑娘秀眉清麗,鳳眸明澈宛若星子,鼻子高挺俏麗,脣瓣豐潤紅豔豔的像是塗了口脂,端坐着身影纖細,蜂腰盈盈一握,胸脯也顯露出了峰巒,她暗暗嘆氣,她把幼清當親生的閨女一樣,雖說姑娘生的美是好事,可是……以前她年紀小還能藏得住,可隨着年紀越發長大,便是她想掩着蓋着,她也會像那開在最頂端的花,就算瞧不見,別人也能嗅着香氣來。

“怎麼了?”幼清從鏡子裡看到方氏站在她身後發呆,姑母有心事向來不會掩飾,她轉頭望着方氏,問道,“可是有什麼事?”

方氏淡淡的無奈的笑了笑:“你先去給老太太請安,稍後姑母再和你細說。”

是和她有關的事嗎?幼清皺了皺眉,隨即笑着點頭:“好!”她說着起身,方氏見她穿了件半舊的湖綠褙子,滿意的點頭道,“走吧。”

幼清就和方氏一起去了煙雲閣,薛老太太正靠在羅漢牀上歇着,薛思畫在一邊輕聲細語的給她念佛經,聽到方氏領着幼清來了薛老太太便和薛思畫道:“你先回去吧,也累了一天,等會兒你姑母回來你再下來用膳。”

薛思畫朝外頭看看起身應是,便帶着自己身邊的丫頭上樓,她們站在樓梯上,看見方氏和幼清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聽安就和薛思畫低聲道:“大太太正是疼愛方表小姐,她說去避暑就真應了她,讓她一個出去,還住了這麼多天回來。”語氣裡不免有些羨慕。

“她也是可憐人。”薛思畫嘆了口氣,“個人有個人的命,她若是能給自己博出一個前程來也是她的本事,不像我……”話落,轉身上了樓梯,聽安心疼的道,“二老爺不是答應接您回去了嗎,您再等等。”

薛思畫搖搖頭:“父親自從上次之後就再沒來過了。”聽安無奈的道,“要不然您再寫封信給表少爺,讓他去家裡頭看看?”

“算了。”薛思畫無奈的道,“一直麻煩他總歸是不好的,表哥要讀書,也沒有這麼多閒工夫管我的事。”

聽安沒有再多說,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大太太已經和方表小姐上了臺階進了薛老太太的宴息室。

“娘。”方氏笑着和薛老太太行禮,“幼清剛剛到家,來給您請安了。”

幼清上前給薛老太太行了禮,薛老太太原是靠着的,聞言睜開了眼睛,打不起精神似的掃了眼幼清:“嗯,知道了,趕了一天的路快去歇着吧,這天氣熱的,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方氏還想說什麼,幼清扯了扯方氏的袖子。

“那我們先走了,幼清還帶了些通州那邊時興的糕點回來,稍後給您送來。”方氏說完和幼清退了出去,等兩個人一路出了煙雲閣,方氏才安慰幼清的開口道,“你別往心裡去,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

幼清輕輕笑了起來,挽着方氏的胳膊低聲道:“我知道,我也不會往心裡去。”不在意她的人,她不可能掛在心上,哪怕是恨,她也不願意費這個力氣。

“那就好。”方氏說着話兩人進了智袖院,陸媽媽先回去梳洗,春柳打了簾子笑着道,“方表小姐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太太的嘴巴都要念破了。”

幼清笑着,道:“天氣太熱我也沒有出去走動,就是陸媽媽上街的時候買了些小玩意回來,一會兒的等箱籠收拾出來,你們喜歡什麼儘管挑着拿走。”

“奴婢先替姐妹們謝謝您。”春柳滿臉的笑容,幼清視線在春杏面上一掃而過和方氏進了暖閣,方氏讓人給幼清上了涼着的酸梅湯,姑侄兩人對面坐下來,方氏道,“季行去接你,你碰到了吧。”

幼清點點頭:“見到了,他大約要明天才能回來,不過您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他是男子,身邊又帶着人,沒什麼讓我不放心的。”方氏凝眉道,“我是擔心你!”

