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嘆息: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執着,愛情真是會害死人的。
顧茉莉醒來,看見秦川,嚇了一跳。
秦川按住她掙扎的身體,“你現在在直升飛機上。”
顧茉莉瞪大眼睛,“飛機?怎麼回事?”
秦川笑了一下,“你被徐清月打暈了。是我救了你。”
秦川笑得像只狐狸,顧茉莉眼神閃了一下,直直看着他。
在她見到的男人中,皮相誘人的不少。
比如莫韞,是個溫文爾雅的白面書生。
比如王躍,妖孽得想個女人。
比如蕭逸,矜貴冷傲。
但面前的秦川則完全不一樣。嚴肅的時候只是個很平常的軍官,就像她軍訓時遇到的教官一樣,全身上下充滿正氣,看的時間長了,就會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引。
秦川緩緩勾起嘴角,“小丫頭,這麼看我,是因爲喜歡我?”
顧茉莉愣了一下,大叫着反駁,“誰喜歡你?”
秦川但笑不語,用一種對待頑童的態度看着她,這讓顧茉莉更加羞惱。
秦川低沉的笑響起,隨即又從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你們……”
顧茉莉撐起身體,看到程箏然,驚喜不已,“太好了,我以爲你……”
“我以爲你很好,現在果然如此。”
程箏然冷冷地說完,轉身離開。
顧茉莉看出程箏然的冷漠,雖不知爲何,但還是跳下牀要追她。
飛機遇到寒流,機身抖動,顧茉莉被甩到牀尾,撐着地爬起來時,發現身後被壓得愁眉苦臉的秦川,皺眉質問:“你在這兒做什麼?”
秦川再也維持不了好脾氣,沒好氣地說:“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自己砸暈了。”
顧茉莉這才發現,她一直靠在人家身上,悻悻然地移開身體,幫秦川扶正身體。
她是敢作敢當的好孩子,當下認真地道歉並道謝,“剛纔謝謝你救我,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人家孩子都這麼說了,作爲將近四十歲的軍人,秦川肯定不能和她計較,於是又換上笑眯眯的表情,“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弟妹找了個好朋友。”
顧茉莉抖抖嘴角,終於忍不住,“您能不笑嗎?活像一隻給雞拜年的黃鼠狼。”
說完,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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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茉莉暗自爲自己的智商着急。她這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看來和程箏然相處時間長了,她潛在的二貨屬性被開發地很徹底。
秦川收斂笑容,厲喝:“顧茉莉。”
顧茉莉第一反應就是重回學生時代,被嚴厲的教官抓住錯角,嚇得站起來,立正,“到!”
秦川掩去眼中的笑意,慢悠悠站起來,訓話,“程箏然和蕭逸的事情,是他們的內部矛盾,從現在開始,不管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許插手,聽明白了?”
顧茉莉眨眨眼,小聲說:“不明白……”
秦川耐着性子說:“這是命令。”
顧茉莉繼續一副懵懂的表情,“您是長官不假,但我不是您的士兵呀。所以我不懂。”
秦川噎了一下。
顧茉莉終於扳回一局,心情甚好,雖然還是立正的姿勢,但此時佔據上風地教訓秦川,“軍官大人,我可是良民,您拿出那一套教訓士兵的本事教訓我,不合適吧。而且,老男人要有老男人的風度,不要事事都和小姑娘計較。哼|!雖然你是蕭大少的伴郎,但蕭大少都和我說了,您立志一生都奉獻給部隊,所以您老還是回去操練士兵吧。”
說完,昂首挺胸地離開。
秦川留在原地,臉上表情千變萬化。
他在部隊呆的時間太長了?他竟不知道何時這世上的女人都變得如此強悍!
顧茉莉走到門口,突然感到秦川的那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蕭大少一句交代都沒有,就把箏然仍在危險之中,現在箏然肯定要去找蕭大少算賬。她要是這時候過去,肯定要做炮灰,雖然看不成蕭大少的笑話,但人生這麼長,以後還有機會不是?
“我想了想,長官大人肯定常年不出部隊,不如我給長官大人普及一下現代社會的科普知識,如何?
看到顧女王招牌式的笑容,秦川感到一場陽謀鋪面而來。
顧茉莉甚是遺憾地說:“長官大人什麼都不懂,比山頂洞人還山頂洞人,我要是不犧牲小我,怎麼成全大我?至於酬勞,我也就不要求了,只希望以後長官大人結婚,少收我點禮錢。”
秦川想想,同意。
接下來的十分鐘,看到顧茉莉一本正經地傳播“古代有王爺,現代有總裁”的網絡知識,秦川深刻地認識到,被騙了。
程箏然從狹小的醫務室走出,腳步不穩,被甩到一間休息室中。
揉着撞得生疼的胳膊,程箏然暗想:根據以往坐飛機的經驗,可能遇到寒流了,所以飛機行駛得很不平穩。
扶着牆壁站直,程箏然一眼看到休息室角落中的一張簡陋牀架。牀架周圍掛着白布,白布垂在地上,依稀能看到裡面的呼吸機。
有人重傷嗎?
