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說:“趁着現在我還能看清你,讓我再多看你幾眼吧君君!”
在醫院的幾天里程雙也在小可的身邊,他一直沒以這樣的語氣說類似於言情劇中的話,史於君臉上一熱連忙叉開話題說:“這當真是件棘手的問題,連醫生都不敢保證那些未知的併發症會在大致哪年裡復發,這……”
“你要是夠朋友的話就多陪我幾年晚點出嫁吧,”小可道:“有你繼續照料我就算變成了植物人我都不會孤單。”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一定會帶你到一個可以申請安樂死的國家去,免得你在世上多受苦。而且誰會娶一個帶去個植物人當嫁妝的女人呢?”史於君見小可被她的話震住了,於是皺眉道:“你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好嗎小可?我不許你再說什麼以後變成植物人的話。”
小可見自己的玩笑把史於君嚇到了,她的冷笑話只是在委婉的表達她的不滿,於是他很鄭重的對她說:“於君,以後無論如何你都要讓我能隨時聯繫到你好嗎?你知道嗎,那天一覺醒來發現你不見了之後把我嚇壞了。”
“什麼一覺醒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睡在我旁邊呢!”史於君回答說:“我那天原本是去倒垃圾的,沒想到孫副行長會在附近等着我,我臨時決定跟他走的時候並沒有心理準備,所以才和你失去了聯繫。”
小可嘆了一聲說:“想想我都有些後怕,幸虧你打傷了孫副行長之後進了公安局,否則沒有警察聯繫我你讓我哪兒找你去?”
“找不到我你就當從來沒遇見過我就行了唄!”史於君說得很輕鬆,但從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話題對她來說有多沉重。
小可急道:“我怎麼能當作從沒遇見過你呢?事實就是我遇上了你啊,早在半年前我就……”
“夠了,小可!”史於君的臉色瞬間變了。這世上恐怕除了模仿秀以外沒有誰會喜歡上被別人當作另一個人的感覺。史於君很介意小可提到他以前曾見過和她相貌相同之人的事,她神色不快的說:“如果你是因爲我長得像你的朋友才施捨似的和我作朋友,那麼我寧願離開也不會做別人的替身,因爲我就是我。”
“沒錯!你就是你,誰也左右不了你。”小可認真的說:“我承認過去是因爲你和我見過的一個特別神秘的女人長得特別像才接近你的。可是現在不同了啊,這幾個月來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是我生活中不可割捨的一部分,不管這感覺是什麼;但是和那女人絲毫沒有關係。你……你能相信我嗎君君?”
“我相信!”史於君的回答並沒多少信心在其中。她向來認爲這世界上沒有毫無來由的愛與恨,而小可並非一個膚淺到只因爲她相貌出衆就對她傾心的人。他能夠爲她去警局拼命定然因爲在他潛意識裡仍將她當作那神秘的女人。
小可從她的話中也感覺到她仍然在質疑自己,爲了不將這席話說得僵住,他語重心長的說:“我非常清楚你是個好女孩兒,這個年代極爲少有的好女孩兒。可是你應當珍惜自己;而不該爲了幫我而禍害了自己呀!你把自己交到孫副行長那條餓狼手裡是在幹什麼?是爲了投桃報李?”
“這是我的自由,我願意這麼做難道還犯了法嗎?”史於君從小可的話中聽出了他的迴護之意和感激之情,她對孫副局長的出爾反爾害了自己的一衆朋友,最後才把事態搞成那副樣子。她的話雖然強橫,但底氣卻弱得很。
“你到是挺不拿自己當回事兒的!”小可壞笑道:“你有這大方勁兒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把便宜留給自己人呢!”
“什麼便宜留給自……”史於君話才問到一半就明白了小可的意思,她嗔道:“你如果和那孫副行長是一類人的話我一定早就離開你了。”
小可高興的問:“你的意思是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還會死心踏地的留下來嗎?”
史於君吸了吸鼻子讓情緒穩定了些,她說:“那得看你給我什麼樣的薪水嘍!那瓶茅臺酒我還沒喝夠呢。”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小可住了一回院竟然接連沾上了兩次他消受不起的福氣。前一次是楊芒鋒、楊嬌父女想要出錢幫他辦起保安公司;這次卻是懷着同樣目的而來的葉承先、葉嬰落父女主動來向小可示好。
他和史於君方纔收拾乾淨了店裡的那桌酒菜,兩人在爭執過後氣氛正有些尷尬,這時葉嬰落正巧打給小可的電話卻成了小可和史於君關係的一劑調和藥。
葉嬰落說自己和父親葉承先正在來看望他的路上。小可聞言表情就難看了起來,他早已對這對父女和他們那與臺海軍方有關的葉氏集團滿懷戒心,這父女倆此來的目的他也大致猜出了個七八成。只是他沒想到爲了拉攏自己葉承先竟然親自露了面。
葉承先在女兒的陪同下來到了小可的綜合商店,小可在請這對父女坐下之後就埋怨葉嬰落說:“葉叔叔要見我你跟我說一聲就好啊夜鶯,怎麼好煩勞長輩屈尊來我這裡呢?”他和葉嬰落之間交情很深,這種責備對葉嬰落來說反而是一種親近,她也不反駁,葉氏是個家教很嚴的大家族,有長輩在她不會和小可胡亂說些瘋話的。
小可心說幸虧有君君這麼勤快把店裡收拾得乾乾淨淨,否則剛喝過一頓酒之後這裡亂得定然要被這位億萬富翁取笑。他只和葉嬰落敘舊而不主動開口詢問對方的來意,葉承先顧左右而言他的先問了問小可身體的恢復情況;之後又指點了他一些經營之道。小可與這葉承先並沒什麼交情,兩人閒扯了幾分鐘很快都詞窮了,他見葉承先欲言又止,偏偏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無奈之下葉承先只得給了女兒一個眼色,葉嬰落和小可算是知交,於是由她開口說明了來意,葉承先這才接茬問小可是否有意合作。他說:“年青人最需要的是機遇;坦白的說,如果我年青時沒有家族給我的幫助,今天的我應該還是一個心理醫生呢!”
只不過葉承先的“好心”被小可以拒絕楊芒鋒時的相同理由推卻了。直到這對父女離開時,他們之前那半籮筐的話都沒令小可有一丁點的心動。
史於君望着葉氏父女開走的車疑惑的站在門口發了會兒呆,小可替她披上外衣並玩笑着問:“怎麼,聽說這老頭子很有錢想嫁給他是嗎?”
“什麼呀?”史於君說:“孫副行長帶我去他家那天曾在路上和這人遇上過,他們倆還在揹人處低聲說了會兒話呢!”她清楚的記得葉承先就是那天在路上和孫副行長的車迎面碰上並與之竊竊私語了一陣兒的商人。
“是他?”小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擡起頭來深深的凝望着那輛車遠去的方向好半天都沒曾動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