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近十個小時的航程,白薇雅和遲雪一下飛機就乘車去婕夢菲斯貴族學院。
婕夢菲斯沒有變,和過去心目中的模樣一模一樣。
碧綠色的鴛鴦湖,偌大的禮堂,綠油油的草坪……
白薇雅感嘆這裡的每一絲空氣,每一個人都是那麼親切。
路過的學生有不少人認識她,都跟她打招呼。
“薇雅師姐好。”
白薇雅謙虛地頷首跟他們打招呼:“你們好。”
師弟師妹們看白薇雅,都是用羨慕的眼光,眼裡還有期待,彷彿是白薇雅當年看師兄師姐的模樣。
而不少女生看遲雪的眼神裡都是驚豔,看得遲雪要炸毛,白薇雅一方面穩住遲雪,不讓他的毒舌威力施展開,另一方面又保護他,不讓女生靠近。
遲雪繼續學他的表演繫了,爲他的演員之夢而不懈努力。
白薇雅心裡和行動上一樣支持他。
遲雪和她到了學術報告廳。
禮儀隊女生的面孔已經陌生,她們穿着統一的金邊白旗袍,腳踩八釐米黑色高跟鞋,兩位站在門口,六位站在報告廳內。
站在門口的禮儀小姐,手持簽字筆,讓來賓簽到,遲雪接過筆,在紙上飛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還有意在名字旁邊畫了一顆糖。
白薇雅見狀調侃:“小雪,還畫一顆糖呢?你是不是想糖糖了啊?”
“我纔不會想那個半吊子易容師呢!”遲雪反駁。
她捏着手中的簽字筆,一下就瞄到了司徒慕絕的名字。
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司徒慕絕……
蒼勁有力,又有個性的簽名。
她那顆已經被冰封的心,彷彿在回溫。
好吧,她承認,她執意要回婕夢菲斯是有私心的,既然是優秀校友演講,那麼司徒慕絕一定會來到現場。
不知道司徒慕絕會不會和她一樣,猜測到她會出現,所以一定會趕過來。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辦法擁有他了。
不知道貝芙妮有沒有跟過來。
那麼,把自己的名字簽在他的名字旁邊,也是可以吧?雖然很奢侈。
就好像她和他禮貌性地擁抱一樣。
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那麼疏離……
白薇雅的左手握住顫抖着的右手,在司徒慕絕的名字旁,簽上她白薇雅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否還簽在你的心上?
遲雪怔怔地看着把頭髮撥到一邊肩的白薇雅,她垂下眼簾,認真地把筆蓋蓋上,還給禮儀小姐。
“小雪,怎麼了?”白薇雅回頭看遲雪。
“沒事。”遲雪搖了搖頭,娃娃臉上笑容不減。
“那我們進去吧。”
“嗯。”
學術報告廳的椅子外套都換成了粉藍色,清新得很,燈光柔和,打在眼前不刺目,前來進行演講的優秀畢業生坐在最前排,白薇雅不得不和遲雪分開坐。
說來也是湊巧,她的座位就在絕倫三皇的隔壁,從左到右坐着的人,分別是子非榆、祁連符音和司徒慕絕,她是挨着司徒慕絕坐的。
幾個月不見,他好像又有了變化。
清爽的短髮在燈光下閃耀着褐色的光澤,眼裡又有新的東西慢慢沉澱了下來,眼眸越發的深邃,雙脣輕輕抿着,目視前方,若有所思。
白薇雅把頭低下來,裝作沒有看到司徒慕絕。
一葉障目,掩耳盜鈴。
他的手一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他寬大的手掌,他溫熱的呼吸,他身上醉人的氣息,一切都像貼着玻璃流下的蜜糖。
記憶與愛把整顆冰封的心臟瞬間填滿。
白薇雅鼻子一酸,眼淚就要落下來。
她是多麼期待這份牽手啊。
下巴被輕輕捏住,白薇雅不得不把頭擡起來,對上司徒慕絕那雙看透前世今生的深邃眼眸。
“Beer……”他看着她的表情,有思念,有受傷。
“你放手。”她避開他熾熱的視線,冷冷道。
“Beer,你別鬧了,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想你……”
他說,他好想她……
仔細一看,司徒慕絕的臉色有點蒼白,脣色也不如過去所見的紅潤。
恰好輪到白薇雅上臺,她感謝這個演講的順序,匆匆撫順連衣裙,踩着黑色高跟走上臺。
講完話後,她像逃難似的離開了學術報告廳。
發了條信息告訴遲雪,她出去透透氣。
遲雪沒有跟過來,因爲他看着司徒慕絕也追了出去,司徒慕絕連演講都不講了,又是撇下一堆爛攤子給子非榆和祁連符音收拾,一旦涉及到白薇雅的事,他就神經緊張,無法淡定。
子非榆和祁連符音面面相覷,同時吐槽:“護、妻、狂、魔。”
白薇雅從絕倫誓約的左手邊走來,司徒慕絕則從絕倫誓約的右手邊走過來,迎面相見,真是默契到了家。
兩個人都想念絕倫誓約,兩個人都朝着這間宿舍走來。
白薇雅看到司徒慕絕也走向絕倫誓約,下意識要轉身走人,司徒慕絕兩步作三步就趕上來抓住了她的手臂。
白薇雅立馬甩開他的手。
“司徒慕絕,別抓着我,我們已經結束了。”
“結束?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兩個結束了?我只不過是放你去新西蘭散心兩個月,好讓你的情緒穩定下來而已。我們兩個根本就沒有離婚,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他霸道地牽制住她的雙臂,把她扣緊在懷。
白薇雅掙扎:“你放開我!”
