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可揭開了煉丹爐的蓋子,向內探了一眼竟然驚歎道:“我以爲會跟汪無傷煉人頭的事有關呢,裡面竟然沒有腦袋。”
“你纔沒有腦袋!”程雙恨不得掄胳膊揮小可兩拳,“你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就這麼貿然打開爐子。”說着她也湊上兩步向爐內看去,看過一眼之後也“咦”了一聲。
組長被他倆的怪異舉動吸引住,也關心起爐中究竟有什麼。她上前兩步探眼爐內,竟然只看到爐子中放有一顆丹藥。
“這是……什麼?”小可想要在兩個女子面前充膽大,便橫下心來伸手到爐中去取那粒丹藥。
“等等!”組長立即攔住他,“這東西恐怕有近千年了,你別弄壞了它。”
小可聽了她的話竟緊張起來,“喂,這煉丹房是我發現的,先說清楚,這裡有什麼寶貝都得算我一份。”說着竟真的把那粒丹藥取了出來。
組長被他氣得直哆嗦,好半天才崩出兩個字,“法盲!”
小可將丹藥湊近鼻子聞了聞,只感到辛辣刺鼻,味道很怪異。
程雙盯着這粒丹藥,問:“不會和汪無傷那些藥粉一樣的味道吧?難道這丹藥是……”
小可搖着頭說:“不!不!差得遠着呢。這東西成分和燒製方法都跟汪無傷搞的東西搭不上邊。只是聞起來這丹藥跟生活中經常聞得到的任何味道都聯繫不到一塊兒去,也說不定是在煉丹爐裡放的時間太久,串味兒了。要是嘗一口興許能對它的成分多上幾分把握。”
“你可別!”程雙白了他一眼,“這說不定是一千年前的一坨狗屎也說不定。”
小可被噁心着了,把丹藥放回爐子裡,又隨意的蓋上蓋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不再理會這個煉丹爐,心裡卻在想着趁警方不備偷偷運走這支千年煉丹爐的計劃。
組長無奈的搖搖頭,心想若不是小可發現了這個石室,她一定不會允許這麼個冒失鬼跟着進來,他這麼不知輕重,很容易碰壞了那個爐子。
想到這裡可能是個煉丹室,組長便轉身出了石室,她很快從副手那裡取來了幾件設備,測起這間石室的各項數所來,忙了好一會兒,她才得出了結論,“這裡的確是間煉丹爐。空氣溼度、含氧量的數據和外界幾乎一致。這石室一定有通風口通向外面的,只是掩飾的非常好,看不出來而已。”
小可心想怎麼這石室壁畫上並沒有那女子的丁點線索呢?可是想想卻並沒說出這疑惑。畢竟這並不是專家組已掌握的內容,他想留下這小小的秘密,那女子模糊的身影每當想起來,他的心都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悸動,那感覺太奇妙,小可自認爲跟愛情有關。
他們再沒別的收穫,因爲山體含磁量極高,很多電子設備都不太精確了,這也很正常,畢竟連程雙的錄音筆都沒派上用場。藏有次聲波武器的那間石室更不是組長這點人力、物力應付得來的,她只得決定暫緩研究,關了石室門,先下山撤回鄉里,等待天亮以後再說。
第二天早晨,汪無傷在押送他去素城市看守所的車門口,看到了正等着他的小可和程雙。
程雙盯着汪無傷看了好一會,才說:“警方在你家冷庫的地下室裡找到幾十具被你分解的屍體,昨晚我們又去了那個山洞。帶出了最裡面那具屍體的樣本,經過專家鑑定,那死屍大概死於二十三、四年前。如果我們沒猜錯,他就是西村一,而且是被石室末端的裝置震死的。”
“成王敗寇,我也不用隱瞞什麼,你猜的都沒錯。”汪無傷一雙小眼本已如死灰般沉寂,聽到程雙的推斷,眼中卻又暴射出光芒來:“我很佩服你們,竟然能識破那石室的殺人法門,並且敢於在黑暗中自封聽覺和我一戰。而且還讓你們贏了。我太小看你們兩個小娃娃了。我們父子二人鑽研了一輩子的祖傳秘術,只可惜,這一支脈的研究要在我這裡斷絕了。”
“支脈?難道還有其它人在幹這種事?你們是一個家族,還是組織?”程雙緊張的問。
“我的家在鹿兒島是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我的祖先洞察天地的奧義,得悉了煉製人頭的秘密,我父親把這一偉大秘術帶到中土來,本想繼續尋找傳說中的“冰晶之顱”。可惜!可惜!”
