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的確起了擒拿這個可惡的採花賊的心思,他把駐原平的錦衣衛校尉叫了來,讓他們去查找自己想要的目標,另一方面李路則只帶着李鬆益一人,離開原平城,又去了這金鳳莊。
話說盧金剛和鐵耀鎩羽而歸離去之後,再也沒了敢上門攬下這個燙手的瓷器活的人。自打劉家扮作男裝的女子竟也遭採花賊摧殘之後,蘇玉生心頭焦急萬分,他擔心自己的女兒哪一天也會遭遇同樣的命運。
他思前想後,一咬牙,下令再加賞銀一千英元,廣撒英雄帖,招募四方勇士。蘇玉生相信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重賞之下肯定會有降伏畜生的高人出現。
告示貼出不久,這天正當蘇玉生髮愁的時候,李路和李鬆益來到了,蘇府門前,李鬆益上前稟告,“去告訴蘇里正,這榜我家主人接了…..”
蘇玉生聽說有人揭榜,自然是高興萬分,他趕緊出來迎接,可是等他來到門外一瞧,這不是建議自己廣撒英雄帖的李先生麼?
只見李路站在門前,旁邊站着扮作隨從的李鬆益,李鬆益手裡拿着一支斗大的狼毫筆。蘇玉生和莊裡人見李路這副模樣,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前面倆壯士都柰何不了採花賊,這對主僕有何能耐過來混賞錢。
有莊裡人打趣道:“兩位先生,我們這不是開學堂請先生,您二位走錯門了吧?”
沒想到李路並沒有生氣,他對李鬆益說道,“給他們露一手瞧瞧…..”
李鬆益點頭,然後說道,“既然您吩咐了,那我就讓他們開開眼,哼,不就是一區區采采花賊嗎,來!筆墨賜候!”
蘇玉生也不知李鬆益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這筆墨伺候他是明白的,他趕緊讓人在桌上鋪好一張上好的碎葉紙,就看到李鬆益大筆一揮,紙上的十個字躍入衆人的眼簾,竟是:一物降一主,滷水點豆腐。
在場不少人都不由的笑出了聲,一個莊裡人上前去揭畫,沒想到揭起來的卻是一張沒字的破字,上面的十個字像生了根似的釘在了桌上。
蘇玉生大駭,雖然看不出這位李先生的隨從有無輕功根底,但這樣的奇人已屬少見,必然有過人的本領。遂留住李路和李鬆益,準備擒賊除害。
讓蘇玉生他們奇怪的是,這對主僕一反常態,人家捉賊是晝伏夜出,他們倆倒好,反而正好來了個相反,夜伏晝出,夜裡呼呼大睡,白天除了到受害人家中瞭解案情,就是街上走走,店鋪串串,莊裡莊外的轉悠轉悠,整個沒事人一般。
“鬆筠,你確信這招有用??”李路看了下跟隨自己多年的李鬆益,有些狐疑的問道。
“主上,管不管用,試試不知道了?”李鬆益笑着說道,“哼,這個花中君子有問題….”
“我也覺得這個美人畫的怪纔有問題…..”李路笑着說道,“那既然這樣,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李鬆益喏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而李路則拉住了蘇玉生,“來來來,蘇老弟,咱倆手談一局…..”
蘇玉生可不知道李路的真實身份,要是他知道李路是當今的大英天子,還和稱兄道弟,估計他得嚇暈過去。
“哎喲喂,李先生,你還有心情手談啊…..”蘇玉生滿臉的焦急,“這採花賊一日不除,我們整個金鳳莊就一日不安…..”
“呵呵呵,放心好了,我的隨從以前是混公門的,破案還是很有一手的…..”李路笑着說道,“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事情就有眉目了,也說不定….”
“看的出您的隨從是個大高手,沒想到他竟然出身公門…..”蘇玉生愣了一下,“李先生,小老兒斗膽問一句,您是不是世家的主事之人?”
能有這樣的高手相隨,再加上李路多年陳鍊的氣勢,就算李路已經化裝,但是老於世故的蘇玉生一眼覺得這位李先生不普通,他絕對不是個普通人,他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些世家之人了……
蘇玉生這樣想並不奇怪,因爲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大唐土著,原來是個商人,後來陰差陽錯來到了英國,並在這金鳳莊購置了產業,定居下來,後來因爲他經營得當,成了這金鳳莊一等一的大戶,因爲他樂善好施,所以被莊裡的父老推爲了里正。
作爲一個本時空土著,他是對世家有着極爲深刻的印象的,在大唐那邊世家甚至能抗衡皇權,他今兒見了李路,不由得就把李路往世家身上想。
“呵呵呵,蘇老弟你這話說的對也不對,我啊的確出身世家,隴西李氏是我的祖堂,不過在這個大英王朝,還是沒有世家這個稱號的….”李路笑着說道,開玩笑,李路好歹也是皇帝,他怎麼能容忍世家大族和他搶奪權利?
