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牀上刷微博的秦寶拉開微博話題。
有兩個都跟他有關,他一個也沒點,點開一個叫#偶遇聞容羲#的話題。
裡面都是路人各種抓拍到的聞容羲。
朦朧路燈下的側影,聞容羲居然也有戴耳釘的時候,爲什麼叫他老幹部?他一點也不老幹部啊。
秦寶手指劃拉過去,劃拉過來,順手存了不少美照。
視線往下,一個今天晚上的帖子下面有幾千人評論點贊轉發,是聞容羲的簽名,和籤給他的一模一樣。他連字都寫得那麼好看!
秦寶心裡全都是:我喜歡的大大就是這麼棒啊啊啊啊啊!
順着話題重複刷了很多聞容羲的料,秦寶有點困了,兩腿夾着抱枕睡了過去,已經是凌晨兩點。
天還不亮,李天辰在外面敲門,聽見秦寶應聲,他下樓去看早餐。
昨晚卓秋紅就知道今天秦寶要趕早班,四點就起來做早飯,蒸了秦寶愛吃的千層糕切塊,用保鮮膜包了幾塊讓他路上吃。
李天辰又上樓叫人。
原來剛纔叫醒秦寶,他以爲在做夢,又趴回去睡着了。
張斌看到李天辰有點懵,面上淡定地打了個招呼,看見婁菲在微信上告知他,說李天辰也要跟孤兒城這個組,過兩天公司沒有這麼忙,她也會過去探班。
上午十點四十,飛機降落在S省省會城市機場。
兩天前徹底入伏,天氣預報說這座城市氣溫三十四,秦寶還很樂觀,覺得不會很熱。
結果一走出機場大樓,他整個人就只有對着自己扇風的力氣了。氣溫不高,但潮溼的空氣就像給人戴上一層水蒸氣罩子,透不了氣。
空氣完全不流動,熱浪肉眼可見。
劇組安排了人來接機,大老遠有個小姑娘就在叫:“秦老師。”帶着一點S省口音。
秦寶微笑着走過去,和小姑娘握了手,看到她的工作牌,小姑娘拉開車門,張斌拉開後備箱放行李。
張斌和李天辰一左一右坐在秦寶的身邊。
來接人的小姑娘叫白莎莎,負責開車。接着他們就開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超車卡位之旅。
這裡的馬路比京城窄一半,私家車卻很多。白莎莎技藝嫺熟地不停打方向盤,把車甩進堵車的長龍裡,覷準機會就超車。
三個大男人在後排個個心驚膽戰一臉慘白。
車子來到相對鬆緩的路段,白莎莎長吁一口氣。
“秦老師昨天還在做節目,今天就趕過來,很辛苦吧?”
秦寶忙道沒有沒有,大家都辛苦,工作人員也辛苦。
“秦老師比電視上還帥。”白莎莎瞥了一眼後視鏡。
秦寶臉色微紅,小姑娘說話聲音很利索,臉圓圓的,眼睛很大,很漂亮。
一路上白莎莎把自己的家庭背景都爆了個乾乾淨淨,S省本地人,暑期出來打個雜的,藝術院校在校生。
大概後視鏡裡三個男人的臉色太難看。
白莎莎笑着說:“放心,我有三年駕齡了,駕照沒下來之前就經常偷偷開我爸的車。”
三個大男人:“……………………”紛紛臉色不是很好看地擠作堆。途中過了一個高速站,張斌提出可以代爲駕車,被白莎莎堅決拒絕了。
三號當天進組,正式拍攝從四號開始,孟導先讓秦寶見了上次說的小演員,一大一小兩個姜凡江合了個影。
晚飯吃的S省當地美食,鮮香麻辣,正合秦寶的胃口,但不能多吃。
影視基地所在的市是個地級市,透露着在建中的鄉土風格。孟導的電影裡不乏這樣的背景,他拍過很多關注小市民人生的電影,這些年注意力放在拐賣兒童和孤兒身上,還爲失孤家庭建了個公益基金。
跟着孟導拍戲,秦寶收穫良多,不僅是演技上的。孟導這個人,有儒士風度,活得很入世,知世故而不世故。
前面兩天都是拍小演員的戲,劇組租了一個有上個世紀末年風格的紅磚舊樓,下面帶個小花園,花園裡還有個水池。
小演員開拍前還在各種和一起搭戲的小姑娘聊得火熱,問人家在哪個小學唸書,夸人家長得好看……
這年頭的小演員真的了不起。
拿給小女孩一把牛奶巧克力糖。
秦寶都沒眼看,那個牛奶糖是他今天早上用來和姜凡江的童年拉近距離的,沒想到轉頭就被小演員拿去借花獻佛。不過小女孩長得也很好看,演腦癱也是像那麼回事。孟導說這兩個童星父母都是演員,男孩子三歲半就開始演戲,女孩子嬰兒時期就在電影裡客串過鏡頭,當時演她爸的還是個赫赫有名的影帝。
算起來秦寶是整個劇組主演團隊裡戲齡最短的……
