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找不到?”蘇念眼眸微沉,態度堅持道:“不管有多難找,即便是我豁出去這條命,我也不會放棄,我不會讓他死的。”
最起碼,拼命的尋找過,纔會對得起自己的心,對得起和薄瑜然朋友一場。
“你!”蘭辭猛地坐直身體,一臉憤怒的看着蘇念:“你就不怕死嗎?”
蘇念雙眼微微眯起,半晌開口道:“怕,怎會不怕。”
重生一次,她比上一輩子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命,有愛她護她的媽媽,有願意守護她一輩子的顧之恆,還有很多的朋友,如果她死了,這些人怎麼辦?又有誰替她守護?
“那你……”
“蘭辭。”蘇念打斷蘭辭的話語,沉聲道:“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也願意付出一切去幫助你,我蘇念說不上是什麼好人,但是,對於朋友,我只想做到問心無愧,陳叔要想恢復,到底需要什麼藥材我去找。”
蘭辭眉頭微皺,眼神卻從蘇唸的身上轉到了顧之恆的臉上。
“你也同意?哪怕這件事會讓她受到危險?”
顧之恆眉頭輕挑,握着蘇唸的手卻緊了緊:“不管她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再危險有我在她身邊,我不會讓她一個人。”
蘭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半晌這才緩緩開口:“既然你們決意如此,我也不阻攔你們,但是,如果你因此身臨險境,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無礙,你說吧。”不管遇到什麼,闖就是了。
蘭辭眉頭輕挑:“其他的藥材還好說,我可以幫忙,但是有一個只能你們自己去取,我進不去。”
“什麼地方?”顧之恆雙眸微眯,他倒是好奇,蘭辭都進不去的地方又是何地?
“邪修盟。”
“邪修盟?!”溫錦程瞳孔微微一縮:“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取得東西在邪修盟裡?”
蘭辭點頭:“沒錯,邪修盟裡有邪主祭祀的祭堂,祭堂裡放的都是歷屆邪主的牌位,供現任的邪主進行祭拜,但是,不要小看這些牌位,雖然看似普通,可是每一個牌位中都含有一定的邪氣存在,能夠給現任的邪主提供修煉的幫助。”
蘇念眉心微蹙,臉上閃過一絲嚴肅的神色:“我們要取的東西難不成在祭堂裡?可是,我們根本碰不了邪氣。”
“彆着急,我還沒說完。”蘭辭盯着蘇唸的眸,輕聲道:“你們修真者的靈氣和邪氣是相互衝撞的,一旦進入邪修盟動用靈氣就很容易被邪主發現,若是在祭堂裡動用靈氣,不用邪主動手,光是祭堂裡的陣法,就能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什麼?!”溫錦程瞪大雙眼,驚訝道:“既然我們不能在祭堂使用靈氣,爲何你不能幫我們取一下這個所謂的東西?”
“這就是我要和你們說的,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邪修盟的祭堂除了現任的邪主可以進去,任何邪修都無法進入其中,我也不例外。”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可以進去?”顧之恆沉聲問道。
蘭辭嘆了一口氣:“曾經有個普通人誤闖了祭堂,我親眼看見他進去的,只是還沒來得及阻止,那人便被邪修拉了出來,而且毫髮無傷。”
“你說的藥材究竟是什麼?”蘇念倒是越發的好奇了,祭堂裡面除了牌位,就是蘭辭所說的她們無法接觸的邪氣,那麼蘭辭讓他們取得東西到底是什麼?
“骨灰。”
“骨灰?!”溫錦程嘴角一抽:“我沒聽錯吧?”
蘭辭的話語一落,溫錦程都不禁腳下一個踉蹌,他的意思就是讓他們闖入邪修盟的祭堂,搶人家老祖宗的骨灰嗎?
蘇念眉頭微皺:“你確定骨灰對陳叔叔的傷勢有作用?”
“你以爲我有心情拿這些和你開玩笑?”蘭辭沉聲道:“普通人的骨灰對邪修造成的傷害起不到一絲作用,但是邪修的可以,邪修祖先更是擁有一定的修爲和能力,你若是想救他的命,除了相信我,你還能相信誰?”
