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大駭,看向眼底有着玩味跟認真並存的權輝,臉色又白了分,放在桌布下的手抓着衣服,青筋暴立。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不輕不重的話語帶着冷冽的氣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與冷冽的話語形成鮮明對比。
本該是違和感,但一冷一熱的結合體在齊悅身上很好的詮釋了。
權輝聳聳肩,酒杯擡起,再次用眼神示意齊悅舉杯共飲。
這一次,齊悅大方得體的舉起酒杯。
“叮叮……”
酒杯碰撞在一起發出了悅耳的聲響,兩人同時飲了口紅酒。
“悅悅,我很好奇你的淡漠,更好奇,爲什麼你這麼肯定程國強失蹤了?搞不好人家得了筆錢出去玩也不一定。”
權輝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帶着戲虐的眼眸目光灼灼的盯着齊悅,性感的薄脣沾了些紅酒,變得更加妖冶,惹人眼紅。
他的話語中更是帶着試探。
齊悅心中瞭然,面上卻紋絲不動,甚至還淺笑出聲:“可能只是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吧?”
頓了頓,齊悅笑着飲了口紅酒,輕輕搖晃着酒杯裡的紅色液體,脣一勾,學着權輝戲虐的口吻,笑道:“權少,該不會是你帶走了程國強吧?”
“我有帶走他的理由嗎?”權輝也勾了勾脣,目光灼灼的盯着齊悅,像是要將她看穿、看透。
齊悅搖搖頭,眸光中帶着似笑非笑的玩味,身子前傾,淺笑盈盈:“一百萬的支票,算不算得上合理的理由呢?”
權輝的眸光沉了沉,眼前這個女人雖然不是絕色大美人,但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帶着獨特的韻味。
她就像一罈酒,很舊,但藏得越久就越珍貴,越品就越香,直到讓人再也離不開她。
在這一刻,權輝對齊悅的感覺又加深了一步,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對這個女人,他早已不是抱着當初那種態度了,而是一種他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從未有過的情感。
“不說這麼沉重的話題了。對了,最近在夜魅旗下,過的怎麼樣?”
“很清靜。”齊悅思考片刻後,得出了這一結論。
的確,自從夜爵的找茬事件後,導演不再安排她的戲份了,而他,似乎真的好久沒見他了。
有一點點的想念,一點點的失望,一點點的生氣……
他,在忙些什麼呢?
“既然清淨,悅悅,那是不是是時候談談我們倆的事情了?”
許是察覺出了權輝話語中的曖昧,齊悅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身子往後傾,與權輝保持了安全距離。
齊悅一時間找不到說話的詞,便沉默着,低眸,眼珠子轉來轉去,似乎在想接下來該說些什麼,或者,離開。
權輝卻身體前傾,更靠近齊悅,帶着暖氣、誘惑的嗓音響起:“悅悅,你看我們倆都這關係了,你早晚都得是我的人,不如現在就搬到我那去住吧。”
什麼跟什麼呀!
齊悅一震,猛地擡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權輝,心猛地跳動着。
權輝話音剛落,一個低沉冷鷙的男聲帶着龍捲風一樣的狂肆席捲而來。
“我的女人,再淪落也輪不到你窩裡去。”
緊接着響起的便是門被一腳踹開發出沉默的‘砰’聲響。
齊悅一驚,下意識就朝門口看去,大而明亮的眼眸中有了絲驚訝的水霧。
權輝也看了過去,不過是漫不經心,甚至還是緊緊的靠着齊悅,嗅着她身上獨特的馨香。
門口,夜爵大步而來,帶着一股子涼氣狠狠的瞪了眼齊悅。
那眼神,活像是抓出軌的妻子。
齊悅被那涼颼颼的眼眸盯的渾身像是紮了刺,坐立不安,雙眸亂瞄,就是不跟夜爵對視。
“呦,夜少,真巧啊,你也來這吃飯嗎?”權輝的手搭在齊悅坐着的椅子上,兩人相靠的距離不超過十釐米,怎麼看,怎麼曖昧。
如此曖昧的距離刺痛了夜爵的雙眸,心中隱隱不快,更是有種叫暴戾的因子正在膨脹,準備爆破。
夜爵深邃的眼眸沉了沉,帶着寒光凜凜掃了眼齊悅,這才吝嗇的將視線移到權輝身上。
冷冽刺骨的寒意從夜爵削薄的脣瓣中蹦躂了出來:“我來找我的女人。”
簡單的幾個字已經表明夜爵的來意,只是,他的女人,是嗎?
齊悅的心沉了又沉,一股噬心之痛讓她放在桌布下的手再次握成了拳頭,指甲插進肉裡也渾然不覺疼痛。
女人,女人,夜爵,你非得這樣稱呼我是嗎?
