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程那裡離開,王德全就陷入了沉思。
儘管淮西的情況依然所知不多,但是在安通時的一些事情勉強算是有了答案。
當然這個答案的前提是陳程沒有說謊。
他到底有沒有說謊這件事無從查據,況且他所說的事情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今晚最大的收穫不是過去的答案,而是陳程的態度。
既然開了口,那就說明他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權衡。
不管他本人的思想是偏向於哪一邊的,只要他人在這裡,偏向哪一邊就顯得不重要了。
有本事他就從山上嚴密的安保系統中逃出去。
逃出去不但沒有人罵他,反而會誇讚他的能力。
“老王,你說他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鍾萬象在一旁問道。
“我也不知道”王德全聳了聳肩,“就先當個故事聽吧。”
“現在差不多9點了。”鍾萬象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你打算在這裡住一晚還是回去。”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和你擠一擠。”王德全笑着道,“我去哪裡都無所謂,反正這幾天診所也不開門。”
“你一提我纔想起來。”鍾萬象忽然問道,“診所究竟怎麼了?早上那會兒我就想問你,結果被紅玫姐的事情岔過去了,然後一直沒來得及問。”
“也沒什麼。”王德全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昨天中午,診所的窗戶被人敲碎了,我報了警,警方很快就抓到了嫌疑目標。”
說着,他頓了頓:“準確地說是被熱心羣衆抓到,然後送到警方手裡。”
“熱心羣衆?”鍾萬象聽着挑了挑眉,接着說道:“然後呢?”
“然後我找人修玻璃,修玻璃的人因爲家裡有事遲遲未到,我在診所等了大半個下午。”
“修玻璃的人沒等到,倒是等來了一通電話。”
“下午還有人往診所打電話?”鍾萬象聽着有些疑惑地問道:“是誰打過來的?電話裡都說了什麼?”
“雜音的聲音特別大,我最開始的時候沒聽清,以爲裡面是有人在求救。”王德全想了想說道:
“修完了玻璃,林雲的人給診所打了電話,說是想讓我過去一趟,看看認不認識那個砸玻璃的人。”
“那個砸玻璃的人說,他和診所裡面的人認識,我跟着林雲到窗口看了一眼,這人我確實是第一次見到。”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將電話的事情和林雲說了一下,我們兩個本打算回診所聽一下錄音,結果就聽到那間審訊室裡,那個砸玻璃的人忽然大聲喊了起來。”
“說是喊也不確切。”王德全頓了頓說道:“準確地說是在狼哭鬼嚎的……不,是有感情的背一首詩。”
“詩?什麼詩?”鍾萬象怔了一下,出聲問道:“唐詩還是……”
王德全嘆了口氣:“現代詩。”
“現代詩?”鍾萬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着瞬間反應了過來,臉色劇變:“你又遇到了類似的現代詩。”
“應該是。”王德全點了點頭:“這次應該是現場版的。”
接着,王德全將詩歌的內容給鍾萬象講述了一遍。
“這寫得都是什麼玩意兒?”鍾萬象聽着直咧嘴,“這不會和報紙上那首詩一個人寫的吧?”
“或許吧。”王德全聳了聳肩,“如果真的是一個人寫的,那也算是一件好事,畢竟現在有了一條線索,要是能一勞永逸再好不過。”
兩人一路小聲說着,進了小樓,一進門又見到保姆向他們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王德全和鍾萬象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向樓上走去。
“明天去田中憐那裡一趟吧?”王德全壓低聲音說道:“我想去那邊再看一看。”
“可以以複診的名義去那邊查探一番。”鍾萬象點了點頭,“儘管田中憐掩飾得很好,但人不能總繃緊着精神,總會有放鬆的時候,不一定什麼地方會露出馬腳。”
兩人說完互相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各自的房間。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太陽剛從天邊探出頭,王德全就醒了過來。
窗外傳來了輕微的聲音,王德全坐起身子好奇地順着窗戶看下去,只見鍾老拿着一把軟劍在院子裡舞的虎虎生風。
似是感覺到了王德全的目光,鍾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頭向上看去。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匯聚,王德全剛想打聲招呼,就見到鍾老向他招了招手說道:
“下來。”
王德全向鍾老點了點頭,快速洗漱一番,接着跑下樓。
來到院中,就見到鍾老手裡又多了一把劍。
“太極劍會吧?”鍾老問了一句,也沒管王德全說什麼,直接將手裡的劍扔了過去。
王德全的動作十分敏捷,伸手抓住了劍柄,隨手一抖,這把劍就像是聽話一般如臂揮使。
鍾老看着,很是讚賞地點了點頭。
“你這一手看起來不錯,就是不知道舞起來還會不會有這般氣勢。”
說着他頓了頓,向王德全揚了揚下巴:“舞起來我看看。”
王德全點了點頭,毫不怯場,拿着劍隨意抖落出一個完美的劍花,接着平穩了呼吸,做好了起手式。
一套舞下來,薄汗微出。
擦了擦額上的汗,王德全笑着看向一旁的鐘老,問道:“鍾老我這怎麼樣?標不標準?”
“好。”鍾老短促地喝了一聲,接着鼓掌,道:“沒想到這種東西你都會,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說着,他頓了頓,又道:“你還會什麼?不如我們比一比。”
“不了不了,我哪能比得過您。”王德全連連擺手:“我也只是跟着學過一些,如今只是徒有其形罷了。”
“說得也是。”鍾老點了點頭,“光是中醫這一方面,就足以讓你用掉全部的時間了,不過平時多練一練這些也很有好處。”
“受教了。”王德全笑着應了一句,想了想接着道:“不如我打一套太極,您幫我看一看哪裡有錯誤?”
鍾老欣然答應,將劍放在樹下的石桌上,接着坐在搖椅上嘆了口氣,道:
“開始吧。”
王德全這一套太極形中有意,偶爾故意犯兩個小錯誤,讓鍾老不至於太無聊。
鍾老臉上滿是感興趣的樣子,一一挑出了王德全動作上的不足。
打完了一套,王德全坐在石桌旁邊的椅子上,剛歇息了兩口氣,就聽到一旁的鐘老出聲說道:
“紅玫那丫頭怎麼樣?昨天沒和盈香那姑娘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