幼清抿了抿脣,望着方氏,問道:“可是我不在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方氏點點頭朝外頭看了眼,見春柳守在門口,外頭也沒別人,她低聲道,“徐五太太你還記得吧,上次你大姐成親她還來送嫁了,前幾日她來和我說,她要給錦鄉侯的徐三爺和你保媒。”

幼清正端了酸梅湯,聞言手中一抖半盅的湯悉數灑了出來,方氏哎呀一聲忙要喊春柳進來,幼清擺着手盯着方氏問道:“您說什麼?徐五太太爲徐家三爺保媒?”

方氏點點頭,望着幼清看着她的反應。

幼清愣在那裡,怎麼會這樣,她千防萬防最後竟然還是繞了回來,她和徐鄂之間,難道真的是兩世的緣,是不是不管她怎麼掙扎逃避都逃不開這個結嗎?

幼清閉上眼睛,只覺得胸口鈍鈍的像有刀子割着似的。

方氏見她這樣擔心的不得了:“幼清,幼清!”她怕幼清一時間難以接受犯了舊疾,“你別擔心,我沒有答應,你姑父那邊我也沒有說,你要不想嫁我們就不嫁,我正好也不喜歡徐家,這件事就當我沒有說好不好。”

“姑母!”幼清望着方氏,就覺得好無力,她不過想找到盧恩充,卻遇到了那麼多的困難,讓她覺得自己好沒用,什麼事都辦不成……如今徐鄂再次在她的生活中出現,她做了那麼多,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改變呢,該出現的還是出現了,該發生的一個都沒有少,薛靄的事情是這樣,徐鄂還是這樣!

那麼父親呢,會不會也是不管她如何努力,不管她做什麼,父親都會死去嗎?!

幼清頹廢,甚至自暴自棄!

覺得自己的重生毫無意義,她忍了幾日的委屈和心裡的不甘,一瞬間爆發出來,伏在方氏的肩頭哭了起來。

方氏又擔心又緊張,拍着幼清的後背,輕哄着她:“別哭,別哭,我們不嫁,誰都不嫁,往後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好不好!”她語倫無次,生怕幼清這麼哭着會出事,便喊着採芩,“快回去把你們小姐的藥拿來。”

採芩應着是轉身跑去取藥,正好與薛思琪迎面撞上,採芩匆忙行了禮跑出去,薛思琪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又聽到裡頭幼清的哭聲,她擰着眉進門,就望見幼清正趴在方氏的肩膀上哭的撕心裂肺。

薛思琪滿臉的驚愕,她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幼清哭!

她不是一直都是戴着面具從早到晚遇見誰都是笑盈盈的嗎?還會哭?可真是稀奇了。

薛思琪在椅子上坐下來,打量着幼清。

方氏望了眼薛思琪,道:“給你妹妹倒杯水,你傻坐着幹什麼。”薛思琪就哦一聲,遊蕩着到桌邊給幼清倒了杯直愣愣的一推,“你的水!”

幼清沒理她,薛思琪又回到椅子上,幸災樂禍的望着幼清。

方氏嘆氣,後悔自己不該提婚事的,如今把幼清嚇成這樣,是她太大意了,她拍着幼清低聲道:“你別怕,姑母說了婚事你不點頭我不會答應的,我這就讓人去回了徐五太太,什麼徐三爺,便是龍子鳳孫你不想嫁我們也不逼你。”

薛思琪聽的愕然,望着方氏問道:“什麼徐三爺?那個徐五太太來是給她保媒的?”

方氏沒心思回薛思琪的話。

薛思琪頓時皺了眉頭:“那什麼徐三爺不就是和蔡彰一起欺負三哥,還在法華寺對周表姐……”她說着露出厭惡的表情來,“真是噁心,娘,您就該一口回絕了他,難不成你還真覺得徐三爺能嫁不成,更何況,我也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做連襟!”

