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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是天花板,天花板是地板。水青的眼裡。一切都顛倒了個兒。
別問她爲什麼,她心裡本就很不服氣。
“爲什麼我被罰倒立啊?”手臂撐到發酸,眼睛習慣後,看牆上倒着的鐘,才過五分鐘而已,“明明是那個德明柔道館的人挑釁我們。”
大家評評理。那家柔道館哪裡有道德又光明瞭?德明?她沒去踢館就不錯了。
“多虧你的好朋友們添油加醋。”雲天藍倒吊在單槓上,不比水青好多少,“實力懸殊,折斷骨頭,擒賊擒王,不堪一擊。還有什麼來着?哦,教訓刁蠻女。”
聽在老爺子耳裡,他的徒孫仗自己武功高強,欺負弱小,還欺負女人,不罰纔怪。
“真是的,也該聽完解釋再走。爺爺今早匆匆忙忙去哪兒?”水青覺得血往腦袋裡衝,“雲天藍,我會不會爆血管?”
“查理要了地址出去的,估計賠禮道歉去了。”詠春謙遜。
暴力事件發生在昨天深夜。等他們一行人回到永春館,互相上紅藥水的時候。被聽到動靜的雲爺爺逮了個正着。水青和雲天藍還沒說話,葉陌離就興奮得把事情兜了個底朝天,再加上羽毛,圓心的激動補充,本來是無可奈何的打架,變成了教訓惡徒的正義出師。雲爺爺當時放人睡覺去,但今天一早就把水青和雲天藍叫進練功房,罰倒立倒掛一小時,美其名曰,面壁思過。然後,他就出門了。
“賠禮道歉?”水青翻了下來,頭暈呼呼,“憑什麼!”
“翻上去。”雲天藍紋絲不動,雙眼閉合,雙臂環抱,雙腿夾杆,聽覺極其靈敏。
“我去找爺爺。”誰要跟誰道歉!
“等着吧。”雲天藍卻半點不急,“查理心裡有數。”
“如果道歉的話——”水青確定自己會去踢館。
“三腳貓功夫的你就別多想了,不如好好思考下哪裡錯了。”雲天藍氣息均勻,那小猴掛樹的姿勢好像很舒服似的。
三腳貓嗎?她認爲自己經過這次,信心十足,對付三個左右的打手,應該遊刃有餘。
“你如果怕爆血管,就扎馬步吧。”大師兄擅自篡改師尊的意思。
“這個行。”她擅長,擺好姿勢。
“那些人爲什麼找你麻煩?”昨晚沒來得及問。
“呃?”要不要招出徐燃呢?
“不能說?”雲天藍不知何時睜開眼睛,凝光而視。
“沒什麼不能說的。”說吧,說了他才能罩着她。“有個男生放話要追我,他的某任前女友餘情未了,拿我好朋友要脅我出現,又叫了那幫子人,想讓我識相退學。”
“了不起。”雲天藍的語氣平平直線,聽不出情緒。
“你說我嗎?”玩心計,雲天藍是老師,她是學生。
“我說那男的。”雲天藍鳳眸輕眯,倒掛着,芝蘭也變成牽牛花。
“花花公子一個。”下次見到徐燃,她會好好打招呼。
如果昨晚雲天藍不是正好趕上,她很難想象結局。鼻青臉腫事小,說不定真會被打成殘廢的,她們這羣人。
雲天藍眉毛向下跳跳,“你要怎麼解決?”
“不理會就好了。”拿徐燃作擋箭牌,好像不太好用,反而自惹麻煩。
雲天藍心裡卻想,只希望爺爺能幫水青解決了。
“雲天藍,你回來簽約嗎?”水青問他。
“過兩天,公司談判組就到,我先回來安排一下。”現在想來。心血來潮還真是時候。
“要找辦公樓了吧?”水青說。
“還有廠址。”計劃擴展。
“廠址?”水青沒聽過。
“bluewater計劃建廠,製造公司各類產品。英國的廠已經開工,爲工業和軍事提供軟體程序和硬件生產。不過,也想開發民用這方面。將以亞洲爲試點,專營電腦電子網絡各種不同的產品,所以建廠也是必要的。”雲天藍說。
“哇!”不感嘆也不行。
“三年。三年後,bluewater將成爲業界舉足輕重的大公司。民用不是我們的重點,我傾向於工業軍事專用。”動輒就是上億的利潤。
“我同意。民用的大環境變化太快,容易受影響,不像政府永遠都有錢。經濟危機時,多印鈔票就行了。”好久沒扎馬步,她腿軟,有點呼吸急促,“碧空實力不夠,我的能力不足,不然也會走工業的路子。”
多印鈔票?她還真敢說。
“項目公司不錯,發展下去,就是大型的投資兼併財團。”他認爲未來可見。
“我沒有野心。”水青搖搖頭。
“你喜歡就好。”雲天藍說着,又閉合雙眼,“爺爺回來,如果問你面壁思過的結論,你就說對方壓倒性的數量下應該不打就跑。”
水青微張着嘴,合不攏。原來,這就是她的過錯啊!
