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也有些詫異,還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五十兩?”
胡掌櫃心裡也開始打起鼓來,生怕安悅會反悔,要是真的她不要了,再想要找到一個人能一口氣做四件衣服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店裡又不能沒有好布料,否則一旦那些達官顯貴的人過來選擇布料又沒有,胡家只怕也沒辦法做到今天這樣的影響力。
“其實,我們店裡還有其他比較好的布料,要不然您再看看?”
安悅扁了扁嘴,家裡有四個男人,總不能偏向這個不管那個,說來還是一碗水端平的好,即便以後是要休棄,眼下用着他們的地方還多的很。
想到這裡,安悅無奈的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直接拍在桌子上:“這四匹布我都要了,圖紙上有對應的布料顏色,剩下的布料,等我明天送來圖紙,也做成衣服。”
這下更讓胡掌櫃詫異,還以爲眼前這個女人是捨不得花銀子,甚至還要勸說她買便宜的。
沒料到,這竟然是一個大客戶,出手就是一百兩的價格。
“不行嗎?”
見胡掌櫃半天都沒有伸手去拿銀票,安悅反倒是有點着急了。
她走了一大圈,想要找到這麼好這麼舒適的布料,實在是太難了。
在這個時期,人們都很難穿上純棉的布料,更何況是如此輕薄的純棉,摸在手中如此舒服。
“行行行,您都已經說定下來了,我們一定給您好好做。”
胡掌櫃都笑開了花,拿起銀票疊好了就往懷裡揣,沒料到這麼貴的料子竟然一口氣賣出去四匹。
“行,我姓安。”
安悅交待了一番後,拄着柺杖就離開了。
這下可真讓胡掌櫃不知所措,畢竟花都城只有一家姓安,就是那個製作肥皂的人。
現在整個花都城幾乎家家戶戶都在使用肥皂,這東西可比澡豆好用多了,而且現在還專門出了洗澡用的,洗頭髮用的,洗衣服用的,分的很清楚,香味也不同,洗一次留香許久。
“剛纔那個女人就是安悅嗎?”
“咱們花都城不就一個姓安的嗎?聽說是個無賴,怎麼會這麼有錢?”
胡掌櫃朝着外面看了看,真的是無賴的話,能做得出肥皂嗎?
安悅剛從胡家的店走出來,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連想都沒想,轉身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
“這不是安悅嗎?”
一道尖銳的聲音穿過人羣到了安悅的耳中,明明是想要不搭理她,可她非要湊過來。
當初安悅和崔大年一起吃喝嫖賭的時候,花都最大的糧行許文華的女兒許迎春也是她們這一夥人中的一個,根本不把銀子當回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以前,在安悅的眼中,她這就是瀟灑,而現在,安悅只覺得她是個敗家子而已,一個仗着母親能賺銀子,努力揮霍以證明自己存在的嫡女。
“喲,迎春,好久不見啊。”
“是好久不見,還是你故意躲着我們啊?”
許迎春扭動着腰肢朝着安悅走過來,臉上還帶着得意的笑,在安悅的身邊繞了一圈。
輕輕的嗅一下就知道,她的身上散發着的香料味道,還有那個特殊的薔薇花味,還真是讓人有些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只見許迎春輕輕的撩動了一下頭髮,自我感覺十分妖嬈的姿勢,笑着說:“你也知道,人嘛,年輕漂亮的日子就這麼多,要是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會老去的,是吧?”
“那是,二十五歲以後就要多護膚才行,香膏什麼的,該用就要用,否則等老了,皺紋也長出來了,再想着去保護皮膚,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對,她說的二十五歲就是在說許迎春。
一個已經二十五歲的女人,卻跟十八歲的安悅說什麼老去的話,這莫非是她想到的自取其辱的新招數?
安悅笑了笑,拄着柺杖看着許迎春極其難看的臉色,被氣得嘴脣都有點哆嗦,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誰叫安悅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偏偏事實最讓人難以接受!
“你憑什麼嘲笑我年紀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瘸了一條腿,一副窮酸相,身上還穿着麻布衣裳。沒有我們,你什麼都不是,聚合樓的大門你都進不去!”
聚合樓?
安悅低着頭微笑着,卻不想跟她辯解什麼,這種自以爲是的人,總會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貶低別人,說別人的不是。
“要是想閒聊的話,那我就不奉陪了。”
一點面子都不想給她,安悅說完就要走,更不想繞一圈,有什麼好害怕許迎春的,她不過就是有點銀子罷了,誰還沒有銀子呢。
“誰讓你走了!安悅,你是不是慫了?”
“……”
“你知道我用的是什麼肥皂嗎?我用的可是立潔家最貴的,這叫香皂!”
許迎春一邊說一邊甩髮絲,似乎努力想要讓安悅問問這高級的香味。
“哦,用了多久了?”
“半月有餘,天天用。”
安悅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香皂製造的非常小,也是方便她們這些有錢的人經常到店裡來,這樣才能見到她製作出來的新產品。
既然這樣的話,半個月的時間,香皂應該用的差不多了。
“像你這種土鱉,根本不知道香皂是什麼,跟你說也白說。只怕你這輩子也用不起香皂,就用你的澡豆去吧!”
許迎春的臉上寫滿了得意,也不知道她的這份優越感是從哪裡來的,看的都讓人尷尬癌要犯了。
“那你這是要去哪裡?”
“當然是去買香皂了,你怕是見都沒見過。我倒是不介意讓你開開眼界,看看我是怎麼買香皂的。”
“既然這樣,那我還要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