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驅馬又向前行了幾步方道:“瑤兒,跟在我身邊,便讓你這般牴觸?”
雲瑤冷笑道:“百萬雄兵,不敢不牴觸。”
語氣嘲弄。
容逸道:“你若乖乖的,我豈會動用這些軍力,也是迫不得已。”
“你這邏輯未免可笑,你之所以動用軍力,還怪我跑嘍。”
容逸道:“我若真想不顧一切,神宮那些人又豈能安然?瑤兒,自始至終,我都不曾真的想傷你。”
雲瑤神色淡淡:“在此之前,我終還會念着一些情分,但這一路追逐,幾經危急,卻也讓我明白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容逸,你太自以爲是了。”
當她得知容和便是容逸時,她起先還有一絲被欺騙的感慨,可再之後,便也釋然,至少那個容和,至少是給了她一些好印象的,若神宮一別後,容逸不逼迫她至此,她也不會真的怪他,可此時此刻她突然明白,這個人,是個爲達目的不顧一切的人,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自己的所需,即便他喜歡一個人,也是帶着佔有慾的去表達自己感情,卻渾然不知自己的自私,卻要擺出一副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爲喜歡你。
以前是,現在還是。
容逸眸光微微的深了。
雲瑤淡淡道:“我來便是想告訴你,你所有的行爲只會讓人不齒,今日之後,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她抓住馬繮,輕輕一縱身,上了馬背。
“在你心裡,是否有過我?”容逸緩緩開口。
雲瑤道:“從不曾有。”
他“呵”的一下,笑道:“既然從未有,那我所做的努力又有什麼錯?”
他自幼便懂得一個道理,所有他想要的東西,若是不努力去爭取,便什麼也得不到,就像他幼時與皇兄爭奪一塊寶玉,就像這本不該屬於自己的太子之位,就像這君臨天下的龍椅,哪一樣不是他自己努力爭取來的?
若他不去爭取,這又有哪一樣是能得到的?
現在她卻告訴他,他所有的努力都不曾得到分毫的回報,又讓他如何來接受?
雲瑤擡起眼睛涼涼的看着他,神情有些嘲弄:“這世上有些東西是要努力爭取,可若執迷不悟,與強盜又有何區別?”
她丟下這句話,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容逸身形漸漸僵硬。
“皇上,現在出手,還有機會將她抓住。”趙璞在一側悄聲開口。
容逸淡淡道:“錦王豈會讓她一人前來?”
趙璞身子一頓,視線向遠處看去,果然見不遠處,花月染騎在馬上,其身後,盡是裝備精良黑壓壓的軍隊。
過了這個邊界,便是大邑的領土,一旦越界,便不是私人恩怨了。
“雲姑娘始終不懂皇上的苦心啊。”趙璞不由開口。
容逸淡笑道:“她早晚會明白,終有一日。”
…………
花月染看着雲瑤策馬而來,心有有什麼東西終於鬆了鬆,他一扯馬繮,馬蹄擡起,迎了上去。
“陛下已派人來接迎,人已經到了貴城。”
雲瑤道:“那我們今晚啓程回都城。”
花月染彎睫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