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說,以後再說。”羅民擺手推辭,隨後彷彿是自語:九州公司挺看重客戶信息的.
可能羅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信息被九州公司掌握,若對我過於說教或者話太多,會對自己帶來潛在的風險,便始終沒有和我再談傳銷的事,而是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說了一些不痛不癢可有可無的事情。
前後也就半個多小時,羅民便起身說道:“小夥子不錯,也別顧慮,好好幹。我有事還要出去,改天聊。”說着便做送客之舉。
我和王蓉只好出來。出了小區大門,我問王蓉:“還去哪裡?”
王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劉姐還沒打電話過來,我們等一會吧。”
看着很多人都往長江的方向走,我突然動了到長江邊上走一走的念頭,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麼,心情有多麼的過山車,既然來到了母親河長江之畔,無論如何都要零距離的走一走看一看,捧一捧長江水,感悟一下他的雄偉、剛毅、堅強和綿長.
“我只是今天早晨纔在火車上匆匆的俯瞰了一下長江,我想在過去看一看,你給我做嚮導好嗎?”我問王蓉。
也許是剛纔在路上有了那麼一段無以言表的小插曲,王蓉竟順從的點了點頭,難道她就不怕我找機會跑掉嗎?看來王蓉已經對我很信任了。
其實現在讓我跑,我也不會跑,因爲我全部的證件、手機和錢包都在劉姐櫃子裡呢,而且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也沒那麼的險惡,還是穩中求進,少冒風險爲上,我再次告誡自己。
車子啓動,儘管路面已經很平整,我依然如前所作,雙手摟在王蓉腰間,王蓉也沒有拒絕,真的是習慣成自然,順理成章.
車子不快不慢的在林蔭路上行進了一段,一直沉默的王蓉忽然問我:“你摟過別的女人嗎?”
“啊?!”突然被問了這麼一句話,嚇得我一哆嗦,“沒有沒有!”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窘迫的回答一個女人如此尖利的提問,而此刻我偏偏正在摟着她。
“過去,我只被老公摟過,現在被你摟了。”王蓉在平淡中幽幽的說。
王蓉倒是很淡定,我可是真的被嚇着了,本能的鬆開摟着王蓉的雙手,腳一着地從助力車上跳下來,好在車型小速度慢,只是跟跑了幾步便站穩腳。我這一舉動把王蓉也嚇了一跳,還以爲我是被甩下來的,趕緊停車問我怎麼了?
我拍着胸口大口的喘息了半天,纔回應王蓉:“王姐,咱倆這才接觸多大一會,你別嚇我!”
王蓉莫名其妙了半天才明白過來,臉上頓時一片紅燒,趕緊解釋道:“對不起,剛纔我把話說糙了,你別介意。”說着,推着車繼續向前走。
我進退兩難,去看長江的心情一落千丈,這王蓉到底什麼意思啊?最初可是她主動要我摟的,不會是給我下套吧?我站在原地心情亂糟糟的胡思亂想着,王蓉走了幾步,見我沒有跟上,停下來叫道:“想什麼呢,走啊!”
我只好跟上來,走到近前,我發現王蓉的眼圈紅紅的,心想女人真是怪動物,王蓉這是怎麼啦?有了剛纔發生的小插曲,也不便多問,就這樣,兩人默默的又走了一段路,見王蓉的表情依然沒有收斂,便說道:“王姐,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回去吧?”
“沒事,我也很久沒散心了,我們一起走走。”王蓉說着停下腳步把助力車靠在身上,掏出紙巾擦眼睛,我尷尬的看着。
“以前,我和老公經常來江邊玩,每次都是我騎車他坐在後面摟着我,後來,他和別的女人好上了,我倆就再沒一起出來過,再後來,他就和那個女人消失了.”王蓉傷心的說着又開始擦眼睛。
我明白了,剛纔王蓉的失態表現是因爲這個原因,看着眼前這個感情失意的三十幾歲的女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面對面對着她安慰還是隔空對着那對狗男女譴責,我不知道。許久,我才幫王蓉扶正助力車,用徵求的口吻問道:“王姐,爲了我,您忙了大半天了,肯定累了,要不,我來騎車,您坐在後面還能休息一下,好嗎?”
王蓉沒說話,但把車往我這邊推了推,我明白王蓉接受了我的提議,便首先騎上車,王蓉也沒客氣,還沒等我啓動電源,便坐上來並雙手扶住我的肩膀。
靠近江邊了,人越來越多,我們的行進速度也越來越緩慢。不知什麼時候,王蓉趴在了我的後背上,旁人看來,還以爲我們是一對情侶.
把車停在存車處,我們開始沿着江邊步道觀賞風景,此刻,王蓉的心情已經好轉,開始給我介紹她所知道的當地的風土人情。看着浩瀚的江水和遠處的歷史名樓,我順口吟出唐人崔顥的“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王蓉看着我說道:“張嘴就念詩,你還挺有閒情雅緻的,畢業幾年了?”
“啊,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我回答。
“好像後面還有幾句,能背下來嗎?”王蓉繼續問。
“能啊。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我把這首詩完整的背誦出來。
“煙波江上使人愁.唉.”王蓉重複了詩的最後一句之後,長長的一聲嘆息。
“生活本就有太多無奈,凡是想開些。”我勸道。說實話,最初我對王蓉充滿了敵意和預防之心,但隨着下午的不斷破冰,我對這個女人逐漸有了好感甚至同情心。看表面每個人都是光鮮的,一旦走進他或她的內心世界,纔會發現,其實每個人的心裡都掩藏着太多的淚水和苦水,只是每個人的表現方式不一樣罷了。
“我好羨慕你,在大城市裡有一份好的工作,應該沒什麼愁的?”王蓉這句話倒讓我很意外,從早晨見面就想方設法讓我羨慕你們,現在怎麼反過來羨慕上我了?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愁事,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嘴上對王蓉說着,心裡卻想,此刻,我最大的愁事就是被劉姐“善意的謊言”忽悠到江城,現在被控制在你們手上吉凶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