方氏只覺得無奈,她只是憂慮幼清會不會同意,如今她一說幼清就哭了起來,薛思琪也不分青紅皁白的鬧起來,她不耐煩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說話,沒看見你妹妹正哭着呢。”

薛思琪哼了一聲在椅子上坐下來,望着幼清道:“你不是很能耐的嗎,今兒怎麼就慫了,哭有什麼用,難不成別人能聽到你哭?更何況,娘也說了,她又不逼你,你哭的這麼撕心裂肺給誰看呢。”

幼清依舊沒有停,彷彿要將所有的眼淚一次流完似的。

方氏埋怨的看着薛思琪:“你就不能好好說話。”薛思琪怒道,“我怎麼沒有好好說話,我這不是在勸她嗎。”又和幼清道,“你是不是覺得錦鄉侯勢力大,要是他們用強的去和太后娘娘求懿旨,你就沒有反抗能力是不是?我告訴你,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你什麼都不做,怎麼就這麼理所當然的認爲那是結果呢,我看你出去一趟腦子是壞掉了。”話落反身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幼清卻忽然停了哭!

是啊,事情纔剛剛開始,她怎麼就知道結局一定是這樣的呢,當初她的決心恆心去哪裡了,遇到一點挫折和困難就自哀自憐自暴自棄,這和以前的方幼清有什麼區別!

幼清擡起頭來拿帕子擦了擦眼淚,她的婚事,舞弊案的平反,父親能不能平安回來,她早知道很難,從劉氏開始她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爲什麼現在就退縮了呢,幼清咬着脣望着方氏,尷尬的道:“我沒事,姑母,讓您擔心了。”

方氏見她不再哭了頓時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有什麼事我們一起商量,你不能這樣哭,會傷着身子的。”

“我知道了。”幼清擦了擦眼睛,她更多的也是發泄吧,在通州遇到的困難和無能爲力,在回到家見到方氏,得知徐鄂提親……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方氏見採芩過來,忙接了她手裡的藥瓶:“快把藥吃了,再去洗洗臉,眼睛都哭腫了。”

幼清應是就着方氏手裡的清水吃了藥,又由採芩服侍着重新洗臉。

薛思琪就斜眼打量着幼清,見她出來人又恢復了精神頭,就不冷不熱的道:“徐家也不過來提一提罷了,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麼,讓娘回了她們不就成了。”

方氏也點着頭:“我明兒就帶話給徐五太太讓她過來一趟,我把這事兒回了,你別胡思亂想。你的婚事你姑父和我一定仔仔細細給你挑個好的人家。”

“我哭不是因爲這件事。”幼清搖搖頭,握着方氏的手,道,“您先別急着回,讓我想想好不好?”

方氏愕然的望着幼清。

“你想什麼,有什麼好想的。”薛思琪怒瞪着幼清,“那種人你也嫁,你是腦子壞了嗎,你要找死好好去死,別沒事害我們,以後你回來我們還要和那種人低頭不見擡頭見。”

幼清難得和顏悅色的望着薛思琪,聲音也少見的很有耐心:“徐鄂雖紈絝,可他本性並不壞,這麼多年我們也不曾聽過他仗勢欺負誰,事情不是隻有黑白之分,就看我們從哪個角度去看。”

薛思琪跳了起來,冷笑着道:“什麼角度看,你就直說你是看中了錦鄉侯府的勢力不就成了,你若是答應了這門親事,你就不是嫁人,你這就是賣身!”說完,她指着幼清,“我警告你,你若是嫁給他,往後都不要和我們來往,我們攀不起這樣的權貴。”氣呼呼的出了門。

幼清回頭望着方氏,方氏眼中滿是擔憂,幼清笑笑輕聲道:“三姐說的沒有錯,我看到的確實是錦鄉侯府的勢力!”

“幼清。”方氏緊緊攥着她的手,“你不能這樣想,救你父親的事情我們慢慢來。婚姻是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大事,你將來會後悔的。”

幼清點着頭:“我知道。”她笑道,“您放心,我會慎重考慮。”

方氏嘆了口氣,摸了摸幼清的臉:“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主意太大了,脾氣又倔,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幼清抱着方氏靠在她肩頭……不是她主意大,而是她知道,人要做事只靠自己實在是太難了,徐鄂再不好,可她有個做太后的姑母,有兩家強有力的姻親,有看不見的勢力和財力,這些都是她單打獨鬥所沒有的,甚至薛鎮揚也不及他們的萬分之一。

