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PK月真難熬,才過了十天啊!
所以更珍惜可愛的親們支持,大家多不容易,陪聆子一路走來。
好消息!雖然沒有存稿,但要是再不加更,對不起筒子們對聆子的肯定。自加壓力,下週末至少加更一次,具體時間另行通知。
由衷感謝我摯愛的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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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的家和大學城的方位恰好相反,在家鄉的鳳凰山下。美其名曰爲山,其實是好大一片連在一起,擡頭見頂的矮山坳,一面朝田,一面背江。
避戰火找到這裡安家,解放後,爺爺和奶奶承包其中一片山地,勤勤懇懇近半個世紀,養育了三子一女。除了長子,也就是水青的爸爸韓宜農和小姑姑韓宜莊出去闖蕩,二叔韓宜田和三叔韓宜山留在村裡,各自成家立室。
水青三人下車,數葉陌離的揹包最大最沉。羽毛才嘲笑一句嬌聲慣養,立刻被葉陌離往橫裡瞪眼,乖乖閉上嘴。雖然水青向來認爲葉陌離的烏瞳半月眼毫無威脅感,可小霸王的名頭對她是虛,對別人是實。比方說,他小時候把羽毛欺負到做惡夢不肯睡覺,而欺負的方式就是捉了梧桐葉上的刺毛蟲,放在她衣領裡,刺得背上起泡。葉陌離,正經讀書不會,惡作劇的本事一流。現在因爲讀雲上,他的髮色染回來,頭髮不再是野草窩,卻藉着假期之名,有飛揚跋扈的趨勢,霸王之氣隱隱要復發。
“羽毛,你是大學生,還怕高中生?”水青自然偏幫姐妹,勾起羽毛的手肘,“更何況是不聽話就沒有零花錢的傢伙。”臨行前,葉爸關照只關心結果,不關心過程,請水青隨打隨罵。所以水青在車上和葉陌離約法三章,一切聽她安排,否則就讓葉爸所要的結果落空,而他的錢也將落空。
葉陌離只要想到一個學期得過的摳摳扼扼,脖子裡就像勒上了繩,緊得發慌。他大手大腳慣的,怎麼可能過口袋裡沒錢的日子。因此明知水青奚落他,竟能忍住不吭聲,但看海闊天空——海景有些距離,天空還是挺藍的。
“你爺爺家在哪兒?”羽毛性子直爽,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又重情重義,自然不去計較從小的夥伴。
水青記得爺爺家在最南那片山地的腳下,看好方向,把揹包往肩上聳了聳,“先往山腳下走。我爸打過電話,應該有人來接,說不定路上就遇見了。”
羽毛說好,葉陌離沒反對,三人一起走上田埂。正是稻成長的好月份,在習習微風中翻起迷人的綠浪,令人期待今年的秋收。
他們到的時候才過八點,莊稼人卻早下田幹得熱火朝天了。村子小,村民見到生人就好心上來問。
水青一說自己是韓茂的孫女,村民七嘴八舌就給她指路。其中居然還有能認出她來的,直說兩年多不見了,讓她佩服那樣的好記性。最後大夥兒找了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東東替她們領路,這下不用費神搜刮自己的腦力,水青謝過一大串。
以爲會遇上接自己的二叔或三叔,可是,直到東東指着前方几間紅磚白牆大瓦房,說到了的時候,水青連一個眼熟的影子都沒瞧見。從包包裡拿塊巧克力給東東,導致小傢伙撒開腿,舉着巧克力就跑,大呼有糖吃,憨厚可愛。
“院子裡沒人,難道不在家?”羽毛看到水青爺爺家的院子空蕩蕩,寂靜得很。
水青確認沒人接她,就覺着不對。再看冷冷清清的院子,心裡更奇怪了。就算爺爺和叔叔嬸嬸們上山去了,堂弟堂妹們出去玩兒,奶奶總是留在家裡照管雞鴨什麼的,而且還要做飯送飯呢。
“你確定咱們沒下錯站?”葉陌離實在背不動他那大包,往地上一撂,管不了泥土。不知他老媽往裡塞了什麼,死沉死沉,快壓死他,“要不然回去得了,等你爸確認後再來唄。”他變着法兒要回城裡去。