蘭辭從沙發上起身,手指着大牀上躺着的人,冷聲道:“蘇念,別忘了,我也是邪修,祭堂裡擺放的也有我的祖先。”
蘭辭以爲他對蘇念是可以的,起碼對得起她,可爲什麼連基本的信任都換不來?
她以爲自己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蘇念脣角微抿,蘭辭眼底的失望之色一閃即逝,可是不代表她看不出來:“蘭辭,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如果我不相信你,我也不會叫你過來不是嗎?”
顧之恆站在一旁,看向蘭辭眸色微微一沉:“念兒並不是不相信你,任誰都不會相信骨灰能治病的,更何況,不管用誰的骨灰,都是對死者的一種不尊重,不管他是邪修還是修真者,亦或者是普通人。”
蘇念下意識的看向顧之恆,眼底閃過一絲欣慰之色,顧之恆說的就是她所想的,不管怎麼說,死者爲大,他們生前是什麼身份都不重要了,死後不過剩下的就是一抔塵土。
蘭辭輕哼一聲:“是你們想救人,並不是我,而且別把取骨灰的事情想得那麼容易,即便是你們能順利進入到祭堂,可是祭堂裡有數以百計的牌位,每一個排位前都有一個骨灰罈,但是,卻並不是每一個罈子裡都有骨灰。”
“要知道,邪修就像你們修真者一樣,都有數不清的壽命,而現在身死多數是戰死的,而一旦交戰形神俱滅的有之,魂飛魄散的有之,根本就什麼都剩不下,能壽終正寢的不足一手之數,所以可想而知,想在那麼多的牌位中找到存在骨灰的罈子,難度並不小。”
蘇念眉頭輕挑,這一點她倒是不怕,靈氣雖然不能動用,但是,天眼卻是不用靈氣就能夠使用的,不管骨灰罈有多少,天眼之下皆無所遁形,只要天眼能正常使用,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只是,這時識海空間中,小九眉頭微皺,微仰着頭看着一旁的鳳梧,小聲道:“主人,進入邪修盟我們是不是就不能出現了?”
鳳梧雙眼微微眯起,紅脣微抿卻沒有開口回答。
小九眉頭擰了擰,小嘴一扁,轉過頭看着外面的蘇念,心底卻嘀咕着:姐姐,如果主人發現了那股熟悉的氣息,我們就幫不了你了,天眼……
小九和鳳梧在識海空間裡的對話只要不想讓蘇念聽到,蘇念便聽不到,所以,她看着面前的蘭辭輕聲道:“剩下的藥材都有什麼?”
“山蒼子,千斤拔,川白芷,大力參,小薊炭,還有一些比較常見的藥材,當做配料倒是好找了一些。”
蘭辭的話語一落,顧之恆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這些藥材在國內並不常見,我在國外倒是聽過幾種。”
蘭辭點頭:“沒錯,所以我說這些藥材根本就不好找,即便是能找到,陳輝他能不能挺到你們回來都是個問題。”
蘇念沉聲道:“蘭辭,陳叔叔這裡如果你出手的話,能幫忙挺多久?”
“五天,最多一個星期,不能再多了。”蘭辭正色道:“這些藥材,還有我說的骨灰,這兩者缺一不可,陳輝他能不能活下來,也看他的命上天收不收了。”
就在這時,溫錦程上前一步,開口道:“之恆,蘇念,藥材的事情交給我吧,你們兩個去邪修盟。”
去邪修盟尋找骨灰的任務看似比找藥材要簡單的多,可是,要知道這些藥材並不常見,也就是說很是難尋,其生長的地方更是危險的很,不在國內陌生的環境更會增加溫錦程的危險程度。
而且,溫錦程同樣也清楚,自己的靈氣修爲根本不及顧之恆和蘇念,即便是進入了邪修盟,若是真的動起手來,他只能成爲他們兩個的累贅,不如在外面和動物,人類交手他溫錦程更有把握一些。
顧之恆上前一步,擡手便拍了拍溫錦程的肩膀,沉聲道:“去緬甸找狸貓他們,等事情結束,帶他們回來。”
這話一落,溫錦程臉色一僵,接下來眼底便閃過一絲興奮之色:“老大,你終於要把他們叫回來了嗎?”
