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和傲雪兩個人,本來就是給祁氏準備,而不是給陳雲方準備的,因爲曼曼一開始對準的目標就不是陳雲方。
曼曼私心裡的確是見不得陳雲方有事沒事都拿祁氏當槍來胳應和噁心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恨透了祁氏雖是被逼卻還是爲虎作倀的替陳雲方做盡惡事。
找兩個精通此道的高手安慰她,既是讓她沉溺,藉以消停一陣,也不乏給陳雲方添噁心之意。他不是成天就想着給陳雲正戴綠帽子嗎?先給他戴兩頂吧,雖然都是女人,可想來陳雲方沒有斷袖之癖,鬧的再不像樣,只怕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陳仗。
凌霜和傲雪沒怎麼費事,就勾的祁氏心動意動。
她二人冷言冷語,言語間對男人深惡痛絕:“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只顧着自己痛快,根本不管女人疼不疼,想不想,要不要……”
祁氏深以爲然。她永遠忘不了和陳雲方初次見面那一瞬,他明明知道她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他明明猜到了她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可他還是用蠻力強了她,讓她深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痛不欲生。
“男人們只顧着自己快活,根本不把女人當人,就是當成了供他們享樂的畜牲。就算是對待畜牲,高興時還給把草呢,可男人就只會在驅馳你時纔想起來揮舞幾下鞭子……”
一提到鞭子,祁氏就渾身疼。自以爲習慣了隱忍慣了,可是身上留下的深淺大小不一的傷疤還是會在回想的時候陣陣作疼。
凌霜和傲雪都是看起來不怎麼好相與的人,可是處得久了,她們沒有一點傲氣。下手溫柔,力道適中,祁氏覺得自己在她們的手心裡像個尊貴的公主,得到了最細緻、最溫柔、最體貼、最寵溺的愛。
凌霜的語氣還是那樣冰,可話卻一個字一個字都打進了祁氏的心坎:“只有女人才懂得女人,知道怎麼樣是最好,明白女人最需要什麼,要怎麼樣纔會讓女人更快樂。”
她們兩個不像孤傲的仙女,而像兩個卑微的婢女,服侍着她們面前這唯一的女主人。祁氏品嚐到了從來沒有過的銷魂的快樂。
這讓她想哭。
從前只有她服侍人的份,不管再疼再累再困,她都只能像條狗一樣拖着疲憊的身子打發了陳雲方纔能歇息下來。
她覺得自己髒,她想時刻都逃離開陳雲方。可是疼讓她麻木,她便索性自暴自棄,讓自己一直浸淫在陳雲方留給她的骯髒中。
可是現在,凌霜和傲雪不僅在牀上把她服侍的無微不至,就是清洗也做的極盡溫柔。祁氏便覺得,有這兩個人如此的疼愛她,她也該有所回報,橫豎她連陳雲方那骯髒的惡魔都服侍了,現下服侍兩個像仙女一樣的女子又有什麼不可?
她癱軟在凌霜和傲雪兩人之間,身前身後,都能感覺到二人傲人的軟胸。那好聞的屬於女子特有的馨香讓祁氏迷醉,她在兩人夾擊中失控的放聲尖叫,享受着從未有過的快樂。
祁氏想,她委屈了這麼久,她憋屈了這麼久,她被凌虐、折磨了這麼久,老天總算開眼,居然把凌霜和傲雪送到了她身邊。
是她們讓她知道原來這件事同是女人也可以做,讓她知道原來這件事也能讓人快樂的恨不能即刻死去,原來這件事真的可以讓人沉淪到寧可粉身碎骨,也迷戀到不能自拔的地步。
到了這個地步,什麼陳雲方,什麼蘇曼曼,什麼陳家三奶奶,都被祁氏拋到了九宵雲後,她和凌霜、傲雪同吃同住,不分晝夜的廝混在一起。
痛苦的過去,不重要了,她得到了此生最大的彌補,未來的未來,不重要了,她現在有着兩女已經萬事滿足。
她不再怨恨是誰把她推向了地獄,也不再糾結是不是繼續被陳雲方折磨着忍受着還是反抗着,她更不再奢想做什麼陳家六奶奶,也不再肖想那個在暗黑的夜裡對她說着溫柔話的年少男人。
她有現在,足夠了。
陳雲方太過疏忽,要不是聽聞陳雲正再次高中,他滿得酸妒,沒好氣的摔了茶碗,打了花瓶,纔想起有好些日子沒聽到那邊的動靜了,才忽然覺出不對勁來。
祁氏。
原本她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可就因爲她擅長動不動就哭,柔弱的好像菟絲子,憑空纏人雖不死人也夠人膩味的,他也不會把她帶到身邊。
這一向她如此老實安份,竟耽誤了他的大事,醒過神來,陳雲方是暴跳如雷。一迭聲問了幾個丫頭,都說好些日子沒見過三奶奶了,平素她也不出門,飯食自有小丫頭打理……竟是鎖起門來自成一統,壓根不管外間世界風雨。
陳雲方滿心不自在,聽聞祁氏活的如此自在,他便心裡更不自在,打定了主意要拿祁氏撒火泄憤,不許她自在,當下便哼哼了兩聲,命人拿了他慣常用的銀絲鞭,也不叫人,自己衣衫不整,趿拉着鞋到北跨院來尋祁氏。
大白天的,院門緊閉,側耳細聽,院子裡鴉雀無聲,哪裡像有人住的地兒?
