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因爲要去公司選劇本，秦寶七點起來，一般這個時候就他一個人吃早飯，不意看見李天辰已經在飯廳裡。
秦寶站在樓梯上微微一頓，走下去。
“卓姐，老樣子。”
一看到秦寶，李天辰就不由自主有點挪不開眼，他實在……太耀眼了。
等李天辰回過神，忍不住慶幸起來。秦寶一直在看手機，除了下來打了聲招呼，就沒有再看李天辰。
卓秋紅端上來秦寶日常吃的燕麥片、酸奶和兩個水果。
“謝謝卓姐。”放下手機，秦寶開始吃早飯。
李天辰差不多吃飽了，沒下桌，想了半天才開口：“秦寶，你吃這麼點，藝人要控制身材吧？”
秦寶嚥下嘴裡的麥片，眼睛掃過來時，李天辰禁不住心裡一跳。
“不是，習慣吃這個，方便，頂飽。”
三少，您能回答得再接地氣一點嗎？卓秋紅神色有點尷尬，跟李天辰解釋說秦寶這個早飯花樣基本沒變過，以前生病醫生讓吃得清淡點，反正早餐也就那些花樣，秦寶後來病癒，保持下來這個習慣。
“說起來，三少是個很念舊的人。”卓秋紅寵溺地望着秦寶。
“天辰哥，你別聽卓姐說的，她天天把我當兒子疼，成天誇我，在她嘴裡我就是十全十美。我臉皮這麼厚都被她誇得不好意思了。”秦寶沒一點不好意思的樣。
看得出秦寶對家裡這個阿姨很好，秦家舉家北遷後發生了什麼？現在的秦家，住在豪門大戶一般的氣派別墅裡，看門的開車的屋裡上上下下忙活的院子裡修剪植物的傭人都有十多個。李天辰一大早就起來晨跑，考研期間爲了保持充足的體力養成的習慣，一天不跑渾身難受。
昨天從門口開進來，就直接到主體建築門口，他沒想到這棟別墅帶了個很大的花園，後面還有游泳池和草坪、涼亭，另外有片佔地百畝的水池，養着不少烏龜，趴在池子邊的淺水區一臉慵懶愜意。
把能逛的地方逛了一遍，李天辰才發現，秦家現在的財力，怕是比他想象的還要雄厚得多。京城這個地界，能擁有一間一百平的套三公寓已經是中產之家。
小時候對秦飛國、秦含輝兩兄弟的印象一直就有些模糊，現在更是記不起來了，可能因爲李天辰打交道最多的還是秦寶，而秦寶，他的印象只有兩個——木訥，漂亮。
李天辰收回心思，看着面前秦寶已經吃完，擦擦嘴，起身禮貌地跟他和卓姐說：“我先上去準備，等一下要去公司。天辰哥想待在家裡就在家裡，如果要出去玩，”轉向卓秋紅，“讓張初帶天辰哥去市區逛逛也行。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或者給大哥二哥打電話都行。”
一股衝動讓李天辰突然起身。
秦寶疑惑地揚眉。
“今天是去拍戲嗎？我還沒有見過明星拍戲……有點好奇。”話說一半，李天辰就反應過來自己失禮了。
好在秦寶沒當回事，嘴角微微彎了一下：“以前我還帶卓姐的孩子去玩過，不過今天不是拍戲。最近在選劇本，還沒進組，得看情況。電視劇的組基本都可以探，電影要看導演的風格，有些導演不樂意讓人探班。”
李天辰連忙擺手：“我隨口一說。”
“這樣，我現在每週六有個真人秀節目要上，我待會跟經紀人說一下，可以帶一名經紀人最多三名生活助理，天辰哥不嫌棄的話，可以當一次我的助理。當成暑期實習吧。”秦寶眨了眨眼。
實在有點超乎李天辰的心理預期，看來秦寶還是那個傻弟弟，他一點也沒有覺察到自己那點隱秘的心思。
看着秦寶上樓，李天辰低下頭，手指碰了碰桌上的筷子，左手手指在褲子上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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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你什麼意思竇成青，我不退出，要退出你自己開記者會自己宣佈退出吧。”孔亞拿到今天的日程當時還沒反應過來，隨口問了一句助理，開什麼記者會。
從俞銘戰戰兢兢的姿態上醒過味兒來。
