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打龍厲的臉

翌日。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個不大不小的日子,是兵部尚書康建的小女兒康如月嫁給靖王當側妃的好日子,但康伯府從敲定婚事到把康如月嫁給靖王,從頭到尾只有一個月而已,這般倉促,完全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做派。

有人說,這是因爲康如月跟靖王妃不合,康家生怕夜長夢多,這纔不顧康家臉面,着急忙慌地處理了婚事。

但因爲婚事如此着急,反而容易被人看低輕視,好似是上趕着非要送上門,流言蜚語不知道能有多難聽呢。

秦長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渾身懶洋洋的,任由貼身婢女給他洗漱。

翡翠打開衣櫃,讓她從一件比一件更華美的衣裳裡挑選,瑪瑙則捧着一個金光閃閃的珠寶盒,全是上等的金銀珠寶,要她在裡頭選擇佩戴的首飾。

“你們幾個是怎麼了?”她覺得好笑:“今日又不是我嫁人。”

“王妃,您纔是靖王府的當家主母,今晚宴請賓客的時候,您也會在場,當然要穿的隆重一些了。”

“我何必穿的隆重?那些賓客是來喝喜酒的,不過還有不少是來看熱鬧的,我偏偏不讓他們順心。”美目一挑,帶着幾分探究,嗓音不自覺輕揚。“莫非你們擔心主子被新娘子比下去了?”

“康小姐不過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不如主子滿腹才華,要奴婢說,她進了王府對您客客氣氣、低眉順眼的纔好,若是她想找茬,奴婢第一個不答應。”翡翠一臉義憤填膺。

“得了,我善妒的名聲傳的婦孺皆知,今日若是還爲康如月充場面,歡迎她進門,不就是打自己的臉?”她揮揮手,雖然臉上是笑着,但嗓音極爲清冷。

“您真不打算出席喜宴?”珍珠錯愕地問。雖然主子的膽識過人,敢做一般女人都不敢做的,但皇族辦事,最講究體面,喜宴上面若只有靖王一人,豈不是一種挑釁?主子不是在變相打靖王的臉嗎?

“我決定的事,豈會中途反悔?”她擡了擡漂亮不失英氣的眉毛,指腹拂過珠寶盒裡奢華精美卻又冰冷的首飾,再擡眼看看那些一穿出去就能證明自己纔是正妻顯赫身份的華服,心裡卻沒有任何波動。

四婢互相看了兩眼,不再說話了,知道這已經是秦長安的底線,而她們是郡主從北漠帶過來的婢女,自然是郡主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以郡主馬首是瞻。

“不去就不去吧。”沉默了許久的白銀,突然冒出一句。“既然我們知道您看了那場面會不舒坦,就沒有再勸的理由了,我們希望郡主您過的開心。”

這一番質樸無華的話語,卻讓秦長安心中匯入一股暖流,哪怕她刻意不出席晚宴,其實也是做戲的一部分罷了。但這些婢女全都被她矇在鼓裡,就連白銀也不清楚她跟龍厲商量了什麼事,所以患難時刻見真情,這話不假。

“哪怕事發之後,靖王來找我的麻煩,一併懲罰你們,你們也不怕嗎?”她眼神微沉,煞有其事地問道。

四人快速地搖了搖頭,異口同聲地說道:“不怕。”

秦長安一拍大腿,中氣十足地喝道。“既然如此,那還磨蹭什麼?今日我做東,帶你們四個出去玩一趟。”

四人面面相覷,心裡想,她們的主子心太大了點吧,今天是王爺娶新人的日子,不出去迎客也就算了,居然還要一走了之,眼不見爲淨?

她爽朗一笑。“反正花的是靖王府的銀子,不花白不花,我給他把這些店鋪打理的日進斗金,別等以後便宜了別人。”

衆人無聲地嚥了咽口水,雖然心情帶些不安忐忑,卻又忍不住好奇心的泛濫。

晌午之前,靖王府內外都很熱鬧,下人們各司其職,忙碌的很,沒人發現芙蓉園的一主四僕,早已趁亂去了後門,從馬廄牽了三匹馬,溜了出去。

秦長安一人騎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至於四個婢女,則是兩兩騎在一匹馬上,白銀帶着珍珠,翡翠帶着瑪瑙,漸漸的,靖王府門外的吹打絲竹聲,遠離出行的五人。

暖春的午後,京城近郊傳來一陣馬蹄聲。

不一會兒,就見一名年輕女子策馬而來,春陽光輝落在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見她有着一張明豔動人的容貌,五官精緻,更讓人移不開目光的,是她眉宇之間流轉的奕奕神采。

“到了。”秦長安抓好馬鞭,利落地跳下馬背。

其他人擡頭一看,這一棟兩層樓的門面,掛着金光閃閃的牌匾,叫做桃花塢。

“主子,這兒是哪裡啊?”

