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箏然虛弱地喘氣，“腿疼。”
黃毛想說：勾引我是沒有用的。隨即想起這女人嫁了蕭逸。T市的鑽石王老五，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勾引他，實在是白日做夢。而且，這女人實在比他大太多，看着這女人，他就能想起家裡那個嘮嘮叨叨的老太婆。
程箏然若是知道黃毛的想法，肯定會委屈地質問：我有這麼老嗎？不過現在，她只能抓緊時間揉捏自己的雙腿。直到揉到手痠，雙腿才恢復知覺。
廠房很大，黃毛帶着程箏然上了樓梯，程箏然都沒看到廠房的門在哪裡。
黃毛惡狠狠地說：“不要左顧右盼，不然……哼哼。”
小孩子威脅人的口吻都是和周圍人學的，可惜徒有其表，未見其神，程箏然立刻想起小女孩穿着媽媽高跟鞋裝大人的場景，忍不住發笑。
找到廁所，黃毛叉腰，站在在門口把門。
程箏然揉揉肚子。她記得她家親戚快來拜訪，要提前做好措施才行。
“喂，黃毛，給我找包姨媽巾，要帶翅膀的。”程箏然隔空喊話。
黃毛一張臉憋得通紅。對於女人的瞭解，他僅限於動作片，姨媽巾，還要帶着翅膀，她這是要幹啥？
程箏然猜出黃毛的反應，忍笑忍得很辛苦，隨即覺得自己逗弄小孩很不地道，換了一種說法，“黃毛，你去附近的超市隨便買一包就行了。記得要棉柔的，加長的。”
黃毛一張臉千變萬化，最後怒吼一句，“滾。”
程箏然被吼得耳膜發疼，站在廁所中捂嘴輕笑，但還是仔細查看廁所有沒有攝像頭。她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讓自己在這種情況鎮定，但並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如廁都在別人的監控下進行。
黃毛不耐煩地嚷嚷，“臭娘們，好了沒？別以爲你長得比別人好看就能享受更高級的待遇，要是……”
程箏然打斷他的囉嗦，“我正在浴血奮戰，你要是有興趣可以進來旁觀。”
黃毛的臉再次憋綠。
腰間別的傳呼機滴滴響了兩聲，黃毛對講兩句，朝廁所大喊，“姑奶奶，我家老大說了，我們只是綁匪，不是變態，廁所沒有監視器。而且，你要是那什麼什麼的巾已經到位了。您老放心用。”
程箏然喜滋滋地說：“老大就是老大，就比小弟上道。”
黃毛：“……”
程箏然雲淡風輕地從廁所出來，還笑着拍拍黃毛的肩膀，絲毫沒有剛纔爲難過他的自覺。
黃毛苦着臉跟在她身後。要不是老大的特意吩咐，他肯定不和這樣的女人打交道。上次因爲惹到她，他就吃過大虧，他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同行那些人都忌憚蕭逸，把他推上來做替死鬼，看他回去怎麼收拾那羣傢伙。
程箏然很自覺地坐在剛纔那根柱子下，看着黃毛慢騰騰地走來，臉上依稀可見彆扭的神情，一直忍着笑找到突破口，程箏然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黃毛，你媽知不知道你這麼可愛？”
黃毛有種想哭的衝動。他還是不做混混了，回家上學都比現
在的待遇好。
老大通過喇叭說：“蕭夫人，你已經消失十二個小時，蕭逸已經聯繫到我們，你很快就能出去。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終於來了！
程箏然眼神閃了閃，“當然。”
老大說：“蕭逸本來支持徐市長，但臨時改變主意。你只要給他打一通電話，不管用生命方法，讓他繼續支持徐市長……”
果然和B市大選有關。從黃毛出現的時候她就猜出這夥綁匪和徐清月有關，沒想到徐清月居然敢做的這麼明目張膽。是想魚死網破還是她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喇叭那邊響起嘈雜的聲音，程箏然的思緒被打斷，緊接着，有個熟悉的聲音說：“箏然，你受苦了。再堅持一下。”
居然是顧茉莉！
顧茉莉不是去旅遊散心了？她怎麼會在這裡？
程箏然的疑惑還沒消失，又聽到喇叭響起一個男聲，“我救了你的好朋友，這下算不算恩怨相抵？”
這個聲音……是莫韞！
程箏然失去理智，大叫：“茉莉，不要和渣男糾纏，他會害死你的。”
莫韞憤怒地說：“程箏然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現在居然恩將仇報！”
顧茉莉大吵，“莫韞你這個神經病，你要是敢動箏然一根汗毛，我和嗎沒完。”