在你眼裡,女人都不過是你的一隻寵物,要的時候可以寵到天上去,不要的時候你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轟出門不管死活,是嗎?
這就是你嗎?
夜爵,你真的太殘忍了。
齊悅的心情頓時沉到谷底,就算她掩飾的再好,可夜爵跟權輝還是發現了她的異樣,不過這兩人都默契的無視了。
“夜少,說句難聽的,我纔是悅悅的男人,至於你,頂多不過一個男小三。”
權輝笑的那叫一個春風得意,甚至話語中的挑釁毫不保留的詮釋了出來,連帶着曖昧也一同展露。
‘悅悅’‘男小三’。
這樣的兩個字眼不管是齊悅還是夜爵,太陽穴都凸凸凸的跳了起來。
齊悅是震驚權輝還真的是什麼都敢說,難道不怕夜爵這個‘野獸’發狂嗎?
夜爵是惱火,權輝竟然如此親密的叫齊悅悅悅,更加惱火她居然連反駁都沒有就欣然接下權輝對她的稱呼,至於男小三,誰是還難說呢。
齊悅正想着方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豈料,身上那道陰森森的視線快要將她的脊背燒出個窟窿來了,肩上更是被一隻大掌罩着,炙熱的溫度透過衣料快要將她的肌膚燙爛了。
“你的意思呢?誰纔是你的男人?”
夜爵目光灼灼的盯着低着頭的齊悅,摁在她肩頭上的大掌微微用力,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身上的炙熱,肩頭上的疼痛,讓齊悅呲牙想要爆粗口了。
你妹的,又不是我說你是男小三,你有種衝權輝發火啊。
奶奶
的,就看我好欺是吧。
齊悅在心中憤憤不已,可口頭上還真不敢這樣跟夜爵對着幹,她還想留着小命呢。
齊悅不說話,夜爵的手便在用勁,咯吱,骨頭在響動着。
“嘶……”齊悅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頭上也隱隱有了汗珠,可就是不說話。
她這樣的倔強只會讓夜爵更想痛下狠心,毀了她。
眼眸沉了沉,眼底暴怒的因子已經萌生,火焰高漲,隨時都能將齊悅燒爲灰燼。
不說是嗎?
好,那我就成全你。
“夜少,爲難一個女人可不是一個男人能做的事。”
權輝眼見情況不對,一邊開口,一邊已經一把抓住了夜爵正準備用勁的手,話語中少了絲玩味,多了絲強硬。
夜爵側眸看了眼抓着自己手上的手,隨後擡眸看向臉色變得認真的權輝,冷哼一聲,擡手,甩開了他的手。
也在這一刻,齊悅的肩膀得到了解脫,沒了夜爵的鉗制,她像脫了線的風箏,一股腦兒站了起來便衝出了三米遠外。
齊悅的動作像一陣風,將一旁的椅子都刮落了,引得兩個男人一同看了過去。
“我不是誰的女人,我只是我,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再見。”
拿上自己的包,齊悅風一樣的竄出門口,跑路去了。
夜爵想要追出去,卻被權輝攔住。
“夜少,朋友妻不可欺,我可是準備跟悅悅領證結婚了,你這樣,會讓我爲難。”
‘領證結婚’這四個大字讓夜爵沉了沉臉,看向權輝的眸光變得凌厲,冷哼一聲,一掌就朝他的門面襲去。
權輝只覺得面上一涼,下意識連連往後退去,同時擡腳襲向夜爵。
夜爵也後退了幾步,卻沒有再動手。
“我想要的,從未失手過。”
“是嗎?”權輝嘴角勾了勾,頓了下,帥氣的撩了下額前的碎髮:“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更何況悅悅本來就不是你的女人。照我說,你夜少強搶民女的戲碼也該玩夠了,該懂得適可而止纔對。”
“這句話我還給你。”夜爵冷哼出聲,拍了拍衣角,雕刻的五官盡是硬冷之色,擡腳就準備離開。
權輝並未再出聲阻止,就這麼看着夜爵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夜爵停頓了腳步,側身看着面帶微笑的權輝,勾脣帶着嗜血的音調:“她讓你找程國強,希望你不要讓她失望纔是。”
扔下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夜爵已經大步離開。
留在原地的權輝蹙了蹙眉,眼底深處有着一絲耐人尋味的神色,可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又恢復成了玩世不恭之色。
拿出電話,撥了個號。
接通,權輝帶着強硬、冷意的聲線響起:“繼續找,樣子給我做足了,別給我丟臉。”
語畢,權輝便掛斷了電話,擡腳,也往外走了出去。
早早逃離的齊悅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心情不好的她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滴滴……”
“上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