“公司已經通知各大媒體，你不出現，經紀公司也能宣佈這個消息。而且我們請到了七十二小時的導演李雲輝，他答應在記者會上爲你說幾句好話，你知道這很不容易，上一季你沒經過節目組同意，跟女方沒達成一致的情況下，抱了人家一下，已經鬧得很不愉快，還是節目組給你擦了屁股背了鍋，算我們藝星娛樂欠H臺一個人情。這又不影響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網上黑你的人有多少，這兩週你掉了多少粉。現在公司讓你加入一部大製作大電影，對外只說是在上期節目中你拉傷了韌帶，需要休息和恢復。七十二小時本來就是一檔需要良好體力的節目，你錢也賺了，名氣保住了，還能賺一票粉絲同情，何樂不爲？”竇成青當然沒說要捧兩個新人上節目的事，這事現在不用說，也用不着他親自告訴孔亞，不然孔亞在他的辦公室撒潑起來，就太難看了。
當初簽下孔亞時，也是個謙遜懂禮貌的年輕人，紅起來就飄飄然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連聞容羲他都敢說是自導自演，呵。
竇成青放下一直在手裡打轉的鋼筆，起身走到孔亞面前，他比孔亞矮一點，氣勢卻凌厲得如同一把冷劍。竇成青在如今娛樂圈三大經紀公司之一的藝星娛樂已經快躋身高層，足見他作爲一個經紀人的手腕。
與郭茂裡不同的是，郭茂裡所在的寰銀時代本就是聞容羲的產業，而郭茂裡這個人算跟着聞容羲水裡來火裡去。早年聞容羲讓人背叛了一次又一次，身邊只有一個郭茂裡最可信，自然郭茂裡在寰銀時代當得起一聲郭總。
竇成青認識郭茂裡，倆人還有一起吃豆漿油條的交情，不過那都太古早，成功人士沒有時間浪費給追憶過去。
把在腦海裡浮現了短短一瞬的那個唯唯諾諾的男人趕走，竇成青露出狡猾而冰冷的笑：“你不是一直想拍一部仙俠電影嗎？就是那部《千山萬里雪》。”
孔亞的表情一時有點微妙，那是他很看重的一個機會，大手筆大製作，導演也是個赫赫有名的大導，參演的都是大熱的演員，這部電影不可能撲。
當初就是導演說他的試鏡不錯，讓他回去等，如果沒有更好的，就用他了。這個評價出自那位名導之口，讓孔亞很是飄飄然了一段時間。
誰知道後來就從男二變成了男五，還愛來不來，他只好拒了。還沒有站穩腳跟的情況下，不能自降身價，否則只會越來越低廉。
這是孔亞自己擬定的發展路線，他不知道的是，當初面試他的導演後來換了，因爲《千山萬里雪》原本的製作方企業被查出賬目問題，資金遲遲無法到位，導演還有別的工作，劇組也留不住人。現在這部戲賣給了藝星娛樂，藝星安排進去一位跟公司關係很好的導演，孔亞也合作過，只不過形勢就倒過來了。
之前是孔亞怕人家名導看不上他。
現在安上去的導演對孔亞一直挺殷勤。
箇中緣由竇成青已經想好，等到記者會開完，也不忙告訴孔亞，開機的時候，他自然就會明白了。那個時候，孔亞不演也得演，否則就算是自斷前程。
竇成青覺得，對於這麼不服管的藝人，他已算是仁至義盡。
新籤的尤君書他很看好，長得像是畫中人就算了，名字都這麼詩意，還是名校在校，噱頭很多。
娛樂圈迎來送往的日子過多了，也就沒那麼多人情冷暖，有限的冷暖，都得留給有價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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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行，下個月三號進組。”婁菲邊聽電話邊寫下來，雖然對方還會給她發一封包含地址時間的郵件，她還是習慣寫下來加深記憶。
“好的好的，我會吩咐助理打理好，謝謝孟導。”
“對，秦寶年紀小，很多方面經驗不足，要拜託孟導多多指點了……”
掛電話，婁菲露出一個欣慰的笑，真有一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覺。也該給秦寶再弄兩個生活助理，現在她既是經紀人也是外聯還是助理，多少有點力不從心。
