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熱鬧

109 熱鬧

“你不在乎?”薛思琪覺得不可思議,撐着臉盯着幼清,“他要是天天帶個男子回來在你面前卿卿我我的……”她說不下去,做出個要吐的樣子,幼清失笑,道,“難不成他帶個女子在你面前卿卿我我你就舒服了?”

薛思琪一愣,訕訕的笑道:“你說的也對,沒什麼區別!”話落,又道,“不過瞧着他那樣子,到是很着急,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因爲孫繼慎,她現在一看到男子的這種做態,都會覺得對方是假的,“他是國舅爺,手下應該很多人可以用吧?要不然請他幫忙,說不定他還認識那個什麼員外還有漕幫的人呢。”

“你怎麼能這麼想,鄭家正求親,我若主動找他們幫忙,豈不是有些拿喬的意思。撇開這事兒不說,他有本事是他的,他也不欠我們的憑什麼要幫我們。”幼清否決薛思琪的話,“往後不準再說這話。”

“好,好,我不說了。”薛思琪以爲她生氣了,就推了推她,說起自己的事情來“我又見了他一次,就在你生病的第二天。”幼清聽着一愣,擔憂的看着薛思琪,薛思琪見她這樣就知道她想歪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是我讓三哥喊他來的,就當着三哥的面我把他給我寫的信全部撕了,還……還打了他一巴掌,說老死不相往來,他若是再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送進來,我就告訴他的先生,除他的功名,讓他臭名遠揚。”

“你可真是!”幼清失笑,薛思琪道,“我現在心裡終於痛快多了,以後我就當不認識這個人,再看到他我也就翻個白眼而已!”話落,笑了起來。

幼清點着頭,真心替薛思琪高興:“你能這樣想最好,他或許並不壞,可卻不是你的良人,往後各自安好,兩不相干!”

“謝謝!”薛思琪望着幼清,眼角微紅,“我以前那麼對你,你還以德報怨的幫我,我每次看到你其實都很內疚,有段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和你說話。”

幼清輕笑,兩個人輕聲細語的說着話,不知不覺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再醒來幼清覺得好多了,她歪了半天到用晚膳時還起來自己吃了半碗清粥,又覺得心裡悶的很就喊採芩扶她到院子裡走走,採芩給她披了件斗篷,扶着她在簌簌落着秋葉的花園中散着步,幼清覺得大病一場,她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在生死離別面前,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若真的無法給父親翻案,她就去延綏陪着父親,若是一切都無法改變,這最後幾年她只想好好伺奉在父親身邊。

鄭轅自督都府出來,心裡只覺得煩躁不已,他棄了馬和韓青步行着,走了許久他忽然停下來,望着韓青道:“你說,我若潛進去看看她,會不會太失禮?”

失禮,當然失禮,也只有封子寒那樣的人才能做得出來,可是這話韓青不能直言,只得含糊其辭的道:“您要是掛念方小姐,不如請三小姐去看看她,前幾日夏府的小姐還有陳府的小姐都去了,屬下記得那次趙家小姐辦什麼荷花宴,不是請過三小姐的嗎,她們應該認識。”

鄭轅眼睛一亮:“你這個主意不錯。”話落,他就從韓青手裡接過僵繩翻身上馬,韓青在這近十月的冷天裡額頭止不住的冒出汗來,六爺以前從不情緒外露,如今爲了方小姐竟然變成這樣!

