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箏然在顧茉莉面前,就是隻張牙舞爪的笨貓,而在他面前,是隻戰戰兢兢的蝸牛,她的動物屬性,他再清楚不過。不過他不能說,不然這傢伙肯定惱羞成怒。
“本尊昨夜觀測天象,推算出來的。”
程箏然惡寒不已。自從她YY蕭逸喜歡看小言,蕭逸果真把小言中的經典看了一遍,然後還時不時冒出幾句讓人驚悚的段子。程箏然忍不住想,蕭逸要是在會議上口出驚人,會不會導致蕭氏的股票一落千丈?
蕭逸挑眉,“你可能忘了,蕭默喜歡這些東西,我作爲那傢伙的哥哥,可是每天飽受荼毒。本以爲搬出來住就逃脫昇天,沒想到又遇到精於此道的妻子。哎……”
道不盡的悲酸,都融化在一聲嘆息中,落寞的表情還真像失意落魄的文人才子。
程箏然撲哧一笑,專門在蕭逸胸口捏了一把,“貧嘴。”
蕭逸疼得齜牙咧嘴,眼底含着笑意,身體壓向程箏然,“貧嘴的我,你喜歡嗎?”
程箏然眼神亂瞟,“喜,喜歡……喂,你的手放哪裡?”
兩人從辦公室打鬧到休息室,直到程箏然氣喘吁吁,蕭逸才停手,“以後,不要隨便撩撥男人。”
程箏然小聲嘟囔,“我纔沒有。”隨即在蕭逸若有所思的注視下改口:“記住了,記住了。真是的。”
這樣的程箏然樂觀開朗,還喜歡向他撒嬌,根本看不出童年過的是那樣悲慘的生活。也就是說,她內心很強大,能坦然地面對過去昏暗的日子。這一點,很少有人能做到。
蕭逸突然安靜,讓程箏然很不習慣。程箏然悄悄擡頭,看到他僵硬的下巴,心中一凜,“蕭逸,你怎麼了?”
她叫他全名。在緊張的時候她就會喊對方的全名,也許她並沒有意識到。
蕭逸把程箏然摟在懷中,下巴磕在她頭頂,目光透過起伏的塵埃落到遠方,“箏然,你覺得你程老夫人是個怎樣的人?”
程箏然沉默,“程老夫人是個可恨可憐又可悲的人。”
“爲何?”
“程伊然一直在她面前裝模作樣,她還把那種女人當成寶。而且程老夫人很偏心。總覺得小兒子得到的比大兒子少,就想把大兒子的東西偷出來給小兒子。這一點,爸爸看得很清楚。也許爸爸也很無奈吧。總歸來說,她不過是受人矇蔽。”
“受人矇蔽?”
“程伊然一直針對我,凡是屬於我的東西她都要搶過去,小時候程老夫人不過提過我的名字,她就哭了一天。這種女孩子真的很莫名其妙,我有時都害怕見到她。”
蕭逸的手緊了兩分,嘆息一聲,問:“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你以前有沒有想過爲何程小姐要針對你?”
這個問題很奇怪。難道針對也需要理由?程箏然從蕭逸懷中探出頭,看着他的眼睛問:“逸,女人之間的關係很奇怪,有時一眼就知道這人很投緣,有時莫名地感到這人討厭。程伊然對我的敵意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蕭逸看着小女人臉上都是疑惑,不知是否該把原因告訴她。原來她是這麼想的,難怪一直沒有舉動。
和蕭逸相處時間越長,程箏然越能感到蕭逸的猶豫,沒有任何徵兆,只是一種感覺。
“逸,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嗯,讓我猜猜,是關於程伊然的,或者是她和我的過往,對吧?”
蕭逸點頭。
“你查到程伊然針對我的原因了?”想到蕭逸剛纔的話題,程箏然很自然地聯想到這個緣由。
蕭逸讚許地笑,“你很喜歡猜?這樣,你要是猜對我親你一下,要是猜錯你親我一下,如何?”
程箏然眼珠轉了轉,“有區別?”無論對還是錯,不都是親親?
蕭逸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有區別,你親我,是你的獎勵,你佔有主動權。我親你,是你的懲罰,我佔有主動權。怎樣,準備好沒?”
程箏然心中一動,“要是我佔主動權,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許動。”
“可以。”
程箏然大笑,“成交。我猜,你查到程伊然針對我的原因,這個原因是……嗯,我搶走了她的東西?”程箏然記得很清楚,她們第一次見面雖然沒發生矛盾,但她能清晰地感到程伊然眼中的仇恨。究竟是什麼事讓一個素昧謀面的小孩產生刻骨的仇恨?
蕭逸爲難地說:“對了一半,錯了一半。該怎麼辦?”
