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屋子裡的一幕後,查乾巴拉的雙目頓時閃過了厭惡的神色,他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仗勢欺凌女人的齷齪行爲。
隨後,查乾巴拉轉身衝着身後的幾名手下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示意他們殺了屋子裡的那些蒙古兵,免得走漏了風聲。
幾名手下見狀點了點頭,紛紛抽出腰上的刀,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你們……”屋裡的蒙古兵沒想到會突然闖進來不速之客,還不等他們開口問清楚怎麼回事就被砍翻在地,紛紛倒在了血泊中。
跪在地上的那些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兩夥蒙古兵會自相殘殺,一個個嚇得面無血色,兩個小孩甚至嚎啕大哭起來,連忙被神情驚恐的女眷們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生怕引起查乾巴拉手下的不滿而遭殃。
幹掉了東屋的那幾名蒙古兵後,查乾巴拉領着兩名手下進入了北屋,或許是那名粗壯蒙古將領認爲已經掌控了局勢故而並沒有從裡面插門,只是將房門虛掩着,這使得他省了不少麻煩。
北屋的臥房裡,那名粗壯蒙古將領光着身子壓在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身上,一邊撕扯着少女的衣服一邊淫笑着,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進來。
少女的外衣已經被扯破,露出了貼身的紅肚兜,又踢又撓拼命掙扎反抗,不過她一名弱女子豈是一個壯漢的對手,所有的抗爭都顯得有些徒勞。
查乾巴拉見狀雙目寒光一閃,走上前抓住粗壯蒙古將領的頭髮用力往後一扯,毫無防備的蒙古將領噌地一下就從少女的身上飛了起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後被查乾巴拉拽着頭髮拖了出去。
牀上的少女連忙裹着被子蜷縮在牆角,驚魂穩定地望着走出臥房的查乾巴拉等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來到臥房外面的客廳,查乾巴拉手上一用力,將粗壯蒙古將領甩在了地上。
“你們是哪個部的?知不知道我是誰?”
粗壯蒙古將領剛纔從牀上下來時就被摔得七葷八素,又被查乾巴拉粗魯地拖行了一段距離,因此腦袋昏沉沉的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搖了腦袋後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伸手指着雙手抱胸立在他面前的查乾巴拉吼道,顯得十分惱怒。
在粗壯將領看來,查乾巴拉等人跟他一樣也是來民宅裡面尋歡作樂的,作爲被佔領的城市通州城的百姓就是戰利品,軍中的將領可以隨時享用。
雖然阿魯臺對軍隊進行了約束,但是將領們很顯然不再約束的範圍內,而是士兵們照樣有姦淫擄掠。
畢竟城裡的蒙古軍隊是由韃靼和瓦剌組成,阿魯臺的影響力有限,無法對所有的士兵都形成制約。
況且,在一些史料和民間傳說中,蒙元時期就有蒙古人佔有漢人的初夜權的記載,即漢人結婚後新娘子必須先送到蒙古保長家裡待上三天,待保長享受了初夜權後再將新娘送回。
雖然正史中沒有對這種事情進行過記載,但這些說法的產生並非空穴來風,肯定有一些因素在裡面起到了影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文化上的巨大差異。
蒙古軍隊入主中原時,元朝處於半封建半奴隸社會的極端,講究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缺少自身的文化也不懂得漢族的文化。
蒙元時的“四等人制”雖然沒有在相關的法令中出現,但元朝建立後蒙古人作爲統治民族列爲第一等級是無可非議的,其次是根據所征服地區民族的時序又依次分爲色目人、漢人和南人三個等級。
四等人的政治待遇有所區別,在任職、科舉、刑律等方面均有不同的待遇,成爲了四等人制存在的不爭史實。
而爲了鞏固統治,元朝將“保甲制”推向了一個極端極端。
保甲制度是封建王朝的一種社會統制手段,它以“戶”(家庭)爲基本單位進行人員管理,儒家的政治學說是把國家關係和宗法關係融合爲一,因此家族觀念被納入君統觀念之中。
漢代有五家爲“伍”,十家爲“什”,百家爲“裡”;唐的四家爲“鄰”,五鄰爲“保”,百戶爲“裡”;北宋的王安石變法時提出了十戶爲一保,五保爲一大保,十大保爲一都保等等。
等到了清朝,終於形成了與民國時期十進位的保甲制極爲相似的“牌甲制”,即以10戶爲1牌,10牌爲1甲,10甲爲1保,由此建立起了封建皇朝的基層管理制度。
元朝的保甲制是出現了“甲”,以二十戶爲一甲,設甲生,其管理者稱爲保長,由蒙古人或色目人擔任。
據一些文字和明間傳說中記載,這二十戶家庭的財產和女人保長可以肆意取用,漢人和南人不得擁有金屬刀具,每十戶人家只能共用一把菜刀,且菜刀平日裡須寄放在管理者家。
