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飯廳,看着偌大的大廳裡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水晶桌,那璀璨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中間一張寬大的水晶桌格外的養眼。
劉玄兒和青衣,第一眼都看見了。嘴巴張的大大的,不可置信道,沒有想到這天水閣每一處都讓人讚歎。
“用膳爲什麼要擺這麼多桌子?”劉玄兒看着那些桌子,喃喃道,難不成一日換一張桌子?這般算桌子又少了一些。
“天水閣所有的人都會在這裡一同用膳,所以纔會有這麼多的水晶桌。”平妃耐心的解釋道,畢竟這裡和宮中不同,讓她們一時之間也難以理解。
“一同用膳?”劉玄兒和青衣眼珠都快要掉出來了,這是什麼邏輯,在尋常老百姓家中,僕人也不可以上桌,身爲一個帝王的妃子,竟然和那些奴才們一同用膳,這成何體統?
見兩人這般不理解,平妃不由道:“在我這裡,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身份貧賤之分,只要是我天水閣的人,都是我得家人,我都會用心的去對待,只要我有的,他們都會有。”
劉玄兒貌似有點理解了,又貌似越來越不懂了,青衣是完全不懂,真是什麼規矩?豈不是全都亂套了,主子奴才都不分了。
“這豈不是違反了宮中的規矩?皇上批准了麼?”劉玄兒不由問道,想必這裡的奴才在這裡非常的幸福吧,被一羣家人圍繞着,再也不想出去了吧,也會誓死守護天水閣吧,平妃真是一個了不得奇女子。
平妃笑了笑道:“皇上把天水閣送給我得那一刻起,我就是這裡的主人,即使皇上來了也管制不了他們。”
多麼霸道囂張的氣勢,只不過劉玄兒相信,她的確有這個能力,從她身上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想要去保護,想要去寵愛她。
“主子,該用膳了。”宮女走過來恭敬道,接着在一旁小水晶凳子上做了下來,等待着飯菜的道來。
“請坐吧。”平妃在偌大的水晶桌前坐了下來,接着陸續的奴才紛紛有序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時不時的還和一旁的夥伴聊天,打鬧着。
劉玄兒和青衣帶着滿臉的疑惑和不解,入鄉隨俗,也跟着坐了下來,只是一下子這麼多人坐在一起,非常的不習慣,整個人都坐立不安。
緊接着宮女們紛紛給每桌上菜,就這般重複着,端上來的佳餚卻從不一致,看着那滿桌用水晶盤碟裝的美味佳餚,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這可是她們有生以來,吃的最奢侈最特別的一頓膳食。
“隨意開動吧。”平妃說完,就用水晶筷子在水晶盤裡輕輕夾了一點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緊接着其他人也紛紛享用美食了,劉玄兒和青衣相互對視了一眼,一閉眼,一咬牙拿起筷子也開始吃起來。
“嗯……真好吃。”劉玄兒不由讚美道,這可是自己吃過最好吃的一道佳餚了。
“是啊,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青衣也不由讚美道,從來都沒有吃過這般好吃的東西,宮裡的東西也吃了不少,卻沒有一道菜能比得上這些。
平妃不由笑道:“這裡面全都是滿滿的愛,在宮裡當然吃不出來了。”這裡面都是大家帶着快樂做出來的,只是因爲喜歡,而不是因爲完成任務,更不是達到某種目的。
“愛?”劉玄兒和青衣異口同聲的說道。
在皇宮之中,哪裡還有愛可言,在宮中除了勾心鬥角,爭權奪位,還能有些什麼?即使是血溶於水對他們來說也一文不值。
宮中什麼都不缺,唯獨缺愛,什麼都有,唯獨沒有人情味,什麼
都美,唯獨沒有真善美。
“難怪,這味道宮中沒有,難怪我會沒有享用過。”劉玄兒領悟的點了點頭,宮中豈會有所謂的愛?
平妃嚥下嘴裡的食物,接着夾了一夾菜給劉玄兒道:“這道菜我最喜歡了,你們都嚐嚐,隨意,多吃點,宮中可吃不到這美味的東西。”
劉玄兒和青衣紛紛點了點頭,兩人接着不客氣的不停吃着,劉玄兒對平妃一下子好感又增加了,這平妃這麼平易待人,不像尚叔說的那般,自己還要觀察下去麼?
這頓膳食是劉玄兒和青衣吃的最久的一次,也是吃的最撐的一次,更是吃的最開心的一次。
看着滿大廳人的臉上都露出燦爛的笑容,看着他們紛紛都爲對方夾菜,看着他們都毫不嫉妒對方,這般的友善,這般的好。劉玄兒打心裡的羨慕,如果皇宮裡面如這般,該是多麼的和諧啊,那些令人痛心的事情也就不會再發生了。
“平妃,我真的很敬佩你,卻又畏懼你。”劉玄兒看着湖中那綠油油的湖水,心情也輕鬆無比。
經過一頓飯,劉玄兒對平妃不在一無所知,不在這般不敢進言了,反而有種想要想要和她溝通的衝動。
“爲何?”平妃靠在水晶牆上,曬着淡淡的陽光,此時全身都撒發出銀色的光芒,是這般的純潔,這般的耀眼。
“你竟能讓他們放下心中的猜忌,打開心門,對每個人都非常的信任,纔有今天和諧的畫面,這些都是需要時間和能力的,你卻做到了。可皇上呢,始終做不到,什麼都做不了。”劉玄兒臉上閃過一絲憂傷,甚至連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護不了。
“畏懼呢?”平妃一笑而過,自己不也是這般過來的麼,經歷太多,反而看得太淡,一切都無所謂了,既然時光不能倒流,那就儘自己的能力讓一些人少犯些錯誤,少走些彎路,少一點痛苦吧。
“你耍過心計,你拋棄過別人,你有過野心,你狠心過,這些是那我畏懼的,一個人想要徹頭徹尾的改變,幾乎很難。”劉玄兒也不拐彎抹角了,對待平妃這般如仙子般的人,無需多言,直入主題是最好的辦法。
平妃點了點頭,坦然道:“的確,我做過很多錯事,我拋妻棄子,我算計過別人,我想要統領後宮,如果的我,什麼都不想要了,只想靜靜的度過我餘下的日子,只想讓人與人之間多一份愛,少一份成見。”
是這般麼?但願如此吧,爲何自己卻放不下呢?那些仇恨又豈能說放就能放下呢?那都是插進心臟的針,又豈能不銘記在心呢?不把它們一一拔出又豈能恢復呢?