其他熊孩子則是羣演,帶着一羣小孩老欺負姜凡江的孩子王是就地一所舞蹈學校裡招來的,剛開始很緊張,只有三句臺詞,說話時忍不住總要看鏡頭。
孟導叫停之後,把孩子叫過來,耐心說了會,孩子的班主任也在。
場記板再一打,這小孩就完全演瘋了。
班主任說他平時在班裡就調皮。
這是真正本色出演,說演戲他就緊張,說是像平時在班裡欺壓同學他就一下不緊張了。
“都是鬧着玩,學生都以爲老師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們當老師的,也是那個年紀過來的,誰是孩子王,在一羣孩子裡看一眼就知道了。”班主任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幫孩子們拿衣服,帶了很多果汁和礦泉水。跟着來的家長有兩個,一見到孟導圓圓的老好人臉,都放心不少,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地看拍片。
有家長和老師在,小孩也能沒那麼緊張,卯足勁在家長面前掙表現。
秦寶沒想到孩子們能演得那麼好。
夜戲拍的是小姜凡江在保育老師辦公室罰站,出鏡的老師是飾演小姜凡江的小演員的班主任老師。
“你看到什麼了?”班主任一開口的氣勢,就是在班裡詢問學生的語氣,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小姜凡江不說話,手裡捏着個兔子布偶,布偶浸過水,毛和耳朵都耷拉着。
“看到什麼了?跟老師說,老師會公平處理。”
小姜凡江一擡頭,眼神就帶了出來,懼怕和渴望兩種情緒在那雙黑溜溜的乾淨雙眼裡交織,他的手指在布偶上抓緊,腮幫子咬得很緊。
“說吧。”老師起身去接水。留給孩子幾秒鐘時間整理思緒。
“他們殺了她。”小姜凡江直接哭腔出來了。
“你說什麼?”老師手裡的開水潑在涼鞋上,燙得他連連跺腳,轉身,滿臉不可思議:“你剛說什麼?”
“胖子他們把小妹推進水裡的,他們不讓她上來,也不讓我過去,叫我下跪!”姜凡江臉漲得通紅,眼淚一點點暈開。
“他們叫我看着,我就看着,我恨他們!我恨他們!”稚嫩的童音嚷嚷起來。
老師立馬按住他的嘴,眼神突變。
“Cut!”打板。
接着化妝師上去給小演員補妝,老師給了小演員一顆白兔糖。小演員一臉放鬆,嘴巴動來動去邊吮邊嚼奶糖。
孟導把兩個演員叫過來,說了會戲。
這一場重拍。
這次小演員在第二個“我恨他們”時雙拳緊握,眼淚奪眶而出,憤怒的情緒很到位。前一次哭得軟弱,這一次哭出了憤怒滿溢的感覺,彷彿下一秒他就要憑這小小的身子去報仇。
老師辦公室這場戲一直拍到接近十二點,順利收工。劇組給小演員送了個草莓蛋糕,小演員特別喜歡,哭腫的雙眼閃閃發光,甜甜跟工作人員說了謝謝。
工作人員笑說:“去謝那個秦叔叔,他給你買的,他還給你買了個大蛋糕,待會讓老師給你帶回去。”
小演員吃得一嘴都是奶油,朝秦寶道謝。上車前他一隻緊攥的拳頭伸過來。
秦寶一頭霧水地攤開手,小演員一笑,被老師抱起來塞進車裡。
車子開走。
秦寶手心裡多了一顆白兔糖,他笑了笑,炫耀地到孟導面前一晃:“我小兄弟送的。”
孟導嗤道:“我也有。”旋即掏出一顆糖來。
孟秋雨也在劇組幫忙,她管攝影組,這時候手裡拿着一袋糖過來:“他是我這兒拿的,哄孩子的糖都在我手裡。”
“………………”孟導瞪她一眼:拆什麼臺,想不想發工資。
孩子們表現都很好,這兩天看着他們演,秦寶發現那股焦躁不知道什麼時候煙消雲散了。聞容羲說得沒錯,他也看出來,孟導這兩天帶着他光看不練,就是想消除他的緊張感。
小孩都能演好,你憑什麼演不好?
在孟導的指導下,飾演孩子王的小朋友從來沒演過戲,他的老師也是,都能在孟導的鏡頭裡釋放出最自然的演技。遇到一個好的導演,讓秦寶心裡踏實了不少。
剛要睡覺,秦寶手機響了,微信視頻提示的聲音。他很少跟人視頻,想不出來會有誰這個時候給他發視頻。
一看是聞容羲,秦寶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手忙腳亂抓好,秦寶連忙跳下牀,穿好短褲,套上T恤,一跳一跳把自己摔上牀。
這時對方已經取消視頻。
撥回去?不撥回去?