顧之恆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半晌開口便囑咐道:“一切注意安全,以自身安全爲主。”
溫錦程的一聲老大,讓蘇唸的眼皮微微一跳,她一直都知道顧之恆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身份和過去,她不問也不會去打探,一切都尊重顧之恆的意願。
只是,沒想到溫錦程竟是管顧之恆叫做老大,倒是讓蘇念感覺驚訝。
溫錦程脣角勾起一絲笑意,對着顧之恆重重的點了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好。”
“老大,那我這就去!”溫錦程看着顧之恆,話音落下,轉身便離開了。
蘭辭倒是沒有在意溫錦程對於顧之恆的稱呼,重新坐回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看着房間裡站着的兩個人輕聲道:“他都走了,你們兩個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不急,探清楚情況比較重要。”顧之恆看向蘭辭,拉起蘇唸的手便欲朝門外走去,走之前對着蘭辭道:“牀很大,你要是累了就歇着。”
說完,顧之恆轉身便帶着蘇念離開了,留下了蘭辭一個人太陽穴狠狠的跳着。
酒店的房間確實很大,可是,放眼望去這房間裡也只有一張牀,而且,牀上還有一個臉皮只剩下一半的陳輝躺在一側。
顧之恆是想讓他和陳輝同牀共枕嗎?!
摔!
蘇念和顧之恆剛走出房間,便聽到房間裡忽然傳來一陣咆哮聲,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挑了挑眉,卻默契的沒有回頭,徑直的朝着一旁的房間走去。
走進一旁的房間,顧之恆手臂微擡,一團純白的靈氣便漂浮在了半空中,只是,一團白霧下卻是沒有絲毫的畫面,只是隱約傳來一陣陣聲響。
“念兒,我放在夢娜身上的靈識也只能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想要看清楚畫面還需要其他的東西。”
蘇念脣角微勾,“沒事,能讓我知道薄瑜然安全與否就可以了,根據他們的對話我們再慢慢判斷就好了。”
她自然知道能聽到萬里之外的聲音就已經很不錯了,要是想看到畫面不僅需要修真者一定的修爲,同時也需要一定的輔助力量,要想保證不被邪修發現,能聽到聲音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只是,蘇念和顧之恆趕得時間並不好,靈氣團在空中漂浮着半晌,也沒有聽到一丁點的聲音。
蘇念倒也知道,這根本就不是着急的事情,坐在沙發上,蘇念挑着眉,歪着頭看向顧之恆,水眸微眨卻也不開口說話。
這副模樣倒是讓顧之恆不禁好笑起來,擡起手便颳了刮女孩的鼻樑。
“幹嘛這樣看着我?嗯?”顧之恆一臉寵溺的看着對面的女孩。
蘇念搖了搖頭,“沒什麼。”
女孩的不語倒是讓顧之恆眼珠微微一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顧之恆擡手便一把將女孩摟在了自己的懷裡。
大掌扣住女孩的後腦勺,讓她將頭靠在自己的肩窩,半晌開口輕聲道:“還記得緬甸之行的狄吾嗎?”
蘇念輕輕點頭:“你們很熟悉,我記得。”
“對,他的名字叫狄吾代號狸貓,溫錦程代號黑狐,還有兩個人,代號熊貓,飛豹,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只是,因爲當年我回國,所以便解散了這個組織,各自生活着。”顧之恆的手輕輕的撫摸着女孩的髮絲,但是眼神卻定格在某處,彷彿在追溯着以往的回憶,回憶着那些出生入死,生死相隨的兄弟。
蘇念微微仰頭,卻沒想到自己的頭抵住了顧之恆的下頜,蘇念再沒有動,眼珠動了動,便安靜的靠在顧之恆的身上,輕聲開口:“那你的代號是什麼?”
顧之恆脣角微勾:“雪狼,只是,好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了。”
蘇念微微一怔,腦海裡卻忽然響起溫錦程的聲音,忽然輕笑一聲:“是因爲他們都叫你老大?”
“呵呵。”顧之恆輕笑一聲,聲音很輕,但是,聽得出心情不錯,用自己的下頜蹭了蹭女孩的髮絲,寵溺道:“你這小丫頭。”
“誰是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