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怔,擡頭看他,“爲什麼?”
抵住她的額頭他聲音柔軟,“看到你這麼累,我心疼。”
心口頓時注入蜜汁,她雙手環住他的腰,“只要與雲郎在一起就好,我不覺得累。真的。”
他欣慰笑道,“我知道。”
隨後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這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嗎?”看着越來越近的景色,她不禁感嘆,“明明是冬天,這裡怎麼會春光滿眼,碧綠成海呢?”
他垂眸看她,“傻瓜,我們已經到達南蜀了,自然沒有冬天。”
她頓時驚訝,“什麼?這裡就是四季如春的南蜀嗎?我從來沒有來過!”她喃喃自語,眼眸不住的看着前方這片神奇的土地。
沙漠的另一端還是寒冬,而腳下的土地卻已經是春回大地,綠海無垠。
幾個人一瞬間頓時精神倍增,終於可以下了駱駝,三個人歡暢的在叢林中奔跑穿梭。
“原來可以走路竟是如此美好的事情!我太愛我的腳了。”永樂蹦蹦跳跳的說道,笑容四溢,。
“這裡會不會也有一座溫泉?我很好奇。”海藍萱眨眨眼睛看向四周。
兩個人樂的不亦樂乎,南蜀地處南方也是邊境之地。
四季均是雨季,與北方之間由大漠相隔。
海藍萱從來沒有到過這麼遠的地方,一雙眼睛好奇的在各處流連。
來到了客棧將一切都安頓好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了。
她挽着他的手不肯睡覺,說要出去轉轉。
他被她纏不過便答應了,出來後才發現,南蜀的並不似北方,二更天后家家閉戶,街道上寂靜一片。
這裡天氣潮熱,緊鄰瀚海,所以晚上的還是海風吹過,纔是最舒爽的時候。
大街上熱鬧非凡,兩邊的店鋪玲琅滿目,高挑的夜燈將整座小城照耀的亮如白晝。
她挽着他的手走在街道上,卻立即引起百姓的注意。
一個龍顏生威,俊朗飄逸猶如天神。
一個姿容婉約,顏可傾城儼然仙子。
讚歎聲,不絕於耳。
“看人家那纔是天生的一對璧人,真真郎才女貌啊。”
聽着耳旁絡繹不絕的讚賞聲,他嘴脣微微勾起,神色中彷彿添了一絲傲然。
她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心中更是甜蜜歡暢。
“這是蒼龍山上百年桃木所致的梳子,姑娘您看看。”小販看海藍萱盯着櫃上的梳子出神,趕緊介紹道。
她朱脣微啓,玉手輕擡拿起桃紅的梳子放在手中,膚色盛雪,配上桃紅,這這一副卻已經是國色生香了。
“這把真是百年桃木所制嗎?”聲若清泉,頓時沁人脾肺。
小販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北方女子,眼光不禁被她深深吸引。
一時間竟貪戀着望着她,忘記了回答。
突然腰間一緊,她正低頭仔細欣賞着那把梳子底部一顆雕刻着美人綰妃的碧綠色珠子,此時被他緊緊一帶,她剛要擡頭看他,人已經不由自主的被他帶離。
身後傳出剛纔的那個小販,慘痛的叫聲。
她忙回頭去看,之間那小販滿臉是血,手緊緊捂着其中的一隻眼睛,豔紅色的鮮血自他的指縫中紅不短流出。
她心頭大驚,“雲郎?”
他一臉陰沉,沉默着不說話。
與他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她突然停住腳步。
“雲郎,你怎麼了?”
他滿臉都是薄怒,垂眸看她半晌才說道,“我允許別人那樣看你!”
她才恍然他原來是在吃醋,
心中不由得布上幾分驚喜,卻突然想起剛纔那個小販滿臉鮮血的情景。
“是你打傷了那個小販的眼睛?”她心中充滿疑惑的問道。
他卻說道,“朕應該要了他的命!”語氣凌厲,透着殺氣。
她頓時心口一顫,原本她以爲是遇到了刺客,他帶着自己快速離開,卻到了此刻才知道原來那小販卻是他弄傷的,她甚至沒注意到他是何時出得手,“你怎麼能無辜傷人?”
聽她這樣說他卻頓時更加氣憤,“他竟敢公然對你垂涎,便該死,朕沒廢去他雙眼已經是對他的仁慈了。”
她頓時被他的蠻橫無理激怒,“這裡不是皇宮,他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又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只不過是看了我一眼而已,你就要廢去他的眼睛嗎?”
他沒想到她會爲了如此小事與自己惱怒,甚至頂撞自己。
伸手抓住她的雙肩,“你這是在怪朕嗎?”
她點頭,“是,我是在怪你。你是天子,天下萬民都是你的子民,你應該愛護,而不是爲了一個荒謬的理由便出手殘害。”
因爲生氣,她的聲音也有些激動,讓後面的侍衛都爲之震驚。
他緊攥雙拳,刀削的薄脣緊緊抿起,“你是再說朕殘暴嗎?”咬牙說出。
她轉過頭去不看他,胸口起伏。
他徑自在原地轉了一圈,看到侍衛此時都矗立在身後,伸手一揮暴怒吼道,“滾!”
侍衛嚇的頃刻間都沒了蹤跡,他擡起頭看着她,凝視着她的雙眼,“在你的心裡,朕就是個殘暴的皇帝嗎?”