隔日,鄭三小姐就真的到了薛府,方氏見到鄭三小姐時心裡大約已經猜到了,她笑着讓薛思琪陪着鄭三小姐去青嵐苑看望幼清。

幼清見到人時也是愣住,又見到正廳裡堆了小山似的禮品,她愕然的和薛思琪對視一眼,薛思琪低聲道:“她是不會來看你的,我估摸這應該是鄭六爺的手筆。”

幼清嘆了口氣,應酬着鄭三小姐。

鄭三小姐是帶着任務來的,問的很仔細,連幼清每天吃什麼藥,什麼時辰休息都問了一遍……等這邊鄭三小姐離開,那邊徐五太太又來了,也是帶了一堆的東西,幾乎是半強迫的拉着方氏來看望幼清,房裡頭鄭家送來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收走,所以悉數落在徐五太太眼中,她冷笑讓人跟來的僕婦將自己的東西堆在顯眼的地方,鬆鬆的搭着顯得比鄭家的東西還要多。

幼清頭疼不已,方氏何嘗不是,可又不好嚴詞拒絕,只得打起精神應付着。

鄭三小姐回去將和幼清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鄭轅聽,心裡卻忍不住打鼓,六哥這是做什麼,求娶就求娶,還讓她去薛家打探,把姿態也放的太低了些,依她看,方幼清出身不高,除了長的漂亮點簡直沒有可取之處……男子都是這樣,見着漂亮的女子,就把什麼都拋到腦後去了,就連六哥這樣的人也不例外!

鄭轅擺擺手讓鄭三小姐出去,心裡卻翻來覆去的想着這件事,看來方幼清病的真的很重,竟然昏睡了六天,他有些坐不住,可又做不出那翻牆去薛府的事情來……他焦灼思來想去,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出了門,韓青跟在後面追着:“六爺,您這是要去哪裡。”

“去薛府!”鄭轅大步流星的走着,韓青驚了一大跳,“您打算偷偷溜進去?”

鄭轅皺眉,露出不悅的樣子,韓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了,立刻打圓場:“您是打算去拜訪方小姐?”

鄭轅沒理韓青徑直去了薛府,由韓青帶路兩人輕車熟路的在青嵐苑外的樹上落穩,鄭轅一眼就看到就裹着毯子歪在軟榻上,在院子裡望着落葉發呆的幼清,她好像真的瘦了好多好多,上一次見到她時她還面頰紅潤,嬌態嫵媚,現在瘦下去眼睛顯得越發的大,卻失了很多神采。

她的那個護衛一定對她很重要吧,要不然她也不會因此大病一場了,鄭轅忍不住想要下去,韓青忙拉住他,勸道:“爺,您要這樣下去,肯定會嚇着她的。”

鄭轅想到了她的鎮定,出聲道:“無妨!”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他幫忙的,或者是他派人去徐州那邊一趟?那個金員外他認識,徐州的知府他也有交情,若是打了招呼,辦起事來肯定會更加用心,想到這裡,鄭轅便打定主意要見幼清一面。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隱隱的呼哨聲,鄭轅面色一變當即一個跳躍和韓青落在另一棵樹上,就在同一時間,他剛纔站立的地方,一顆拇指大小的石子深深的嵌在樹幹之中。

“有人!”韓青立刻上去檢查了石子,面色大變的和鄭轅道,“此人內家功夫了得,而且就在附近!”

鄭轅想的卻是對方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他有什麼目的?他目光四處一轉,四周除了樹頂沙沙的樹葉聲外沒有一點多餘的動靜,他眉頭緊擰又去打量院子裡的幼清,她依舊維持着方纔的姿勢,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難道有人暗中保護她?會是什麼人?鄭轅驚愕不已。

“你去查查,對方是什麼人。”鄭轅緊抿着脣,眉宇間露出隱隱的殺氣,韓青應是翻身而去,鄭轅站在樹枝上警覺的看着四周,過了一刻韓青回來了,正要說話鄭轅卻擺着手,韓青一愣低頭去看,就望着院子裡薛大太太和薛二小姐來了。

鄭轅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韓青低聲道:“屬下沒有看到那人的正面,但感覺身手像是上次在燈會出手的那個灰衣人。”