上一世她能將父親救回來,這一世她有了經驗,只會更加順利。

有什麼事情比救回父親更加重要呢,至於婚姻……於她而言全無意義,情愛之事從來都不是她要考慮的,她也沒有精力去考慮這些。

“徐五太太怎麼會突然來和您說這件事呢。”幼清想起什麼來,奇怪的望着方氏,方氏想了想道,“聽她的意思,是你大姐出嫁那天她瞧見你了,便留了心,回去和錦鄉侯夫人說,便就有了這個意思。”

幼清依舊覺得奇怪,卻沒有繼續追問下,方氏見她面露倦容,就幫她理着鬢角的碎髮,心疼的道:“你先回去歇着,若是累了就好好睡一覺,晚上別過來了,你姑父那邊我會和他說的。”

“那我回去了,行李還沒有收拾堆在那裡。”幼清站起來,“晚上我來您房裡吃飯,您可不能說沒做我的飯。”

方氏笑了起來,搖着頭道:“知道了,你快回去,我這就吩咐廚房做你愛吃的菜。”

幼清心裡極爲的踏實,笑着和方氏道別回了青嵐苑。

採芩和綠珠一聲不吭的跟在她後面,幼清見平時嘰嘰喳喳的綠珠突然不說話了,不由奇怪的道:“怎麼不說話了?”

“小姐。”綠珠湊過來,半蹲在幼清面前,望着她不確定的道,“您真的想嫁去錦鄉侯府嗎?”

前世的畫面,不期然的就和眼前的情景重疊,徐家來提親後,綠珠也是這樣半蹲在她面前,祈求的看着她,問她真的要嫁去錦鄉侯府嗎,那個徐三爺名聲很不好聽……她當時怎麼說的?

幼清望着綠珠,說着和前世一樣的話:“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容我再想想。”

“小姐。”綠珠牽着她的袖子,勸着道,“奴婢知道您心裡難過,這一趟去通州我們心裡都不好過,可是您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我們總有辦法的,路大哥也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原來,無論前一世還是此刻,綠珠都比她看的通透,活的簡單!

“我知道,我知道。”她拉着綠珠起來,又望了眼紅了眼睛的採芩,道,“正如你們說的,這事是大事,我不會倉促下決定的。”

綠珠見幼清答覆她,不由鬆了口氣,道:“奴婢真以爲您已經決定了,嚇死我了。”話落,笑了起來。

主僕三個人將東西收拾了一番,把從通州帶回來的東西送了出去,幼清去和方氏一起吃了晚飯,回來躺在牀上心裡頭想着路大勇的事,路大勇如果還活着,他沒有地方去,肯定會去找他在通州的幾個朋友,那幾個人她曾聽他說過在良鄉跑碼頭,碼頭邊最是龍蛇混雜,他要想藏身也容易許多。

所以他讓薛靄帶着幾個人去碼頭,說要找人運貨到京城,如果路大勇真的在那邊,並且聽到了這個消息,那麼他一定會覺得隨着送貨回京是個絕好的時機,即便他不能回來,也會讓胡泉回來一趟的。

幼清想了半夜,明明已經很累,可就是睡不着,睜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早上給方氏請安後就在房裡做針線,直到第二天早上綠珠才興沖沖的跑回來和幼清道:“大少爺回來了,這會兒正在房裡和太太說話呢。”

“回來了?”幼清丟了針線下了炕,“走,我們過去看看。”話落,人已經提着裙子出了門,綠珠跟在後頭一路小跑,幼清也不等春柳給她打簾子,徑自進了暖閣裡,果然就看見薛靄坐在裡面和方氏說話,她高興的喊了聲,“大表哥。”

薛靄站了起來朝她點點頭,幼清不想瞞着方氏,更何況這種事情瞞的了一天瞞不住長久,陸媽媽不說別人也會說的,她當着方氏的面問道:“可有什麼消息?”

“暫時沒有。”薛靄回道,“我留了洮河在那邊守着,若是有消息他會遣人回來告訴我們。”

在意料之中,可幼清還是忍不住的失望,她強忍着垂頭喪氣,笑着向薛靄道謝,薛靄淡淡的道:“你別擔心,事情大約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我親自去了那個地方,那天晚上裡面便沒有發生打鬥,也就是說,路大勇帶走盧狀元時是完全沒有受到阻攔的。”

幼清點頭,應道:“現在只有等路大勇的消息了,希望他能逢凶化吉一切平安。”

兩個人的對話令方氏一頭霧水,幼清看了看薛靄,見他滿臉的疲憊,就低聲道:“我和姑母解釋吧!”

