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抱抱。”
明明白天才見過面,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見到公子宇的時候, 阿糖不由自主心裡溼溼的, 整個身子軟綿綿張開雙臂:“我動不了了。”
公子宇環顧四周, 忽然腰間一緊——
阿糖的臉貼着他的小腹, 兩隻綿軟小手纏在一起扣着公子宇的腰, 腦袋枕着對方小腹,仰起臉苦着臉滿眼旖旎裝可憐楚楚,低頭學着小狗蹭蹭對方衣服:“好久沒見, 我可想你了。”
“你——”公子宇一隻手拽着她的肩膀,阿糖順勢倒在他的懷中, 手指勾勾胸口敲敲, 又用耳朵探聽心臟跳動, 這才滿意的眯起眼睛露出牙齒微笑:“好久都沒有聽到我最喜歡的聲音了。”
公子宇眼眸一深,長長呼了口氣——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滲人?
眼見罪惡小手恃醉行兇, 偷偷掠過衣衫,朝更裡面探去...
嘴上有好多話想要罵,心裡又實在捨不得,公子宇深吸一口氣按捺心中即將升騰起想要吃了她的慾望,拽着阿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你爹要是知道你這樣, 會是什麼心情?”
“你怎——”剛剛還做壞事的手指觸電一般的收了回來。
任由徜徉在腦袋裡酒蟲佔公子便宜的阿糖, 聽到對方這話, 心臟陡然跳到嗓子眼, 腦袋轟的一聲爆炸, 所有剛纔癢癢找事的酒蟲被雷劈中,躺在一攤漿糊裡冒着煙。
“現在着急了?”對方驚慌失措的表情被公子宇盡收眼底, 抿嘴隱藏嘴角弧度。
阿糖的驚慌失措,也是最可愛的。
不知何時起,每次見到阿糖可愛到想要將她就地狠親時,公子宇總會下意識眨眨眼算是將對方可愛的表情收藏起來。
半晌,他才一手抓着她的手腕,歪着腦袋眯起眼擡起另一隻手爲她整理頭髮:“我是說,如果你有父母的話。”
阿糖長吁一口氣,低頭眼波流轉想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擡起臉衝對方勉強笑笑。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月光如霜落在阿糖的髮絲之上,她的眼神如今有了風華,和最開始純真相比,又是不一樣的美。
“公子?”看到對方呆呆望着自己,阿糖心中驀然升起一團火,染燙了臉頰,不由得侷促抽回手想要逃。
公子宇眼眸星光更重——
“還是不自知的美。”
“什麼——”
未等阿糖說完,忽然腰間被對方一勾身子向後一仰,整個人便落在公子宇懷中。
兩人貼着彼此,感受着彼此身體不同。而這份不同耽誤了彼此貼的更近,反而令兩人報復似的抱的更緊。
“阿糖。”
“嗯?”軟軟的聲音勾着心尖從喉間擠出來。
對方炙熱的體溫烤着她,阿糖只覺得自己腦袋昏沉渾身發軟,站都站不住。
她的反應竟然是——心臟跳得這麼快要是爆炸了會不會傷到公子宇。
未等她擡頭看,眼前一暗,帶着沉香的味道已經落在自己的鼻尖。
柔軟的脣貼在她的脣角,像是試探一般,伴着呼吸忽觸忽離,直到發覺懷中阿糖不高興的做鬼臉,這才猛地將她抱緊,一手扣着她的腦袋,霸道的貼着她的脣紋滑落,順勢進入口中。
撲面而來的男風將阿糖籠罩在裡面,每次她快要跌倒,對方彷彿早已察覺,擡眼手臂摟緊。
“哼?”
又是一聲驚呼。
伴着一聲低吟,阿糖身子猛的抖了一下。
她像是被自己羞愧,紅着臉將腦袋貼在公子宇的頸間,手指輕輕抓着對方肩膀:“公子——”
夜風吹拂,公子宇身子僵了下,剛剛癡纏的眼神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他喉結滾動,下巴搭在阿糖的背後靜靜抱着她,輕輕拍拍阿糖的背,口中呢喃着半天,只流淌出來一句:“唉。”
阿糖哪懂對方心中所想,只是歪着腦袋想不通,爲何兩人之間突然有滾燙的東西頂着自己,燙到她都想脫衣服了。
等到公子宇恢復冷靜,才意識到周圍有些不對勁。
看不到猜不透的危險藏在黑暗中躍躍欲試,給人逃不脫的壓抑。
公子宇低頭輕輕蹭蹭阿糖臉頰,之後很快鬆開她,揮手一擋,便將阿糖藏在身後,袖中手掌一轉,銀鞭已經在手。
“怎麼了?”
身邊人氣場突變,阿糖趴在公子宇背後也四下巡顧後,失望道:“沒什麼異常啊。”
“你聽——”
阿糖隨着身邊人示意,將擋着耳朵的長髮撥到耳後,彎腰仔細聽了半晌,點點頭。
“你可聽到什麼?”