而且公司剛籤進來十多個新人，也要分幾個過來。
“菲姐，我覺得這兩個本子都不錯。”秦寶敲門以後進來，剛纔他去會議室看本子了，秦寶看本子有個怪癖，喜歡單獨找個屋子看。
婁菲看了一下，一個是古裝，故事來源於國內很流行的一本古書，可以說是現在所有修真、仙俠、玄幻小說的神話體系源頭，有不少影視作品的創作靈感都是來自這本書。另一個是校園青春劇，婁菲笑了一下：“之前你不是說不拍青春劇？”
“還是應該多嘗試，我沒有接受科班教育，應該什麼角色都嘗試一下。”
“好，那我給你爭取一下，這個青春劇本來片方就有意讓你去試鏡男主。”婁菲沒說的是，原本導演是想讓秦寶去演男三號，男三是個富家子弟，在學校裡橫行霸道，後來出社會之後，男三繼承了父親的集團公司，搖身一變成爲集團掌舵，中間有成長轉化。之所以看中秦寶，一是秦寶身上有種難得的貴氣，婁菲認爲和家庭有關係，秦家本就很有錢。第二，當然是看中秦寶現在大熱，至少七十二小時播完還能維持大半年熱度。
誰知道七十二小時剛開播，秦寶的熱度就瘋狂暴漲，製片決定將原本的男一男三角色演員對調，讓秦寶去演男主。
婁菲想，秦寶的兩部男主衛視劇雖然其中一部是周播，但H臺的收視率起碼就是曝光度的保證。這部青春偶像劇，是導演自己投資的，這個導演拍戲一直很隨性，聽說工作起來完全是個狂人，但戲外和演員相處卻很好。
其實現在給秦寶選戲，人物討喜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秦寶需要學習和進步，婁菲會更加傾向靠譜的導演。
如果一段時間內，沒有信得過的導演，婁菲也不會盲目讓秦寶接戲。
秦寶出道兩年，現在只拍了一部電影，兩部電視劇，電影不是男主，電視劇只有周播劇是男主，另外一部戲是男二，不僅吸粉，而且人物性格大開大合，很好演。當初婁菲帶秦寶去試鏡，有點擔心他放不開，誰知道他一開始表演，就像變了個人。
角色身份是個刺客，明面上是個少年捕快，上面還有個捕頭師父，師父那是一位能打的名演員楊龍，雖然一直給人作配，但圈內無人不叫他一聲楊老師。
這個楊老師也是有意思，戲拍完了每次來京城還找秦寶蹭飯。
倒不是說真的圖吃一頓什麼，大概真的是拍戲的時候處出了感情，真把秦寶當徒弟了。楊龍教給秦寶的那些打戲也很精彩，秦寶拍完還經常比劃。
婁菲最欣賞秦寶的一點就是，他雖然入行晚，起步晚，但拍每一部戲都很認真，每一場戲都在當高考測驗一樣演，下來還要複習知識點。
大概因爲起點不高，秦寶的進步反而讓人感嘆，因爲他是每一天拍戲都有一個更好更充沛的狀態，對人物的拿捏也越來越到位。
可能真的是喜歡錶演吧。帶的藝人這麼努力，婁菲自然也幹勁十足。
“古裝才拍了兩部，不然就接現代。還有就是，七十二小時每個週五就要過去，最晚週六上午也得到現場。我看了一下，最後的五期在大城市拍的多一點，到時候就要輕鬆一些。這個青春劇是十月底開機，時間剛剛好。孟導那邊要去Y省，中間還要到五六個省份取景，都有點偏。戲要拍，不能把身體拖垮，給你安排的工作太多，大老闆要打電話罵我的。”
“菲姐決定吧。對了，下週二我好像沒有工作安排，能不能聯繫一間福利院，給孩子們送點玩具、書、零食什麼的。”
“你還想觀察一下是吧？”婁菲笑着問，這個時候秦寶的認真勁就出來了，“行。這幾個星期都不是很忙，你的工作主要是七十二小時，然後衛視劇有點宣傳活動，綜藝節目有一檔M臺的，稍微有點分量。還有兩場路演，劇組大半主角都會去，工作量不大。孟導那個戲開拍之前，一週我給你安排一天去做義工，正好我有一個阿姨在福利院當院長，你可以跟她多瞭解一下情況。”這個阿姨是婁菲以前住的大院裡的，人很熱情，看她一個年紀輕輕小姑娘出來打拼，經常給她送點親手包的餃子當夜宵。
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那就好，方便的話，菲姐你先幫忙問問，他們福利院還缺什麼。”