鄭轅眉頭臉色沉了下來。

幼清送走方氏和薛思琪便梳洗歇下,剛躺下來院子的門又響起熟悉的拍打聲:“小丫頭,小丫頭,快開門!”幼清吩咐綠珠:“扶我起來,是封神醫來了。”現在家裡人對封子寒的來訪已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在他年紀大也不用避嫌,最重要的,他醫術很好有他走動,他們就覺得幼清的身體也能慢慢變好。

幼清重新穿了衣裳起來,封子寒已經大咧咧的坐在暖閣裡:“小丫頭。”他等幼清坐下,習慣性的號脈,頷首道,“已經沒事了,再休息幾日就好了。”

“您這麼晚來,可是有什麼事?”幼清給封子寒斟茶,封子寒就滿眼都是笑的道,“我這次來,可是有個頂好的消息告訴你,你聽到了估計立刻就能活蹦亂跳的。”

幼清沒什麼興趣,在大迎枕上靠着,問道:“您能有什麼事,難不成是周芳有消息回來了?”

“不是周芳!”封子寒笑的眉眼都似開了花一樣,“是江淮,他說找到路大勇了!”

幼清正闔着眼睛養神,聞言騰的一下坐直了身體,連牙齒都開始打着顫:“你……你說什麼?找到路大哥了?”

“你別激動啊。”封子寒笑着道,“這事兒你可要好好感謝九歌還有江淮,他們的同門一次去了七個人,快馬加鞭的幫你找人,這麼多人出馬當然能找到嘍。”他露出與有榮焉的樣子,等着幼清來感謝他,幼清這個時候哪耐煩聽他說這些,急着問道,“您說重點啊,是真的找到人了?他們怎麼樣,活着還是……”

“我都說找到人了。”封子寒不高興,嘟了嘟嘴,又想起幼清的心情,顯得很善解人意似的道,“我不和你計較了。反正江淮說他人沒死,活的好好的,就是胡泉受了傷,好像是被水匪在肩膀上砍了一刀,當時就不行了,路大勇護着他跳了水,具體當時怎麼樣,你等路大勇回來再說好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幼清激動的謝着菩薩,雙眸明亮的道,“那他們現在人在哪裡,胡泉現在怎麼樣。”

封子寒喝了口茶,又撿了個蜜餞丟在嘴裡:“我餓了!”上一次說的是壞消息,這一次是好消息,他不得賣賣關子,幼清拿他沒轍只好哄着他,“行,行,你要吃什麼,我讓廚房去做。”

封子寒報了一堆的菜名,採芩和綠珠拼命的記着,點着頭道:“封神醫來一趟辛苦了,今兒的菜奴婢親自蹲在廚房守着,一定做出最好吃的出來!”話落,綠珠喜滋滋的蹦蹦跳跳的出了門。

路大哥沒事,路大哥沒事了,她心裡樂開了花拉着下瑜就道:“你趕緊把那雙鞋做出來,再給胡泉做兩雙,要做冬鞋知道吧!”

小姐生病就是因爲路路大勇和胡泉,如今路大勇沒事了,那小姐肯定也不會再生病了,小瑜笑着點頭:“那我現在就去畫樣子。”

青嵐苑裡彷彿春風吹進來一樣,灌入了勃勃生機!

幼清追着封子寒接着問道:“您倒是說啊,別和我賣關子了。”封子寒笑着道,“胡泉應該是沒有大礙了,這會兒人在徐州的客棧裡養傷,身邊有人護着,周芳約莫也到了,過些日子就能回來了!”

幼清長長鬆了口氣,看什麼都覺得順眼起來:“謝謝,謝謝!”她語無倫次,“真的謝謝你們!”

“不用!”封子寒很客氣的道,“你要謝就謝九歌好了,要不是他讓人去找,我是沒有法子幫你的。”又道,“不過九歌還沒回來,你等他回來再謝他好了!”

幼清一愣,奇怪的問道:“宋大人還沒回來嗎?”這都走了一個月了吧。

“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就前些日子讓人送信回來了,讓江淮帶人去找路大勇,別的事也沒有交代。”封子寒撇撇嘴,很生宋九歌的氣,心裡轉了一圈想起什麼事來,湊過來和幼清道,“聽說這些日子有人和你提親?誰啊?”