“什麼冰晶之顱?”小可和程雙都瞪大了眼睛,一頭霧水。
“你們又何必知道這麼多?就讓我帶着這個秘密走吧。只恨我沒能留下一兒半女,繼續我們家族的偉大事業。”
“吃人頭也算得上偉大?”小可憤憤的說:“你沒留下後代繼續幹這事已經算得上對人類的偉大貢獻了。”
程雙更追溯到了汪無傷的上一代:“你那喪盡天良的爹就不該創造你,讓這世界上又多了你這麼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汪無傷靜靜的盯着程雙看了許久,瞧得她直發毛,“你看什麼?”
“看你的骨相,真是萬里挑一的好胚子,說不定你的頭就是找到冰晶之顱的鑰匙。”汪無傷面色沮喪,“只可惜我沒機會嘗試了。”
“嘗試什麼?”剛問出這話,程雙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涼意直通後背,頭皮都好似通了電一般。
小可聽了這話反而樂了,“程熊貓,你那熊貓腦袋本就是國寶級的,他說的也沒錯。”他轉而問汪無傷:“你是聾人,不怕石室門口的聲音,你怎麼不把屍體拋到石室去,反而扔到冷庫下面了呢?否則我們就很難抓到你殺人的證據了。”
“我自小被父親刺聾了耳朵,不怕石室裡面的奇怪聲音。但我也知道石室最深處是去不得的。我父親就是有次沒塞好耳朵,才死在了裡面。起初幾年我也把屍體扔在那兒。只是近十多來年,村裡修了路、連了網,農戶們的夜生活也都豐富了起來。
大晚上都特麼有人打麻將、上網。整宿通亮的,哪有那麼容易棄屍?我只得修了個冷庫,摘了腦袋把屍體扔下面,可比跺碎了一塊塊轉移到山洞方便得多。”他訴說這些令人髮指的事情時竟然語速平緩,情緒平靜,就像在訴說家長裡短一樣波瀾不驚。
“你爺倆都夠噁心的!”想到西村竟然忍心刺聾自己的兒子,小可徹底給那老鬼跪了。“你那東洋老子又怎麼發現的這石室?”
“這是我們家族的秘密,不足對外人道也。”他說到自己的家族,眼中忽然放出異樣的光彩,“你可知道,有一天我們家族最終探索出了那秘密會是怎樣的轟動?跟那秘密比起來,區區百十個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麼?你瞭解人類進化過程中都發生過什麼樣的異變麼?你知道異變的人中,那些特殊的潛質組合在一起會產生什麼樣的能力麼?你們就等着預言降世吧!哈哈……”他越說情緒越激動,幾乎要撲上來的樣子,身後的兩名警察狠狠的抓住他的胳膊,最後爲了控制住汪無傷,不得不把他塞進了車裡。
汪無傷被警車拉走了。小可腦中還環繞着他那兩句奇怪的話:“你瞭解人類進化過程中都發生過什麼樣的異變麼?你知道異變的人中,那些特殊的潛質組合在一起會產生什麼樣的能力麼?”
莫非,這吃人頭的行徑竟然包含着什麼解開人類某些秘密的奧義嗎?又或許吃人頭有可能獲得某種特異功能?小可越想腦子越亂,只得放棄了這些怪異的念頭。
程雙卻在想着汪無傷最後提到的“預言降世”,不知這又是在說些什麼。這汪無傷自小被刺聾,又幹着販毒、殺人研粉的神秘勾當,說起話來神叨叨的也並不奇怪。只是程雙隱隱感覺到:他說的每一句都不像是瘋話,只是令人難以理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