當然是缺錢了……雖然秦寶沒有直說，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之前秦寶做的慈善都集中在資助腎衰竭病人的項目上，即便因爲要飾演孤兒才把目光放過來，在秦寶這個年紀，能這麼做的好青年也不多。
花花世界那麼一大片，又是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富家子弟，能看到多少陰暗角落全看緣分。
說得差不多了，婁菲捧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隨手點開門戶網站，差點沒被咖啡嗆着。
秦寶看她表情不對，問道：“怎麼了？”
“這個孔亞牛了，當場毆打七十二小時導演李雲輝，被保安拖住，不顧記者會現場一片混亂，憤而離席自己走了。”
“…………………………”秦寶有點無語，和孔亞第一次碰撞，他就看出來這人不太沉得住氣，一點就着，不知道是不是一開始就這個脾氣，他的助理看上去倒是很好說話。
“李雲輝真是幹大事的人，這樣都沒翻臉，還當場宣佈了兩位加入七十二小時的新成員。”婁菲臉上浮現一個微妙的笑，“這下你不是最小的了，這兩個還是在校生。不過好像是新人，這篇報道沒太寫他們倆。”
婁菲在鍵盤上敲了敲，找了另外相關的新聞看，確信是藝星娛樂要推一個新的組合了，這是放棄孔亞的意思，婁菲嘆了口氣。
“這要棄車保帥了。”
“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秦寶起身。
該不是聽她多八卦兩句秦寶聽得不舒服了？婁菲忐忑地把秦寶送到門口。
“卓姐家裡人送了點家鄉的魚乾和海產，明天我帶一些來公司，菲姐好像挺愛用幹蟶子煲湯？”
本來氣氛有點尷尬，聽到秦寶問這個，婁菲愣了愣：“是啊，家裡的正好用完了。”
“那我明天帶來，先走了啊。”
婁菲看着秦寶走遠，一隻手撫上額，她真是……在想什麼呢？秦寶怎麼會因爲這種小事跟她生氣，自己也太小心眼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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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省深山，飾演男主的年輕演員郭輝若掛在一個矮坡上，坡度不陡，身體貼在上面。讓他喘不過氣的不是這個姿勢，而是拉着他手和他拍對手戲的是聞容羲，這一幕已經NG了四次，再來一次他真就沒什麼臉了。
“你是吏部遊侍郎，林相鷹爪，竟還有臉回來找我？”郭輝若咬牙切齒，面部肌肉彈動。
“只要我一鬆手，萬丈深淵，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屍骨無存，就是你的結局。”聞容羲嘴角掛着一絲輕蔑的笑，頸側和腦門卻青筋暴突，被撕去半幅衣袖的手臂也看得出用盡了渾身力量。
男主在查案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偷偷透露給對手，而他身邊只有視爲至交好友的聞容羲。前後線索一串，男主這才發現，聞容羲這個人有問題。
這場戲本是在山崖上兩人對質，聞容羲突然發難，男主沒想到聞容羲會偷襲他，整個人都掉了出去，像只斷線的風箏被掛在山壁上。
“現在有一個機會，告訴我你身後站着誰，我就拉你上來。”聞容羲淡道，看郭輝若的眼神在淡漠之中，更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深邃感情。
一路行來，兩人同飲一壺酒，同吃一盤肉，同睡一張牀，爲了取得男主信任，聞容羲還爲他擋過劍受過傷。
而現在，那隻受傷的手臂開始抖顫，聞容羲臉色微微一變，用另一隻手一起拽住男主的手。