“我不放!”
她越是掙扎,他抱得越緊,在這條路人很少的路上,像展開拉鋸戰一樣,最後服軟的人是白薇雅,因爲她沒有力氣和司徒慕絕抗衡了。
司徒慕絕嚯地把她抱起來,朝絕倫誓約的門口走去。
“司徒慕絕,你要做什麼?”
“給我閉嘴,我要懲罰你!”
他霸道地咬上她的脣,她抗拒,他進攻,兩個人像兩隻困獸。
“痛……”他親破了她的脣。
司徒慕絕像沒有痛感一樣,非要和白薇雅吻出血才放過她。
看她因爲沾染上鮮血而越發殷紅的脣,他的眼底泛着嗜血的光,令白薇雅感到害怕。
“司徒慕絕……你要幹什麼……”
他的目的很簡單不是嗎?
當白薇雅被摔在牀上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司徒慕絕氣在頭上,暫時還沒有發覺她動作的異樣,而是像一頭野獸一樣進攻。
“司徒慕絕,停手!你瘋了?”
“是啊,我是瘋了,爲你而瘋……”
他氣她這麼固執己見地離開她,那麼決絕地說一句分開就不要他,真是恨不得把她撕碎,但又捨不得。
白薇雅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他怕司徒慕絕這麼失控下去會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但是因爲生他的氣,她又不想告訴他她有了這件事。
一個一個灼傷人的吻,一顆一顆斷線的眼淚。
最後,白薇雅受不了地大聲哭喊:“司徒慕絕,你要是不怕我血崩,想來個一屍兩命,那你就只管繼續吧!”
司徒慕絕的動作停了下來。
“Beer,你說什麼?”他瞅着捂着雙眼痛哭的白薇雅,方意識到自己是有多失禮。
他立馬把白薇雅抱起來,就看到牀上有斑斑血跡。
“Beer,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
“肚子疼……”白薇雅捂着肚子,臉色慘白。
司徒慕絕內疚地把白薇雅抱起來,立刻送去彌空醫院。
在彌空醫院裡,他們遇到了以前婕夢菲斯的校醫樑芳靜,樑芳靜就立刻安排人替白薇雅檢查身體。
在樑芳靜的辦公室,司徒慕絕坐立不安。
“慕絕你是瘋了嗎?薇雅她有孩子的,你還敢那麼猛地跟她行房?”
“芳靜姐,我不知道……”
“你還是不是薇雅的丈夫啊,連她肚子裡有兩個多月的孩子你都不知道,薇雅之前流產過一次,好在這一胎抱住了,要是她再出什麼事,我就爲你是問!”
“是,芳靜姐,我知道錯了。”
樑芳靜數落了司徒慕絕一頓之後,還覺得不解氣,乾脆還幫白薇雅擬了一份承諾書,要司徒慕絕簽名。
司徒慕絕坐在白薇雅牀前陪伴她,直到她醒來。
好看的手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髮,輕撫她的臉頰,拇指摩挲着她被他咬破的脣,司徒慕絕發出一聲長嘆。
他又衝動了,在她面前,他的理智、他的沉穩、他的鎮定,全部都成了浮雲。
所有人都覺得司徒慕絕完美得不像話,但只有他身邊的少數人,才知道,有軟肋的司徒慕絕,也有自己不安的衝動的一面。
就好比他的霸道,在白薇雅面前,是把雙刃劍。
“Beer,我該怎麼辦?我又該拿你怎麼辦呢?”
在此之前,他雖然去了美國,但是他並沒有答應貝藺寒要娶貝芙妮,貝芙妮也不願意他來陪伴,因爲井上耀已經陪伴着她了。
“慕絕,其實白薇雅那份暗紅色資料是我僞造的,對不起,讓你和白薇雅發生了那麼多的矛盾,因爲嫉妒白薇雅,我做了很多錯事,我想,我是獲得了我的報應,如果我還執意要你和白薇雅離婚,而迎娶我,那我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了。你和白薇雅根本就不需要內疚,你們已經盡你們所能來救我,我哥得罪人多,我來承擔他的罪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已經成爲定局,不要再計較了。
“康復的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不想讓大哥威脅到你,更不想讓二哥擔心我,我只想在美國待着這些日子,重新生活,做一些我在神谷沒有辦法嘗試的事情,把接下來的日子過好。”
“貝芙妮,謝謝你……”
除了感謝,司徒慕絕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