她瞪了一眼:“出門在外,喊我小姐就成了,別讓人說閒話。”

翡翠噗嗤一聲笑出來:“小姐,奴婢陪着您都到了近郊,您還擔心有人說閒話嗎?”

她慢條斯理地說道,徑自走向這棟樓。“我不想難得一次高高興興領着你們出來,還被人認出來,中途抓回去,掃了我們的閒情雅緻。”

“我們跟着小姐走,少說話就行了。”白銀囑咐一句。

秦長安跨入門檻,邊走邊說。“桃花塢是京城近年來時興的一個撿寶聖地,據說是在周圍幾個國家蒐羅的稀奇百怪的玩意兒,很能開闊眼界,增長見聞。我也是前陣子才知道的,待會兒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全都包在我身上。”

婢女們喜出望外,每個人眼神都是歡天喜地的,她們雖然出身不盡相同,但是在當了婢女之後,很少能出門,就算能出門,也沒什麼自己的時間。

出來迎客的是個中年婦人,她一臉平易近人,胸前掛着一把小巧玲瓏的金算盤,是整個人身上最大的亮點,讓秦長安也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婦人微笑着詢問。“各位小姐,想看看什麼?”

“最近有新進的貨物嗎?”秦長安問。

“有的有的,請跟我上二樓。”

到了二樓,牆的四面都放着紅木櫃子,有些東西拜訪的不算整齊,婦人畢恭畢敬地朝她一躬身。“客人,你們慢慢看,看中了若是有什麼不清楚的,我可以爲你們答疑解惑。”

秦長安下巴一點。

半個時辰後,白銀找到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上頭鑲嵌了一顆紫色寶石,她在空中揮舞了幾下,覺得異常順手。

只聽得秦長安微微一笑:“這把匕首要了。”

而珍珠則看上了一本小周國民間流傳的天香樓秘密食譜,她最愛下廚做美食,愛不釋手,還不等她開口,秦長安的纖纖玉指遙遙一指。“算上這本食譜。”

婦人瞭然一笑,“噼裡啪啦”地打着算盤,但奇怪的是,她完全沒有低頭看算盤,已經明確地報出了價目。

不理會婢女們一臉震驚的表情,秦長安卻泰然處之,平靜地開口。“既然是好東西,就值這個價。”

婦人的眼底閃過一抹激賞:“小姐說的沒錯,桃花塢是平碼標價,而能進桃花塢的東西,全都是貨真價實的精品,跟尋常市面上的那些以次充好的貨物截然不同。”

“千金難買心頭好,這個道理我懂得。”秦長安話鋒一轉,望向翡翠和瑪瑙兩人:“你們兩個呢?”

翡翠戀戀不捨地把玩着桌上的一把看似古色古香的琵琶,欲說還休。

“你會彈琵琶?”

她眉眼爲之黯然:“小時候學過幾年,後來就沒學了……”翡翠如今潑辣精明,但她也是小商戶之女出身,也曾受了一些良好的教養,但成了婢女之後,就容不得她還保持自己的愛好和興趣,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如何伺候好主子上面。只因當下人的第一日,管事就對她說了一句話,下人是沒有自我的,主人便是天,所以也就捨棄了一切以往的生活。此刻看到那把琵琶,便想起了小時候家境優越,自己也曾被人小心呵護,纔會一時衝動,畢竟,重溫舊夢懷念過去是人之常情。

“拿下。”秦長安大方至極,連價格也不問。

翡翠流連忘返地摸了琵琶上的紅纓,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奴婢可以不要的,畢竟也沒怎麼學成,別浪費了銀子。”

“喜歡就好,別羅嗦了。”

她把目光最終落在秀氣沉默的瑪瑙身上,瑪瑙翻閱着一本泛黃的書冊,以及一小袋米糧,若有所思。

“這位客人有眼光,這是名滿天下的明月酒,是南陽國的國酒,裡面記載瞭如何釀酒的法子,而這一袋子便是明月酒需要的珍珠米。”

秦長安狐疑地問:“我們這裡不也有珍珠米嗎?”