就在秦寶猶豫後悔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發愣的時候,視頻邀請再次發來。
這次秦寶毫不猶豫接了。
視頻裡短暫黑了一下屏,然後,現出一片精壯的胸肌,和若隱若現的腹肌。
秦寶:…………………………吞嚥了一下。
“等一下,能不能聽見我說話?”聞容羲問。
秦寶回過神,調整好呼吸,忙道:“可以,容哥你說。”
“等一下啊。”聞容羲語調輕快,鏡頭晃來晃去,兩分鐘後,手機應該是固定好了,正對着坐在牀上的聞容羲,他不緊不慢地拉好睡袍,繫好腰帶,沒有看鏡頭地說:“怎麼樣?還習慣吧?孟導嚴厲嗎?”
秦寶稍微沒那麼緊張了,把這兩天看戲的收穫簡單說了一下,視線卻無法從聞容羲的鎖骨上移開,聞容羲的鎖骨相當漂亮,他的脖子也好好看,皮膚好好……秦寶沒法直視聞容羲的雙眼,畢竟晚上他還是要睡覺的。
聞容羲一直在耐心聽,等秦寶說完,才說:“還緊張嗎?”
秦寶:“不緊張了。”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聞容羲這麼關心他拍戲的狀態,是因爲孟導擔心他的狀態託聞容羲這個朋友幫忙開導幾句嗎?
“不緊張就好。”聞容羲雙臂展開,胸口再度露出一大片春光。
“……………………”
聞容羲好無所覺地撥溼潤的頭髮,隔着屏幕秦寶都能聞到那股濃烈的荷爾蒙氣味,他拇指擦了擦鼻子,瞥了一眼手指,若無其事地看回鏡頭。
“跟你說今天劇組抱了一隻狗來,道具組準備的,特別兇悍,見到人就撲,一蹦三丈高。結果我往它面前一站,一下就不撲了,四肢趴下去,胸腹貼地。顧導拍到彩蛋裡去了,待會我給你發狗的照片。特別好玩兒。”
秦寶嘴角抽搐:大概您這王霸之氣全開,連狗都感受到了……
“對了,回來的時候你幫我帶一樣東西,是S省的特產,照片我發給你。不用太着急,下次見面再給我。”
“好,好的。”
“我就是看一下你狀態怎麼樣,看起來狀態不錯。”聞容羲歪了一下頭,彷彿真在認真看秦寶的狀態,最後笑了一下,“怎麼又帥了。”
“啊?”秦寶耳朵紅了起來。天天粉絲都在各種求他生孩子,各種表白想睡他,入圈兩年,秦寶已經不會感到太害羞。但聞容羲一誇他,他就覺得耳朵熱。
這種,被一個帥得男女通吃的影帝大咖誇長得帥……秦寶心情相當複雜,既想嘚瑟地下樓裸奔兩圈,又想被子捂頭大叫兩聲。最後朝着鏡頭露出個靦腆而謙虛的笑:“謝謝,容哥也又帥了。”
聞容羲眉毛一抖,換了個姿勢,一條腿屈起。
“……………………”聞容羲穿的睡袍本就沒繫好,這一下大腿根都露了出來,好像還看到了點疑似某種貼身衣物的邊角料,黑的。聞容羲若有所覺地低頭整理了一下,整理的過程中,秦寶差點當場流鼻血,目光遊移,最後放棄了掙扎,反正影帝的禁片裡該露的不該露的都露過了。
想到那麼多人看到了聞容羲的果體,秦寶就想把他們眼珠子一個個戳了,我容的果體只有我能看,還好已經成了禁片,連“秦寶”這個死忠的私庫裡都沒有,還是他在網上花大價錢買的。
“S省這幾天熱嗎?”聞容羲邊整理睡袍邊瞥鏡頭,低着頭,濃黑的眉毛宛如兩把鋒利的小刀,不經心的眼神極爲撩人。
秦寶看着鏡頭裡聞容羲好像怎麼坐都不對,換來換去的坐姿,其間某黑色邊角料搶鏡無數次。
“還好,可以開空調。”
“哈哈,孟導捨得讓你們住有空調的地方啊!”聞容羲講了一段孟導的尷尬往事,他和孟導合作的一部電影神兵三尺,把劇組拉到了山裡去拍,賓館很差。
“不過也是許多年前,當地很落後,酒店有些年頭了,晚上突然電路老化燒壞了。過了好幾天纔有人來修,我們已經個個都被蚊子咬得兩手兩腿都是包,熱得整晚整晚睡不着,早上起來一看渾身跟雨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妝上不上去。結果,孟導突然來了個,就這麼拍,不用上妝。我們幾個男的都沒什麼,女主角也是全素顏上鏡。反正後來那個女演員再也沒接過孟導的戲,電影領獎的時候,女主角穿了件美炸的連衣裙,妝發也做得特別美。結果身後大熒幕放出了人家的素顏。”
秦寶腦補了一下。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空調運轉的那點細微聲響。聞容羲那邊也很安靜,有一種聽午夜單臺時,主播好像就在爲你一個人說話的感受。
秦寶儘量不打斷聞容羲說話,無論聞容羲說什麼,哪怕只是無厘頭吐槽,或者說個笑話,他都聽得很專心,一個字都不想錯過。
“明天讓助理給你多準備點綠豆湯或者烏梅湯,太熱了,今天我回來都曬得有點暈。”
秦寶緊張起來:“沒事吧?”
