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忘了嗎?
或許。
或許對他來說,這場大婚,終究不過是一場笑話,或許待事了之後,這件事還會成爲他茶餘飯後的談資,他提起她,像是在說一個故事,漠然而又毫無興趣。
被遺忘原來竟是這個滋味,酸甜苦辣也難解這其中滋味,她突然的便有些理解燕澤西的心情了,回憶是甜的,等待是酸的,重逢是辣的,而被遺忘是苦的。
“蓉兒,把手給我。”任軒轅的聲音自腦後傳來,雲瑤頓了頓,回頭看向他。
他亦着了一襲紅妝,銀白的髮絲梳的一絲不苟,那雙眸子,卻泛着近乎冷寒的白光,可他在對她微笑,僵硬的好似不知道笑爲何物。
雲瑤擡手,長長的衣袖遮住手腕,她輕輕的將手放在他的手裡。
任軒轅身子微微一顫,驀地看了雲瑤一眼,雲瑤卻衝他嫣然一笑:“在這月老臺上所求的願望都能成真嗎?”
他握着雲瑤的手微微僵硬。
兩個人目光對視,一個笑若曇花,美麗奪人,一個面容僵硬,靜似枯槁。
臺下人漸漸意識到了不妥之處,開始議論紛紛。
良久,任軒轅開口道:“蓉兒,你要殺了我?”
雲瑤道:“我必須殺了你。”
那雙銀白色的眸子,看她時,一向帶着層層的迷茫和溫柔,然此時此刻,剝去了溫柔的外衣,露出的卻是兇殘的猙獰。
他一把捏住她冷哼:“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殺了本座!”
雲瑤沒搭理他的殘酷,反而偏頭道:“你看,這裡景色真不錯。”
任軒轅下意識的偏頭看去,雲瑤上前一步,一把將他抱住,縱身從月老臺上跳了下去。
數十丈高的月老臺,立在之巔,便能感覺到勁風撲面。
臺下傳來難以置信的驚呼,自這裡墜下去,能存活的又有幾人?
雲瑤瘋了!
風撩起長髮,急速下墜的過程刺激而又冷酷,那種失重感,令人無力抵抗。
若她真的這般摔下去,會不會死的很慘?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任軒轅冷白的眸子,銀絲飛舞,他卻緩緩的笑了,冷到骨子裡的笑意,雲瑤眸光收縮,涼聲道:“知道你最後爲什麼沒有得到蓉兒嗎?因爲,你不配!”
抓住他手臂的手驀地一鬆,原本臨近地面的距離完全不能足夠讓人去反應,下一瞬,任軒轅已重重的砸入地面。
急速下墜的雲瑤身子猛地一緊,被懸在半空,身後紅綢繃直,已被人抓住。
雲瑤心頭突然升起一絲的感動,雖然知道這一擊或許不能給任軒轅帶來致命傷害,但必定會給予他重創,可這一步走的是極危險的,但凡令狐寒稍有疏忽,她與任軒轅的下場必定不同,這麼高的距離若是摔下來,必定是死人一個,這一刻,她感動於令狐寒的存在,在那高高的高臺之上,唯一設防的只有令狐寒……
雲瑤擡起手,衣袖滑落,露出皓腕,此時已是鮮血淋漓,而掛在手腕上的屠神珠彷彿已飲足了鮮血,紅的妖異。
這珠子是令狐寒偷樑換柱送給她的,卻未料到竟有這般大的威力,竟讓任軒轅那那一刻,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