他素來是多疑敏感的性子,嗅覺也就較常人更敏銳,下意識的覺出不對勁來,思緒便如脫了繮的馬,撒起歡來籠不住轡頭。他這會兒倒後悔了,怎麼就隻身一人來?萬一這院裡進了什麼別的人,他雙拳難敵四手,不免要吃虧。
這麼一想,陳雲方便頓住了步子。四下打量,躊躇半晌,也不見這周圍經過一個人。果然是夠冷僻的。
可他自己做壞事做慣了的,知道越是冷僻的地方越是那阿臢事滋生的溫牀。一想到軟弱可欺的祁氏竟然有私下偷人,給他戴綠帽子的可能,陳雲方便恨不得扒了祁氏的皮。
好不容易纔逮着了一個修剪花木和灑掃庭院的小廝。
陳雲方叫住他,盤問了幾句,知道他每天都來,很少見祁氏出沒,也不見有旁人蹤影和說話,這才稍稍放了心。
也只是稍稍而已。
陳雲方打發這小廝去找白芷速速過來,便不遠不近的站在院門外打量。兩盞茶的時間,白芷帶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廝來了,給陳雲方見過禮,便狐疑的順着陳雲方的視線盯着緊閉的院門。
陳雲方性子古怪,自不會和貼身小廝解釋什麼,只吩咐:“找個身手靈巧的,跳進去悄沒聲的把門從裡邊打開。若鬧出一點動靜,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得了他的吩咐,自有身手靈便的小廝跳了進去,只聽着輕微一聲響,若不知內情,還以爲只是個貓路過。
沒一會兒,院門便開了。
陳雲方大步邁進,喝令一衆人都在院外守着,這才放心大膽的往正屋走。就這麼幾步路,擡頭從屋裡就能看到院外,便是這屋裡真有臭男人,他一揚聲,白芷帶人也就衝進去了。
陳雲方好歹還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即便是府裡的下人,事關他的體面,他也不願意被人看了這醜事。
房門倒只是虛掩。
陳雲方特特的在廊下窗外站了幾息,屋裡倒是清淨的很,隱隱的似有呼息之聲。陳雲方不由的擡頭瞧了瞧頂頭的太陽。這大白天的,祁氏倒睡的安穩。
輕手輕腳推了門,躡足潛蹤的進了內室,入目便是垂了帳子的大牀。
屋子裡是一股濃香撲面而來。
陳雲方嫌惡的一掩鼻。可就是這麼一瞬間,他敏銳的嗅到了一種腥氣。他一點都不陌生,那是和女人歡好時他聞慣了的。
到這會兒他再也沒了耐性,積聚在心裡的怒火騰一下就爆發出來,一聲不言語,大步走近牀邊,猛的撩起帳子。
三具交纏在一起赤果而白膩的身體直撞進他的眼睛裡。
陳雲方竟呆了一呆。他一時沒弄明白眼前這場景到底是個神馬意思。其中一名女子最先醒過來,睜開惺忪的美目,慵懶的撩開視線,斜斜的對上陳雲方,掠過驚訝,卻沒失聲尖叫,反是迅速的扯過被子將牀上另外兩人一併蓋了起來。
遮蓋也晚了,這分明是心虛。陳雲方氣的渾身顫抖,也顧不得別的,上前揪着三個赤身女人下牀,不管不顧就是一頓連踢帶踹。
祁氏和傲雪俱都醒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男人的拳頭已經如雨點一般沒頭沒腦的砸了下來。
好在祁氏知道能進得這院裡來又敢如此明目張膽行兇的除了陳雲方沒有第二個人,當下並不敢哭鬧,只抱着頭勿自躲藏。
凌霜、傲雪二人倒也有情有意,不顧自己被打的跟豬頭似的,尚且伸臂護着祁氏。
祁氏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們如此維護她,她又怎麼能冷血不顧?她猛的推開凌霜和傲雪二人,擡頭朝着陳雲方喊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都是我一個人做下的,三爺要殺要剮請便,可別傷了無辜。”
陳雲方也打累了,盯着祁氏的臉看了半晌,冷笑一聲道:“你這賤人,想死也太便宜你了,爺是不會放過你的。”
到這會兒他總算明白了,嘴裡喃喃一句:“蘇曼曼,你真特麼的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