婦人滔滔不絕,鉅細無遺地解釋:“南陽在金雁王朝的南方,日照更爲充足,雨水豐沛,那裡纔是珍珠米最佳的產地,而且一年可以收穫三次。種出來的珍珠米蘊含着一股天然的甜香,不單適合當主食,更是釀酒最好的用料。”

瑪瑙聽的連連點頭:“有了釀酒的方子,奴婢就可以給小姐釀造明月酒了,明月酒老少皆宜,清如明月,是很有名氣的。”

秦長安滿心歡喜,笑的燦爛:“準了,等酒釀成了,我們一起喝。”

整個晌午,五人心情愉悅,四個婢女全都選好了東西,秦長安痛痛快快地付了一千兩銀子,爽氣地拿出十張百兩整額銀票。

婦人笑容滿面地收下了,又問:“這位小姐,您沒看中什麼嗎?”

“沒看到什麼可以吸引我的寶貝——”秦長安頓了頓,風輕雲淡地說。“我這些小姐妹們能挑到滿意的物件,是因爲她們從未來過這種淘寶的地方,覺得新鮮,自然看什麼都好,但我不是。想來也是正常,這世上聲名在外的地方,本就沒幾個是名副其實的。”

婦人聽的眼神微變,正在秦長安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她卻朝着秦長安的背影從容說道。“小姐,看來您是很懂得門道的人,有一些鎮店之寶,的確不是對任何客人展出的。”

“鎮店之寶?希望你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她回眸一笑,止住腳步。

聽出秦長安的質疑不信,婦人也只是好脾氣地笑笑,但還是在前面領路。

她見慣了京城的王親貴族,眼前的秦長安並未身着最華麗的衣裳,而是一套紅色騎馬裝,腰際黑金腰帶,荼荼如火。長髮豎着類似男子的髮髻,一隻黃金髮簪斜斜地插着,上頭簡單鑲嵌一顆圓潤紅色寶石,一身的瀟灑儀態,英姿颯爽。

這般的裝扮,在女子流行柔弱華美的京城,本是很少見,她揣摩着此人要麼是將門虎女,要麼就是外來的貴族。

但無論是前者後者,全都是貴不可言的身份,而且此人除了貴氣之外,還有一種不容侵犯的氣質,還有無法忽略的威嚴。

因爲在商場上混了三年,秦長安的確知曉商人的暗中手段,財力雄厚又出手大方的常客,往往可以得到某些不同常人的優待。商人們會把最上等的寶貝,留給這些客人,少去了跟出手拮据的平民百姓糾纏的時間。

秦長安拖着粉腮,打量着婦人給她端來的一件件珍寶,她很有耐心地講解着,但秦長安在北漠和這兒全都得過不少賞賜,再價格不菲,千金難尋,她的臉上也沒有任何風雲變化。

婦人看到拿出了五六件寶貝,換做是其他的貴女,早就無法繼續這麼鎮定自如了,可見要麼就是對方對此不感興趣,要麼就是從來不缺這些貴重珠寶,她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寶盒收起來,面不改色地重新取出一個盒子。

跟方纔裝點珍寶的金銀盒子完全不同,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木盒子,而且表面還有些裂痕和落漆,但秦長安反而提起了精神,正想親手打開,但婦人突然丟出一句。

“小姐,這裡面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會感興趣,而且很多人看了,都會心生懼怕。”

“巧了,你這麼說,我就越想看了。”秦長安下顎一點,示意她打開木盒子。

盒子一打開,婢女們的臉色全都變了,除了常年練武行走江湖的白銀面不改色心不跳之外,其他三人嚇得連嘴脣都發白了,忍了很久才壓下險些從喉嚨衝出來的尖叫聲。

秦長安非但沒有逃避遠離,反而主動將盒子拿到自己的面前,四面八方反覆看了好幾眼,甚至親手將東西取了出來。

翡翠的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臉色一派慘白,心裡吼道,郡主,你快把那死人的東西放下啊!

“掌櫃的,你這個桃花塢到底是什麼寶地?瞧瞧,都把這些姑娘家嚇得花容失色,魂飛魄散了。”秦長安一擡頭,眼底好似萬千星輝落入,熠熠生輝,那張臉在發亮,明豔動人個。

“俗話說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桃花塢也不僅僅是小姐太太們回來的地方,還有不少人會來此地獵奇,增長見識。各行各業的人,選擇的範疇必然也是五花八門的,不知這個您可喜歡?”