水青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理。推開不上鎖的院門,粗粗環顧一週。雞在雞棚裡,鴨在鴨棚裡,豬圈裡兩隻大花豬領着一窩小豬呼嚕呼嚕吃得歡。有人已經餵過家禽。
喊了兩聲有人在嗎,卻無人應。見竈屋的煙囪裡有淡淡青煙,她走進去,看見竈臺上一隻褪了毛的雞,菜刀嵌在雞胸上。膛裡的火滅了,手靠上去,尚感餘溫。
“應該是有急事出去了。”水青走到院子裡,對站着烤太陽的羽毛和葉陌離說,“你們先到大屋裡坐一下,我上山看看。”
葉陌離父母不是本地人,和老家早沒來往,哪來過鄉下。到這裡,觸目所及都讓他眉心起疙瘩。大路朝天,那是泥土路。獨門獨戶,那是籬笆門。他跟着水青進屋一看,連張像樣的椅子也沒有,只有木板凳。他走了很長段路,累得腳痠,粘上凳子,就完全不想動彈。
羽毛原本要跟水青一起上山,硬被她勸着,和葉陌離一道留下。
水青出了院門,走到院子後面,就看見小小鳳凰山。先有一條蜿蜒水溝分開平地和山區,隔開延伸幾畝瓜菜田。再往後,一片稀疏竹林中可見緩緩上升的山路。她走過石板橋,沒心思看那些長勢喜人的小青菜和綠藤絲瓜,徑直走入竹林,上山。
竹林很小,成帶狀分佈,又擋住了視線,她才以爲林子很深。可並沒有走多久,眼前景象已變。
隨着地勢而上,樹一棵棵不算粗壯,枝丫間卻結滿累累果實。風過,掀綠誘粉,賞心悅目。這是一片桃林,爺爺的桃林。
水青仍記得這附近沒有別人家種桃,心道路沒錯,不由加快腳步。快到半山腰時,視線裡出現了一間白色小屋,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她匆匆跑起來,距離漸近後,那些聲音因風入耳。
“宜山,你少說兩句,沒看到你爸氣壞了。”有些年紀,女聲,應該是奶奶。
“媽,我說得都是實話。”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當屬三叔韓宜山,“咱們現在過得什麼日子?好聽點是林場,其實就是荒山。靠江那邊根本種不出東西來,這片桃林一開始沒產出,等好不容易能出甜桃,才幾年,這桃味就變了。爸說請專家,咱也請了。說是土質變化,咱們能怎麼辦?”
“那也不用大呼小叫。”又是奶奶的聲音。
“我沒大呼小叫。”三叔不滿地頂嘴,“這不是跟爸好好商量呢嗎?誰知道他還沒聽全,就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你個臭小子,我知道你沒心思種田,成天就想往城裡去。”爺爺的聲音,聽着有些氣弱,“要去你帶上你那家子去,我死也要死在這片山裡。”
“爸,我不懂你幹嗎那麼固執,村裡都笑話咱家這片山草長得都比別人稀。東邊山裡的王三兒,他家的果樹那叫好,您不也瞧見了?咱們包到這荒地,辛辛苦苦幹了這麼多年,也盡心盡力,如今卻一年不如一年,我能不圖別的出路嗎?大哥在城裡當了官,也願意把您和媽接上去安頓,又說能幫我和二哥找工作,一個月賺得比咱一年還多。這麼好的事,傻子纔不肯。”
水青聽三叔說話完全不得法,一會兒說人固執,一會兒說人傻子,不氣到爺爺纔怪。
“所以說你只管去,誰攔着你了?”爺爺果然更生氣。
“您和媽不去,我們也去不了。”三叔自知家中大哥最孝順,決不會留二老在村裡沒人照顧。
“宜田,你跟宜山一個想法?”奶奶說話了。
“媽,您和爸在哪兒,我就留在哪兒。”聽二叔聲音就知道是個沒脾氣的老好人,“宜山要想去城裡,就讓他去吧。”
“二哥,這是什麼話?我要走了,你們還在這兒吃苦受累,那我成不孝子了?你有點自己主意行不?咱守着這片荒山幹嗎?一起餓死啊?”三叔欺負二叔軟性子。
“餓死?我和你媽就是靠這片山養活了咱一家子。餓死誰了?你嗎?”爺爺火氣上來了,“你自己想去城裡,少拿山說事。它不夠肥沃,但絕不荒!”
水青聽着戰火要延續,決定還是要當回小孩子,撒回嬌。
“爺爺奶奶,你們都在這兒!我以爲沒人在家,還想着該怎麼辦呢?”從屋後繞出來,歡笑着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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