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開他的手,白他一眼,大步回了包廂。
包廂裡江樹的秘書已不知上哪去了,服務生正拿着移動poss機收款,陳梟見我進來漫不經心地問道:“江樹呢?”
我瞟他一眼,在他一旁坐下,想起他的利用心裡難免有氣,回道:“不知道,可能上洗手間了吧。”
陳梟點點頭,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態度端正了起來,問道:“楊淇,我不會怪我事先沒有通知你今晚要見的客戶就是江樹吧?”
“你是我上司,也是公司老闆,我哪裡敢?再說,我跟他又沒關係。”我說着端起飲料喝了一口,篤定陳梟不會爲此生氣,更不會就此放棄江樹這個潛力客戶,因此語氣略微放肆了些,聽起來分明就是很有意見。
陳梟聽後哈哈笑道:“你要真跟他沒關係,就不是這種語氣了。”見我目光投射過來,又道:“其實早在你第一次來公司面試前,我就見過你了,你們的婚禮我也有參加,只是當時人太多,估計你也沒記住。”
我不禁驚訝,問道:“這麼說,你跟江樹早就熟識,你們既然是朋友,怎麼還需要這樣正兒八經地談生意?”
“這就是江樹的與衆不同。”陳梟抽出了一支菸,拿菸蒂在桌上輕敲了幾下,似在組織對江樹的評論,片刻後說道:“江樹性格冷硬孤傲,但對工作卻是一絲不苟,極少與熟人做生意,與外人也是一樣,出了名的挑剔,只認合同不認人情。”
我內心贊同,不覺點頭,陳梟說的這些倒是符合江樹行事風格,再看江樹今晚的太極表現,原來他根本無心與陳梟合作。可陳梟既然知道他是這種性格,怎還要跟他套近乎,這不自取其辱麼?
我不由問道:“既然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幹嘛還要和他合作?”
“這不因爲有你在麼?”陳梟冷不丁笑道。見我驚訝,又解釋道:“我原本也不抱什麼希望,但是你突然出現了,我又很想試試看,看他原則之外還有多少空隙可以讓我們這羣朋友鑽。”
陳梟說着語氣已開始慵懶起來了,特別是最後一句,我簡直可以理解成他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在試探江樹冷硬性格下是否掩藏有柔軟空間。只是他把我當作試探江樹的籌碼似乎就有押錯寶的嫌疑了。
我自嘲道:“陳總,你這回可能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怎麼說?”陳梟一臉玩味。
我說:“既然您參加過我們的婚禮,那麼我也就跟您不兜圈子,從前的我就干涉不了江樹的事,更何況,我們目前正打算離婚。所以您這麼高薪聘請我,到頭來我卻幫不了你什麼。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麼?”
“哈哈哈。”等我剛一說完,陳梟陡然暴發出了三聲大笑。
我正色道:“你笑什麼?”
“笑你太純太懵懂了。”陳梟微直了身體,狀態較之先前更加放鬆,完全沒有一個生意場人的模樣,倒反有幾分皮條客的架式。他說:“楊淇,你跟江樹的婚姻我不好講,但我跟你打個賭,賭江樹這次一定會同我合作!”
“你就這麼看好我?”我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陳梟重重地點頭,笑着說:“我說過,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忍不住潑他冷水:“別把我想得太重要,在江樹心裡,我根本就無足輕重,以他的性子不大可能因爲我而放棄自己的原則。”
我話音剛落,包廂門便被打開了,秘書在前,江樹在後。我不覺尷尬了下,但見他們沒有什麼異樣表情,應該是沒有聽到我與陳梟的這番對話,於是又放鬆下來。
三個男人湊在一起,又胡亂扯了一通,沒大會陳梟提出換個地方盡興,江樹拒絕道:“抱歉,我一會還有其他事,不能作陪了。不如下次找個空閒時間,我做東,咱們不談生意只聊兄弟情誼,好好盡興。如何?”
陳梟笑道:“可以啊,隨時奉陪。”
江樹一笑,起身與陳梟握手告辭。陳梟忙問道:“江總,你一會上哪?路過xx小區不?順道送我這助理一下?”