郭輝若被聞容羲的情緒帶得眼眶發紅，神色浮現一絲恍惚，往日如夢，好友不如故。出生入死是假，構陷肱骨是真。
郭輝若笑笑，一隻手搭上聞容羲的手，輕輕握住。
“我身後，站着聖主明君，站着大慶百姓，站着萬民公義。爲國爲民而死，死得其所。但這一生，我最後悔便是認你爲至交好友。我識人不明，該有此一罰。”那一刻，愧疚和崩潰激發出郭輝若眼角一滴淚滑下來。
鏡頭推近，特寫落在他的臉上。
男兒流淚是沉默無奈的哀痛。郭輝若一用力，掙脫聞容羲的手。
聞容羲渾身一震，表情一瞬難以置信，緊接着猛一蹙眉，眼神斷裂，宛如被人活生生斬去一條臂膀。
“Cut！”顧連海臉上洋溢着興奮，走過去誇了郭輝若幾句。
郭輝若神色有些狼狽，吸着鼻子，一時之間還沒從那一刻的悲壯情緒裡抽出來，助理遞給他紙巾。
“我去收拾一下。”郭輝若轉過去朝着聞容羲雙手合十：“謝謝聞哥。”
聞容羲搖了搖手示意不用。
“今天到這兒，傍晚八點飛機回京城。這邊的鏡頭都拍完了，兩個主演留下，補幾個鏡頭，工作人員留下，其他演員先回去休息。小郭你去喝點東西，調整一下情緒，要補拍的是幾個小場景。”這一個鏡頭反反覆覆磨，從導演到工作人員都有點躁，這一次郭輝若的表現超出顧連海的預期，他就像好不容易算出一道數學難題那樣興奮。
聞容羲和顧連海合作多年，很清楚他的脾氣，拍戲的時候管你多熟的交情，只要不能達標，都得一遍一遍來。
不過也正是有顧連海這樣的導演在，在浮躁不已的現在，纔能有更多好電影做正面引導。其實去年下半年開始，電影市場有所復甦，觀衆拒絕進影院爲大IP爛片貢獻票房，又有德高望重的一批導演倡導，比起去年這時，風氣已經正了不少。
“這麼突然，今天就要回去，顧導你這個急性子還沒改啊？”全組就聞容羲還能和顧連海開開玩笑，顧連海平時板着個臉，誰也不敢惹他。
主要還是拍攝時罵起人來完全不留情面。
“拍完了嘛，環境這麼艱苦，我一把老骨頭無所謂，你們這些年輕人，背地裡不知道數落我多少天了。”
顧連海這麼一說，周圍人都說哪有哪有。他們也只是在晚上被蚊子咬得太慘或者太熱的時候稍微地問候一下顧導而已。
“晚上在京城的人有哪些統計一下，請大家吃飯。”顧連海話音未落，就是一陣歡呼。
等人散了，聞容羲纔跟顧連海說：“我露個臉就走。”
顧連海本來想帶劇組去的地方也不是保密性很高的店，但味道真的好。像聞容羲這麼大的牌，呆久了確實容易引起騷動，考慮到整個劇組，顧連海同意了，只說下次再單獨請聞容羲。
等聞容羲拍完戲，戚晴看着他走過來，連忙主動狗腿地獻上了他的手機。
沒人給他發消息，只有一個影帝們都在的微羣裡有人發紅包。
扭過臉看了看片場，片場佈置在一片雜亂無章的樹林裡，聞容羲坐在簡易搭建起來的涼棚裡，沉默地望向藍天。
京城，我要回來了。
聞容羲突然失笑，還笑出聲來了。
“怎麼了聞哥？”
聞容羲擺擺手：“沒有，突然發現我好像在追星。”這幾天聞容羲拍戲間隙把盛世全片看完，還重溫了兩三遍已經看過的七十二小時這一季前兩期，最讓他無語的是，秦寶出道至今拍的廣告也不太多，一忽兒就刷完了。
寂寞啊，寂寞使人愁。
他只好拿戚晴的微博號刷超話，超話裡放的高清圖片也沒幾張。聞容羲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求而不得，而追星最讓人頭痛的部分就是，你隨時想知道愛豆在做什麼，他的一舉一動一個表情都撩撥你的心，越刷美圖越抓心撓肺。
戚晴哆嗦着道：“您不是在說秦寶吧？”
聞容羲斜乜助理一眼：“不行？”
“可可可……可以……”媽的，要不是簽了保密協議，戚晴真想跑到後援團羣裡嚎一嗓子：咱們圈最大粉頭已出現，聞影帝啊！聞影帝居然成了秦寶的粉絲？這尼瑪太逗了。
心裡的小人兒已經狂奔亂舞，戚晴露出一個淑女的微笑：“聞哥您可真有眼光。”
“假笑，戲過了。”聞容羲毫不留情地批評道，有他這麼厲害的情敵，秦寶的粉絲們應該都會哭吧？
啊不，他又不是女的，不算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