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這個男人太過分了,可是蕭冰欒自知理虧,所幸不再強求,轉身下了竹樓。
“你最好不要亂轉,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明明是在屋子裡,可是這聲音就像是在她的耳邊一般,蕭冰欒聳了聳肩,感覺到一股涼意自心底蔓延上來,讓她的汗毛盡豎,心情驟然失落和恐懼起來。
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面具男又那麼冷血,她有些後悔了,即便是風燁要醒,可是面具男卻不讓他醒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蕭冰欒決心要弄清楚,但是凡事不能急,她只得慢慢等待。
如今已經是年底了,眼看着自己的懷孕就快要到十個月了,蕭冰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難道說她真的要在這裡生下這個孩子麼?這個冥氏血脈的後裔,這個會被風燁視爲仇敵的孩子。
她,是不是該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生下孩子。
“你進來!”
面具男冷冷的聲音突然從屋內傳來,蕭冰欒轉身走了進去。
“什麼事?”
面具男看着她,半天,才道“看好他,我去採藥。”
蕭冰欒點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那人已經像是一陣風一般離去了。
那人不再,蕭冰欒看着風燁,忽然間心思一動,她拔去他身上的針,當最後一枚針拔掉之後,風燁整個人都抽/搐起來,蕭冰欒頓時慌了,按住他的手,卻被他打開,他像是發了瘋一般,毫無意識,蕭冰欒強行爲他把脈,卻發現他身體裡亂成了一團糟。
下手幹淨利落,銀針已經被她插/回原位,風燁平靜了下來。
蕭冰欒此刻也已全身都是溼汗,她不明白風燁爲何會有剛纔的反應,可是他的身體裡卻是極亂,沒有規律。
蕭冰欒用帕子輕輕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這纔想起,自己的狐裘被自己解下,放在了最初的入口處。
這裡,應該是極安全的吧,蕭冰欒給風燁蓋好了被子,打算去找回自己的狐裘,雖然這裡並不冷,但是她有私心,就是對這裡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
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走了不久就看見了自己的衣服放在地上,她驚喜的走上前拿起狐裘,卻驀地聽見了一個聲音。
“主子,你還打算在這裡多久?”
“快了,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會離去。”
“主子,萬一他醒了,就會識破,你根本不是銅面。”
“冷久,你管的太多了!”
“屬下逾越!”
蕭冰欒猛地驚住,這聲音:一個是她所熟悉的冷久,另一個是青銅面具人,可是冷久喚他主子,那麼,他……
一個隱藏在心底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蕭冰欒腳下一個趔趄,那邊兒兩人聽見聲音猛地警惕起來,蕭冰欒連忙躲到花叢之後,偏巧這個時候,一隻兔子跳了出來,解決了她的危機。
“該死的畜生!”
良久,外面沒了聲音,蕭冰欒望去,早已經去沒有任何人。
會
是他嗎?真的會是他嗎?他沒死?
原來青銅面具人就是他嗎?可是他爲什麼那麼冷漠的對待她。
蕭冰欒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所以她快速的回到竹樓。
竹樓,面具男還沒有回來,蕭冰欒收好了自己的狐裘,坐在竹樓外的藤椅上,想着方纔那個人的背影,真的是很像南宮幽絕。
但是如果是南宮幽絕的話,她想不明白,爲什麼他不直接帶她離開,反而是一直在這兒呢,風燁又是怎麼了?
蕭冰欒輕輕地環住自己的雙臂,閉上眼睛。
不遠處,一個黑色身影漸漸出現,他帶着青銅面具,一雙黑眸越發的幽深起來。
他忽然勾起脣角,只要風燁一直不醒,那麼他會親手迎來他們的孩子出生,欒兒,你知道嗎,我一直在你身邊。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死了的南宮幽絕。
爲了讓風燁相信,他讓月竺冒充他在天闕,故意露出破綻,風燁真的相信了他已經死了,而月竺,根本不足以構成威脅,所以風燁大意了,才讓他有可趁之機。
那日銅面帶着重傷的風燁來到這兒的時候,就被他一直跟蹤,最終他幹掉了銅面,取代了他,照顧風燁,他不會讓他醒來,他研究過了,這裡只能進不能出,無奈只好等着機會。
沒想到老天都在幫他,就在他打算救醒風燁的時候,欒兒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兒,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和她有機會相處了。
但是當他看到蕭冰欒眼裡的深情之時,心下徒生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所以他對着她就沒有好臉色。
他的寶貝兒,他的妻子,此時此刻,在那兒安安靜靜的坐着,他多麼想上前擁住她,可是他知道,不能。
他寧願讓她相信他已經死了,那樣風燁纔會信,他不能讓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匱,所以他只能是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默默地看着她。
腳步聲響起的時候,蕭冰欒忽的就那麼睜開了眼睛,一雙黑色的鞋,極爲普通,卻貌似有着不一樣的力道。
一襲黑色衣衫,極爲平常,卻好似包裹了不一樣的軀體。
會是他嗎?