“那你有什麼錯?”她問。
“我的錯,有三。第一,出手不夠快。第二,打女人。第三,力道過大。”其實,他根本沒打傷那個女孩。更別說骨頭了。他只打了她的穴道,讓她感覺疼而已。誰知道,她那麼不經疼,踩踩就叫得跟殺豬似的。說起來,他就是到得晚了點。
水青嘴張得更大了。
之後一小時,兩人各據一方,連呼吸都細微到幾乎聽不見。
思過,思過。
結果,過不用思,就被告訴了答案的水青反而有空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個清清楚楚。
爺爺回來後,對答案很滿意,也很肯定地告訴水青和雲天藍,這件事解決了,絕對不會再有後續。
說這話的時候,爺爺樂呵呵的,面泛紅光,很興奮的樣子。
“查理,你打得過他們吧?”雲天藍隨口問道。
“廢話,咱詠春還打不過小日本的武技?”雲川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漏出來了,立刻亡羊補牢,“我可不是打架,是被館主邀請的切磋。”不堪一擊啊。
水青一聽。原來不是去賠禮道歉,而是去拜館的。她嘻嘻一笑,衝雲爺爺豎大拇指,就跑出去給花樹他們補課去了。
“爺爺。”雲天藍卻沒走,而且用了尊稱。
“藍斯,你別那麼一本正經的,我年紀大了,禁不起嚇。”多難得聽孫子叫爺爺,他很不習慣。
“教花樹和葉陌離功夫吧。”雲天藍倒掛時的深思熟慮。昨晚看似收尾平安,但如果他沒出現,一想到就怒火上衝。
“哦?”老爺子犀利眸光瞬間而過。“雲家詠春不教外人,你知道規矩。”他要考考大孫子用什麼方法說服自己。
“我當然知道規矩。”雲天藍卻不是隨便說說,“不過,你不是很疼水青嗎?她雖然練了三年多的詠春,自保沒問題,要救人太勉強,偏偏又傻得講義氣友情,以後,恐怕麻煩不少。我看花樹和葉陌離底子不錯,又離她近,至少關鍵時候,能幫個手。”昨晚,他特地觀察了那兩個男孩,沒有學過功夫,但動作很敏捷,力量很強。
“詠春不能教給外人。”雲爺爺還是這一句,“而我孫子夠多了,也不想再認乾的。”
“爺爺,你會的功夫可不止詠春。”雲天藍戳破了他的老底。
是的。雲川的詠春是家傳絕學,但他自己尚武,年少時還去南少林拜師學藝。
雲川哈哈大笑,“小子,我還以爲你不記得了呢。”果然,被找到了縫隙。
“所以——”老爺子喜歡跟他玩心眼,他無所謂,但不達到他的目的,他也會周旋到底。
“只要他們肯學,我就教。”雲家人,除了雲川認爲最叛逆的長子,也就是雲天藍的父親,其他人都極重視家人,一切以家人爲重。
水青在雲川心裡就和親孫女沒兩樣,因此她有潛在的危險,他這個大家長不會坐視不理。所以親自出面,擺平了德明柔道館。所以和雲天藍一樣,第一次有了教外人功夫的決定。
“他們會同意的。”雲天藍走出去。
他的腳步無聲,穿過光亮的廊道。矮櫃上有小瓶的月季花。是水青放的。經過日照廳,沙發上的毛熊布墊是水青買的。進入廚房,牆上掛了塊留言木板,是水青想的。這個家,已經到處是溫馨。
自私也好,卑鄙也好,爲她,他不在乎利用她的朋友和鄰居。
伸手去拿水杯,看見那串質樸的木珠,靜靜收集着體溫。
吃飯時,水青才知道葉陌離和花樹將跟着雲爺爺學功夫,雖然不是詠春,但卻是少林一脈。
葉陌離興奮的樣子,不必說。就是花樹,也有了一絲笑容。
水青開心不久,就有點想明白了。所以一離開餐桌,她就拉了雲天藍到後院裡說話。
“雲天藍,是你跟爺爺提教他們功夫的,對不對?”
“是我。”雲天藍直認不諱,“反正,他們早就想學。”
“以前你不提,現在提。雲天藍,你以爲我很笨?”她可是重生的,也很瞭解眼前這位多年的合夥人,“你以爲他們學了功夫,能打了,就可以保護我嗎?”
“我沒有以爲,而是要求。他們答應了,查理才肯教。”無論是老爺子,還是他自己,在這一點上,一致。
“雲天藍,我不喜歡你利用我朋友。”不小心,沒留意,把花樹也歸類進去了。
“就算是利用,也是互相利用。”誰也不吃虧。
“雲天藍,我學詠春,就是爲了自己保護自己。”她會強大的。
“你最大的問題是,你不僅想保護自己,還想保護別人。再給三年時間,你一個人也做不到。”他不怕說穿,練武的天分,她沒有。
水青氣,卻沒法反駁。
“afriendinneed,afriendindeed。”雲天藍說了英文,“你應該爲擁有那樣的朋友驕傲。而且,他們有你這樣的朋友,學點功夫,以後被你牽連,也能自保。”他把要求說給花樹和葉陌離聽了以後,兩人立刻就答應了。
水青對前半段的話還沒感動完,就被雲天藍後半段話噎到。
她哪裡是那麼麻煩的人?說得自己像江洋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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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楓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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