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兒眸光輕閃,道:“天天吃魚,不餓死也得膩死。你有辦法出去的是不?”看他一臉淡定,肯定是胸有成竹。
洛向南站起身,上前點點她鼻尖,笑道:“看來要瞞你還真不容易。”
“什麼嘛,是你自己的表情出賣了自己。”白非兒樂呵呵的道,“快說說,怎麼出去?”
洛向南向泉眼那邊呶呶嘴。
白非兒蹙眉,“那?泉眼纔多大?除非變成小魚兒。”
“我猜下面是一條水道,你會鳧水嗎?”洛向南篤定的說。
“嚇,水道?鳧水?我是旱鴨子吔。”白非兒一臉的不敢置信,跑到那池子看,她怎麼也想不到下面會是水道。
洛向南擰了擰眉,走到她身邊,道:“你聽力不如我,我隱約可以聽到下面有水聲,我來教你如何呼氣吸氣。”
“現在就學,現學現用?”白非兒瞪大了眸看他。
洛向南點點頭,戲謔道:“要不就在這過一輩子?我是很樂意的。”
白非兒眼皮一翻,“好吧,學,學。”不是她不願意和他在一起,而是替他不值,她不希望欠他太多。
這學是容易,不一會兒便學會了,洛向南讓她練習了好一陣子,才決定的動手破那水池。
他去取了那雙匕首返回道:“可準備好了?這一打開,水就全涌上來,這地方就真的是個死洞了。”
聽他這麼一說,白非兒不由得有些緊張,深深呼吸點點頭。
洛向南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舉掌運內力劈了那水池,只聽“砰”地一聲大響,嘩嘩的水便涌了上來,真的是水道。
“跟我一起跳下去。”洛向南不由分說的大喊,拉了她噗通的便往下跳。
白非兒趕緊按照所學的鳧水方法閉了氣。
耳邊只有水潺潺而流的聲音,感覺水勢並不很急,這是她第一次鳧水,並不害怕,因爲洛向南在他身邊,大手緊緊的拽着她,沒有一刻放鬆。
不停的向前遊,當她覺得快支持不住了,洛向南猛的把她一拽,嘩啦的露出了水面,不併多看,他飛快的把她託上了陸地,他自己也快速的上了岸地。
白非兒吐了些水,大口大口的喘氣,丫丫的,差點就斷氣了。
洛向南已取出匕首照亮了四周,“這是一條地道。”
“啊?還還沒見天日的嗎?”白非兒臉色蒼白,氣虛虛的問。
“嗯,還沒呢。”洛向南大手輕拍拍她後背,關切的問:“還好嗎?”
白非兒深吸氣,“還好,第一次鳧水沒有死算是厲害了。”
“要不歇一會兒再走?”洛向南道。
白非兒看一眼那深不見底的潭水,打了個寒顫,“不歇了,快走吧,一看水我就眼暈。”
洛向南扶起她,“我揹你。”
“不用不用,我還能走,只要不看到水,我沒問題。”她制止他,又不是受傷,她沒那麼嬌氣。
有匕首的那夜明珠,這走起來倒不難,不多一會兒便走了好長一段了。
“這該不會是個死衚衕吧?”白非兒有些擔心的問。
洛向南蹙了眉,不時的摸地道那些泥,道:“應該不會,這些泥越來越乾燥了些,前面該有出口。”
白非兒想了想道:“你說你那義父,折騰這一大堆的事,這不找事做麼?不管什麼秘密也好天大的事也好,直接說不就完事了麼?”這古代人也真是的,就愛故
弄玄虛。
還是在現代好,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金銀珠寶,遺囑之類的全放到銀行的保險櫃,那多安全,又方便。
洛向南輕輕咳兩聲,“義父可能有難言之隱吧。”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說你義父壞話,只是覺得奇怪。”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夜明珠亮光下的臉色顯得很白。
“你可有不適麼?臉色那麼白。”洛向南蹙眉,撫一下她的臉。
白非兒笑笑,道:“你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這不是夜明珠嘛,這樣的亮光下臉能不白麼?”
洛向南這纔想起,淡淡笑笑,“那倒也是。”
兩人又悶聲不響的走了一陣子,漸漸的感到有風撲面而來,頓時覺得應是接近出口了,不由得加快腳步。
又走了許久,地道漸漸寬了些,終於走到了一個寬大的洞,白非兒累得當下就坐地上,嘲弄的笑,“我們這是在走謎宮,轉來轉去還是在地洞中,還真是出不去了,真是暈菜。”
她真想變成一隻老鼠得了,專門打地洞。
洛向南撫了撫她的肩,雙目打量四周,“你看。”他指指那中間一處。
白非兒放眼看去,嚇一跳,“啊,棺木?”他令堂的,神奇的旅行,從石像到棺木,那下一站又會是什麼?
金銀珠寶?他們直接就尋到了寶藏?
她真是有點希冀,不爲別的,只爲不讓某些有想法的人找到,她要是找到了,就想法把那什麼的寶藏給埋了。
“害怕?”洛向南看她。
白非兒笑笑,“我在我那個年代算是仵作。”她會怕?笑掉大牙。
“哦?那倒是挺勇敢的。”洛向南笑笑,走到一旁把油燈點了,然後拉她,“來,仵作姑娘,來看看這棺木裡都有什麼?”