“先欠着。”程箏然飛快地說:“我搶走她的東西,和長輩有關?”
蕭逸閉上眼睛,“猜對了。”
程箏然驚呼一聲,在蕭逸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宣誓道:“我要是吸血鬼始祖,你就是我的奴僕,要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知道嗎?”
蕭逸睜開眼,勾起嘴角。程箏然的想法很美好,但前提是她是吸血鬼始祖,但現實是她不是!所以還是乖乖地聽他的話就好。
得到甜頭,程箏然說:“程老夫人偏心,把屬於我的東西給了她?”
蕭逸仰頭嚎了一聲,“哈哈,錯了。”
程箏然抖了一下,被蕭逸壓在身下,“你,你只能親一口。”
蕭逸眯起眼睛,“當然。”
蕭逸的親吻和以往的每次都不一樣,舌頭伸到她口腔中,掃蕩每一寸地方,纏着她的舌頭隨他起舞,搶奪她的氣息……程箏然抓着他的衣衫,氣息不穩,“停下,停下……”
一個長長的溼吻結束,程箏然眼睛泛起水霧,“你耍賴。”
蕭逸否認,“不過一個吻而已。”
程箏然深吸兩口氣,慢慢恢復體力,咬牙,“我說你作弊就是作弊。你要聽我的話。”
女人總是喜歡所謂的承諾,哪怕這些話根本不會實現。但男人喜歡落到實地的東西,比如直接從她身上得到好處。
蕭逸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我很聽話,按照剛纔的約定一絲不漏地執行下去。你要是不滿意,我可以重來一次。”
程箏然啞然。她真是蠢,居然在這種事和蕭逸
計較。
蕭逸見程箏然默然不語,追問,“難道你不喜歡?”
程箏然支吾不語。
蕭逸失望地說:“哎,我還以爲你和我一樣呢。真讓人意外。”
程箏然最見不得蕭逸失落的樣子。只要他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就心疼。“逸,你想多了,我和你一樣喜歡。”
急衝衝的吼完,眼神亂瞟,於是錯過了蕭逸眼中的笑意。
蕭逸很快掩飾情緒變化,“嗯,我的老婆肯定和我有同樣的興趣還好。所以我們才能愉快地玩耍。”
程箏然知道自己玩不過他,提要求,“逸,你到底知道什麼,告訴我吧。我想趕緊知道。”
“不玩遊戲了?”
“遊戲一點都沒意思。我想盡快知道。”
程箏然強調“快”,蕭逸不逗她,扶着她坐起,兩人肩並肩靠在一起,“其實你搶走的不是東西,而是人。”
人?程箏然的小心肝劇烈地跳了一下。
蕭逸不賣關子,“如果不出那麼多事,也許程小姐叫岳父大人不是伯父,而是爸爸。”
“不會吧?”難道她和程伊然不是堂姐妹,而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不要打斷我。這件事很複雜。”蕭逸皺眉,“二十五年前,程小姐的母親楊沁和你父親一見鍾情,正準備談婚論嫁,你父親認識了你母親,認爲你母親是更適合他的人,所以選擇退婚,轉而娶了你母親。後來不知道和原因,楊沁嫁給了你二叔,就是岳父大人的弟弟。”
程箏然想起顧茉莉說的一條段子,“我要是無法嫁給你,就嫁給你爸,反正我總要上你家戶口本。”而這楊沁,則是嫁給心上人的弟弟,和顧茉莉的段子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達到進入男方家庭的目的。
“本來你二叔對楊沁很好,但楊沁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對岳父大人舊情難忘,所以經常鬧些事,岳父讓人覺得家宅難安,容易破財,所以帶着你母親脫離家庭,在外面租房子。
兩個年輕人在外討生活,日子很艱苦,偏巧那時有了你,岳母大人每天做三份工,身體健康狀態每況愈下,所以在生你的時候傷了根本,後來沒有及時調養身體,哎……
楊沁知道岳母大人去世,動了和岳父大人符合的心思,天天鬧得和老公離婚,還是程老夫人從中調解,才穩住了楊沁。再後來,就是你被送到哪裡。”
如果不是知道蕭逸爲人嚴肅正派,程箏然還以爲這個故事是編排她的。
“真沒想到我爸爸年輕時候桃花盛開,結了婚都讓女人念念不忘。”
蕭逸唏噓,“是啊,而且那女人還是個瘋子。只要程小姐有一點沒有你做得好,楊沁就對她又打又罵,有一次還被打得住院,不過後來給壓了下來。可以說,程小姐的現狀是楊沁一手造成的。”
程箏然呆了一會兒,垂下眼眸,幽幽地說:“那女人是個神經病,程伊然纔是個瘋子。只有神經病才能培養出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