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啊,奴才得好好的管教,她沒有一張勾人的臉,沒有高貴無比的身份,當然得規規矩矩的,這樣才能在宮裡活的長久點。”皇后回頭提醒着劉玄兒,雖然表面意義是吩咐劉玄兒管教好奴婢,無論是誰也能聽到這話中的含義。
劉玄兒微微站起,幽幽道:“姐姐教訓的事,我家青衣可沒有別人那麼好的命,一出生就註定是鳳凰,即使長得再不濟,誰也不可取代她的地位,這就是命。”
原本得意正準備逐客的皇后,聽劉玄兒這般說,原本還掛着笑容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全身上下都露出濃濃的寒意。
“母妃,青衣姐姐已經昏死過去了。”三皇子見青衣昏厥,不由大叫道。
這麼的一叫,衆人都齊吧目光移到青衣身上,劉玄兒臉上也變得有點不安,急忙奔到青衣面前道:“青衣,青衣,你醒醒!”
“趕緊去給我宣太醫!”劉玄兒對着你婢女說道,青衣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啊。
一旁觀戰的宮女見這情景,急忙往外跑去,竟然玉妃吩咐,只能遵命了。
“站住,沒有本宮的命令,你跑什麼?”皇后冷漠道,剛走了幾步的婢女又不禁退了回來,乖乖的退回原來的位置,身子也不停的顫抖。
“母妃,你在這守着青衣姐姐,兒臣去請太醫。”三皇子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了幾米遠了。
“三皇子!”劉玄兒看着快度奔跑的三皇子,想要叮囑一些事情,都來不及了。
眼前站着兩排宮女,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忙,劉玄兒用冷眸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諷刺道:“姐姐真是把自己奴婢教的很乖,想必也忠誠無比吧,姐姐說一就是一,叫往東不敢往西,這纔是姐姐心目中完美的奴才啊。”
皇后揚起自信的笑容,俯視着劉玄兒,道:“至少比你的奴才懂規矩。”
“對,妹妹的人沒有姐姐的奴才懂規矩,但是,妹妹的人絕對比姐姐的忠誠,這點永遠是姐姐比不上的。”劉玄兒眼神堅定無比的凝視着皇后。
“噢?竟然妹妹這般自信,那本宮就等着妹妹告訴本宮,你的奴才到底有多忠誠。”忠誠?當你有一天無權無勢時,你纔會懂得什麼叫做忠誠。皇后笑意中帶着一絲諷刺。
劉玄兒把青衣的頭艱難的托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的爲青衣梳理着秀髮,慢悠悠道:“很快我就會讓姐姐知道,姐姐嚴重所謂聽話的奴才,是多麼的不聽話。”
皇后連看都不想去看劉玄兒,劉玄兒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青衣身上,眼睛的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青衣,希望青衣能感覺到自己此刻的心情。
早知道青衣這般柔弱,自己絕對不會讓她這般受罪,都是自己不對,青衣你快點醒醒,如果你有個什麼好歹,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劉玄兒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說道。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文德帝洪亮的聲音在整個大殿回放着。
“臣妾(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紛紛給皇上行禮。
皇后心微微一顫,怎麼沒有人通知呢?皇上和蘭嬪、徐貴人這兩個賤人就這般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爲什麼本宮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皇上,請原諒臣妾未能給你行禮。”劉玄兒如牛奶般的臉上全都掛滿了淚珠,眼也變得通紅無比,感覺受了莫大委屈一般。
“玉妃,你……”皇后見這般情景,指着劉玄兒,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竟然這般會做戲。
劉玄兒輕輕的拭去臉上的淚水,微微抽噎道:“姐姐,妹妹已經知道錯了,不該未經姐姐允許就闖入姐姐寢宮。妹妹只是過於擔心三皇子,而且外面的公公一直不稟報,所以……所以妹妹纔會擅自闖進來的,這些妹妹一到來就給姐姐賠罪了,姐姐用語言教訓妹妹就好了,爲何……爲何把青衣打成這般呢?青衣就如我得姐妹一般,姐姐怎麼能……”
悲哀過
度的劉玄兒已經泣不成聲了,緊緊的抱着青衣,淚水啪嗒啪嗒直流,不用看就知道受了多大的傷害。
“姐姐,你怎能這般心狠呢?”蘭嬪見青衣那腫如屁股般的臉,露出痛心無比的表情。
“是啊,姐姐不知道打青衣比打妹妹還讓妹妹心疼麼?”婉兒也火上澆油起來,這可是個很好的時機,切勿錯過纔對。
“傳了太醫沒有?”文德帝見那張已經看不出是臉的東西,語氣中夾着濃濃的怒火,對衆人吼道。
一片寂靜,一排的奴婢紛紛都低下了頭,皇后也不禁別過臉去,不去看文德帝。
見沒有人回答,文德帝徹底怒道:“都反了是不是?朕在問你們,到底有沒有人去請太醫?”