“看就看。”白非兒彎脣笑笑,大步跟他走到那棺木。
這棺木也是上好的黑檀木而制,中間有個牌位,永清公主。
白非兒愣了愣,凝眉,眸中閃過疑惑,永清公主的棺木不該在這。
洛向南也是疑惑重重,他讓白非兒後退幾步,仔細查看了棺木四周,見沒有什麼異常才緩緩打開那棺罩,觸目看去,軒眉擰了擰。
白非兒忍不住好奇撲了上去看,呃,有,只是衣服而已。
這就對了,永清公主的棺木在皇陵呢。
“這又是什麼意思呢?擺放一個衣冢家。”她問。
“該是紀念吧。”洛向南輕聲道,他伸手輕輕觸摸那衣裳。
白非兒靠在那棺木邊坐下,“咱們別考究這個問題了,快快找出口才真正道。”
洛向南那濃眉越擰越緊,刷的把那衣裳取起打開,一瞬不瞬的看。
“哎,你幹嘛,這大不敬,怎能動這衣裳呢?快放回去,要不然永清公主就不保佑我們安全了。”白非兒蹭的站起身,伸手拉他。
再怎麼說死者爲大,當然是不能亂動的啦。
“非兒,你看,快看,這不是一般的衣裳。”洛向南眸光閃亮,大聲道。
“是嗎?”白非兒湊臉看,這是什麼圖案?花不花,草不草,她擰了眉,“你全打開我看看。”
洛向南把衣裳從肩部拉開,“像什麼?”
這衣裳的料子當然是上好的綾羅,衣袖衣角衣領都沒有絲線滾邊,正常穿的衣裳不會不滾邊,而衣身繡的東西,倒是像風景畫。
“像風景畫。”她淡淡的道。
洛向南沉吟片刻,道:“對,這與石像,玉佩會有關係嗎?”
白非兒凝眉深思,輕聲道:“石像之人是永清公主附馬,羊皮卷是你父親寫給你們的,五塊玉佩散落不知去向你把你身上的玉佩取出來看看是否能找到些端睨?”
她有斷案的推理能力,可是不太會猜謎,這些東西,就是一團謎,而且七零八落,沒有集中在一起,哪能推斷得到什麼東西?就只能胡猜。
洛向南把身上的玉佩取了出來,白非兒一看,馬上暈了菜,玉佩的形狀動物是不似動物,花不似花的,能和這衣裳有啥關係?
“看不出有什麼關係。”洛向南對了一下,擰眉道。
白非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眸光一閃,問道:“羊皮捲上有提到你父親是誰嗎?”
洛向南搖搖頭。
“匕首,匕首。”白非兒臉色剛一沉,眸光又突然閃亮起來,“匕首上有這樣相似的圖案。”
洛向南俊眉一挑,趕快把那對匕首取了出來對照來看。
這匕首的劍鞘真有類似的圖案,可又說明了什麼呢?
白非兒凝眸想了想,“會不會是告訴我們這兒的出路?”她四下裡看看,這洞中除了這棺木,就那些油燈,這出口又會是在哪?
“不對,如果指示出口,圖案不該是這樣,這衣裳上有山有樹,一看就是外景圖,不是室內圖。”洛向南緊蹙濃眉,深深的思索。
“也對。”白非兒轉身看那棺木內,大眼睛不動,感覺那棺木底部隱隱有字,忙喊:“洛向南,你過來,這有字。”
洛向南一驚,快步走上前俯身看,他用匕首的夜明珠照去,果然有字。
“白日地中出,黃河天外來。”
在銀白的光線下一行極淡的字顯現出來。
“這是張賓的,登單于臺。”白非兒輕聲道。
洛向南眸光沉豫,擰眉,“邊兵春盡回,獨上單于臺。白日地中出,黃河天外來。沙翻痕似浪,風急響疑雷。欲向陰關度,陰關曉不開。”
白非兒看那棺木,道:“這是什麼意思?爲何獨留這一句?”
“非兒,剛纔走那長長的地道,你有否感到是在往高處走?”洛向南定睛看她。
“有,有覺得是在往高處走,我們從枯井是往下掉,石洞下面的水道也該是往下的,地道就一點一點往上走,你是說,我們現在的位置有可能是在山頂上?”白非兒仔仔細細的想。
洛向南笑笑,“極有可能。”
白非兒淡笑,“那個出口有何關係?我們是要找出口,纔不管他是在山頂還是在山腰,能出去便好。”
洛向南眸光帶笑,輕點點她鼻尖,道:“我想我知道這出口在哪了。”
“哦,在哪?”白非兒眸光一閃,開心的笑。
“在這。”他指指棺木內。
白非兒嚇了一跳,驚訝之情溢於表,輕輕扯扯脣角,“這,這,會是這嗎?”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洛向南那緊擰的眉宇鬆了鬆,自信的道:“你看這詩,邊兵春盡回,獨上單于臺。白日地中出,黃河天外來。沙翻痕似浪,風急響疑雷。欲向陰關度,陰關曉不開。如果單獨的那一句白日地中出,黃河天外來還不一定能聯想到這是出口,但你結合整首詩,反覆斟酌想想看,從泥洞到石洞,還有水道,你想想黃河天外來沙翻痕似浪這兩句,最後一句陰關曉不開,不就指的這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