莫韞傷心地說：“茉莉，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和我吵架，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顧茉莉說：“莫韞，別以爲你做出西子捧心的動作我就能原諒你。”
黃毛目瞪口呆地說：“真是太精彩了。比電視劇還精彩。我決定了，我以後不當混混了，我要演電視，成爲頂級明星。”
“想法很好。”
程箏然隨口說。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程箏然依然被手銬烤着手腕，但沒被綁在柱子上，活動範圍很大。廠房中只有倆人，於是黃毛學着程箏然的樣子蹲在地上，一副好哥們的架勢，問：“蕭夫人，這兩人和我家老大什麼關係？他們是不是幹掉老大了？”
程箏然翻白眼，“你家老大被幹掉，你很開心？”
看到自家老大被滅掉，一般的小弟不是應該怒氣衝衝地發誓爲老大報仇嗎？難道黃毛和老大有仇？
黃毛悶悶不樂地說：“哎，我出道已經三年了，見證了一個個老大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只有在這個小弟一直處在食物鏈的最底層。沒變法，人長得可愛，總會被人嫉妒，被人欺負。”
這倒是真的。
黃毛又說：“蕭夫人，其實我很不願意招惹你們。上次不知道深淺，惹到你們夫妻，我已經在局子裡受到教訓。這次不知道爲什麼，老大明知道你們的身份還把你綁來，可能又被的打算。要是你老公來了，看在我對你比對我媽還好的份上，饒我一次行嗎？我還想上學，想當明星。”
程箏然訝然，“你真的想當明星？”她還以爲他隨口說的，沒想到竟然放在心上。黃毛還是個孩子，做的事情他自己都分不清對錯。受過一次
教訓，已經夠了。
黃毛點頭，“其實我上次見到你老公，覺得他很帥，尤其是大人的動作，那時我就決定當一個武術明星。”
打一個人還能收穫粉絲，估計蕭逸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程箏然說：“你的要求我答應。不過我有一個問題？”
“是和徐清月有關係嗎？”黃毛撇撇嘴，“上次的確是她上門找我們的，不過這次不是。這次是老大親自和對方交流，是一個很神秘的人。”
黃毛腰間的對講機傳出莫韞的聲音，“警察來了，你們先走。”
剛纔兩人聊天中，喇叭中的聲音不知不覺消失，莫韞只能通過對講機給黃毛下命令。不過，莫韞不是來救她的嗎？爲什麼要避諱警察？
黃毛摸摸鼻子，拉扯着程箏然站起來，“對不住了。”
黃毛把程箏然的眼睛蒙上，帶着她左拐右拐，上了車。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黃毛又把程箏然拉扯下車。摘下眼布，程箏然看見夜色下的大海。
他們現在在一個渡口，黃毛正在拉着她上一艘遊輪。
“蕭夫人，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以後多加保重。”黃毛解開她的手銬，推了她一把。
程箏然站在甲板上，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便看見黃毛臉色一變，身體搖晃兩下到底。
黃毛胸口開了花，眼睛瞪圓，似乎不相信自己會死。
程箏然嚇傻了，身體被人拉着上船，腦子混沌一片，不知身在何方。
一盆水從頭頂澆下，程箏然閉上眼再睜開，看到莫韞夾着煙，站在船艙的護欄旁。
“終於清醒了？。”
“是你動的手？”程箏然沉聲問。
莫韞似是驚訝，“那小子綁架了你，他死了你應該高興。”
“他還是個孩子。”程箏然憤怒，壓着聲音咆哮，“你這個混蛋。”
“沒關係，很多人多這麼說。”
莫韞彈彈菸灰，看向深沉的夜色，“現在，我們來談談你和我之間的事情吧。”
想起剛纔兩人的爭吵，程箏然失聲驚叫，“茉莉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莫韞似笑非笑看着程箏然，“沒想到，女人之間的友誼也很長久。我記得顧茉莉也很喜歡蕭逸，難不成你們二女共享一夫？”
程箏然瞪着莫韞，半晌蹦出：“喪心病狂。”
莫韞嘆息，掐斷煙頭，“是啊，我有病。不過你們有藥，所以我來找你們了。放心，我答應過茉莉，保證你的安全。我怎麼可能讓她失望。我要是再讓她失望，她肯定會恨死我的。”
莫韞一會兒笑，一會兒陰鬱，神情瞬息萬變，就像個瘋子，還是吃多藥的那種。程箏然不免感慨，顧茉莉惹到這種神經病，肯定是上輩子造孽太多，這輩子受苦來着。
莫韞看看手錶，“現在已經過了十分鐘，估計再有五分鐘，你就能見到你親愛的老公。哎，有情人終成眷屬，真是讓人不爽。不給你們留些紀念，怎麼對得起這一出精心設計的綁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