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NT論壇原本就是個背靠知名雜誌，得天獨厚又具備一定權威性的地方，那麼由NT官方舉辦的網站評選，就算有不少人並不認可，但也還是會被好奇心驅使着來看上一看的。
然後，雖然票數和排名本身並不算重要，但如果正好被同類或者之前結過仇的網站不高不低壓過一分的話，想必要刻意裝作視而不見還是有一定難度的。那麼接下來，原本只是個普通票選的活動，必然會變成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綜合競技……
至少在常志昊的記憶裡，當年的那場刷票混戰就是這麼發生的。
一開始，由於大家還不知道這投票本身在IP,ID限制上存在嚴重缺陷，基本都是發帖或者在Q上單獨拉票。大約活動頁面出現的前一星期，排名第一的也就兩三百票，第十名則是兩位數。
這個階段各家網站其實並沒有全情投入，實際上就跟當初五星戰高達一樣，大部分人其實都處於觀望模式。排名上也大致跟之前機器人大戰中的發帖量差不多。比如黃金獅子旗高居榜首，緊隨其後的是MSL，再往後是綠色伊甸這種。看起來似乎很合理，也很能反映實際情況。
但是，或許是當年黃金獅子旗的站長個性天生太過高調，又或者是對這個排名太過在意。在領先了大致一二百票之後，便提前發表了類似獲勝感言的東西——實際上NT社區這邊根本連活動截止日期都沒有設置，差不多直接偷懶當成一項長期排名工程了——在有心人換馬甲進去嘲諷後，受不得激高喊出“我剛畢業就拿到月薪五千的工作，所以我當然有資格拽，你們不服氣也自己支撐一臺網站服務器來看看啊……”之類略微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豪言壯語。
這一下他可着實得罪了不少人，要知道2000年左右的國內經濟確實還不怎麼發達，無論是服務器成本還是託管費用確實都不是一般人能掏得起的。比如先前提到過，常志昊畢業後的工資也就七八百元，而部隊的工資一直都被設定在國內平均水準略微偏上的位置……
可這本來也就是相對於“平均水準的普通人”來說的，實際上在這個階段凡是不用免費空間而玩獨立服務器的網站，背後顯然都是有土豪支撐的。月薪五千對於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很高，可對於土豪們來說顯然不算什麼。只不過現在NT搞的是主題網站評選，而不是砸錢評選，單純炫耀票子反倒會顯得有些輸不起，所以才貌似沒有人站出來直接跟他比收入。
只不過從這一時刻起，***當然也就開始認真了。
比如在短短半天時間裡，MSL和綠色伊甸就雙雙彌補了之前的票數差距，相繼反超黃金獅子旗。
這時別看競爭已經有些激烈了，但實際上這幾家網站還並沒有發現活動本身的那些BUG。總之在這三家以及後面迎頭趕上的若干***混戰不已，大概各自將票數推高到將近兩千的時候，眼看着每天的投票數都在呈直線下落的趨勢。
這明顯是意味着各家能夠用正常手段拉到的票數基本已經到頂，而所謂的非正常手段目前還沒人發現，估計再來幾天就基本塵埃落定了罷。
結果就是偏偏在這種幾近官子的時間，突然殺出了一個大家似乎都沒有聽說過的“個人”網站——瘋人町。
這個網站的表現簡直可以用名副其實來形容，因爲在大家剛剛看到它的時候，站名後面
的票數便以整整四千以上的數字一騎絕塵了。
現在的常志昊當然知道這個網站的來歷，以及它實際上確實不輸給任何主題站的底蘊。但當時的他不知道啊。而且別說他自己了，恐怕除了電腦商情報那邊之外，即使是遊戲圈那幾家雜誌也沒搞清楚瘋人町的真正結構。
沒辦法，實際上這個網站本身就是個大型假面桌遊互動站。許多在現實動漫遊戲圈子裡大名鼎鼎的編輯和作者都是頂着馬甲參與這個網站的網絡角色扮演遊戲的……
雖然這其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從票數差距瞬間拉開到這種程度的那一刻起，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猜出活動本身存在嚴重BUG了。
其實有BUG不算問題，官方是否重視和迅速解決纔是重點。而根據瘋人町連續三天穩坐排名榜首的情況來看，這BUG官方估計是不打算管了。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就簡單了不是？越是敢用私人服務器的網站，越能自帶程序員高手。而實際情況就像常志昊知道的那樣，連他自己都能輕鬆動手腳的，這種初級BUG怎麼可能難得住那些資深人士？
接下來就不用說了，幾大網站明顯都開發出了自己的刷票機，每天的票數都以萬爲單位迅速增長。幸虧NT社區本身是架在不知道哪裡的網易優質服務器上的，每天這麼大的刷票連帶頁面請求居然都沒讓服務器崩潰。
即便如此，最後服務器的承受度也差不多達到了極限，每個上論壇的人都抱怨說開個帖子都慢的要死。這種情況下官方只好出來叫停，宣佈活動暫時告一段落，最重要的就是把相關投票頁面隱藏了，這通亂戰才終於得以結束……
