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王爺好雅緻,本宮還以爲,文宣王爺沒有來呢。”
“小王的車馬在後面,下午纔剛剛到。”
“那王爺舟車勞頓,更應該早些休息了,本宮告辭了。”
“純貴嬪!”正傑喊了一聲,他想到自己撿到過純貴嬪的一個香囊。但是是還呢還是不還呢?算了,留作念想吧。
“怎麼了?文宣王爺?”玄兒每一話,都沒有一絲的親近感,讓文軒很失落,她的心裡果然只有皇兄一人麼?
“我想給娘娘再吹奏一曲。”正傑取出了玉笛,均勻的氣息中,一串串清亮的音符娓娓道來一般,滑入了玄兒的耳畔。
碧波盪心曲,自己最喜歡聽得曲子,他怎麼知道?
玄兒不禁感到時光錯亂,無數年前,子兮給自己吹奏這首曲子的時候,自己還是一個少女,如今,已經是少婦了。
但是這首曲子,讓人想起了自己的初戀。玄兒想走上前去,看看到底是正傑還是子兮。但是理性打敗了她,她止步不前,因爲這裡不可能有子兮的。
玄兒轉過身去,想要離開,卻馬上感覺到那笛音的內容換了,變成了淒涼的聲音。就連月光,也似乎變得慘淡起來。
這樣的正傑,很令人心痛呢。
玄兒慢慢的回過頭去,道:“王爺的笛聲如此憂傷,可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正傑道:“我想起了一個姑娘,她是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可惜我們不能在一起……”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應該想着忘掉,王爺這麼記着別人,於人於己,都不是什麼好事。”
“好事也罷壞事也罷,有時候自己的內心也不是自己能夠控制得住的,每次見到她,我的心裡就像是……就像是被一陣清風掠過一樣……”
“既然王爺這麼愛她,怎麼就知道一定不能和她在一起呢?”
“因爲她已經嫁做人婦了。”
“原來王爺也想着插進別人的愛情裡做小三,勸王爺想都不要想了,有什麼信物的該扔的扔掉,然後自己躲得遠遠的,再找一個更好的,對誰都好。”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了炎易函的聲音:“純貴嬪娘娘!”
玄兒道:“本宮在這裡!你稍等一下。”卻見炎易函走了來,道:“貴嬪娘娘,哦,小的參見文宣王爺。主子半夜三更出來這麼就,若曦姑姑等都十分擔心,特命小的前來尋找,原來主子正在和文宣王爺說話啊!”
“沒有,我只是路過,聽到了王爺的笛聲略微駐足而已,好了,隨本宮回去吧。文宣王爺,臣妾告退了。”
“皇嫂走好。”正傑看玄兒走的遠了,掏出了袖中的薰衣草香囊,多少個夜晚,自己就是嗅着這花香才能夠睡得着。
不對啊,玄兒出來,理應是她的貼身宮女跟着,就算是自己出來,也輪不到一個侍衛來尋找吧?
正傑一躍越到枝頭,從瓦片上跟了過去,卻見那個侍衛並不是跟在後面,而是側面略往後的地方,兩人貌似正在說話,這就更奇怪了,侍衛和娘娘說話,並且應該不是娘娘訓話,明明是閒聊,這算什麼啊?
莫非這個侍衛大有來頭,是純貴嬪的心腹或者是什麼?思索間腳下踩的重了,發出了一聲瓦片的輕響。
炎易函警惕起來,道:“娘娘,走人跟蹤,您先回去,我去看看!“說完便順着聲音的地方追了過來。到了屋子下面,竟然也一躍躍了上去。
皇宮之中什麼時候竟然有這樣的高手,正傑不禁看得呆了,忙轉身離去。自己的輕功,被人稱作是水上飛花。當然,那是因爲自己平時不怎麼喜歡養尊處優的生活,喜歡結交一些江湖朋友,在一起做點兒什麼好玩的事情。那個時候,江湖上很少有人的輕功能夠超過自己,因爲自己可以在極細的樹枝上站立許久。
唯獨有一個人,外號樑上君子,並且這個貶義詞用在他身上的時候,從來沒有人認爲是貶義詞,他的輕功是更加靈巧型的。被人稱作雨中飛燕。但是和自己一樣,這個人到底叫什麼,是幹什麼的,沒人知道。
並且因爲兩個人的相似,也曾經有過一段明爭暗鬥,所以兩人都不願意見對方。所以,正傑以爲自己不會正面遇到比自己輕功更好的人了。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功夫是練出來的,自己身後的這個人,明顯的就是一個武林高手,已經完全突破了宮廷侍衛的極限。
反正是勝負難分,正傑索性停了下來,袖子捂住臉,回過頭去,道:“朋友,到底是什麼人?”