她聽見自己砰砰心跳的聲音,她就那樣看着她的鬼面具,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閃,那樣的直接,那樣的讓南宮幽絕震撼。
南宮幽絕喉嚨一緊,心跳生生的掉了半拍兒。
“我不是讓你在屋子裡看着他嗎?”
極冷的聲音,夾雜着不爲人知的顫抖,蕭冰欒本來晶亮的眸子忽然暗了下去,聲音不是他的,眼神也不是她所熟知的。
可是此刻蕭冰欒已經忘記了,最初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完全就是不一樣的他,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一個演戲高手,蕭冰欒忽略了這一點兒。
“哦。”
她無力的聲音,伴隨着那麼多的失望。
她緩慢的站起,卻因腳下不穩,身子朝着一邊兒倒去,就在她以爲自己會這麼落地的時候,一個陌生的帶着麝香氣息的懷抱摟住了她,只是瞬間便已鬆開。
南宮幽絕沒有忘記,
自己身上有麝香,麝香傷胎,他必須時時刻刻警告自己,不能露出破綻,不能被她看出。
然而,蕭冰欒想的是,味道也不是一樣的,如果是南宮幽絕,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身上有麝香的味道。
那麼冷久如果效忠的是眼前的人,那麼,眼前這個,又是什麼身份?
南宮幽絕拂了拂身上,似是在嫌棄她一般,蕭冰欒擰了擰鼻子,一臉的不高興“嫌棄我就別救我,誰用你假好心!”
不知不覺,她就已經把他當成了那個人開始有了怨言,卻似是撒嬌一般的嬌態。
南宮幽絕一怔,嘴角一抽,深深的忍住了笑意。
蕭冰欒榻上青階,上了閣樓,南宮幽絕無奈的搖頭,尾隨而上。
“喂,他是怎麼了,爲什麼他體內的氣息那麼混亂,他最多不就是失血過多,怎麼,會是這樣?”
蕭冰欒側着頭,不解。
“你是大夫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蕭冰欒眉心一蹙“你怎麼知道我是大夫?”
南宮幽絕暗叫不妙,心念一轉,道“我跟在少主身邊多年,什麼事不知道,別廢話,看在你懷着孩子的份兒上,隔壁的隔壁那間歸你。”
他酷灑的拋下了這樣一句,大步踏出去,很快,像是廚房一樣的地方就升起了白煙。
蕭冰欒笑了,或許這就足夠了,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他,但是她已經感覺到他的存在,那就夠了,她不應該過多的奢求的。
看了一眼牀上的風燁,蕭冰欒俯身道“風燁,對不起,謝謝你。”
謝謝你救了我,救了我的孩子,我發誓,我不會讓你死去,權當做報你救命之恩。
睡了一覺醒來,外面傳來飯菜的以及野味兒烤熟的香氣,蕭冰欒推開門,就看見院子裡擺着一張桌子,上面放着一隻烤兔子以及幾樣精緻的小菜。
她不由得胃口大開,坐到桌子旁,拿起筷子就大吃特吃起來,也不管人家有沒有允許。
南宮幽絕彼時站在房間裡,看着她那歡快的樣子,輕輕咳了咳。
“我允許你吃了嗎?”
蕭冰欒的手微微一頓,道“你也沒說不讓,再說了,這裡除了你和我,就是屋裡躺着那位,那位昏迷不醒,除了進食清水和稀粥,這些難不成還是給他吃的?”
“那也不是給你吃的。”
蕭冰欒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你這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氣,我吃點兒怎麼了,我是個孕婦你知不知道,懷孕的女人最大,一看你就知道你沒生過孩子,切!”
南宮幽絕眼角一抽,差一點兒破功“我是男人,當然不能生孩子,你廢話怎麼那麼多,飯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蕭冰欒嘶嘶哈哈的想要跟他理論,卻見他已經坐在對面,迅速的吃起東西來。
蕭冰欒見他吃東西的速度極快,心裡不平衡,趕緊同他一起,生怕被他都吃光,實際上,她是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他的、影子,她想,是不是她太想念他了,所以這麼一個冷酷無情的人被她當做了感情的寄託,蕭冰欒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