“不知道。”幼清不想和他說這件事,“你在這裡坐會兒,我去和姑母說一聲,免得她還擔心。周管事也要送個信,到時候讓他護送路大勇回來就好了,也不用繼續麻煩宋大人的屬下了。”

封子寒不關心這些事兒,擺着手示意幼清快去快回,幼清笑眯眯的換了衣裳,腳步輕快的去了智袖院,把路大勇還活着的消息告訴了方氏,方氏聽着也很高興,笑道:“現在你可總算放心了,往後別胡思亂想了,還把自己折騰的病倒了。”

幼清點着頭,笑着道:“以後我再也不會了。”方氏心疼的摸着她的臉,“看你,這半個月瘦了這麼多!”

幼清笑着應是,惦記着封子寒還未走,說了幾句就回了青嵐苑,封子寒已經用過晚膳了,見到他回來,他酒足飯飽的道:“我得去和江淮說說,讓他去找找九歌!”話落,就和幼清告辭,“你安心歇着吧,心寬體胖養點肉回來,這樣醜死了。”

幼清好脾氣的笑着,點頭道:“是,是,讓您失望了。”

封子寒高興的走了。

幼清真的踏踏實實的睡了個安穩的覺,第二天人已經完全好了,方氏瞧着高興,開始給各家送回禮答謝她們之前來看望幼清。

家裡終於安靜下來。

轉眼到了十月初四,薛思琪的生辰,也是她的及笄禮,因爲前段時間幼清病着方氏匆忙準備了一些,等到那天就請了幾家通好到府裡來給薛思琪辦了及笄禮。

“琪兒長大了!”方氏感慨的攬着薛思琪,想到她之前和孫繼慎的事暗暗鬆了口氣,晚上就和薛鎮揚商量道,“琪兒也過了及笄禮,我想越過俊哥兒,先把她的婚事定了,幼清的事也迫在眉睫,今兒溫二奶奶和鄭家雖沒有來人,但禮可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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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子修不反對,就把幼清定給鄭家吧。”薛鎮揚說起夏閣老的話,“儲君之事在所難免,大皇子畢竟是長子,論請論理都應該立他爲儲君的,更何況如今聖上因爲三皇子的夭折和祭臺的事,對大皇子也多看重了幾分,不過是時間問題,這門親事倒不算冒險!”

他也覺得是這樣,所以才猶豫:“……琪兒的婚事不求高門,哪怕是個孝廉或是白身都無妨,只要他性子敦厚不傻不蠢就可以了,將來有連襟相助又有兩個兄長護着,總能謀個前程!”

“還是老爺想的周到。”方氏點頭道,“妾身一定看仔細了再定。”又道,“至於幼清的婚事,大哥那邊的信還沒有回來,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若是他不同意,怎麼辦?”

“應該不會。”薛鎮揚很瞭解方明暉,“一心爲孩子着想,鄭孜勤是個能託付的人,你先準備着,若是婚事定下來,你少不得又要忙碌一番。”

再忙她也高興啊,看着孩子一個一個長大成家,作爲母親她只有驕傲和自豪:“若是定鄭家,那就把親事定在後年了,幼清年紀還小,我想多留幾年,就是不知道鄭家會不會願意,畢竟鄭六爺的年紀不小了!”又不確定的看着薛鎮揚,“老爺,妾身有個想法,不知道您同意不同意。”

薛鎮揚看着她,示意她說。

方氏頓了頓,道:“幼清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她的婚事您看要不要問問她自己的意思,鄭六爺那邊她也見過兩次,我就想把鄭六爺再請到府裡,當着我的面再讓他們見一次,若是幼清覺得好,等大哥的信一到我們就應了,若是她覺得的不好,只怕到時候就算大哥同意了,這事兒也不好辦!”