程箏然走過去,掀起白布。
牀上躺着的人竟是蕭逸。
瞬間,程箏然腦子像炸裂一般疼痛。
記憶回到剛從半小時前。
那時她抓着繩子往上爬,身後響起一陣爆炸,熱烈的浪流吹得她左右搖擺,她感到手心生疼,身體直直往下掉,後來,失重的感覺消失。在瀰漫着白霧的天空中,她好像看到滿身是血的蕭逸。
那時救她的人,真的是蕭逸。
程箏然看着自己滿是傷痕的手,欲哭無淚。
每次都是這樣,她遇到危險,要蕭逸來救她。
她是個無能的女人,偏偏遇上金字塔頂端的男人。
享其利,蒙其弊。
蕭逸生於鐘鳴鼎食之家,自小就知道該怎樣應對各種各樣的陷害和暗殺。但她沒有。一個暴發戶的女兒,一個從小受虐長大幾近患上抑鬱症的女人。這兩類人,無論從那種角度看都不合適。
程箏然跪坐在牀前,看着蕭逸安靜沉睡的面容。
飛機上醫療條件簡陋,蕭逸身上的傷口只經過簡單地處理,衣服上還能看出變成醬紫色的
血痂。蕭逸臉上的血污被擦得乾乾淨淨,展現在程箏然眼前的是一副嬰兒般的睡顏。雙手疊放在胸前,優雅如中世界歐洲的王子,勇敢如保衛公主的騎士。
程箏然吸吸鼻子,把從心頭涌上的酸澀壓下。
“蕭逸,你醒醒。我害怕……”
程箏然頭磕在牀鋪上,伸手抓着蕭逸的衣襬,小聲抽泣道:“你不要嚇唬我。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不在乎。”
手被一股溫暖的力道包圍,程箏然聽到頭頂的一個聲音,“別哭。”
程箏然喜極而泣,“蕭逸……”
“我……沒事……”
蕭逸一邊說一邊咳嗽,蒼白的臉憋得通紅。
程箏然忙幫他拍胸口,又不敢使勁兒,手放在他胸前,用貓撓的力道抓癢癢。
蕭逸連連咳嗽,抓住她的手,“箏然,我有點渴,你……”
程箏然立刻站起,“你等着,我去找水。”
程箏然走出休息室,想起一般飛機上的食物供應區都在前艙,趕緊朝駕駛室的方向走去。
駕駛室外,有人說:“王神醫,蕭大少真的沒問題?”
王神醫說:“他要想有問題,我不介意讓他更嚴重些。”
第一個人說:“那蕭大少此番舉動是爲了?”
王神醫嗤笑,“還不是怕他老婆秋後算賬!”
程箏然皺眉。
她聽着王神醫的聲音很耳熟,原來竟是王躍。
找到一次性水杯,倒了杯水,返身回休息室。
程箏然剛到休息室,猛然明白王躍剛纔那番對話的意義,不由得咬牙切齒。
蕭逸在牀上躺着,程箏然笑眯眯地扶他坐起,聲音清冷,“真是對不起,我都忘了,長時間昏睡剛醒的人都很口渴,現在纔給你水喝。誰讓你的聲音很清脆,一點都不嘶啞呢。”
蕭逸被水嗆了一口,眼神閃爍,“箏然,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你當然聽不懂,害怕我秋後算賬,連苦肉計都用上了。要是一下子聽懂,之前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聽到程箏然威脅的聲音,蕭逸低頭認錯,“老婆英明。”
“哼!英明?誰都沒你蕭逸算的精明。連我都騙,你還有沒有不騙的人?”
蕭逸舉雙手喊冤,“老婆大人,我這還不是擔心你不會演戲,露餡嗎?”
程箏然冷眼看着他,“繼續編。我聽着呢。”
蕭逸苦着臉,低三下四拉着她的胳膊搖晃,“老婆,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可以去調查,我真的是爲了你好。那時候你被徐清月抓住,我可擔心呢。你看在我受傷的份上,饒我這次吧。”
蕭逸是高高在上,優雅從容的,程箏然真的很像告訴他,做出哀求的姿態很不符合他的氣質。於是,程箏然又心軟了。
“你先好好休息。你一會兒來看你。”
隨即又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蕭逸,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飛機走了這麼長時間,如果回T市,早該到了,他們肯定去另一個很遠的地方。
果然,蕭逸說“墨爾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