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館中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十代就精神充沛地上街了,吉姆和歐布萊恩也分頭去打聽消息,三人約好中午時分在旅館下的酒館集合。
十代拿着個小本子認真地記下了每一位精靈提供的各種情報和細節,認真到如果庫洛諾斯教授看到了絕對暴跳如雷——上課就沒見過你這麼認真地記筆記!!
吉姆和歐布萊恩在分開了兩個多小時之後又在街上意外地遇到了,兩人合計了一下打聽到的消息,都發覺了這些情報中的詭異。
……總感覺約翰曾在這個城裡“招搖過市”。
哪有隨手抓一個精靈詢問關於“帶着寶玉獸的少年”的消息,十有八九都異口同聲地表示不但見到過,還知道他從鎮子的北門出去了,看那樣子好像是要去霸王城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簡直就像是……約翰故意將自己去了霸王城的消息散佈在這個小鎮裡,用這個消息引導來尋找他的人……
歐布萊恩和吉姆對了一眼,頓時駭然。
難道是……十代?
好吧,已經分析到這個層次了,那個“約翰”是不是真的約翰就是問題了。因爲沒有任何人見到這個少年的相貌,只說是被斗篷包得嚴嚴實實。
陷阱。
調查到這個份上,兩人差不多心裡已經對此事有了個定位。慶幸着還好在這裡遇到了十代,把他攔了下來。要不然以十代的行動力和腦動力,也許就會順着那留下的“線索”這麼一路追過去了。
誰知道在終點等待着他的是什麼。
總之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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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精靈長期與人類的接觸中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街邊的景色很有人類中世紀小鎮的風味。十代走在用黃色土磚鋪就的小道上,並不覺得有多違和,很新鮮,有種奇妙的穿越感。
走到一個露天的小咖啡店,十代隨便找了個空桌子旁就坐了下來。點了杯飲料,十代掏出記錄了一上午收穫的小本子,對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發呆,另一隻手晃着筆,筆桿一下沒一下地敲着下巴。
嗯……
低下頭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纔沒過多久,桌面上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對面似乎也坐了個人。十代擡起頭打量了她一眼,低下去繼續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喲,十代殿下好久不見。”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怪味……
“妮羅可菲婭,把桌上的那個死人頭拿下去。我倒是無所謂,你看這裡其他客人都要被你嚇走了。”
“是妮可羅菲婭,十代殿下……還有,這個纔不是‘死人頭’,是我的夥伴諾伽。”
“喲~”那個腐爛的死人頭居然在桌子上立了起來,和十代打招呼。
十代:“……”
妮可羅菲婭還是依言將諾伽收了下去,和麪色鐵青的店主點了一杯茶飲。
“如何,您找到您的同伴了嗎?”
“還沒有,”十代咬着筆桿搖搖頭,有點口齒不清地答道:“那個集中營我也去看過了,約翰不在那裡。”
我知道你去看過了……還知道那邊被掀了個底朝天啊!
十代是看不出這個渾身黝藍的精靈臉色有啥變化,只是聳了聳肩:“沒辦法,我又沒什麼主意,只會用直來直去的方法……這樣也方便點。”
“不說這個了,反正約翰不在那裡,我只能繼續找。”
“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十代頓了頓,視線從小本子上挪開,直直地看向坐在對面的惡魔族。
“對了,那個時候我就有點在意。”十代笑了笑:“你好像很想讓我去那個霸王城看看?”
“嗯?”妮可羅菲婭呆愣了一瞬,趕緊搖頭:“纔沒有很想呢!如果你把霸王城給拆了的話,我一會被霸王大人給拆了的!你別靠近那裡啊!不然我先拆了你!”
“哈哈,纔沒有……”十代接過侍者遞來的咖啡:“其實我現在也沒什麼目標,只能先去那裡的周邊晃晃吧……雖然我覺得約翰應該也不在那裡纔對。”
“哎?那你去霸王城幹什麼?”
“一方面……也是去找約翰的。其外,也有別的事……”十代歪頭看看外面街上的影子,發現已經短得幾乎看不見了。
中午了?這麼快……
“啊,抱歉,有點事,先告辭了。”十代有些慌亂地收好本子,和妮可羅菲婭打了個招呼,就鑽入了鄰近正午繁鬧的街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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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回到旅店下的餐廳,吉姆和歐布萊恩已經一人點了杯飲料在桌邊等着了。
“啊,抱歉,我沒來晚吧。”氣喘吁吁趕回來的十代拉開椅子就癱坐了下來,抓起吉姆遞來的一杯水,一口就灌了下去。
“沒有,實際上我們已經點好了,你回來得剛剛好。”
“啊,那就好……有打聽到約翰的什麼消息嗎?”
吉姆和歐布萊恩表情奇怪地看了十代一眼。
“我們打探到的消息,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吧。”
十代一愣,也點點頭:“啊……既然大家都這麼說,我們就趕緊去吧,也許可以追上。”
“等等……十代,你有打聽到任何一個消息能確認那個帶着寶玉獸的人真的是約翰嗎?”吉姆把這個最嚴重的問題問了出來。
“……”
十代停下了手中的勺子,輕輕敲了敲盤沿。
“我不知道,精靈本來就能難辨認人類這種異族。”
就好像給你看一個裝了十幾只麻雀的籠子,讓你觀察那十幾只麻雀的外形特徵,然後把籠子收走給你一張照片,讓你辨認這張照片上的麻雀有被關在籠子裡嗎?
這誰分辨得出來啊?!
“他們一般都是以人類的靈魂力量爲參照,而非外貌。在他們看來,我們人類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的。”
所以就算吉姆和歐布萊恩把約翰的照片給精靈們看,他們也很困惑。
——明明和你們一個樣嘛……
他們都困惑着。
說到這裡,十代卻話鋒一轉:“但是,讓他們辨認精靈絕對沒有問題。所以……我要找的不是‘約翰’,而是露比。”
“還有,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約翰……如果不是,那麼他從哪裡得到的露比?”
線索就會這樣延續下去。
見吉姆和歐布萊恩的臉色都不佳,十代擺擺手道:“不管這些,先補充能量吧~細節我們等會兒再討論一下~!”
也只能……先這樣了。
等會兒再好好說服十代,穩住他吧。
這樣想着,兩人只好繼續與眼前的食物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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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
沒有“等會兒”了。
歐布萊恩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畢竟做傭兵這麼多年多少有點詭異的第六感。隔壁房間安靜得過頭讓他發覺有些不對,跑去一看才發現——十代不見了。
連行李也一併帶走了。
大概是用了什麼精靈的效果直接飛了出去吧。
兩人都呆了,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十代就離開了。
“大概是發覺我們要阻止他,所以乾脆就先走了吧……”吉姆點點頭,背後的卡蓮也附議地嗷了一聲。
“……我們追。”歐布萊恩從牙齒縫裡憋出一句話來:“應該還沒走遠,快去把他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