“這是人頭骨吧。”捧在手心的是一個白中泛黃的骷髏,她細細打量,她不是頭一回看到死屍殘肢,卻是第一回看到人的屍骨,擺脫了皮肉的遮蔽,就只剩下石灰色的骨頭,這麼的赤裸裸,這麼的單薄。

“您這樣膽識過人的女子,我真是頭一回見到。”

“不過是頭骨罷了,我們肩膀上的腦袋,誰不是這樣的?有什麼可怕?不過——”她頓了頓,深沉的目光落在頭骨的後面,有一小片的骨頭,比其他部分要薄弱些許,顏色也有細微差別。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生成,會不會這人是曾經受過腦部的開顱,畢竟天下奇人異事不少,千百年來會出一兩個醫學奇才,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婦人自始自終都是笑着的,很有耐心地聽她下面要說的話。

盒子裡,除了這個頭骨之外,還有一副卷軸,她解開來一看,上面沒有一字片語,全是小篆所繪的圖畫。

上面約莫有八九個畫面,陸陸續續地在秦長安的腦海裡組織成一個完整的景象,是在一個草廬小屋裡,有個長鬚長眉的黑衣老人,出入這個屋內。

而小屋內,一個青衣男子躺在牀上,而他的頭顱包着白色的布條,看不出一絲頭髮,好幾副圖畫都是他直挺挺地躺着。但到了最後兩幅圖畫,卻是他能夠在屋內走動,甚至在屋外騎馬的模樣,看起來已經跟健康人無異,而且黑亮頭髮已經長成,應該是過了一兩年後。

秦長安越看,越是心情起伏,喜出望外。

很顯然,她一直在尋覓或許這百年內也有高明的神醫曾經動過人的頭顱,但除了巫族鄂婆婆贈予的那本手冊之外,她遲遲不曾發現這世上有任何醫者流傳後世的書籍和記載,似乎從沒有一個醫者有過要開顱的念頭。

因爲人最脆弱的無非是兩個地方,一個是頭腦,一個是心臟,雖然北漠明遙答應等一年後明雲養好了身體,就讓她放手一試,但她如今只有兩成把握,但若能有一個曾經做過開顱而幸運活下來的範本,她相信把握可以接近五成。

“掌櫃,這個我看中了,開個價吧。”

翡翠拉着珍珠的手,不由地打了個寒顫,主子見了不怕也就算了,可是要把一個頭蓋骨買下來?這到底是爲什麼啊?白送她們都不要啊。

婦人聞言一喜,“若是您不覺得晦氣的話,就當是桃花塢送您的薄禮,不瞞您,這個物件曾經輾轉過不少收寶人的手中,最後纔到了這裡。我知道給一般人看,別說是買下,肯定會牽連出不少麻煩禍端——”

“掌櫃,我對你刮目相看,一般人看來,這就是死人的頭骨和一張有些年頭的畫卷罷了,人的骨頭不值錢,畫卷又不是出自名手,會把這些東西收下,可見獨具慧眼。若我沒猜錯,你出身醫香世家,你知道這些東西對於醫者而言,有着很高的價值。”

婦人態度謙遜。“醫香世家不敢說,我的祖父的確是郎中……所以,我雖然是個女人,卻並不認爲它有任何的禁忌。我之所以不開價,不要錢,是因爲尊重死者。”

一道精光,飛快閃過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目,她嗓音清冷,沒有任何起伏。“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哪怕是盜墓,我不會追究,也不會多問。不過,關於這東西,我想知道更多的詳情,還請掌櫃跟我說說。”

“上一個收藏的人跟我說,的確是盜墓者的手筆,但是約莫是百年前,墳冢裡面的財寶全都被盜竊一空,依照財富的數量來說,墳墓的主人至少是出身殷實小富之家。這個盒子留在棺木中,盜墓者或許誤以爲是什麼值錢的陪葬物,才把東西帶上來,但卻只能隨便脫手,或許曾經有一段時間,這東西流露了黑市中。但其他,我就不清楚了。”言下之意,即便如今盜墓是犯法的,但要追溯到百年前,盜墓者是無恥,卻也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也就沒有什麼必要追責下去。

“墳冢在何處?”

“大概在四方城東北的郊外。”

“四方城?”秦長安笑着說,但眼神微斂,好似凝了一層冰霜。四方城跟滁州相鄰,既然死者百年前住在四方城,那麼,很有可能這個長眉長鬚的黑衣老人,正是對這個富貴之家的男人開顱大夫,也是四方城人士。

若她沒有記錯,金雁王朝的幾百年內推崇的醫者,無非是黃寺、喬託、華彬亙等人,可是這些出色的醫者沒有一個是來自四方城的,專精的角度無非是內科,流傳下來的心得藥典,也從未記錄過他們曾經爲任何人打開過腦袋。

若是此人開顱後死了,已經成名天下的醫者花點力氣蓋掉此事,不讓這個失敗留在歷史的長河裡,成爲抹黑自己的污點,倒是可以理解。

可奇怪的是,明明病人活下來了,而且在他長出頭髮的時候,還能正常生活,行走騎馬,根本就是醫學上的一大奇蹟,更別提這至少是在百年前發生的事,就更顯得了不起了。這麼成功,能夠這個大夫帶來巨大的名氣,想必在那個朝代,此事一旦被人知曉,便是爆炸性的新聞。

