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打擊,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煩躁了起來。吳姐建議我出去走走,說別家的夫人哪不對勁就上街花錢,花了錢了氣就消了。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竟然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我是外人眼裡不需要工作的富太,那麼就該有個富太的樣子。我對吳姐說:“給老汪打電話,你陪我去一塊去時代商場。”
估計吳姐是太久沒有出門逛街了,一聽這話忙不迭跑去打了電話,但放下電話又頹然起來說:“老汪在替先生辦事。”見我泄氣,馬上又說:“夫人要真想出去,我可以開車。”
我已不能用震驚來形容聽到這話的神情了,吳姐已有五十好幾了,平常買菜都是騎個電驢子,我從來不知道她還會開車。
吳姐見我驚詫,尷尬着笑了笑說:“我年輕的時候也做過一段時間的司機,你放心,我技術很好的。”
老實說我有點不想去了,但實在不忍拒絕吳姐眼裡的期待,大着膽子點了點頭。於是,幾分鐘後,一輛小轎從車庫裡駛了出來。我係着安全帶,又緊張地抓住拉手,吳姐看我一眼笑道:“夫人弄得我都緊張了,你放心吧,我是a照,老汪的水平都不如我。”
我還是不敢鬆手,問道:“你從前真是的做司機的?那後來怎麼做了傭人?”
吳姐微嘆了口氣說:“說來話長,我二十出頭就替老夫人的涼茶跑運輸,老夫人死後涼茶生意一落千丈,沒幾年老爺子轉行做起了房地產,我又跟着他拉建材,後來大少爺大少奶奶突然失了蹤,先生沒有人管帶,老爺子便把我給叫了回來。我說起是在江家呆了三十年,其實做保姆也就二十來年。”
吳姐說到這回頭看了我一眼,小聲地嘟嚷道:“我就二十年沒摸過方向盤而已,現在這方向盤可比那大卡車要靈活得多。”說完,故意抖了下方向盤。
我一陣驚嚇,滿臉通紅地假笑兩聲,心思已不再去糾結吳姐的駕駛水平,而是從她剛纔的這番講述裡,我第一次聽到了江樹父母不同於外界傳聞的結果。我吃驚不已問道:“江樹爸媽不是去世了麼?怎麼會是失蹤?”
吳姐猛地回頭看我,想了下突然驚愕地反問我:“我剛剛說他們失蹤了?”
我確定地點頭:“你就是這麼說的。”
吳姐忙把車子靠近一停,轉身向我懇求道:“夫人,今天我說的這話,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更不能讓先生知道,要是被先生知道了,我就別想再在家裡呆,我現在一把年紀可再找不到什麼活計了。”
我懵懂點頭,心內卻更加好奇了,抓着她的手追問:“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可是這裡頭到底有什麼隱情?外界傳言先生父母怎麼死的都有,這裡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吳姐爲難地搖搖頭:“我不清楚。”
我覺得這不可能,不由臉色一板給她施壓,吳姐年紀大了經不住我的惡言恐嚇,一再強調我只能將這事爛在肚子裡才能告訴我。
我用人品發了個毒誓,她才爲難地開始講述:“我也是進到江家後從老傭人那聽來的,具體是個怎麼樣我也不清楚,據說先生父母那天約了朋友去夜間海釣,然後就再沒回來了。因爲那夜海邊風浪特別大,警方便認定有可能出了意外先立了失蹤,幾天後有消息說在幾十海里外的懸崖下找到了他們的遺體,老爺子怕先生難過沒讓他去,自己趕了過去命人就地埋了,但是先生思念父母,竟偷偷跟去了,回來後爺孫倆大吵了一架,先生一口咬定,那不是他父母的遺體,甚至說得條條是道。老爺子被他氣到兩眼翻白,進了醫院。這事後來也就再沒提起過。因此,在下人眼裡,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只是失蹤並沒有死的這種認識就這樣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