仔細算一下的話，其實差不多每個主題站都隱約成了輸家，反倒是瘋人町那邊一戰成名。
這結果看起來貌似挺難以讓人接受的，不過常志昊在後來翻閱瘋人町成員名單，然後發現了緋雨爵爺的某個常用化名，以及NT網站設計者的原封不動ID之後，一切疑問的答案就已經擺在眼前了。
……
總之，當年那場鬧劇其實娛樂性還不算低，最重要的是其實並沒有傷到大家的和氣。中間階段大家幾乎互爲死敵的局面在刷票器出現之後，很快就變成了掛機腳本之間的決戰，而原本辛辛苦苦自己手工點鼠標的各站成員們則被徹底解放了出來，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於是當年都可以順利解決的問題，現在已經擁有了幾乎全方位視角的常志昊當然可以藉機加以利用了。
而且，爲了儘快讓烏托邦從莫名戰火中解脫出來，常志昊還人爲加速了穿越前記憶裡的那個過程——
前三天一如既往，第四天開始，某人就開始用自制刷票機有意無意操縱排行榜前幾名的順位了。而且爲了讓大家儘快“領悟”到問題所在，他基本上是毫無掩飾地在短時間內瞬刷百票左右。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常志昊壓根不加節制地一天讓MSL多出了上千票，當然就引起了***的不滿。
所以儘管在這個時候察覺到情形不對的瘋人町比原世界裡提前入場，整個事件的結局也已經不會發生太大變化了。
在最短時間內，刷票機就已經發放到了各網站積極分子們的電腦裡。然後不止是個人用機，個別不講究的直接就在公司掛着刷票機，整晚整晚不帶停的。
某人還生怕不夠熱鬧，臨時註冊了一個馬甲，直接把刷票機
的相關代碼放到了NT論壇上。這樣一來，即使是沒技術的網站或者人也都法寶在手了，像派版主那樣的傢伙更是恨不得用羣發郵件來進行病毒式傳播……接下來該做什麼還用說麼？
一個字，刷。
原本世界裡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的投票活動，在常志昊的暗中推動下，還沒到兩個星期便宣佈終止了。理由本身沒什麼變化，NT服務器撐不住了。而實際上除了這個原因之外，當然還有官方和瘋人町進行了私下溝通，然後確定在論壇裡公佈刷票機代碼的並非兩邊成員，那自然就沒必要浪費自己的人情租借來的服務器，給不知道哪裡窩着的搗亂鬼買單嘍。
這個時間與常志昊預期中差的也不太多，雖然之前跑去攻打烏托邦的精力旺盛者們可能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已經徹底轉移到了“大站恩怨”之中，現在誰還顧得上那個小小的耽美網站啊。
實際上原本的男女之間嘴炮打到後來，雙方在論壇上的爭鬥來來回回都集中在幾個熟悉的ID之間，接下來比拼的本來也就不是技術而是耐力了。這方面其實女生一邊天生佔優勢，勞師動衆發起遠征的男同胞們基本是靠自尊來撐着的。即使沒有常志昊提前發動項目來給他們下臺，恐怕再等幾天也會陸續有聰明人退出那場戰鬥吧？
……
總之，NT論壇上再次迎來了皆大歡喜的結局，比如瘋人町最後依然以微弱優勢登頂排行榜，MSL緊隨其後，黃金獅子旗半途宣佈退出，當時的排名其實是第二，總體上看不過不失。
派版主那邊的臨時隊伍莫名增強了凝聚力，在又相繼補充了FREEDOM等幾個著名戰鬥行家之後，爲了不被人嘲諷爲“只會欺負女人”——這顯然又是常志昊偷偷開一次性馬甲宣傳出來的罪名——開始滿互聯網去找侵權者替天行道去了。反正整件事可以說是因新丁的一時糊塗而起，現在某種意義上重新迴歸原點，也算得上是“天道好輪迴”嘛。
至於常志昊，則悄無聲息地成爲了受益最大的人——
他在這短短兩星期裡，一邊操縱輿論，一邊悄悄跟瘋人町那邊接觸。或者準確點說，是跟電腦商情報那邊的主編級人物搭線。最後得到的反饋令他相當滿意，基本上已經敲定了，在《悟空傳》的連載結束之後，接下來由他的長篇小說來佔據版面一段時間。
也許有人會覺得，現在的某人資歷應該還不足以承擔如此重任，而且知名度明顯也不夠。但不要忘了，常志昊“勾搭”上的是瘋人町裡的成員啊。能夠在這個網站裡混的，從來就沒有正常人！反正某人的文筆順準是絕對足夠了，他只要拿個略微偏向遊戲的小說出來，也就能滿足報紙刊發的要求。
若星漢相對於悟空傳原本也就等於是“不聲不響”，現在換成常志昊的“奇幻籃球”又有什麼不成的呢？畢竟後者這個小說是建立在近似英雄無敵三規則框架上的，具體當然根據籃球規則進行了相應的優化，無論是改編成桌遊卡牌還是正常遊戲都沒有問題。如果放到幾年後的話，連頁遊手遊也能一併上馬，無論於公於私都足夠說得過去了。
至少從表面上看，某人的宏偉大業基礎又厚實了好幾分嘞。
【作者題外話】：瘋人町當年確實是在這刷票大戰中一戰成名的。
當然，這絕對不是說他們只能靠刷票成名，而是他們當年很擅長炒作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