但爲何,對於這位偉大的大夫,根本就沒有半點消息留存世間?彷彿他根本沒有存在一樣。

可是她手裡的頭骨是真實存在的,頭骨後面那塊軟骨也是真實存在的,而這畫卷上面的圖像當然可以有作假的可能,但她不認爲這有任何弄虛作假的必要。

這是真的,一定在百年前的時空裡,真實發生過的一切。

畫裡面的黑衣老者,他才擔得起神醫的名號啊……

一時之間,她浮想聯翩。

“您也是學醫之人?我看您從頭到尾從容自若,而且心中也有想法,可見這東西交給您,您是物盡其用的。”婦人柔和的聲音,把秦長安拉回了現實。

“看來我今天一時興起,反而是來對了地方,掌櫃,我該謝謝您猜對。若這東西到了別的尋寶人手裡,早就當成是喪氣之物丟掉了,那麼,實在是可惜。”

“當初我祖父年事已高,臨終前說過,希望以後有人可以打破其中的謎團,造福於世人。那時我還不懂他的話中深意,如今,我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覺得是送給了對的人。”

秦長安美眸半眯,頗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受,但她也不囉嗦,抱着盒子說道。“既然掌櫃想把它送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婦人見她這就要下樓,追了上去,眼神透着一分古怪:“您真要這麼帶走?”

翡翠反應很快,不滿地嘟囔:“怎麼?又捨不得了?不是說不要錢嗎?”

“這東西若是被別人看到,怕會造成恐慌,我的意思是,不如幫您包好吧,這樣帶在身邊,比較穩妥。”婦人好脾氣地解釋。

秦長安下顎一點,並不多話,轉眼間的功夫,送到她手裡的便是一個紅色金邊的錦盒,外面還繫上了柔軟的綢帶,看上去,四四方方的,透着華貴,彷彿裡面是無比貴重的厚禮。

但對她而言,當真是無價之寶啊。

因爲,很可能因爲這些東西,她可以救下更多被腦疾所累的病人。

038 她懷孕了084 魔煞星轉世042 上癮了嗎027 劍拔弩張017 你這一棵嫩草,爺吃定了084 魔煞星轉世072 兄弟攤牌004 這世上的女人都不如她062 用別的方法給本王送行090 龍厲,你太下流了030 你以爲郡主府的軟飯這麼好吃?094 裴九愛慕王爺?027 羞於啓齒?053 這就是結髮夫妻嗎068 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005 學習製毒052 二十歲的童子雞?019 任人宰割100 疑心生暗鬼002 這幾個姿勢用過嗎076 孫猴子和如來佛075 憐愛之情?072 龍家真的沒情種?068 溫如意恢復記憶046 見招拆招096 找什麼後孃?043 爹和兒子的互動004 這世上的女人都不如她086 真是個怪胎004 不是處子008 暴風雨前的平靜069 喊誰大舅子呢?004 給她畫眉068 溫如意恢復記憶063 撞牆自盡025 她是故人啊040 見到西朗狼王082 湊合着過唄024 他帶壞了她052 家花不如野花香075 衝冠一怒爲紅顏094 裴九愛慕王爺?067 嘴上說不要097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087 無條件地信你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08 病情惡化021 你是不是很愛爺056 如果沒有她,會瘋掉的022 剋制一點060 下流的傢伙004 不是處子099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066 你纔是最懂我的人049 色不迷人人自迷011 送上門的女人061 看你能往哪裡逃050 娘要跟爹一起睡079 寵妾滅妻?088 讓男人興奮019 任人宰割052 誰是獵物051 不是他破碎,就是別人破碎050 領兵親征053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007 五馬分屍018 滅門慘案082 好好伺候本王?039 秦長安,你對我下毒?021 保護女人057 這是報復嗎030 說他是渣王?052 二十歲的童子雞?048 本王會贏的051 不是他破碎,就是別人破碎022 剋制一點077 我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了029 新的寵物045 火上澆油056 家法伺候003 她被認出來了012 生孩子他會緊張?077 王爺的畫025 郡主,是你套牢我了(必看)064 我有你,就足矣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35 一時手滑032 龍厲的羈絆018 滅門慘案100 龍厲美夢成真022 有病娘子會治042 不稀罕當狼王的女人037 組團鬥楚白霜043 龍厲的反擊013 奇怪的男人074 是不是有被虐的癖好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39 秦長安,你對我下毒?039 秦長安被認出來了054 處死金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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