“也可。”薛鎮揚也不是不開明的人,“這是她的終身大事,謹慎些的好!”

方氏笑着點頭,感激的看着薛鎮揚,第二天就以薛鎮揚的名義給鄭轅下了帖子,又將幼清喊到智袖院來,和她委婉的道:“鄭家求親的事你大概已經知道了,鄭孜勤這個人,我和你姑父瞧着都覺得不錯,也寫信去問你父親的意見,只是這是你的終身大事,若是你覺得不合適,將來過起日子來,未免不順心,你身體不好我不得不多想一些……”

幼清已經猜到了方氏想要說什麼,她沉默的坐在一邊,方氏頓了頓接着道:“我給鄭孜勤下了帖子,請他到家裡來坐坐,當着我的面你和他再見一面,你若是覺得滿意,這事兒也就好辦了,他求的誠心你嫁的隨心,往後日子也能過的順坦少點摩擦,可若是你不願意,就回了人家,一直拖着人家不知道我等你父親回信的,還以爲我們薛府拿着喬,故意如此!”

幼清蹙眉,問道:“姑父也覺得可行?大皇子那邊……有眉目了?”

“你病着大約不知道,聖上上個月召了大皇子上祭臺伺奉,還賞了大皇子好些東西。”方氏心疼幼清,“你自己的婚事,只要你過的好,別的事你不要去想,婚姻雖是結兩姓之好,可那是大戶人家,我們家我和你姑父只想你們過的順遂,你只管安安心心的相看!”

正端着茶盅進來的陸媽媽笑着接着話:“方表小姐不必顧慮這麼多。”前兩天玉金病了,她在家裡照顧玉金,以前那個被玉金毀容的女人又找回來,她焦頭爛額的去處理家事,所以院子裡到少了走動,“他一個國舅爺都低聲下氣的上門來送禮,現在讓你相看幾眼算得什麼事兒,這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以爲幼清顧慮別人會錯看薛家。

幼清並不想看,她猶豫的正要說話,春柳在外頭回道:“太太,鄭六爺到了!”

“來的這麼快!”方氏也是一愣,拉着幼清道,“你若是不想見他,我讓你二姐陪着你,就在屏風後頭站一會兒,姑母和他說話,你聽聽就好了。”

幼清不想拂了方氏的好意,就跟着方氏去了院外的花廳,陸媽媽帶着人在花廳裡置了個八屏的隔扇,又置了桌椅,讓薛思琪陪着幼清在隔扇後面穩穩的坐了!

轉眼功夫,穿着一身絳紅色杭綢直綴的鄭轅身姿颯爽的進了門,他身材高壯要被筆挺,往門口一站便隱隱透着股威壓的氣勢,方氏儘管見了他好幾次,可依舊被他的氣勢駭了一下。

鄭轅面上的鄭重一鬆,朝方氏抱了抱拳,卻在看到方氏後頭的隔扇時,一張臉又忍不住再此扯緊了蹦了起來。

那後面坐着人,鄭轅已經猜到了方氏的目的。

他一直想和方幼清再見一面,卻沒有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他很自然的在椅子上坐下來,端了茶視線不住往屏風後面瞟!

方氏笑着正要說話,就看見外院的婆子匆匆跑了來,和陸媽媽說了幾句,陸媽媽愕然似的愣了愣,進來和方氏道:“徐三爺來了,小廝拉不住,他人已經進來了。”

這是要幹什麼,搶親不成?方氏頓時頭大如鬥讓陸媽媽想辦法把徐鄂攔住,陸媽媽應了是可還不等她出門,徐鄂已經到了花廳的門口!