薛靄也不強求,和方氏說了聲便回外院了。

幼清將事情的前應後果告訴方氏,方氏驚的一身冷汗,忍不住緊張的握着她的涵搜,訓道:“這樣危險的事情你以後再不準涉足,一個姨娘就身懷絕技,還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你手無縛雞之力,遇到這樣的人你就只有被欺負的,往後不準再出去了。”

幼清嘆氣,應道:“我知道了。”方氏依舊不放心,“你要救父親我知道,可是你不能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這次僥倖,要是以後呢,不可能次次都這麼運氣好。”

幼清不說話,心裡越發的難過。

方氏見她這樣,知道她正擔心路大勇的安危心裡難過着,便不再說,輕聲道:“這事季行既然說幫你,你就安心讓他處理好了,別再費神了,好好在家歇着。”

幼清垂着頭沒有回話。

正在這時,春柳進來回道:“太太,徐五太太來了。”說完,看了眼幼清。

“那我先回去了。”幼清這個時候不想和錦鄉侯府的人碰上,說完便朝外頭走,方走到門口,徐五太太已經腳步的極快的進了門,看見幼清在這裡忙笑着道,“哎呦,這是方小姐吧。”

幼清一眼就認出她來,前一世她便在自己跟前打轉,但凡府裡有點事情她總會第一個出來,上躥下跳的,生怕府裡不夠亂她得不着好處,在她和大奶奶之間也是,左右逢源的做着事。

這種人就是牆頭草,當然,她也沒指望她能中重情重義。

幼清蹲身福了福,徐五太太眼睛都亮了起來,想到昨天晚上徐鄂和她說的話:“……這婚事你若辦成了,十二堂弟的差事我一定和二哥說,就算二哥不答應我也會去求太后娘娘,總之包在我身上!”

徐鄂這個人,雖然遊手好閒,但是他說話還是算話的,這一點徐五太太非常清楚。

所以,一大早她就趕過來了,這門婚事無論如何她都要促成了。

“方小姐前些日子去避暑了?這天氣確實太熱了,一走路便滿身是汗,莊子裡涼快些吧,你該多住幾日纔是,現在回來是熱的難受,晚上千萬記得在房裡放了冰,要不然熱的睡不着,要壞着身子的。”徐五太太非常的熱情,滿臉關心的說着話,眼睛卻像是衡量一件貨物似的打量着幼清。

“多些您關心。”幼清面頰微紅又福了福,“姑母在房裡,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告辭!”一刻都不停留出了院子。

徐五太太只當她小姑娘家大概是聽到了風聲所以害羞了,笑盈盈的去找方氏說話。

方氏看着徐五太太只得應付着,幼清說她仔細考慮,所以她現在既不能回了這門親事,也不能點頭應承下來,徐五太太什麼人,一看方氏就知道她在猶豫,她和方氏說完便轉道去了煙雲閣,薛梅正陪着薛老太太說着話,聽聞徐五太太到了,她笑着迎了她進去,徐五太太和薛老太太見過禮,薛梅問道:“……怎麼樣,我大嫂可點頭了?”

“沒有。”徐五太太回道,“還是咬着不鬆口,說等方家舅爺的答覆,您瞧着大太太是不是在……”敷衍她。

薛梅看了眼薛老太太,就道:“我大嫂的性格您可能不瞭解,她若是沒有這個意思,必然就一口回絕你了,若是有大約就會答應下來,她既然露出猶豫的樣子,就肯定是真的猶豫了,絕沒有敷衍之意。”又道,“我看,您是不是想辦法請錦鄉侯夫人出個面,是請我大嫂去坐坐,還是她過來喝杯茶,這事兒可能轉機還大一些。”又道,“若不成,我看這個事兒還是得從方幼清身上入手。”

徐五太太聞言就止不住的皺眉,問道:“她一個小丫頭,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她能自己拿主意嗎?”

不等薛梅說話,薛老太太就冷哼一聲道:“那丫頭主意大的很!”