阿糖撇撇嘴認真點頭:“陳公公在房內哭。”
公子宇深吸一口氣剛準備說什麼,發覺對方又沒正形,無奈的勾着她的脖子,示意方向:“再聽!”
阿糖扛着公子宇半身重量,側耳享受——
“啊——”不多時,阿糖聽出來是什麼聲音,立刻倒退一步驚叫。
“別出聲!”公子宇立刻捂着她的嘴巴示意兩人蹲下:“也別動!”
未等公子宇說完,整個驛站瞬間所有房間燈火通明,房內一陣凌亂尖叫。
同一時間彷彿被人吵醒一般,院落內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啊,有蛇,大家小心,這裡有蛇——”
長蛇腹身掠過草叢的沙沙聲頓了頓,很快隨着人聲人影又再次遊走起來。
甲漆黑髮亮,整個草叢彷彿是被潑了墨,風吹草低將院子染成一汪墨池。
阿糖抓着公子宇的手,發覺對方手指冰涼,擡眼望着公子宇脣色蒼白,想來公子宇也怕蛇。
她回頭望着院中,竟有些慶幸兩人一直在屋頂。
想起這些蛇耽誤了自己的幸福,不由得又一臉不高興。
“謝芳寧——”
望着院中燈影一閃,阿糖這纔想起謝芳寧還在屋內,立刻大吼一聲,飛身掠下去救人。
“阿糖——”
公子宇抓閃不及,只能跟着她一起飛身掠下,經過阿糖提起她的後背用力一甩,徑直將阿糖甩進廊下房間:“關門!”
說完,他腳下一軟,身子不穩——
這才發現正正是踩在了一條蛇身,黑蛇吃痛,反身張開獠牙便朝公子宇衝過來。
公子宇倒吸一口冷氣,手中銀鞭已經來不及——
一道銀白小刀突然出現,飛過斬殺。
蛇首落入草叢之內,唯有蛇身還下意識的蜷在一起。
“三殿下——”關鍵時刻一道白影掠入院內,還未落下已經灑下一片雄黃藥粉。
院內盤踞襲擊的黑蛇遇襲不敵,重新換方向遊走,一時院內沙沙淅淅聲音又起,沒一會兒才靜下來。
“您沒事吧?”時寒鷙落在公子宇身邊,一把拽着對方胳膊,將其拉回廊下。
“公子——”
屋內兩人聽到時寒鷙的聲音,也跟着追了出來。
阿糖衝到公子宇身邊,擔憂的打量着他:“您沒事吧?”
“無礙,”公子輕輕搖頭,眼神卻望着時寒鷙:“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雄黃粉?”
“我們北陌國常年蛇鼠爲患,每年在端午之前的那段時間最爲肆虐。”時寒鷙輕輕解釋:“是以這次出門在下習慣備着,恰好用上。”
話音未落,其他院落內傳來更爲悽慘的聲音,公子宇下意識握拳:“不好!”
“怎麼?”
“質子,你那裡還有藥粉麼?”時寒鷙察覺到異樣,第一時間先來阿糖和謝芳寧的院落。是以目前只有這裡沒有受到攻擊,而那些逃離的黑蛇,全部轉而和其他親友會合,襲擊其他院落的住客。
時寒鷙握緊手心剩餘藥包,輕輕搖搖頭:“沒有。”
“那麼,”公子宇握緊手心銀鞭,半晌低頭望着其他院落:“還有幾個時辰天就要亮。我先去其他院幫忙救人,能救幾個是幾個吧。”
“公子——”阿糖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不行,太危險了!”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麼?”身邊沒有了黑蛇,公子宇心穩下來,思緒便清楚起來。
他揹着手眯眼眺望驛站內的院落:“如果對方是爲了襲擊我,應該知道我今晚不在房內,再做打算。而目前是整間驛站受到了襲擊,不過,卻是陳公公的院落悽慘聲最重,這是爲何?”
“可能——”阿糖跟着公子宇身後衝陳公公的院落撇撇嘴,忽然想起什麼道:“或許黑蛇看在陳公公的心和自己的皮膚一個顏色,對他特別有好感呢?”
噗——
衆人都受過陳公公的毒手,聽到阿糖的回答,不由勾起嘴角,愣了一瞬,紛紛點頭表示理應如此。
“胡說什麼呢。”公子宇無奈的轉身望着阿糖,剛好看到她衝自己翻白眼做鬼臉,非常平和的裝作沒看到:“謝芳寧,你和阿糖留在這裡。時寒鷙,你和我一起去救人吧。”
“好。”
等到時寒鷙的身影經過謝芳寧,輕輕點點頭。
“他們那些男人做事肯定又要折騰一宿,你最近被陳公公欺負的夠慘,趁這個時候早點休息吧。”
“...知道了。”
等到阿糖回屋,謝芳寧這才攤開手,藉着夜色看清時寒鷙留給自己的東西。
是剩餘的一包雄黃粉。
“啊啊啊啊——你們不要過來,灑家可是聖上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