“薛大太太!”徐鄂穿着見墨綠色直綴,瘦削的罩在身是,雖也是白麪如玉可人卻沒什麼氣勢,尤其是往鄭轅身邊一站,就越發顯得他病歪歪的彷彿風一吹就能刮的動似的。

“徐三爺。”方氏尷尬的不得了,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屏風,徐鄂眼睛骨碌碌一轉,朝黑着臉的鄭轅笑嘻嘻的打招呼,“孜勤啊,多日不見,可真是巧啊!”

鄭轅冷哼了一聲,沒理徐鄂。

方氏一看這架勢忙朝陸媽媽打眼色,讓他去請薛鎮揚回來。

陸媽媽飛快的去吩咐小廝去請薛鎮揚。

幾個人尷尬的在花廳裡坐穩,方氏本來準備了許多話要問鄭轅,可徐鄂一來,她是一句也不好意思說了,鄭轅暗暗生怒,可總不能在薛家將徐鄂摁住收拾一頓吧,而徐鄂呢,他得了方氏請鄭轅過府的消息,就知道方氏的意思,回去換了身衣裳就趕到薛府來了。

要娶大家就好好說,要不娶,就都不要娶好了!

一時間花廳裡靜悄悄的,氣氛非常的詭異!

幼清撫着額頭,有點後悔不該答應姑母坐在這裡來,現在鬧成這樣,傳出去就真的成了笑話了,她朝薛思琪打手勢:“我們走吧,再找個藉口把姑母請走!”

“等一下。”薛思琪很興奮的樣子,“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幼清黑臉,站起來要走,薛思琪拖着她:“再看一會兒,就一會兒!”還沒見過哪家求親的人打起來,這可真是有女百家求!

“你不走,我走了!”幼清氣的不行,轉身就朝外頭走,剛走了一步就聽到徐鄂大言不慚的道,“薛太太,您只要答應將方小姐許給我,不論您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幼清氣的胸口鑽心的疼,不會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若是姑母答應是豈不是等同於賣侄女,這傳出去別人還怎麼看她!

論是方氏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沉了臉,冷聲道:“徐三爺,我們薛家雖不是高門大戶,姑娘也算不得金枝玉葉,可他們在我們長輩眼中也是如珠如寶,你這樣說話,未免太輕佻了些!”

徐鄂一愣,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解釋道:“您誤會了,我是想說,往後我們兩家成了姻親,自然是要互相幫襯扶持的,將來但凡你們能用得上我徐鄂的地方,我一定萬死不辭!”

方氏一口氣沒消下去,又被徐鄂噎住!

“徐鄂。”鄭轅慍怒道,“這裡不是錦鄉侯府,容不得你大放厥詞胡言亂語!”

徐鄂有點怕鄭轅,可是再怕他卻知道鄭轅不敢真對他怎麼樣,他昂着下巴回道:“對,這裡也不是壽山伯府,我就說了,你當如何!”反正太后和皇后也撕破臉了,他沒什麼可顧忌的。

鄭轅拳頭捏的咯吱響,忍的很辛苦。

方氏真怕兩個人打起來!

徐鄂不走,鄭轅知道方幼清還在屏風後頭就怕他一走徐鄂會亂來,上一次他就是闖進府裡來將方幼清嚇的犯了舊疾,誰知道他一會兒發起瘋來會怎麼樣!

“走吧!”鄭轅站起來,“今天就到此爲止,你不要在這裡惹事,我們有話出去說!”

徐鄂又不傻,跟着他出去被他打嗎?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把鄭轅的事攪黃了,誰不給他臉,他也沒有必要給別人臉,大家拍拍肩膀一樣高,誰還真的怕誰了:“你要走你走。”話落,譏諷的道,“怕是家中養的清倌等不及了吧。”

徐鄂這話說的太粗俗了。

“徐鄂!”鄭轅大怒,猛的走了幾步,眯着眼睛殺氣騰騰,“你走不走!”

