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手術呢,現在正在做檢查,欣欣說不用你們來,她自己也行,我就怕照顧不好她,所以才說一聲的。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您跟我姐夫過來一趟吧!”
“你姐夫不在家,我先過去吧,不說了啊,我現在去找領導請假!”
“哎,好嘞!”
掛了電話,張振山一身的汗,饒城離京城有三千多公里,不敢跟於桐說真話,萬一於桐一着急,路上出點什麼事兒,那事兒就大了!可是不通知他們還不行,只能先瞞着了,等到了再說。
隨後張振山又給於瑞打了個電話,跟和於桐的說辭一樣,讓於瑞和於桐聯繫,她先買好來京城的火車票,然後在哈市等着於桐。
電話都打完,張振山又趕緊回急診室,紅燈依舊亮着,王愛軍坐在椅子上抱着頭,張振山坐過去,拍了拍王愛軍的肩膀,“沒事愛軍,這是不賴你,還要好好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欣欣現在什麼樣都說不準了,對了,這事報警了麼?欣欣的費用交了麼?”
“報警了,但是警察一直沒來,費用也交了,欣欣身上帶的錢,衣服褲子什麼的都在這呢。”
說着把從急診室換下衣物都遞給張振山。
張振山收好東西,倆人都沉默了,他們現在沒有心情相互勸慰,也都不想說話,只能焦急的等着急診室內的人安然無恙。
又過了近兩個小時,急診室的等熄滅了,大夫推門出來,王愛軍和張振山趕緊都迎上前去。
“大夫,怎麼樣了?我外甥(妹妹)怎麼樣了?”
“你們是病人家屬?”
“對對對,我是她姨夫。”
“她父母在哪裡?”
“父母要明後天才能到,我們都是外地的,來旅遊。”
“患者胃出血,脾臟破裂,身上多處軟組織損傷,你們報警了?如果需要傷情鑑定的話,我們還需要再格出具一份報告。她內傷比較嚴重,今晚先轉重症監護室呆一天,明天看情況再定。”
醫生說完沒多一會兒,白欣欣就被推了出來。只見蒼白的臉上掛着好幾根管子,氧氣罩似乎都要遮住她的半張臉了。
“欣欣,你怎麼樣?”
“患者打了麻醉,您說話她聽不見,等退了麻藥勁兒就好了,您請讓下,還需要送患者去重症監護室。”
張振山和王愛軍跟着病牀推車一路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口,看着白欣欣被推進去,他們隔着玻璃就能看到護士給白欣欣身上插管子,還有連接各種監控儀器。
張振山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猛勁兒的扒拉着自己的頭髮,自責和內疚無時不刻的在折磨着他,這就跟他自己的孩子一樣,無數次的埋怨自己,怎麼就放任兩個孩子就這麼去了火車站那人多人雜的地方。
王愛軍就站在窗前,直勾勾的看着屋內的女孩兒,前一刻還在自己面前笑顏如花,如今卻這樣了無生息的躺在病牀上,沒有一點知覺和反應。
他攥緊拳頭,咬緊牙,都怪他,如果他足夠機警,足夠強大,足夠有實力,身邊的她就不會受這麼大的罪,如果他有實力,就不會學小孩子離家出走那一套,如果他有實力,就可以憑藉自己,保護哥哥的未來。都怪他,怪他太弱!太遜!
許雷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都已經下午一點多了,王愛軍還是一直站在窗前一動未動。
“二哥,休息一下吧!”
“人抓到了麼?”
“抓到了。崇文分局抓的,我跟二狗子說了,讓他回家跟他爸說一聲,就說本來要抓二狗子的,結果被一個同學給擋了災,現在還昏迷不醒,要不然,現在躺醫院的就是他了,相信他爸肯定不會放過這倆人的。”
“行,這是二百塊錢,買點菸什麼的,給二十二中那些小哥們分分,也不能白出力。”
“得嘞,哥,你現在手頭這麼寬頭啦!”
“你要用錢?”
“哎呀,這不是去徐亞男家玩,結果我倆一不小心,給他家老頭的一花瓶給幹碎了,琢磨着去潘家園淘換新的,但是長得像的要價都特別貴。”
“要多少錢?”
許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多。”
“多少。”
“五十。”
王愛軍又掏出一張百元大團結給他。
“哥,那剩的錢……”
“你留着吧,總有要用的上錢的地方。”
“得嘞,謝謝哥!還有啥事兒能用到弟弟,二哥可別跟我客氣!”
王愛軍擺擺手,許雷就連跑帶顛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