徐五太太就露出愕然之色來,薛梅低聲道:“我還能害你不成。”又道,“她父親在延綏受苦,她最關心的也只有這個事,你只管拿捏住這一點,我保你馬到功成!”

“原來如此。”徐五太太恍然大悟的樣子,“好,您這麼說我心裡就有數了,這就回去和我大嫂商量。”心裡卻忍不住的嘀咕,薛家也不是高門,方幼清的出身更談不上高了,父親還是戴罪之身,她原以爲這門其實很好談的,沒想到現在她們反而拿着喬了,她這來來回回都跑了幾趟了。

如今還要她和一個小姑娘去周旋!

儘管心裡腹誹,可徐五太太面上還是堆着笑,和薛梅道:“周夫人什麼時候回廣東去,要等過了中秋節了吧?”

薛梅是打算等月底就帶周文茵走,但這事還沒有和薛老太太說,所以她不欲多談,敷衍的道:“我是想陪我母親多住些日子,只是家中也離不開我……”

徐五太太也只是隨口一問,笑着又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她一回家就看見徐鄂大刀闊斧的坐在她家的廳堂裡,見到她回來熱情的迎過來,問道:“嬸嬸,事情談的如何,薛家應了沒有?”

徐五太太邀功,就道:“嫁女兒是大事,誰家不拿着捏着,我這嘴皮子都磨薄了。”說着讓人倒茶,她咕噥咕噥的喝了半盅歇了口氣道,“不過你的婚事是大事,嬸嬸就算跑斷了腿也是不敢懈怠的,只是眼下遇到點難事……”

徐鄂聽着就湊過去,很認真的問道:“什麼難事?您儘管說。”

徐五太太就如實相告:“方小姐的父親在延綏,深陷囹圄無法脫身,薛大太太說要等他點頭,方小姐又一心惦記着父親,我看若是你能答應幫他們把這個事兒給解決了,只怕你就是不願娶,方小姐也要倒貼你上門。”

徐鄂又不傻,聞言就皺了皺眉,沉思了片刻,道:“方明暉的事我知道,他先是牽涉到舞弊案被外放到延平,後來又涉及到倭寇作亂,纔會被定罪發配至延綏,這件事案子是大理寺審覈,嚴次輔親自過問的,就連聖上也是過目點頭的,只怕不好辦!”

徐五太太一愣,她沒有想到這件事這麼複雜,便問道:“不好辦?”

徐鄂點點頭,可心裡又惦記着方小姐,這兩日他只要閉上眼睛,眼前晃動的都是方小姐的身影,就連蔡彰約他,他也推辭了不出去,和方小姐想比,那些庸脂俗粉實在是讓他提不起精神來。

“那我就再多跑幾趟。”徐五太太眼睛一轉,“三侄子你一表人才,我就不相信她們不動心。”

徐鄂笑了起來,拉着徐五太太道:“嬸嬸,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和方小姐再見一面?”

------題外話------

今天有點迷糊,抱着電腦發了半天的呆,我估計腦袋是丟什麼地兒沒撿回來。

021 沒底197 答案189 新人099 秘密024 記仇221 定親119 尷尬039 曾經197 答案196 馬腳124 回門110 截胡106 怪異221 定親195 心思093 人情046 澆油168 早產250 相悖013 一家245 婚後032 求見018 搜查257 目的160 昭雪211 攻守020 走動132 找回002 薛府013 姐妹018 搜查121 仗勢223 籌謀198 生氣071 交易024 記仇251 難受199 解釋019 宋錦繡番外之一137 請走199 解釋117 新婚055 結果008 日子174 後福076 出嫁011 二嬸082 考慮188 家人035 沉澱101 出事178 進步036 驚訝189 新人153 設甕213 爭鋒098 求和100 勸說168 早產085 歸來247 心事081 試探140 上門035 沉澱117 新婚230 倒黴005 難忘216 緣分019 收效166 家事160 昭雪152 請辭038 示態035 沉澱010 心態033 恩怨215 生死011 得失174 後福020 走動006 主僕064 糾纏020 走動067 不成202 前兆204 亂象045 出事193 進府115 三叔236 昏睡113 添人208 應對042 僅此209 佈局037 開端017 幾年223 籌謀157 窮寇227 風起248 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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