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產生了如此深重的疑惑。
難道這個少年,真的不凡?
若是尋常練氣境界的修士,莫說是二十個築基大能圍攻,就是兩個,一個築基修士,都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可顧天恆不光完成了任務,還毫髮無傷的在這二十地煞手中活着回來了!
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大長老從未信過天,但這次他卻不得不嘆道,難道這都是天意?
顧天恆看向大長老那慘白如紙的臉色,輕聲道:“怎麼,大長老好像很驚訝,我們活着回來?”
“顧天恆你!”大長老氣急敗壞,眼中滿是血絲。
“呵!”顧天恆冷笑,隨即用只有他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大長老是不是好奇,你派的那二十人,怎麼沒有回來?”
“顧天恆!你不要胡言亂語!誣陷一門長老的罪名,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大長老警告道。
“大長老,您可小聲點,若讓別人聽見了,您這一門長老的位置,還能不能坐穩?您真以爲無論自己做了什麼,族長都會保你?”
“想想從前的王長老,那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大長老剛要說些什麼,就被顧天恆打斷道:“您不要以爲自己的地位比王長老高上許多,族長就動不了你,既然你已經於族長同流合污,就一定被他抓着命門,只要到了關鍵時刻,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棄車保帥……”
大長老的臉色徒然難看下來,他知道自己在顧氏一族的地位,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堅不可摧,更知道依附族長,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他不會全信顧天恆的話,但這些話,也是個警醒。
顧天恆看着大長老凹陷進去的眼圈,輕聲道:“你若是再爲族長做事,我保證你的下場不會比王長老好。”
“你這是在威脅我?那二十地煞不能殺你,你就以爲自己能活的長久了嗎?族長的兒子可馬上就要回來了!”大長老笑的滲人。
顧天恆後退一步道:“言盡於此,大長老可以宣佈內門弟子大比歷練的結果了。”
大長老幾乎不敢看坐在上首顧雄族長的神情,可這人頭,證物,顧天恆全部拿出了。
如今若是四門皆在的情況下,他若是向從前王長老一般死纏爛打,那才真是將面子丟盡了。
“顧天恆三人,斬獲江魁,於一月之內完成任務,在今年內門弟子歷練中堪當魁首,我宣佈顧天恆三人於半月之後,可直接進入四門大比!”
顧雄在上,他看似在笑,實則眼中幾乎恨得出血,這顯得他的面容十分猙獰。
若不是現在衆人在場,顧雄真想一道暴擊打向大長老!他究竟是怎麼辦事的?連顧天恆這個練氣境界的小修士都搞不定!
原本這個宴會是爲了他兒顧麟天舉辦的,卻被顧天恆生生搶走了衆人的目光!
“顧天恆真是個怪胎,江魁還真讓他給殺死了!”
“是啊,大長老都已經宣佈了,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可不是,北苑城數個家族聯手,都未能抓到這條滑不溜手的魚,竟然顧天恆給抓到了,我若是林家長老,也必定要好好酬謝顧天恆!畢竟只要這採 花盜還在,城中就總是有隱患的!”
而顧麟山,顧麟嶽二人的臉色幾乎黑如鍋底。
父親在昨日已經答應讓他二人可以參加四門大比了,而參加四門大比的人數是一定的,多了顧天恆三人,就要被擠下三人。
而他二人是這些人中,修爲最低的,顧天恆三人若是上位,他們就必定是被擠下去的那兩個!
可顧天恆是當着衆人的面,將江魁的首級拿出的,而大長老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宣佈顧天恆三人可以參加四門大比。
若是在來日四門大比中,不見他三人的身影,這顧氏一族必定被人詬病!
而顧麟山,顧麟嶽二人根本就沒有參加歷練,他們也清楚自己進入四門大比是名不正,言不順。
但他二人可是族長的兒子,誰又敢說一個不字呢?
今日顧天恆三人突然在歷練結束的最後一日,回到族中,真是氣煞人也!
顧麟山二人看向顧天恆的神情,幾乎冒火,可在衆目之下,他們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上首的三位族長,看着大長老腳下的人頭與手中林家的玉佩,交頭接耳道:“這孩子果真不凡!”