“你是如何放下的?那麼多的仇恨,那麼多的怨恨,又如何放得下呢?”劉玄兒不由嘀咕着,不知道這些話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平妃說的。
“當你一切都看透,自然明白我說的這些話。”平妃清澈的眼神看着遠處的藍天,尚,我知道錯了,如今的我看透了,對你有愧疚,對我們的孩子虧欠。
當初選擇這個錯誤的選擇,只因我年輕不懂事,如今我一人在此已經十幾年了,也看透了,不要不責怪我,也不要不埋怨我,這些都是你因該做的。
“尚叔,讓我問你,你如今後悔了麼?過的可好?是否想念他?”劉玄兒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自己是多麼的有感觸。
因爲還有三個男人等着自己回去,等着寵愛自己,等着憐惜自己,等着欺負自己,等着……
平妃頓了一會兒,接着堅定道:“我後悔了當初那個選擇,是多麼的錯誤,如今的我雖然說過的很好,但非常快樂,非常安詳。
”
“是啊,在這種地方,如神仙般的生活,真令人羨慕。”劉玄兒附和這,在這裡生活幾百年都不捨得走,在宮裡帶上幾天就想逃,多麼大的差別啊。
“他們過的還好麼?”平妃清澈的眼裡流露出一絲想念,一絲內疚,一絲責備。
如果那時候,自己沒有做這個錯誤的選擇,也許今日自己已經成爲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丈夫俊俏無比,兒子武藝高強,自己還有什麼好憂鬱的呢?
先如今,聽到他們的消息,只能帶着祝福,只能帶着愧疚,只能帶着歉意,只能遠遠的默默地祝福他們。即使有時候會想念,有時候想見面,卻只能想想不能實現。
人生就是這般,一旦做出了選擇,即使後悔也回不去了,只能勇往直接,即使笑着流淚,也要堅強面對。
終於看到她帶一點神情了,劉玄兒點了點頭道:“尚叔的退現在恐怕已經是痊癒了吧,子兮長得和你一般,令所有的女子瘋狂,他現在已經是酩酊山莊的支柱了。”
一想到子兮,劉玄兒就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最終他還是找到了自己,還是沒有放棄自己,這就是矢志不渝的愛麼?
“子兮鍾情於你對吧。”平妃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雖然只是淡淡一笑卻表達了心中的喜悅。
“你怎麼知道?”劉玄兒不由驚訝道,她這些年來不是從未出去過?爲何對外面的事情這般的瞭解。
“別忘了,我以前可是酩酊山莊的夫人,輕功還是不錯的。”平妃不由提醒着劉玄兒。
作爲酩酊山莊的女主人,雖然不怎麼會武功,但是輕功還是可以的,至少在這宮中某些地方還是能隨意走動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麼令嬪那邊也是你刻意安排的?”劉玄兒笑着說道,雖然沒有做些什麼,但非常懂得利用機會。
平妃搖了搖頭道:“令嬪是我無意中遇見的,我不知道她會在你面前提到我,但是我相信,尚一定會讓你來找我的。”
因爲自己瞭解,尚是多麼專一的人,只要是看上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只是自己讓他失望了,讓他心碎了,爲什麼如今還不再娶,爲什麼要讓自己愧疚一輩子,爲什麼就不能讓自己安心一點呢。
“尚叔是我見過最癡情的一個男子。”劉玄兒想着慕尚說些那些話,從來都沒有一句是怨恨平妃的,可想而知這個是多麼的深愛這個女人。
對於她做的一切,他卻沒有一句怨言,沒有一句不敬之言,還不在子兮面前說起,只是談談說她已經逝去了。
即使拋夫棄子,即使嫁給別人,即使冷漠的看着他,這一切他都不怪她,只希望得到她的一絲消息就足夠了。
“子兮也將會是,不要和我一樣,錯過那些最重要的人和事。”平妃嘆了嘆氣道。
是啊,自己的子兮也將會是一個癡情的人,自己不會辜負他的,會給他們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最緊緊的抓住他們的。
“我會的,等一切都塵埃落定,我會做一個合格的好妻子的。”劉玄兒眼神堅定無比。
平妃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緩緩道:“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說完就直徑走回寢宮了。
不一會兒,青衣更上來了:“主子,我們回去吧。”雖然非常的不捨,但最終還是得離開,還是得去面對。
劉玄兒笑着點了點頭,望了望令人嚮往的天水閣,接着邁着沉穩的步伐向外走去,每走一步心就更加堅定,自己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的,即使是爲了他們,即使爲了死去的兒子,也會好好的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