炎易函不知道他會突然停下來,暗暗罵了句,你媽的!這可是房頂上,一下撞到了正傑的身上,兩人都沒有站穩,雙雙滾了下去。
但是高手就是高手,即便是屋頂距離地面這麼短的距離,也足以調整好姿勢,以最優雅的動作落地。
“你問我是誰,文宣王爺,這不是睜着眼說自己不知道嗎,我是純貴嬪身邊的侍衛,倒是小人斗膽問一句,王爺跟蹤我們主子,是什麼意思?”
“不,我不是跟蹤純貴嬪,而是跟蹤你,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哦?小的這樣的貧賤下人,自然是沒有資格和王爺做朋友的,想必是王爺看錯了。”
“不,他也是一個普通人,人稱樑上君子,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
“那不是小偷嗎?王爺是若是懷疑小的偷了東西,自然可以讓人把小的捉起來審問。小的雖然只是一個侍衛,但是偷東西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呵呵,你誤解我了。”正傑有些頭疼,心想,難道真的不是嗎?爲什麼自己感覺越來越像呢?
“不如,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們去喝上幾杯,怎麼樣?”
“小的哪裡配和王爺這樣尊貴的人做朋友呢,還是不要污了王爺的聲明吧?”
“你以爲本王是那種紈絝子弟嗎?人職業有別,卻並無貴賤之分。我一個王爺,整日什麼都不做,卻能夠享受常人受不到的待遇,不能盡到一個王爺的職責。而你雖然是一個護衛,但是勤勤懇懇,能夠爲你的主子分憂,所以,相比我,你應該更受到世人的敬佩。”
“那有什麼用啊,侍衛到底是侍衛,哪怕是爲了主子出生入死,以身殉國,還是個護衛。死後可能連個墳地兒都沒有。不想王爺,壽終
正寢,還能落一處好園林。”
“既然不想做這個朋友,那便算了,只是可惜了哪壺梨花酒了。”
“哎,和王爺做朋友,自然是小的不能做的,但是討王爺杯酒喝,小的十分樂意。”
正傑笑了笑,男人到底還是酒杯上的動物,便道:“請!”
兩人走到了花園中的石凳上。那壺酒還在,但是隻有一個杯子。
炎易函道:“這可不巧,只有一個,怎麼用呢。我回去再取一個吧。”
“不用了。”正傑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精緻的小酒杯,道:“這個是先皇在世的時候賞給小王的,是閩南進貢的夜光玉,今日月色之下倒是顯不出來了,若是平時,半夜可以發出淡淡紫光,其中的身前紋絡,恍若一幅佳畫,實乃是杯中精品。今日便與你用吧。”
“既然如此貴重,還是王爺自己用吧。”
“但是桌上的這隻,已經被小王用過了。”
“難道小的還會嫌棄王爺不成,還是這青花釉裡紅的杯子用着心裡踏實,雖然皇家的東西都是精品,但是摔了也不過十幾兩銀子,若是王爺的玉杯有個小磨小擦的,可不是要了小的的命麼。”說完便自己斟上了半杯酒。
見炎易函只斟了半杯,以爲他要先漱一下,心想這樣的好久,一年僅此三壺之多,你也真浪費。但是炎易函並沒有那麼做,而是一口喝了下去。道:“真是好酒啊。”
“這是那年建行宮的時候,在花園中的梨花下面埋得,今日才第一次取出,取了一罐,皇上出海的時候,我從罐子裡倒出了這麼一壺,剩下的怕是他們在海上喝完了吧。”
“恩,果然有一股梨花的香味,還有……一股薄荷的清香,卻是爲何……”
正傑突然想到,自己用的漱口水是薄荷葉子泡出來的,頓時有些尷尬。炎易函笑道:“小的明白了,原來是小人有幸,嚐到了王爺口水的味道。”
正傑更加尷尬,道:“見笑了。”
“這有什麼啊,都是男人,不拘這個。來,我們幹!”
“好,幹!”正傑也一飲而盡,道:“還沒有請教朋友大名呢?”
“小人炎易函。不算大名。”
“和本王在一起,無需稱小人,我都說了,我們是一樣的人。我以後便叫你易函吧。”
“王爺,這樣不好吧?”
“你也只管叫我正傑就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王爺和侍衛,是朋友。”
“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在下若是再不應允,便太博王爺面子了。”
“那便爲了我們的友誼,乾一杯吧!”
花瓣酒的勁兒雖然不大,但是兩人興致來了,都有些微醺,正傑倒出了最後一滴酒,笑道:“沒了。”
“王爺在哪裡住,在下送王爺回去休息吧。明天皇上回來,若是有事找王爺,豈不是不好。”
“沒關係,我就是個不做事兒的人,皇上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啊?王爺不可。”
“有什麼不可,走吧!”不由分說,正傑拉着炎易函飛出了行宮。
(本章完)