“呵呵呵,怪不得,小老兒一看你就出身不凡,原來您也是皇族中人啊….”蘇玉生讓家裡的天竺侍女搬來了棋盤,然後和李路對弈起來。
“呵呵呵,你說我是皇族中人…..也對也對,誰讓我姓李呢….”李路一愣然後說道,“蘇老弟,聽你口音,應當是劍南那邊的人氏吧?”
“可不,我是劍南閬中人…..”蘇玉生笑着說道,“我以前是做玉石買賣的,這普天之下,只有咱大英帝國不歧視商人,所以我就在大英入了籍,做了今上的子民…..”
李路微微一笑,他下了一個黑子,然後瞧了瞧給上茶的侍女,“蘇老弟,日子過得不錯嘛,連侍女都是天竺那邊的…..小模樣長得不錯…..”
“哈哈哈,哎,沒想到李老兄也是此道中人啊….”說着蘇玉生的臉上猥瑣起來,“不瞞老兄,我府上的侍女都是天竺那邊的小妞,最差也是出身吠舍,像剛纔那個她的老爹是個破落的剎帝利….你要是感興趣,我讓你挑上幾個…..”
“得了吧,這天竺小妞,我可不喜歡,我更喜歡西邊的小娘們,那皮膚白的和羊脂玉一樣….”李路搖搖頭,說道,雖然李路在皇帝裡,女人絕對算少的,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好女色啊。
就在李路和李鬆益手談瞎聊的時候,李鬆益則溜溜達達到了離金鳳莊最近的大城原平府,他尋了個繁華地段找了一張桌子,竟然當街賣起畫來,只見李鬆益鋪好紙張,揮毫潑墨。
不一會,一位纖纖女子,含情脈脈,風情萬種,躍然紙上,然後他印下自己的印章,這印章的落款竟是:花中君子。
原平這邊附庸風雅的人不少,有不少男人就喜歡美人畫,這美人畫裡的翹楚就是這花中君子。人們萬萬沒有想到一向見其畫不見其人的美人畫怪才花中君子。竟然在今兒露出了廬山真面目,現場作畫賣畫,展露才華,一幅活靈活現的美人圖在字畫店的賣價那可是那都是一百英元起步,現在只賣十英元,愛好美人畫的男人們爭相搶購,奔走相告。
自號花中君子的李鬆益,一看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買畫看畫的人,感覺到有點忙話不過來,就又來了一手,每幅美人畫賣價二百英元,足足比字畫店裡還高出了一倍,愛畫的人們本來想撿點全家買回家細細咀嚼美色,沒想到花中君子是個見財起意的傢伙,一下子就變了卦,只能望畫興嘆了。
但大多數人其實都不是衝着畫來的,而是衝着人來的,都是想一睹這位久聞其名,卻匿跡江湖的美人畫怪纔是何許人物。所以,畫漲了價,能買起的人不多了。但是圍觀的人仍舊裡三層外三層不見退去。
臨近中午時分,人羣中擠進來一個衣着華貴的滿臉怒氣的中年人,大聲呵斥道:“直娘賊,是哪兒來的孽障,竟敢假冒我花中君子的名號,再不識相,休怪我報官問罪!”
李鬆益也不是省油的燈,朗聲一笑:“喲,你也說你是花中君子,嘿嘿,休得口出狂言,有能耐當場來一幅畫,你若成了真的花中君子,某立馬銷聲匿跡!”
“此話當真?”那中年人聞言一喜,他趕緊問道。
“當真!”李鬆益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今兒,我啊就讓見識見識我花中君子的厲害,讓你看看眼,哼,也讓你知道,我爲什麼被叫做花中君子…..”那中年人冷哼一聲,“哼,看好了…..”
身着華貴衣衫的中年人袖子一挽,大筆一揮,如行雲流水,頃刻間,一眉是眉,眼是眼,桃紅脣,胭脂臉的絕世美女,竟然栩栩如生的浮現在紙上,宛若仙女臨凡,讓衆人吃驚的是,他的落款竟也是:花中君子。
人們想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冒出來兩個花中君子,一時也分辨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正在衆人驚疑之際,就聽的李鬆益一聲斷喝:“畜生…..你終於肯現身了?”
那位衣着華麗的中年人一聽這句畜生,就是一愣,他扭身就想跑。
但是當他扭身的一剎那,李鬆益大吼一聲,“哪裡走……”隨着吼聲,他嗖的一下甩出自己手中的狼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