因此,享有初夜權一事雖無正史以律例的形式記載,但如果保長擁有巨大的權限,那麼享有初夜權一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此時此刻,粗壯將領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大禍臨頭了,還以爲是有人來跟自己爭搶女人,由於通州城的蒙古軍隊來自不同的部落,故而相互間因爲爭搶財物和女人時常爆發衝突。
只要不鬧出人命官司,阿魯臺等高級蒙古將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
查乾巴拉見粗壯蒙古將領態度囂張,眉頭皺了一下後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蒙古將領頓時悶哼了一聲,倒飛着摔在了地上,嘴巴一張劇烈嘔吐了起來,把晚上吃過的飯菜悉數吐了出來,使得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難聞的酸臭味。
“阿魯臺晚上住在哪裡?”等粗壯蒙古將領吐完,查乾巴拉一揮手,邊上的兩名手下就架着粗壯蒙古將領拖到了他的面前,他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是什麼人?”經過剛纔的一番折騰,粗壯蒙古將領已經醉意全無,見查乾巴拉打探阿魯臺的下落,立刻意識到查乾巴拉來者不善,於是瞪着眼睛問道。
“大明遼東副總兵麾下游擊將軍!”查乾巴拉聞言冷笑了一聲,神情冷峻地說道,“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乖乖按照我的話去做,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你竟然投靠了明朝?”聽聞此言,粗壯蒙古將領頓時流露出震驚的神色,一臉難以置信地望着查乾巴拉,他開始還以爲查乾巴拉要找阿魯臺尋仇,萬萬沒想到查乾巴拉竟然會是大明的人,要知道現在蒙古軍隊在戰局中佔據着優勢,查乾巴拉投靠大明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大元和大明本就是一家,何來投靠一說?”面對粗壯蒙古將領的質疑,查乾巴拉冷笑着說道,“大元入主中原一百多年,早已經與中原相融合,如今大明昌盛大元衰敗,一切不過順應時事而已。”
“告訴你,太師大人身邊有重兵守護,你們就是知道他在哪裡也傷不到他,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等到天亮就會有人來這裡找我,屆時你們可就插翅難逃了。”
粗壯蒙古將領臉上的神色更加驚愕,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查乾巴拉會說出這麼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來,隨後回過神來,色厲內荏地向查乾巴拉說道。
“這勿需你操心。”查乾巴拉冷冷地望着那名粗壯蒙古將領,“只要告訴我想知道的,我就留你一命。”
“我會找人覈對你說的東西,如果你耍花樣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說着,查乾巴拉雙目殺機一閃,冷冷地警告粗壯蒙古將領。
“你……你是遼東明軍?”見查乾巴拉絲毫不在意阿魯臺有重兵守護,粗壯蒙古將領先是微微一怔,隨後意識到了一件事情,臉色頓時大變,神情驚惶地望着查乾巴拉,“難……難道你……你們入關了!”
“何去何從你想好了,機會只有一次,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查乾巴拉的雙目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開口告誡着粗壯蒙古將領。
“哼,你還是死了心吧,我是絕對不會出賣太師的,通州城有十萬大軍,你們休想拿下。”粗壯蒙古將領的臉色變了幾變,隨後咬着牙瞪着查乾巴拉。
“是嗎?”查乾巴拉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伸手拔出腰上的一把短刀就勢插在了粗壯蒙古將領的大腿上,手腕轉了幾下,笑眯眯地問道,“你剛纔說什麼,我沒有聽見。”
“我說……我什麼都說。”粗壯蒙古將領沒想到查乾巴拉說動手就動手,大腿處立刻傳來鑽心般的疼痛,疼得他臉色剎那間就變得蒼白,連忙開口求饒,依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如果他不老實交代的話恐怕小命就要留在這裡。
“早這麼做就對了,何苦要自討苦吃!”查乾巴拉聞言滿意地鬆開了手裡的短刀,阿魯臺是李雲天首要抓獲的目標,只要能抓住他就是大功一件。
不過令查乾巴拉感到可惜的是,粗壯蒙古將領只知道阿魯臺在城裡的住址,不清楚瓦剌衛拉特部首領脫歡住在哪裡,脫歡是李雲天在通州城要抓的第二重要的目標,只要能將脫歡與阿魯臺擒獲的話那麼蒙古軍隊將成爲一盤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