劉玄兒瞄了一眼慌張的皇后,嘴角不由向上揚了揚,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蘭嬪和婉兒紛紛蹲下來安慰劉玄兒。
“奴婢該死,請皇上息怒!”兩排的宮女立刻跪倒在地,異口同聲說道。
不停這句話還好,一聽,文德帝心更加煩躁了,拍了拍一旁的茶桌道:“除了這句話還能有別的麼?說,到底有沒有去請太醫,不要讓朕再說一篇。”
劉玄兒見是時機了,立刻道:“皇上,我命人去請,姐……可姐姐……”
“皇后,上一次是不是朕說的還不夠明白?給的教訓還不夠?”文德帝如箭般的眼神直射皇后。
原本就驚慌的皇后,被文德帝這麼一瞪,撲通一聲,立刻跪倒在地,急忙道:“皇上,臣妾什麼也沒有做啊,爲什麼皇上只相信玉妃的一面之詞呢?”
皇后哭泣道:“臣妾跟着皇上這麼多年,雖然臣妾有時候肚量是小了點,可那完全是因爲成臣妾在乎皇上,纔會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可這次不是臣妾主動找麻煩的。是玉妃闖入臣妾的寢宮,纔會生出這些事端。”
皇上琢磨了一會兒,對一羣宮女審問道:“爲什麼道現在還不去請太醫?”
一羣宮女身子不停的哆嗦着,可誰也不敢開口道出實情,誰說誰必死無疑,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主動說出來。
見宮女無一人說話,皇后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些奴才教的還行,還懂得宮中的生存之道。
“皇上,你就別爲難她們了,她們即使想說也沒有這個膽子。”劉玄兒望了一眼皇后,接着對皇上說道。
文德帝來回走了好幾次,揮了揮衣袖道:“今天若是不說,統統脫出去斬了。”
“皇上!息怒啊!”皇后急忙給求情,這些可都是古嬤嬤手把手帶出來的,對自己那是忠心耿耿,如果一下子失去了她們,以後誰給自己打探消息?
宮女們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恐,最終一位宮女唯唯諾諾道:“回……回皇上,玉妃叫奴婢去請太醫,皇后娘娘……阻止不讓奴婢去。請皇上饒了……饒了其他人。”
皇后緩了緩的閉上了眼,最終她們還是背叛了自己,原以爲她們會對自己忠心耿耿,現在看來,呵呵……是自己太自以爲是了。
“姐姐,你怎麼了?不舒服麼?用不用傳太醫?”劉玄兒一副極其關心的樣子。
只有皇后才知道,劉玄兒這些話的含義,沒有想到她讓自己這麼快就知道自己身邊人的忠誠度,不過這般也好,這可是一個很好教訓,也讓自己懂得一些深刻的道理。
但這並不代表自己輸了,是,自己的人的確讓自己失望了,可她的人,也未必對她如此中心。
“母妃!太醫……我把太醫請來了。”三皇子上氣不接上氣的跑過來,身後還跟着炎易水。
“奴才…”
“免禮,趕緊給這宮女整治整治。”文德帝揮了揮手。
“喳!”炎易水立刻來到劉玄兒身邊,當看見劉玄兒那張臉,微微有點驚愕,但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立刻恢復了以往的神情。
“皇兒,你沒事吧?”蘭嬪緊緊的把三皇子拉過來,在
三皇子身上打量着,看看有沒有哪一處受傷了。
“對對,趕緊讓母妃看看。”婉兒也急忙過來幫忙檢查。