我猛地一愣,心頭一萬隻草泥馬飛奔而過。這個陳梟太不是東西了,虧我剛剛還心無城府跟他什麼話都說,一回頭他就這樣利用我。
我佯裝看了下時間,說道:“現在還早,我能自己回去的,不耽誤江總做其他事了。江總您請吧。”
江樹目光涼涼地朝我掃了一眼,對陳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陳總髮話,不路過也要路過。”
陳梟面上微滯,推了我一把笑道:“有江總送,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江樹不要臉地客氣道:“哪裡的話。”跟着朝我說:“楊小姐,走吧。”
我恨不得將陳梟和江樹各大缷八塊,但面上還是忍了下來給足面子地朝江樹說道:“那就謝謝江總了。”然後規矩地跟在他身後,等到了一出門便閃。
但江樹就像是我肚裡的蛔蟲,我剛要閃,他已一手抓了過來,什麼話也不說,徑直朝停車場走去。
“我自己能回去!”我反抗着叫道。
他將我塞進後座,自己跟着擠了進來說道:“我知道你能自己回去,你也不需要我送,但是有幾句話我要和你說清楚。”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我說着從另一側拉門。
江樹伸手扣住了我:“不見得吧。撇開我們的夫妻關係不說,我現在還是你的大客戶。當然,你要辭職了就另當別論。”
我嗤笑,住了手,對陳梟的不滿立即因爲‘辭職’兩個字消失殆盡,挑眉道:“那您到底是想說什麼呢,江總?”
江樹呵呵直笑,像是酒氣上頭一般:“你老闆讓我送你回去,你該不會不懂這中間有什麼意思吧。”
我訝然:“什麼意思?”
他略微怔忡,用力將我一拖,我頓時朝他腿上一仰,毫無防備地掉進了他的懷裡,他箍着我上半身,傾身下來,脣間吐出醺醉的幾個字:“聽說過潛規則嗎?”
我頓時明瞭,挑眉問道:“你想對我用這招?”
江樹笑了,低頭在我額上親吻了一下:“你說呢?”跟着騰出一手從我腿間往上伸,另一手將我摟得更緊。我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登時一陣亂動,耐何是仰在他的腿上,雙手被他箍得死死的,雙腿能施展的空間有限,他用一隻手足以讓我失守防線。
“楊淇……”江樹手一路向上,將旗袍一點點往上推,俊臉帶着酒後的野性與張狂一寸寸貼下來,更映襯出雙眸情慾明顯。
“放開我,我叫人了!”我掙扎不停,恐嚇道。
他邪氣一笑,張嘴吻住了我的脣,蠻硬地撬開我的牙關,橫掃掠奪。手上動作越發快速瘋狂,在我微窒息時,他挪開脣朝我一笑,手指滑下突然間侵入。我登時身下一僵,望着他說不出話來。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手上動作微微加快,不停地淺出深入。我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被毀得一塌糊塗,隨即扭動着身體大叫:“江樹,你個流氓,把手拿出來,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
江樹輕哼一聲,無視我的叫喚,略停了半秒,加了一根手指又動了起來,邊動邊問我感覺。
我從沒經歷過這種對待,忍不住暴了句粗口,問候了他媽媽。他臉一板,手指動作不再輕柔,有幾下戳到了我的某個點,我不覺身體一緊,再想到前幾天他負我的那一幕,以及他可能這樣對待過蘇瑗,對待過其他應酬上的女人,隨即又恨又覺得噁心,趁他稍微鬆懈立即翻出他的懷抱,伸手朝他臉上就是一下。
江樹頓時一僵,大抵是頭一次被人這樣打臉,似是有點反應不及。我此時不跑就是傻瓜,粗魯幾下拉下旗袍甩門下車。
江樹隨即跟了下來,我猛一扭頭衝他吼道:“你還想怎麼樣?”
他安靜地指了指自己下面。
我無語,怒罵一句:“噁心。”掉頭就走。
他兩步跟上,隨即將我一撈,打開車門不管不顧地從駕駛座將我塞到了副駕駛座,然後鎖下車門,將車開出了停車場。任憑我一路咒罵怒吼,他都不擰着眉一聲不吭,等到了他停下車時,我才發現已回到了別墅。
“我不回這裡。”我大叫。
江樹冷然:“由不得你!”跟着手在我腰上一攬,再一用力,便將我扛了肩頭。
我腦袋瞬間像是充了血,眩暈了一下,便開始叫罵捶打,但他卻仿若無覺,按下了秘碼一腳踢開了大門。
幾步後,陡然怔住。
“江樹……”一個聲音如同魔咒一般,我頓時停止了咒罵,僵在江樹的肩頭。
“先生,夫人。”吳姐慌張地走過來。
我近乎麻木地從江樹肩上滑下,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大門口走。
“不要走!”江樹反身捉住了我的手。
我狠力一甩,心死地反諷:“不走留下來看你們親熱?結束吧,江樹,再也別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