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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蔣浩變臉。怪叫着跳出去,看到地上一隻網球,順坡滑下去。
“貝貝,還沒到網球場,你亂打什麼?”肖申寶在自家的矮牆內,回頭抱怨,跟真的一樣。
“我想先熱身啊。”肖申貝打開門,手裡拿了拍子走出來,一身粉色白條運動裙,嘻嘻笑着,沒有半點內疚,“誰知道外面有隻狼呢?”
“羽姐,早安。”肖申寶單手一撐,漂亮的燕子剪,翻出矮矮白牆。
“羽姐姐,早。”肖申貝往哥哥身邊一站。
蔣浩原本要發火,看到肖申貝這樣的美女,竟然說不出話來。
“寶貝,早。”羽毛真以爲兩人玩球不小心,一句也不怪。
“這隻狼……朗俊的大哥哥,說完話。就趕緊走吧。下坡路雖然輕鬆,但今天太陽大,要走大半小時才能到地鐵站,小心曬暈了。”肖申貝桃花粉面桃花眼,一笑,甜死人不償命。
“嗯,是,是。”蔣浩居然忘了和女朋友道別,腳步漂浮着,走了。
“羽姐,你男朋友不怎麼樣,以後讓他少來,最好跟他分手。”肖申寶直言不諱。
“羽姐姐,下次他來,你記得通知我。”肖申貝似乎要和哥哥唱反調,但後一句話卻是,“來一次打一次。”男人問女人要錢花,不一定絕對壞,但這個絕對是歪心思。
“你們倆人小鬼大。”羽毛也不留戀蔣浩的背影。她想得不復雜,作爲女朋友,男朋友的事,能幫則幫。十萬她湊不出來,萬八千的總有。
“羽姐,你太單純了。”肖申寶說。看着她很瀟灑,很帥氣,跟巾幗英雌似的,在某些事上直爽到單細胞。比如戀愛。
“羽姐姐,咱找青姐姐,離哥哥開個會,投個票,要是過半數,你就甩了那傢伙吧。”肖申貝大大得狡猾,跟大人們學的,鬼馬精靈樣,“還有小宸。”
“哪有這樣的?”羽毛沒聽過,交男朋友還需要投票通過,連三歲不到的孩子都算上。
“這個主意不錯,我回頭問問青姐。”肖申寶把球拍往肩上一扛,“羽姐,時間決定後,通知你。”
真的假的?羽毛垮着臉,看着兩個小傢伙,不,現在已經不算小傢伙了,嘻嘻哈哈走去網球場方向,完全沒有半點明星模範樣。
世上最不情願的巧遇分割線
真的假的?
當水青全身無力,跟軟腳蟹一樣趴在大堂圓桌上。等着叫蝦餃鳳爪時,看見小張迎接的客人中,居然有——
白子東!
他們一羣六個,四男兩女。白子東以外,她只認識秦秘書。不過,那個勾着白子東手臂,狀似關係親密的女人,讓水青多看了兩眼。然後,她肯定,那不是芸芸。化妝再神奇,也不可能變臉吧。
她禁不住坐直了,目光炯炯得望着白子東。這是第一次,她這麼認真地去觀察他,因爲好朋友的緣故。
又是一身西裝。每次見他,總是一絲不苟的正裝。換成一般人,她會覺得過於嚴肅。但白子東似乎能把每一套衣服穿出不同的效果來,溫柔的,深沉的,精明的,大方的,突出紳士的氣度和勇士的魄力,讓人不由自主心悅誠服。然而,那雙藏在鏡片下的眼睛,水青見過。因爲見過,所以不敢忽視,不敢小看。他的眼睛,可不是單純的漂亮而已,會爲獵物而伺機待動,即使黑夜也能把對方行動看得絕對清晰。一雙如豹的奪魂眼。不小心,就會喪生在他的攻擊之下。
手杖,也換了。淺綠色,通體玉,深綠的碎光嵌在其中,再沒有別的點綴。如墨滴清水。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手杖時的感覺,而今天,這樣的感覺仍然強烈。手杖在他手裡並不是輔助走路的工具,而是國王的權杖,必要出場的力量一般。
白子東啊!這樣的一個男人,擁有着這樣的力量,怎麼能不吸引人?