“沒,回來吹半小時空調,一下就好了。待會給你看,今天的戲服,還有那隻御犬。”聞容羲停頓了一下,看了眼時間,接近十二點,“早點睡,明天幾點?”
“六點化妝。”
“怎麼不早說?打擾你休息了。”
秦寶連忙說沒有,反正自己也沒有睡意。
沒說兩句,聞容羲就掛了,之後發了兩張照片過來。
秦寶手指久久留在那隻憨乎乎的獅子狗身上,翻過去是聞容羲穿戲服拍的,厚重的皮毛穿在身上,頭套一戴,下巴微微揚起,眼瞼半垂,略歪着頭。
一代奸相的氣場快突破屏幕了。
秦寶連忙存下來。
其實他最想的是出去PO聞容羲的照片,他有好多私照,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捨不得,因爲這都是獨一份的。
秦寶很清楚,聞容羲把他當成聊得來的圈內好友,也願意多提點他兩句,一而再再而三警告自己不要過分熱情,不要越界,要把這份兄弟情維持在一個恰好的度裡。躺到牀上快半個小時,秦寶滿胸懷的熱度才慢慢被睡意控制。
空調還在吹。
秦寶抱着被子,手機掉在面前無意識地睡着了。
京城,聞容羲家裡,他已經下樓喝了三次冰水。
樓道里碰到聞詩語,聞詩語手裡拿着手機,青光照着她的臉。
聞容羲無語地看着她:“幹嘛?不開燈……想嚇死你二叔啊?”
聞詩語來不及跟他說話,一臉嚴肅地狂戳手機,憑感覺走下樓去開冰箱,拿了個酸奶迴轉上來。
“在幹嘛?不睡?”
聞詩語頭也不擡:“別管我,我在和人撕逼。”
“誰?”
“一個傻逼小學生。”聞詩語都快氣炸了,私聊信息一條一條蹦出來全是不堪入目的髒話。聞詩語罵人的最高級別詞彙就是“傻逼”,瞬間被秒殺成渣。
“早點睡,對了,明天你爸大概十點半過來接你。我一早要走,一個星期都不回來,要麼你回家住,住在我這裡也行,注意水電氣管好,阿姨每天會過來,我到時候晚上派個助理過來睡客房。”
聞詩語說知道了,眼睛一刻也不離開手機,砰一聲關上門。
聞容羲窗外正對着花園,樹影鬱鬱蔥蔥,冷氣吹着,他展開雙臂甩開雙腿,姿勢豪放地睡在自己的五人大牀上,鬱鬱寡歡地閉上了眼睛睡覺。
半夜雨聲把聞容羲吵醒了一次。
他起夜,順便又喝水,劃開手機,點開微信,戳開秦寶的頭像。那隻黑白相間,一隻爪子捂耳朵的貓,嬌俏的小眼線下,茶色的豎瞳懶洋洋地看着聞容羲。
這晚聞容羲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先是成爲特工被人追着從二十三層樓跳下去,掉入水池中,一片藍在眼前展開,池子裡有個沒穿衣服的少年。
英雄情懷促使聞容羲立刻過去把少年託上水面,強烈的陽光下他沒看清少年的臉。
結果少年上岸穿起了一襲婚紗……什麼鬼,突然變成了女人。
教堂門開,穿婚紗的女人挽着聞容羲的手,步入教堂,走向彩繪玻璃窗下掛十字架的神父。
聞容羲把女人的手交到新郎的手裡,露出了慈父的微笑。
就在神父問是否有人反對時,子彈射碎高處的玻璃,玻璃一下全掉下來砸向賓客。聞容羲突然成了一個穿緊身衣的特工,最後追了一晚上破壞婚禮的壞人,還沒追到就醒了。
這一晚上,聞影帝睡得比拍了一整部戲還累。
劃開手機,秦寶的頭像沒有縮小,昨晚好像點開這個頭自己就睡着了。那隻貓還在盯聞容羲。
聞容羲渾身一顫,連忙起來洗漱,感受到了來自貓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