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被擊退的倭國敵兵又捲土再來,趁晉軍班師回朝之際大肆攻擊邊境,鎮守士兵本就不多,更何況敵軍有備而來,頃刻,邊境元城已被敵軍佔領。
承佑七年正月,上命紀堯領軍四十萬退倭賊,特封鎮國將軍,上更千里送行,紀氏榮華顯耀。
正陽宮門庭淒寒,清宛在殿中坐立不安,“哥哥纔回朝,此刻又要去打仗了,連春節都不在家中過。”
竹薇忙安慰:“少爺會凱旋歸來的,上一次不是風風光光,娘娘別擔心。”
清宛心中有份難言的感覺,她亦不明是什麼感覺,總之她很擔心哥哥這一仗。
“行得這樣匆忙,我都來不及爲哥哥送行。”
“皇上已爲少爺在宮中踐行,聽外面那些婢女道,皇上最近喜愛一名舞姬,爲了少爺,還讓舞姬爲少爺跳舞送行,說少爺要是打了勝仗就把他心愛的舞姬賞賜給少爺。”
清宛暗道這個皇帝只愛酒色,“哥哥纔不會要別的女子。”
“不過倒是聽說少爺高興應下了。”
清宛一笑,“皇帝面前,哥哥還能拒絕不成。”又不由一嘆,“可惜哥哥還沒接到蝶衣,便就這樣匆匆走了。”
正月在管龠爆竹聲中來臨,乾坤大殿又辦起了酒會宴席,卻未邀清宛前去。但正陽宮內是什麼都不缺的,清宛與竹薇在宮中用宴完畢,竹薇嚷着要清宛去外面放天燈。
兩人跑到空曠安靜的地方,竹薇將天燈小心展開,用火折點燃,四周瞬間一片清明。清宛與竹薇一人握住一面,兩個人相視而笑。
竹薇道:“小姐想許個什麼願?”
“自然是希望哥哥平安歸來。”
“那小姐閉上眼睛哦,我們數一二三。”
兩人一起數着,緩緩將罩着熱氣的天燈放出,天燈載着這期望,徐徐升高,不時搖搖晃晃,眼見天燈越飛越高了,清宛不由揚起一笑,卻見天燈竟搖搖一偏,像泄了氣一般倏地落下。
清宛一急,“怎麼會這樣!”
“小姐別急,應該是天燈壞了,我們重新放一個好了。”
心中那異樣的感覺變得強烈,清宛很擔心,擔心哥哥。竹薇又點燃一個天燈遞給她,她小心接過,心中默許,希望哥哥平安歸來,一定要平安歸來;母親也要身體健朗;還有他,他也要一生安好。
緩緩睜開眼,再慢慢放手,明亮的天燈徐徐升入上空,不時一晃,清宛心中亦是跟着一晃,好在它終於騰騰飛入夜空,轉眼化作星辰,隱約閃爍。
清宛心中喜悅,不禁握住竹薇雙臂,“終於飛上去了。”
竹薇亦替清宛高興,清宛道:“現在該你了,來,我爲你點燈,你想許個什麼願。”
竹薇眨一眨眼,接過天燈,心中想,但願那個英俊公子能一生安平。望着天燈直直升入高空,她轉身對清宛一笑,卻一下怔住,這願望果真靈,他竟在她眼前!
瞧見竹薇的異樣,清宛不由轉頭,但見臨風一身軒昂、錦衣綬帶,笑意從容地站在不遠之地。
“節日安好。”他走近,笑若春風。
“節日安好。”
竹薇心中喜悅,擡眼望了望遠去的天燈,見臨風沒有穿那一襲英勇鎧甲,羞澀一笑,“臨公子今日沒有當
值嗎?”
“今日宮中宴席,我才從席上出來。”
明白竹薇心意,清宛不由轉身,想讓他們二人獨處,正欲踏腳而出,臨風卻與她道:“天寒,娘娘要當心身體。”
“有勞臨統領關心。”
“過了今日,我便不再是這宮中的統領。”
清宛一詫,折回腳步,臨風繼續說道:“元城一役頗具艱難,皇上命我明日出徵,隨紀將軍一齊作戰。”
清宛心中一緊,忙脫口道:“真的嗎,元城戰役果真艱難,那哥哥會不會有危險?臨統領,此去你多多幫助哥哥可好?”
“這是自然。”臨風心中一澀,她沒有要與他說的話麼?
“臨公子要去打仗?臨公子一定要保重啊!”竹薇心中擔憂,急切道。
“有勞竹薇關心了。”
見竹薇如此擔心臨風,清宛不便再多呆,轉身便先走了,留下竹薇與臨風在身後。
臨風目光緊隨清宛,直至再見不到那娉婷身影,才注意到身側的人。見竹薇一臉擔憂地與他談話,他心中失落,只不時一笑,隨意答覆着。
“臨公子此去一定要小心,竹薇會在京城等你凱旋的。”
“謝謝你。”
“聽聞那邊可冷了,臨公子可要多備些禦寒衣物哦。”
臨風道:“原本我這禁軍統領還可以保你們在宮中的安危,但此去元城,我不在這京城,你們若是有難,可帶上我的手令去找現任統領張大人,他曾是我的副將,定會幫助你們的。”
竹薇接過臨風的手令,緊握手中,心中暖暖,感動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