芸芸的父親是出軌了,但正因爲如此,芸芸長在缺乏男性長輩的家裡,會渴望像白子東這種人吧。
水青別過頭去,不想看了。反正他們這些人一定會進包間的,應該碰不上面。她得先跟芸芸談,才能決定下一步。沒確定要不要和白子東對峙,但至少現在不用。
等到吃得七七八八,她已經沒有那麼餓,也沒有那麼軟,決定回後面打電話給芸芸去。
沿着左邊的走廊,才發現爺爺把廊裡的山水畫換過了。居然是家鄉青草巷那片民居,沿着河流,全景展現出來。一共八幅。
水青慢下步調,看得仔細了點,出神了點。直到身體撞上了什麼,趕緊側頭一看,真是躲不過。
白子東正皺着眉頭,看清水青的臉後,鏡片後的目光亮了亮。
“韓小姐,好久不見。”韓水青,蒼梧最後一次演出後。他沒見過她,倒是從姐姐嘴裡常常聽到她的名字。蒼梧喜歡的女孩子,自從知道這點,他就把這女孩逐漸淡忘了。
“白先生,撞到你,不好意思。”水青想盡量早點結束這場意外的偶遇,在芸芸和他的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她不想和這人碰面。
“和蒼梧來吃飯的嗎?這裡的午茶不錯。”白子東卻這麼想,說不定成爲一家人,熱絡一點也是給蒼梧面子。
“不是和簡蒼梧,是和朋友一起。”水青回答,視線調回山水畫上去看落款,打算看到走人。
白子東什麼人,一個極會洞察人心的企業家。水青目光不停留,話語短促簡明,明顯不想多聊之意,讓他不痛快。這個女孩不是第一次無視他了,每次都讓他束手無策。
“韓小姐,你似乎不太高興。”如果認爲他是心高氣傲的人,不如說他是百折不撓的人。
看到你就想起我朋友,當然不高興!水青真想這麼當面甩話。
但她調整了一下呼吸,“白先生,你看這畫怎麼樣?”既然非拽着聊天,那就純聊吧。
“有點像清明上河圖的畫風,不過應該畫得是附近,永春館就在上面。”之前沒留心,現在看,居然畫得相當不錯。
“觀察力還不錯。”水青以爲他注意不到,沒想到他看得這麼仔細。
“是這一帶附近的民居,因爲g市大搞旅遊業的關係,這兩年也有很多遊客來參觀。不過,前段時間的舊宅坍塌事件影響很壞,政府打算要回收土地,找人承建這片舊區。身爲碧空老闆的你,是爲此纔對這畫特別感興趣的嗎?”韓水青是碧空的老闆,對於他來說,當然已經不算是秘密。但當初剛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很驚訝。
“白先生三句話不離生意經,很沒意思。”水青輕輕勾起嘴角,“就不能純粹欣賞藝術嗎?”
說他沒意思?白子東覺得自己的眉毛抽得更緊。
“我以爲女強人都會喜歡這個話題纔對。”他這次不會再讓她隨意調侃。
“我不是女強人啊。”水青說,秋星宇纔是,“如果是的話,碧空就和東皇搶生意了,尤其是房地產未來十年都會升值的情況下。”
水青這麼說,並沒有擔心透露什麼未來的秘密。國內房地產熱,其實就是像金陽和東皇這類大財團捧起來的,而白子東心裡要是沒數,不可能投資進來。
“韓小姐,目光這麼準,爲什麼安於現狀?”說話誰都會,資金實力不夠還是廢話。
水青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碧空沒有安於現狀,但她沒義務跟他解釋。
“白先生,你的朋友應該還在等你,再見了。”水青往格子門走去。
“韓小姐,請留步。”白子東紳士般的語氣突然消逝,彷彿在廊下颳起一陣冷風。
水青轉過身,和他之間,已經距離兩米,“什麼事?”她的細眉死死皺着,想到芸芸,就恨不得——找白子東麻煩。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個關於你不高興的問題。”白子東摘下了眼睛。他是故意的,想讓她看到他眼內的不滿,就像他能清楚得看到她對他的不滿一樣。“雖然唐突,不過你的不高興似乎和我有點關係吧。”
“白先生,你太多心了。”看來她掩飾得不夠好,白子東非要問出原因來不可。
“如果事情和你的好朋友顧芸芸有關,我還能理解。”白子東分析力也卓越。
他不提還好,一提水青就無法再保持沉默。
“白子東,你和顧芸芸真的……”水青沒能一口氣問出來,竟換呼吸,“在交往嗎?”他是楊美珊口裡的當事人之一,如果他都不否認——
“果然是知道了這件事。我以爲她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她的朋友在內,因爲她很要強。”白子東目光緊盯着水青,“不過,即使你知道,和你也沒關係。”
“芸芸是我的好朋友,而你已經有未婚妻,我作爲朋友,應該提醒她這段關係的危險性。”水青無所畏懼得盯回他,“當然,如果你和她真心相愛,我會祝福你們。”
“真心相愛?”白子東哈哈大笑起來,“韓小姐,你今年到底幾歲了?連戀愛和成人遊戲都分不清楚。顧芸芸要是和你一樣的想法,我和她從一開始就不可能。”
“白子東,我警告你——”水青已經記不清爲了芸芸的事,第幾次憤怒了。
“韓水青,我也警告你——”白子東豈容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佔着上風,“你有本事只管去勸你朋友回頭是岸,沒本事就不要隨便遷怒別人。我白子東雖然從不針對女人,但絕對不喜歡被人呼來喝去。”
手杖一點,和大理石敲擊出無形的火花。腳下卻穩,頭也不回,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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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楓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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