三皇子笑道:“兩位母妃,不用擔心啦,兒臣沒事,什麼事兒都沒有。”爲了讓她們更加相信自己沒事,三皇子還跳了跳,證明自己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怎麼樣了?”劉玄兒關心問道,衝炎易水使了使眼神。
炎易水點了點頭,接着對皇上道:“啓稟皇上,青衣傷勢非常嚴峻,需要細心照顧,不然……”
“不然什麼?”文德帝追問道。
“不然會恢復不了原本的面貌。”炎易恭敬道。
皇后心裡凌亂不堪,但臉上卻看不出一絲驚慌,蘊含着歲月的臉依舊波瀾不驚,彷彿一切事情都改變不了這張淡定的臉。
“青衣,如果你恢復不了原有的面貌,我……我也會毀容陪你。”劉玄兒發出悽慘的聲音,抱着青衣說道。
“妹妹,千萬使不得啊。”蘭嬪和徐貴人,急忙走過來勸阻着。
劉玄兒吸了吸氣道:“姐姐…你們不知道,青衣從小跟着我長大,我們就如同親姐妹,如今……如今她因爲我這般,我又豈能不去陪她呢。”
皇后才發掘,自己竟然這般的愚昧,明明被人耍的團團轉,自己還以爲別人不值得一防,自己纔是那個傻子。
“皇上,臣妾先陪妹妹回去了。”婉兒見事情這般不可收拾,不由說道。
文德帝見劉玄兒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心不由得疼痛起來,嘆了嘆氣道:“炎太醫,蘭嬪、婉兒你們陪玉妃回去吧,好好的安撫安撫玉妃,一定要讓青衣丫頭恢復原貌。”
“是!”幾人紛紛退下來。
三皇子本來也準備瞧瞧的退下的,突然衝文德帝和皇后道:“父皇,皇后娘娘,兒臣先告退了。”
“等等!”文德帝叫住準備退下的三皇子。
“父王怎麼了?”三皇子心裡一喜,卻露出一副不知情的表情。
“怎麼叫皇后不叫母后呢?”雖然文德帝不太喜歡皇后,可該有的禮儀規矩還是得要的,省的他日又引起爭議。
“因爲,皇后叮囑兒臣,不準尊稱她爲母后,她說……”三皇子吞吞吐吐的不敢繼續說下去。
皇后也不想解釋了,解釋再多也徒勞,還不如靜觀其變,等着皇上最後的判決,如果自己這個位置可不是皇上說廢就想廢除的。
“說什麼了?”文德帝臉變得嚴肅起來,讓人有點膽怯。
“說賤人誕下的野種,沒有資格這般尊稱她。”三皇子說完滿臉的委屈,別提多讓人心疼了。
文德帝把三皇子拉道身邊,露出慈祥的笑臉,道:“你是父王的兒子,不是什麼野種,你母后是父王的愛妃,以後誰敢這般說,朕就把她腦袋砍下來,不管是誰,誰再這般說就過來告訴父王。”
三皇子笑着點了點頭,小小的奸計終於得逞了。
“你先退下吧,父王和皇后還有些事情說。”文德帝談談說道。
“是!”三皇子達到目的之後,屁跌屁跌的離開了。
整個大殿變得空虛寂寞了,一片沉靜,靜的讓人有點害怕。
“皇上。”見皇上這麼久都不發言,皇后小心的叫喚着。
文德帝吸了吸氣,道:“皇后,朕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有下次。”
“皇上,臣妾知錯了,絕對不會有下次。”皇后跪在地上,低着頭,身子不由得抽噎着。
自己做的這些,只是想讓皇上多看一眼自己,多關心一點自己,多在乎一點自己,難道這樣也有錯麼?
文德帝緩緩的扶起了皇后,語重心長道:“如果你能做好自己的職責,你永遠都是朕的皇后。”
皇后流淚了,含着離去的背影,徹底的心碎了。自己在乎的,不單單是皇后這個位置,更在乎的是眼前這個漸行漸遠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