她見他暴怒,鬢間青筋浮現,心中有些不忍,語氣柔和了許多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覺得即使那個人即使在有錯也不至於失去一隻眼睛。”
她原本是想與他和解,卻沒想到這句話出口猶如火上澆油讓他卻更加氣憤。
雙手一片凝白指尖處漏出紅色粉末隨風而過,消失在夜色中,她驚訝看着他,“那是......”
隨後他手一鬆,掌心的粉末散發着淡香消散在空氣中,啪嗒一聲,一顆雕刻着美人綰妃的碧綠色珠子掉落在地。
她驀然擡頭看他,心中一陣起伏不定,低頭拾起那顆珠子,她的心中五味橫生。
他擡起腳步,“回去吧。”然後不等她開口徑自往回走去。
街道上行人依舊,她的心卻早已經沒有了初時那份興奮暢快,原路返回。
“姑娘,您還要再買些什麼?”
再一次來到剛纔看梳子的櫃檯前,她卻驚爲天人。
此時與自己說話的小販,還是剛纔的那個小販。
可是他卻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雙反應靈敏的眼睛不停的流轉。
她頓時驚呆了,難道剛纔的那一瞬間她看到的是錯覺嗎?
那小販見她只站着卻不說話,頓時,眉眼一亮急忙拿出銀子,“姑娘,這是剛纔那位爺給的梳子前餘下的,方纔不知道哪個孩子搗亂被個西紅柿砸到了,等小的擦乾淨,您二位卻已經不知去向了。這個您收好!”
小販見她穿着不俗,必定是個有身份的人,所以趕忙拿出銀子歸還。
她接過手中沉甸甸的銀子,疑惑的問道,“你是說剛纔被西紅柿砸到了......眼睛?”
小二點頭指指旁邊的水果蔬菜的攤子,“可不是,不知道是誰家的倒黴孩子.....”
她漠然的離開,心中頓時涌起一絲內疚,竟然是她冤枉了他。
而此刻,他一個人扶手走在前頭,並不理會她。
她知道自己錯了,心中將自己責怪
了十幾遍。
她的雲郎心懷天下,是個有抱負有作爲的帝王,又怎會跋扈殘暴?
剛纔他氣憤的模樣再次映入眼眶,她心中更加內疚。
他突然間不見了蹤影,她心中一頓,趕緊拔步急走。
終於前方不遠處她看見了他挺拔的身姿,無論是在北方還是在南蜀,他都是這樣卓然桀驁,獨領風華。
她沉口氣,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挽上他的手臂,卻在下一刻呆愣住了。
一個女子突然撲進他的懷裡,委屈的哭泣。
他感覺到她的到來,也知道她的手挽在他的手臂上,卻伸手將女子圈住。
心中一陣寒冷,在潮熱的南蜀她忍不住顫抖,猶入寒冬。
知道他肯定是在與自己生氣,她忍住心中疼痛的撕扯笑語嫣然,“雲郎,她是誰?”
她輕聲的說道,微笑的仰頭看他,手抓的更緊了些。
“賣身葬父的一個女子,又險些被惡霸侮辱,可憐嗎?”他輕聲說道。
她點頭,“可憐。”
“所以,我買了她!”他說的風輕雲淡,好似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買了她,只不過是爲了救她,他是這樣打算的,她們微服出巡,他不可能隨便帶個陌生人在身邊。她這樣想。
隨後點頭,“好!”然後一把將那女子自他的懷裡拉出來,關切眼神,微笑的容顏一點也看不出此刻她心中有多酸楚,伸手遞上手裡的銀子,“姑娘,這些銀子你拿着去把父親安葬了,然後再去做點小買賣。”
女子眼中悽楚,盈滿淚光,卻只看着她身邊的男人,並不去接她的銀子,“奴家受公子如此大恩,從此後便是公子的人了,此生爲奴爲婢定要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她竟然在他的面前跪了下來。
這樣的事海藍萱從前在府中的時候便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一般這樣的女子都是出自窮苦人家,與父親或母親相依爲命,一旦父母病斃,便只有走上這條路。
若是碰到了俠義心腸的大爺,給點銀子安葬家人,爲日後謀個出路,不過這樣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她從前遇上的卻大都是被惡霸或者紈絝子弟搶了回去,要麼做個姬妾,要麼折磨至死。
眼前這位女子紫色不俗,雖然一聲喪父,容貌卻是經過修飾的,且掩不住媚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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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一眼便看出,這個女子並不是賣身葬父,而是另有所圖。
也許是想利用姿色駁得一條好的出路,又也許她分明就是再僞裝,背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海藍萱眼眸漸漸變得犀利,將手中的銀子放到她的面前,“我們府中不缺少奴婢,還請姑娘日後好自爲之。”
那女子一聽頓時淚眼朦朧,忍不住哭泣,一把奔過去抱住他的大腿不放開。
海藍萱說完拉起凌雲天就要走,可是她卻將凌雲天抱住。
她頓時心中一陣不悅,看了眼凌雲天,見他似乎並沒有要甩開那女子,於是她便低頭下去,伸手過去便要將女子的手掰開。
女子卻是死活不肯鬆手,嘴裡還不停的唸叨,“夫人,求您行行好吧。奴家真的是無處可去了,求您收留奴家吧.....”
她哭的肝腸寸斷,此時圍觀的人羣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四周更是有人起鬨。
說什麼,就給你家公子帶回去,收做妾侍也不錯啊。
還有人說,這女子肯定是怕她相公回去之後看上這位姑娘所以才見死不救。
她越聽越覺得生氣,那女子卻是死活不肯鬆手,正當她無奈鬆手之際,那女子卻自己鬆開手向後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