徐鄂不肯走,他轉過頭對方氏道:“薛太太不會覺得他好吧?那你可看錯了,我徐三爺浪蕩那是明着的,他鄭孜勤的使壞那是藏着掖着,且比我還不止下流多少倍,您可要爲您的侄女想清楚了,那麼好一個姑娘,別推火坑裡去了。”

“徐鄂。”鄭轅一把揪住徐鄂的衣領,壓着聲音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句!”

徐鄂心裡砰砰的跳,但氣勢不輸,有種成敗在此一舉的勢頭:“我說了怎麼樣,你耐我何!”

鄭轅二話不說,擡拳便朝徐鄂臉上招呼過去,方氏嚇的站起來:“鄭六爺!”這要真打起來就真的是笑話了,“有話好好說。”

“哼!”鄭轅剋制住自己,收了拳頭,冷冷的盯着徐鄂,道,“你給我收斂點,不要太過分!”

徐鄂驚的汗都出來,見鄭轅收了拳頭他暗暗呼出口氣,接着又道:“是誰過份,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還有臉稱自己爲君子!”

“你!”鄭轅實在不想和徐鄂爭,可是他說的實在不是人話,“誰的妻,你再敢說一句,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徐鄂哈哈笑了兩聲,不怕死的道:“難不成是你的?”又道,“你要有膽子,我們就公平競爭,美人誰都喜歡,你憑什麼讓我走。”

“那個……”方氏打圓場,“有話先坐下說,坐下說!”方氏急的不行,老爺怎麼還不回來,她真是後悔把鄭轅請來,沒想到惹了這麼大個麻煩出來。

鄭轅當然願意,可徐鄂卻覺得這是讓鄭轅下不了臺的絕好機會,他一把扯住鄭轅,笑的死皮賴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竟然沒有人接方氏的話!

幼清在後面氣的發抖,緊緊攥着椅背,臉色鐵青,薛思琪指着外頭道:“怎……怎麼辦?”

“採芩。”幼清吩咐道,“去把馬總管帶人過來,就說家裡有人鬧事,讓他將人請出去!”

採芩被外面的情形震住了,半天才回神過來,應道:“哦,哦,奴婢這就去。”她一轉身,隨即又愣在那邊,指着隔扇外頭瞠目結舌的道,“小姐……您,您看。”

幼清和薛思琪都順着採芩的手往外頭看去。

就看見朗日晴空之下,有人漫步走了過來,他身姿纖長步態悠然,就這麼淡淡的往門口一站,花廳裡頓時安靜下來,那人語氣環臂而立,疏懶的道:“在做什麼,這麼熱鬧?”

薛思琪瞪大了眼睛,點頭再點頭,喃喃的重複道:“熱鬧,是很熱鬧!”

------題外話------

兩萬更有點難,我就偷個懶了哈…加更算是解決了,哈哈哈哈~!無債一身輕!

068 蓮花138 心結203 驚愕159 喬遷117 新婚125 有愧160 昭雪079 忐忑005 踩低136 驚愕004 罅隙080 出門131 吵架068 蓮花006 主僕155 閒暇083 回絕104 震撼177 赴宴208 應對034 求證097 落定028 關心143 入夥010 心態229 添亂002 洗三142 被動246 千金223 籌謀019 收效166 家事043 難惹044 對立170 高調042 僅此080 出門079 忐忑009 抓週210 疑心114 開端089 猜測129 推算199 解釋175 謀算004 離別096 成全046 澆油149 笑鬧145 圈套120 認親011 二嬸130 矛盾037 開端058 相問116 請期151 黑手036 驚訝022 進府017 表哥214 心寒201 翻臉034 求證143 入夥164 辜負068 蓮花144 設計010 心態187 回家102 可能170 高調183 癲狂012 立場087 暗情080 出門010 體恤231 得利060 漁翁144 設計054 敗露106 怪異064 糾纏084 借刀220 矛盾068 蓮花018 搜查061 惡果028 關心197 答案242 事成136 驚愕151 黑手076 出嫁083 回絕152 請辭012 猶豫204 亂象012 猶豫097 落定123 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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