“是啊,很有當年顧三爺的風範,想來日後必定能成大器!”
“林家可是北苑城一衆家族之首,顧天恆能得到他家的號令玉牌,實在不容易!”
蘇族長摸摸自己飛鬍鬚,也是連連點頭。
這個少年確實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強!
齊家的族長更是滿面狐疑,直接開口,向顧天恆問道:“採 花盜江魁的修爲不低,已入築基境界,而走位身法,更是高超過人,本座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將他斬於劍下的?”
這齊家與顧家速來不睦,如今顧氏一族,接連出現天才,顧麟天學成歸來也就算了,連一直默默無聞的顧天恆,也如雨後春筍般節節高升,這時的齊家家主,還怎麼坐的住板凳?
而這齊家家主所發問的,也是衆人想知道的。
顧天恆既然拿出這林家的號令玉佩,可以作證,他們自然不會懷疑地上江魁首級的真實性。
只是顧天恆一個練氣期小修士,即便加上楚沉,王山幫助,也根本就不是江魁的對手。
而坐在正位上顧雄,更是樂得有人爲難顧天恆,索性不語。
齊家族長那銳利如鷹的眼神,直射在顧天恆稚嫩且堅毅的面孔上。
“楚沉師妹扮作神女誘敵,我與王山師弟在旁埋伏,最後一舉將江魁殲滅。”顧天恆言簡意賅。
王山聞之,慚愧低頭,自己明明一點忙也沒幫上,他剛要開口,這江魁是由顧天恆師兄一人斬殺之時,顧天恆突然遞給他一個眼神。
王山雖然呆,卻不傻,看了顧天恆的眼神之後,便將要脫口出的話,嚥了回去。
這下首一衆修士,豎起耳朵,正聽得認真就問道:
“沒了?”
“這就結束了?”
“是啊,誘敵,埋伏,殲滅這也太籠統了吧!”
“就是就是,我還沒有聽過癮呢,顧天恆也沒說自己究竟是怎麼將江魁斬下的啊!他用了什麼劍,出了什麼招,這江魁怎麼還手,他們怎麼圍攻的?真是沒勁!”
顧天恆見這三言兩語,不能讓人滿意,又見臺上齊族長疑竇叢生的模樣,便加了一句。
“於江魁對戰之時,我用了閃光符咒,晃花了他的眼,纔有機會以低階修爲,戰勝築基江魁的。”
顧天恆的話音剛落,臺上四位長老的神色,隱隱有些失望。
原來是靠符咒取勝啊,怪不得他能以練氣期勝過築基境,原本還以爲這孩子有什麼過人之處呢!
齊家家主提到嗓子眼兒的心臟,終於放下。
顧天恆若是靠着符咒取勝,他倒是不必這麼憂心了。
而下首修士聞之,更是驚道:“天啊!顧天恆真是大手筆,連閃光符咒都買得到!”
“是啊是啊,閃光符咒可是中級符咒,嶺南這邊連低級符咒都少有,顧天恆爲了這次大比,真是大放血了!”
“可不是,閃光符咒,放在咱們東陵這邊,一張價值可逾百金,顧天恆必定是把家底全都花掉了,才能買得的!”
顯然,在場所有人都以爲那閃光符咒,是顧天恆買來的,而非是自己篆刻的!
畢竟篆刻大師十分罕見,又身份高貴,遠超他們這些修士,顧天恆即以是武修,就不可能再行篆刻之術。
不光下面這些修士是這麼想,上面的幾位大能族長,也是這麼想。
不過這麼一想,這些一直繃緊的神經,倒是放鬆了下來。
齊家家主,笑着敬了顧雄一杯酒道:“顧氏一族中真是臥虎藏龍,本座佩服,佩服啊!哈哈哈哈!”
顧雄見之,也是大笑着迴應。
楚沉在下,不服氣的對顧天恆說道:“師兄怎麼不告訴他們,那閃光符咒,就是你親手篆刻的?”
“若是說出,必定嚇破他們的狗膽!”楚沉見這些人看向師兄的眼神,從忌憚緊張變成不屑,就心中有氣。
好像用了閃光符咒,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